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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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細剃去她最隱秘處的毛發,滿意的看著她白皙飽滿的身軀,宛如初生嬰兒般幹凈純潔,躺在自己面前。

他會給她穿上暖色柔軟舒適的衣物,這讓她看起來清新、漂亮又溫順。然後他會給她餵食性興奮藥物,看著她為情~欲主宰的癡迷而嫵媚的模樣。

他會將她禁錮在身下,一遍遍反覆征服占有。而她精神恍惚,在極度的亢奮和感官刺激中,始終尖叫連連,直至喉嚨腫痛失聲……

後來,或許是厭倦,或許是她激怒了他,或許是其他原因,他把她帶到深山之中,以最美最乖巧的姿態,躺在這世上只有他知曉的角落,安靜的死去……

再次想起發現屍體時近乎優美的畫面,許詡忽然覺得陣陣惡心。猛的回神,按著胸口平覆。再擡頭望去,季白還在跟法醫講話,並沒有看這邊。

——

這天深夜,刑警隊全體人員回到警局,再次碰頭。

窗外夜色靜深,樹影搖曳,會議室裏卻是燈火通明,氣氛凝重。大夥兒臉上都有些倦色,但個個神色冷肅,極為專註。

老吳說:“死者身份已經確認。叫白安安,23歲,霖市人。霖大畢業剛一年,目前是某外資會計師事務所職員。她從國慶前一個星期就沒去上班,當天一位同事收到她的短信,說要回老家,讓代為請假。所以公司那邊雖然不滿意,但也沒有引起註意。”

趙寒補充:“我們詢問過白安安的同事、朋友、家人,她的性格非常開朗、積極,工作表現和人際關系都很好,不存在自殺動機。另外,她是單身沒有男朋友。”

會議室的投影幕布上,出現幾張白安安的照片。比起死時的安靜模樣,她的生活照顯得更加笑容洋溢、光鮮靚麗。

大胡說:“這麽算起來,她失蹤了整整兩個星期。”

想到屍體的種種跡象,眾人都有點惻然。這兩個星期,對這位漂亮、優秀的白領女孩來說,是否就像沈淪於地獄?

這時有人問:“頭兒,你怎麽看?”

這案子感覺十分棘手,大夥兒不由自主都把目光投向季白,希望他能找到突破口。

季白沈靜的目光環顧一周,答:“除了屍體,罪犯沒有在現場留下任何痕跡,目前要做進一步推斷比較困難。

但是,兇手也留給我們幾個非常明確的偵破反向。”

大夥一聽,都是精神一振。只聽季白繼續說:

“一、氰化鉀是管制藥物,任何人購買都需經過嚴格審批、登記在案。小趙,你立刻去核查審批記錄;

二、存在情殺的可能。老吳,你帶隊調查死者白安安的日常人際關系,重點調查與她有情感糾葛的人:過去的男友、追求者,每一個都必須詳細盤問;

三、兇手將屍體運送到深山中,他必然有一輛車,且有一處較為獨立的房屋,才能對受害人進行誘拐、囚禁,不被人察覺。這一點你們篩查時務必留意;

四、大胡,你負責調查本省所有強~奸犯資料,看近期是否有人刑滿出獄,是否有作案嫌疑。

今天起所有人暫停休假。另外,這起案件的資料,對外必須嚴格保密。”

大夥兒紛紛點頭,記錄下他說的內容,幾組人各自進行具體分工。這時季白見坐在桌子末端的許詡咬著筆頭,兀自出神,於是揚聲問:“許詡,你有什麽意見?”

許詡的犯罪心理研究,目前定位為警隊傳統偵查手段的補充方法。而這起案子又有點說不出的不同尋常,所以大夥兒都好奇的望過去。

許詡點點頭,答:“我也沒有具體結論。不過可以肯定一點——兇手對死者傾註了比較濃厚的感情。”

大夥兒都是一怔。

為了讓他們理解罪犯的心態,許詡說:“我先解釋一下關於強~奸的一些成熟理論。

男人為什麽要強~奸女人?表面看是因為約束不了性~欲。但為什麽會約束不了性~欲?說到底還是心理方面的原因。

按照國外研究結論,有的男人是通過控制女人,滿足內心權力欲望;有的完全是為了發洩內心憤怒;

還有的人,如果生活中和男女關系都比較失敗,強~奸能帶給他們獲勝的感覺。這一點也反映在犯罪數據上——在我國的強~奸犯裏,在任何國家,低收入低學歷者都會占較大的比例。

青少年強~奸,主要是因為對性的好奇。”

眾人聽得紛紛點頭。

許詡話鋒一轉:“但還有一種人,渴望通過強~奸,與受害人建立親密關系(*)。雖然目前還不清楚這種心態的成因,但我認為本案兇手就是這一種類型。

他認為他與受害人的關系是私密的、純潔的、熱烈的,並且由他控制主導。他沒有對死者施加任何其他的身體虐待,甚至連死亡方式,選擇的都是會帶給他一定風險、但是不會帶給死者任何痛苦的氰化鉀。

我初步判斷,這個男人應該在20-40歲間,經濟狀況良好,外表整潔、為人細致耐心,沒有暴力傾向。他是一位心理變~態者。鑒於他對親密關系和性~欲的強烈渴求,應該是單身。他過去很可能追求、騷擾、跟蹤過受害者,但是不成功。所以,我很同意季隊的觀點--重點核查與死者有情感糾葛的人。”

——

工作繁重如山,許詡再次回到家,已經是三天後的傍晚。季白還留在警局,主持大局。

直到夜裏十點多,季白才回來。他進屋的時候,許詡正抱著膝蓋坐在沙發裏,拿著兇案現場照片發呆。

季白一身疲憊,坐下摟著她的腰,微闔雙眼靠在沙發上。

許詡轉頭看著他:“還是沒有進展?”

季白點點頭。大夥兒實在扛不住了,他給大家放一晚上假,明早繼續緊張的工作。

他將她抱進懷裏,低頭親她。從緊繃的工作中暫時脫離出來,與她肌膚相親就像懷抱著一汪溫暖的清泉,軟化他已經麻木僵硬的軀體。

“還在看照片?”他從背後環住她,唇舌在她細滑白皙的脖子上流連,低聲問。

許詡點頭,蹙眉:“嗯。我覺得好像在哪裏看到過這個畫面。”

季白一怔。

可許詡想了想,還是沒頭緒,許是疲勞過度,腦袋也有點疼,索性放下照片,轉頭親親他:“快去洗澡吧。”

——

浴室傳來淅瀝水聲,許詡盯著浴室門發了一會兒呆,走回臥室,關上門,從包裏翻出個驗孕棒。

這是下班回家時,在樓下藥店買的。她讀了一遍說明,拿著進了主臥的衛生間。

幾分鐘後,許詡舉著兩條杠的驗孕棒,仰面倒在床上。

按照百度結果,避孕套質量不好中途破裂、避孕藥受潮、前期沒帶套時男方零星分泌物、過程中男方用力過猛或者角度力度原因使得套套滑落……都可能造成意外懷孕。

許詡盯著看了一會兒,把它揣進褲兜裏。

——

回家不代表沒工作,季白洗完澡,泡了杯咖啡,拿著疊資料進了臥室。

許詡正雙手枕在腦後,靠坐在床上,黑漆漆的眼睛還炯炯有神的看著他,小臉紅撲撲的氣色似乎不錯。季白微微一笑,捏著她的下巴親了一口,從資料中抽出一小疊遞給她:“白安安的朋友資料,你看這部分?”

兩人配合一向默契,一起加班,一起討論,效率很高。

許詡接過資料,再看一眼墻上的鐘,11點了。也許是心理原因,她居然覺得肚子有點漲漲的,就像有人在提醒她不許再熬夜加班。

沈默片刻,她說:“我今天不想幹了,我要睡覺。”

平時有工作她都是二話不說比他還有勁頭,今天的反應叫季白有點意外,伸手摸摸她的頭:“累了?”

“嗯。”

季白親親她的額頭,將資料拿回來:“給我,你先睡。”

——

夜色越來越深,越來越靜。季白坐在桌前,屋子裏只有他在臺燈下翻動資料的聲音。過了一會兒,下意識擡頭一看,許詡蜷在被子裏,小臉凈白如玉,已經睡熟了。

天色微亮的時候,季白在床上翻了個身,忽然感覺到懷中空蕩蕩的,倏地醒過來,發覺許詡不在床上。

轉頭望去,卻見她穿著薄薄的睡衣,站在床尾,正低頭看著地面。窗外暗藍的晨空、微黃的路燈,在她背後交織成靜謐的光影,小家夥的身影顯得格外單薄孤寂。

有心事?

季白剛睡下沒幾個小時,腦袋還有點迷糊。但他還是立刻坐起來,探身過去,拉住她的一只小手:“怎麽了?”

許詡轉頭看著他,神色挺沈著,但臉色似乎有些異樣的紅暈。她擡手就從口袋裏摸出個棒狀物丟到他懷裏:“有了。”

季白的困意一下子全沒了。

作者有話要說:*強~奸的五種動機,引自美國專家漢密爾2007年關於強~奸動機的論述。

☆、56v章

“有了。”

窗外晨光黯淡,房間裏溫暖靜謐。兩人對望著,一時都沒講話。

大清早的,季白的確被這消息震得有點懵,但也只懵了一瞬間,喜悅便像大片大片清新的綠草,在心頭快速而無聲的滋生。

他一把將她拉進懷裏,低聲問:“我不是都戴套了嗎?你也吃藥了。”

有一段時間,季白沒戴套,許詡吃一種市面常見的長期安全避孕藥。她悶悶的答:“霖市天氣濕潤,可能是藥受潮了。而且還有一次你出來的時候,套不是蹭掉了嗎?”

季白凝視她片刻,將她的雙手包在自己掌心,聲音中有了笑意:“怪我。”

許詡低頭不吭聲。

見她如此沈肅模樣,季白心裏咯噔一下。

如果許詡要打掉這個孩子,季白其實不會太意外。她才剛畢業,年紀也小,之前從無生孩子的打算。加之性格獨立,事業心又重,很有可能做出這樣的取舍。

可季白從小接受的教育,墮~胎這種事就不應當發生。

而且他怎麽可能讓自己的女人去打胎?對身體傷害太大了。

他擡眸看著她安靜而蒼白的小臉,心頭的柔軟漸漸蔓延。但說服她留下孩子,也是毋庸置疑的事。沈吟片刻,剛想開口,卻見她忽然擡頭,一臉堅決的看著自己。

季白心口倏地一緊。

許詡盯著他,開口了:“還需要去醫院覆查確認,不過□不離十。”

頓了頓說:“如果懷了,坦率的說,不管你怎麽想,這個孩子我都要生下來。”

窗外的天空露出微白顏色,周圍的一切寂靜如夢。季白看著她那雙清黑澄澈的眼睛,心頭唯有陣陣暖流輕快的激蕩著。

也許是見季白沈默不語,許詡微蹙眉頭,一板一眼繼續解釋:“我做這個決定是經過周全考慮:二十五六歲是女性最佳受孕年紀,墮胎對身體有一定傷害。而且這畢竟是一條生命,我不能接受……”

“好。”低沈醇厚的嗓音,打斷她的論述。季白一把將她扣進胸膛,低頭就吻下來。

唇舌熱烈的糾纏片刻,他才放開她,黑眸依舊近在咫尺盯著她,沈沈含笑:“既然你想生,我當然聽你的。”

許詡忍不住也笑了。

其實驗出懷孕後,她整晚心情都有點沈重。雖然當機立斷決定生,但到底事關重大又沒有任何準備,如何能輕松下來?季白此刻毫不掩飾的歡喜和讚同,著實令她寬慰不少。

季白擡頭看著墻上的鐘:6點,離上班還有兩小時。這幾天白天都不能請假。

“換衣服,現在就去醫院。”

“嗯。”

許詡洗漱的時候,季白已經換好衣服,打電話給朋友,聯系市婦幼醫院。一切安排好後,他拿起桌上的車鑰匙,往門口走了幾步,又轉身回來,打開抽屜,拿出藏在一疊衣服裏的戒指,揣進兜裏。

——

天空陰雨綿綿,大清早醫院裏冷清而寂靜。兩人在婦產科等了一會兒,就來了位醫生。

檢查結果很快出來了,每項指標都很符合標準,確認懷孕無誤。

兩人回到車上時,雨還下個不停。天色也亮起來,整條街濕漉漉的像是籠罩在水霧裏。

季白並沒有馬上開車走,而是將車停在醫院外的林蔭道上,握著她的手,靜靜望著雨簾。

許詡也沈默著。這個消息到底來得突然,她有很多事需要琢磨。

季白也在琢磨:最近都在忙案子,但必須抽個時間,去她家裏提親;原本想先舉行訂婚儀式,也可以省了;案子一結束就籌備結婚,但時間太緊迫,無論怎樣,可能都要大著肚子舉行婚禮了……

他的手也伸進口袋裏,握住了戒指盒。此情此景實在太普通太不浪漫,但他嘴角的笑意還是有點抑不住。

咳嗽一聲清了清嗓子,剛想把戒指拿出來,就聽她說:“三哥,結婚的事,我想跟你商量一下。”

季白心頭微動:“你說。”手在口袋裏握著戒指不動。

許詡轉頭望著他,目光坦誠:“懷孕是懷孕,結婚是結婚,我們不必為了孩子提前結婚。我們倆說到底只相處了半年,雖然我已經非常愛你,但婚姻是一輩子的承諾,還是要慎重。

我們現在還處於一開始的蜜戀期,應該對彼此了解更多,再磨合一段時間,感情穩定成熟,水到渠成再考慮結婚。這樣婚姻才能更穩定、更持久、更幸福。

當然,孩子還是隨你姓。”

——

窗外的雨淅淅瀝瀝,路上的車輛越來越多。季白望著許詡,沈默不語。

他早該料到的,未婚先孕在她心裏,根本不算個事。她希望感情更成熟再結婚,也符合她謹慎遲鈍的個性。其實他一開始也是打算先訂婚,可以明年再去領證。

不過,她直楞楞的那句“我已經非常愛你”,又叫他心頭陣陣悸動。兩人都沒說過“我愛你”這樣的甜膩話,誰想她今天不經意的脫口而出。

只是……按她這麽說,將來兒子都滿地跑了,他也不一定有名分?

那他作為男人,也太失敗了。

他當然不會讓這種事發生。

沈吟片刻,他柔聲開口:“許詡,結婚的事當然要你願意才行。不過你也不用太早下定論——你看,現在剛懷孕,生孩子還得一年時間。到時候我們也相處快兩年了,那時候你的想法肯定跟現在不一樣。你剛跟我好的時候,應該也沒想到現在會‘非常愛我’吧?我看可以到時候再決定。這才是慎重負責的態度。”

許詡心想確實是,點頭:“好。”

季白微微一笑,不再涉及這個話題。雖說是緩兵之計,說服了她到時候再決定,稍稍有點悵然,口袋裏的戒指又得繼續雪藏。但他倒不是很憂心——且不說到時候必然父憑子貴,她自己半年就非常愛他了,再過一年,肯定離不開他。

兩人都沒再說話。季白將車開得格外平穩,在車流中穿行。

遇到紅燈,徐徐停下。他一側眸,見許詡又拿出了兇案照片在看。

季白原本沒在意,過了一會兒反應過來——這胎教著實血腥。

可她身為刑警,根本不可避免。最後季白還是開口:“能少看就少看一點。”

許詡卻有點發楞,根本沒答。忽的擡頭看著他,眼睛裏有熠熠亮光:“我想起在哪裏見過相似的畫面了!”

——

季白和許詡開車行駛在城市公路上時,相距甚遠的某個房間裏,另一個女人,正迎來每天最驚恐戰栗的時刻。

女人被穿上條淺藍色連衣裙,整個人十分白皙幹凈。而她手腕腳踝都被鎖在床上,根本就下不了床。

門吱呀一聲被推開,男人走了進來。女人全身微微一抖,往床裏縮了縮,卻只能看著他走近。

男人朝她笑笑,先脫掉自己的衣服,露出赤~裸精壯的身體,再將她抱進懷裏,一件件褪去她的衣衫。等她如羊羔般躺在他面前,他卻不急著征服,而是俯下頭,沿著她的皮膚,一寸寸聞下來。

“你很香。”他低喃。

女人勉強笑笑,全身卻起了一層雞皮疙瘩。男人看在眼裏,並不生氣,從桌上端起杯水,遞給她。女人臉上浮現悲戚神色,卻只能接過喝下。

很快就有了反應,雪白的身軀陣陣潮紅,她聽到自己抑不住的呻~吟。男人坐在床邊,靜靜註視著她扭動的身軀,喉結慢慢滾動著。

過了一會兒,他拿出照相機,閃光燈不斷,將她迷蒙的雙眼、潮濕的私~密,都清晰記錄。而後他將照相機往邊上一丟,握住她的腰,低頭咬住一側飽滿紅~蕊,狠狠就撞了進來。

空曠寂靜的房間,肉體撞擊的聲音連綿不絕,一場荒糜的沈淪,仿佛永無盡頭。

“喜歡我要你嗎?”

“喜歡……喜歡……”女人的聲音像嗚咽又像欣喜。

“叫我。”

“老公……老公……”

“還有呢?”

“我愛你……我愛你……”

……

——

季白和許詡直接開車到了省廳,找到許詡的師兄——孫清林的辦公室。

孫清林看到他們,有點意外,微微一滯後,問:“季隊,許詡,有什麽事?”

許詡將兇案照片遞給他:“師兄,這個現場你有印象嗎?”

孫清林接過一看,神色驟變。

許詡在警校時,協助教授重點研究美國案件,亞洲案件主要由孫清林負責。所以許詡有印象在哪裏看過類似照片,卻不像孫清林如此篤定。他很快從檔案櫃裏拿出一盒資料,放到兩人面前。

一張張照片,美好得就像生活裏的畫。一個個年輕漂亮的女人,蜷首側臥,躺在草地上、土地裏、森林中、溪水旁……連衣服的風格,都跟死者白安安類似,都是暖色調,看起來無比清新柔和。

孫清林坐下來說:“這是三年前香港的‘天使殺手’案,目前查知受害者八人,未知受害者數目不明。全都是22-25歲企業白領,都失蹤一段時間,最後死於氰化鉀中毒。這個案子當時在香港很轟動。”

季白和許詡都點頭。他們都聽過這個案子,只是沒有深入了解。

孫清林又拿起白安安的照片:“兇手當年被警方追捕,墜海身亡。有人說他死了,也有人說他潛逃出國。但是看到這個照片,我幾乎可以斷定,兇手即使不是他本人,也是他的狂熱模仿者。”

季白和許詡都是一靜。許詡問:“師兄,你重點研究過這個案子,有他的犯罪心理畫像嗎?”

孫清林:“我不僅有他的心理畫像,我有他的全部資料和照片。”語氣愈發沈重,“他是霖市人。”

他很快找出一個文件夾,遞給兩人。

照片上的男人很年輕,穿著簡單的白襯衣和西褲,打領帶,留著平頭,棱角分明臉龐上,有俊朗英氣的五官,薄薄的唇角,還有溫和的笑意。

孫清林:“馮燁,案發時22歲,今年25歲。因為成績優秀,以全額獎學金考入香港大學建築系,畢業後在某上市企業任職員,獲得香港居民身份。案發後證據確鑿,被全港通緝。後來就失蹤了。”他嘆了口氣,“如果真是他沒死,回到霖市……”

季白問:“有他在霖市的地址嗎?”

“有。”他翻出頁資料遞給兩人。

——

半個小時後,季白將車停在市裏一家老國營企業的宿舍小區外,同時調集幾名刑警,在周圍戒備。

馮燁的資料,兩人已傳回刑警隊,通令全市搜捕該人,同時聯絡香港警方,獲取更多資料。大夥兒得到這個消息,振奮的同時,心情更加沈重。

沿著老舊小區的狹窄道路往裏走,季白腳步一頓:“要不你回車上等著?”

許詡瞥他一眼:“沒必要。”

季白便不再勸,只叮囑其他刑警,加倍當心。

這案子的兇手是心理變~態者,許詡的工作將起到非常重大的作用。他身為刑警隊長,不可能讓她置身事外。

只能將她保護得更好。

馮燁的家在六層,開門的是他的舅舅。是一位四十餘歲的清瘦男人,廠裏的技術員。

“馮燁還有其他親人嗎?”許詡問。

他答:“沒有,他的父母早年就死了。”遲疑片刻問:“警察同志,你們想調查什麽,香港的案子……已經過去幾年了,馮燁不是也已經掉進海裏死了嗎?”

大家當然不答。季白說:“我們想看看馮燁的個人物品。”

舅舅點點頭,把他們領到陽臺,指著陽臺一角的雜物:“很多都扔了,剩的都在這裏了。你們看吧。”也許是不願多聊,轉身剛想走,季白又問:“最近還有沒有其他人來找過馮燁?”

舅舅有些詫異:“沒有。當然沒有。”

“那家裏有沒有發生過什麽異常?”

舅舅有點意外的看著他:“你怎麽知道?上個月,遭過一次賊。當時是半夜,我聽到動靜跑到陽臺,人已經不見了,東西翻得亂七八糟。但是沒丟什麽。”

季白和許詡都是心頭一凜。這個賊,會不會跟馮燁有關?

舅舅回答完問題,去前廳了,季白和許詡拿起馮燁的東西,仔細翻看。約摸過了半個小時,季白忽然一楞,將一張照片遞到許詡面前。

是馮燁的高中畢業照,他站在後排正中看起來比孫清林處的照片多了幾分稚氣清秀。許詡沒看出異樣,目光快速掃過照片上所有人,看到前排的女生,心頭微驚:“姚檬?”

季白點頭:“他們是同班同學。”

只見照片上的姚檬留著垂順長發,穿著校服長裙,那時候就顯得嬌艷動人。

許詡:“我回警局就跟她聯絡,看她是否了解馮燁的狀況。”

兩人繼續翻照片,卻都是馮燁小時候照片,並沒有有價值的線索。季白又拿起旁邊的一堆書開始翻看,忽的一怔,將一張照片抽出來,遞給許詡。

許詡一看,也楞住了。

是姚檬的單人照。她穿著警校的制服,坐在陽光樹蔭下,正低頭看書。行人在她身旁留下剪影,而她恍然未覺。

這看起來,像是一張幾年前的偷拍照片。

☆、57v章

是夜,月色溫涼,秋意湛湛。

姚檬的住處是市區一套兩居室,林清巖也在,跟姚檬穿著同款家居服,高大又清爽的樣子。兩人看到季白和許詡上門,都有點意外。

四人在沙發坐下,林清巖微笑站起來:“我去泡茶,你們聊。”

看到馮燁的照片,姚檬的神色有片刻凝滯。

“我們是高中同學。‘天使殺手’案我也聽說過,但並不是很了解。出什麽事了?”

姚檬可能有危險,當然不會瞞著她實情。許詡拿出份案件基本資料,遞給她看。姚檬靜靜看完,臉色有些發紅,點頭:“我知道了。但這跟我有什麽關系?”

看到那張偷拍照片,姚檬微怔。

季白問:“你們私交如何?”

“普通同學,交往不深。”

這時林清巖端著茶走過來,看到三人凝重神色,在姚檬身邊坐下,柔聲問:“怎麽了?”

姚檬擡頭朝他笑:“沒事。他們找我了解以前一個同學的情況。”

又聊了一會兒,季白和許詡站起來:“那我們就不打擾了。”

姚檬也笑著站起來:“我送你們。”轉身對林清巖說:“我很快就回來啊。”

三人一路沈默,一直走到小區外無人的林蔭道,姚檬輕聲說:“許詡,咱倆說會兒話。”許詡點頭,季白看一眼兩人,先走回車上坐著。

兩人找了張長椅坐下,許詡靜靜望著她。姚檬擡頭看一眼明朗的夜空,抿嘴笑笑:“剛才清巖在,我不想說。不過不說,你們去學校調查也會知道——我跟馮燁……高中談過一段時間戀愛。”

許詡心頭微震。盡管剛才看得出姚檬有所隱瞞,但她也沒想到兩人竟然有過這種關系。

姚檬的聲音靜靜的:“跟這種禽~獸談過戀愛,我都不知道說什麽好。”

許詡看著她譏諷的表情:“你……很愛他?”

姚檬一怔,笑笑搖頭:“怎麽會?那時候年紀小不懂事。”

是愛嗎?姚檬也不知道。

對季白,是傾慕中夾雜著濃濃的崇拜,被拒絕後自尊心雖然受傷,但也不會痛得死去活來,只是終究有些落寞。所以此刻談及與馮燁的戀情,下意識也想避開他;

對林清巖,是成熟、穩定的歸宿感。他的魅力和氣質,深深打動了她。然而無可否認,他的金錢和地位,也是姚檬會考慮的東西。他更像是姚檬挑選的結婚伴侶。

可是馮燁?

十七八歲的熱烈、沖動,兩個同樣優秀的少年,當時覺得愛得不能自已一定要一生一世,回頭再看,不過付諸一笑。

他貧寒的家境,他固執的性格,還有他即將赴香港讀書,都是姚檬當年跟他分手的原因。只是這麽多年過去了,對於當年這份純粹的感情,每當想起來,還是會心頭鈍痛滯澀。而這種感覺,是季白、林清巖都不會帶給她的。後來聽聞“天使殺手”案後,這種痛,就變成了深深的厭惡。連帶著,對任何強~奸犯,姚檬看都不想看一眼。

許詡靜默片刻,問:“他當時是否表露出心理變態傾向?”

姚檬搖頭:“那個年紀的男孩,都是桀驁又沖動的,他算不上特殊。而且我們只好了一年,了解其實不深。”感情來得濃烈,但更多時候都是懵懵懂懂,自以為是。

許詡又問:“那性方面呢?他有什麽癖好?”

姚檬垂頭:“我們沒有發生過性~關系。”說完一怔,跟許詡對視一眼。

兩人都想到了。這樣意味著她更危險——因為如果真的是馮燁回來,他還沒得到過姚檬。

許詡:“我讓隊裏派人24小時保護你。”

“不,不要。這樣會影響我的工作。”姚檬蹙眉。

警察保護當然會引起旁人註意,傳出去公司老總是變態殺手的覬覦對象,雜志社也不必開了。

但許詡還是不放心。見她不出聲,姚檬笑笑說:“你放心,我每天兩點一線,公司到家裏,而且平時都跟同事在一起,清巖也經常接我,想要誘拐我,還是不容易的。而且,你們現在也不確定就是他吧?他墜海身亡的可能性還是很大的。”頓了頓又說:“這樣吧,我回去就把這件事跟清巖提一下,就說是我中學時的騷擾者,讓他安排兩個保鏢給我。你就放心吧。”

許詡這才點頭。

許詡和季白駕車離開後,姚檬在小區門口發了一會兒呆,才回到家中。一進門就見林清巖拿著本書,坐在沙發上靜靜看著。姚檬微微有些發怔。三十五歲的男人,既有長輩般的儒雅溫潤,卻又安靜清俊如幹凈的青年。

她走過去,靠著他的肩膀。

林清巖放下書,將她摟進懷裏:“寶貝,沒事吧?”

她將頭埋在他胸口,仰起臉笑笑:“沒事啊,跟許詡聊得久了一會兒。”

——

接下來的十幾天,警方抽調大量警力,對馮燁進行全省搜捕,依舊無果。針對受害人白安安的調查,也沒有進展。

刑警隊眾人的神經一天比一天緊繃,害怕哪天就突然冒出第二個受害者。

只是案子沒破,生活還是要過。季白並沒有將許詡懷孕的事告訴隊裏的人,目前案件緊張,不可能還因為私人的事,叫大家分心。他只告訴小趙——許詡最近身體不太好,讓他平時替自己留意,小趙自然滿口答應。隊裏的雜事都是他管,有他留心,許詡在生活細節上倒是得到不少照料。

不過,雖然案件緊張,許詡的懷孕狀態可謂是順風順水,除了開頭幾天有點惡心,很快就一點事也沒有了,每天都精神奕奕,臉色也紅潤了不少。季白則說,這是自己的強壯基因正在改變許詡的體質。

這天中午,大夥兒到食堂吃飯。因為工作太緊繃,吃飯時是難得的放松,所以反而會聊得比較積極。

食堂人多,季白怕許詡被碰著,讓她坐在位置上,按她平時食量,給她打來飯菜,就在她身旁坐下,邊吃邊聽其他人聊天。

許詡一直安安靜靜吃,也沒引人註意。過了一會兒,忽然推推季白。季白轉頭一看,盤子裏空空如也,今天吃得倒挺快。

“吃好了?我陪你上去?”

許詡:“我還要這麽多。”

話音剛落,大夥兒全看著許詡——她食量小是眾人皆知的事,今天戰鬥力簡直逆天了。

許詡微赧:“今天有點餓。”

大夥兒當然不能讓女孩子尷尬,都笑著是該多吃,平時吃太少。

大胡插科打諢:“嫂子還在長身體,飯當然要吃夠。”

大夥兒都笑,季白淡笑拍拍大胡肩膀:“有眼光。”

——

吃多的後果就是犯困。為了讓許詡能休息好,季白專門跟局裏申請了一間宿舍,讓她每天中午能小寐片刻。

午後的房間,溫熱又寂靜,樓道裏也是靜悄悄的,窗外有樹枝輕輕擺動。許詡靠坐在床上,季白摟著她的肩膀,目光自然而然落在她還很平坦的小腹上。

“我看看長了多少肉。”他起了興致,俯頭過去。

許詡一低頭,便見他英俊的側臉貼著自己,俊朗烏黑的眉目格外溫和。許詡忍不住伸手摸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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