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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戰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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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人想不到的是,與高句麗一戰會打得那麽長。

如楚昭所料,揚州內部原本就有問題,揚州的世家們各自為營,面對強敵來攻,沒人迎戰,方才致使揚州在高句麗攻城時,迅速丟失兩城。

事情來龍去脈很快傳到楚昭的耳中,楚昭心中生怒,在齊淮帶兵前往揚州時,給了齊淮下令,“若有不聽軍令者,斬!”

軍令如山!齊淮此去只為退高句麗,任何膽敢違令者,殺!

但是,揚州的情況覆雜,楚昭心知肚明,因此才會派了柴景去,偏偏柴景與齊淮同去,不僅沒能幫上忙,反倒讓齊淮無從下手。

鐘善已經帶了水軍從水路出,接二連三的重創高句麗的水軍,卻因揚州內部各自為政,不聽調令,致使無法將高句麗的後馬趕出大昭。

說起來,鐘善從跟了楚昭之後,從來沒有打過那麽憋屈的戰,明明已經大勝在望,就因為不配合,一次又一次地讓高句麗的兵馬逃了。

昭華七年生生耗了一年,高句麗兵馬終於被趕出了揚州,戰場移於城外。昭華八年,高句麗竟然策動揚州的周氏世家,裏應外合,意圖殺害齊淮、柴景、鐘善三人,最終周氏有女以***示警,留言寧死不為叛國賊,令齊淮等三人逃過了死劫。

隨後齊淮帶領兵馬迅速將周家包圍,所有參與通敵者,當場斬殺。

與此同時,楚宸奉令入揚州,楚昭有令,從現在開始,揚州所有的軍政大事,俱聽楚宸,齊淮等人作為輔佐。

楚宸這匹黑馬殺了出來,不說齊淮吃了一驚,一開始本想通過與揚州世家關系占盡先機的柴景也被打了一個措手不及。詔令已下,揚州與長安隔得太遠,有問題也問不到。

當然,楚宸的身份一經公布出來,有人認出來了,這不是這兩年跟高句麗殺得挺猛的女兵嗎?竟然是大昭的公主?

貨真價實的公主,齊淮跟柴景甚至於鐘善都能作證,一個是宰相,一個是六部尚書,還有一個是楚宸親親的表哥,楚宸的身份,還有誰能質疑?

至此,與高句麗交戰的一切事務交到了楚宸的手裏,楚宸立刻將下令將揚州所有在這一年裏延誤軍機,致令揚州將士慘死的將軍全都捉了起來,斬!

一上臺就殺人,手段端是果斷。齊淮勸道:“殿下,眼下與高句麗交戰,還是以穩為主。”

“從高句麗進犯大昭至今,齊公就是想著以穩為主,穩了就能把高句麗打出揚州。結果如何?大昭十幾萬的兵馬,墨軍,水軍,全都押在揚州,到了現在,竟然才將高句麗趕出了揚州?墨軍英勇是天下皆知,齊公捫心自問,高句麗的兵馬比大昭的軍隊更英勇?高句麗的將帥比大昭的將帥更善謀善戰?揚州是大昭的國土,高句麗遠途跋涉,糧草供應比之大昭更甚?”楚宸一個接一個的問題,都是決定一場大戰的根本問題。

齊淮道:“墨軍英勇,遠非高句麗能比;臣雖不如陛下善謀善戰,非不如高句麗之將帥;三軍糧草供應,有陛下坐鎮,天下百姓相助,揚州一地,從無斷糧一事。”

“那麽,齊公可以告訴我,為什麽跟高句麗這一仗,到現在都沒能叫高句麗認輸?”既然沒有問題,一場仗卻久戰不決,是誰的問題?

齊淮緘默,楚宸道:“外在沒有問題,只能是內部的問題。既然之前齊公的做法不能解決與高句麗一戰,就按我說的去做,任何後果,我一力承擔。”

表明了自己會擔事,齊淮聽著心裏暗嘆,楚家的女人,沒一個是省油的燈,楚宸啊,這是準備學楚昭?

縱有如此念頭,齊淮也不敢說出來,對於楚宸要做的事,他能做的是支持到底。楚昭已經專門傳了信來提醒他,凡事輔佐楚宸,不能讓楚宸有半點閃失。

換而言之,楚宸要是有半點差池,接下來倒黴的該是齊淮了。

楚宸在揚州大開殺界,比起當初楚昭借著楚愉之事只誅當時的揚州刺使,凡是這兩年裏延誤軍機者,皆誅之。

一時間把揚州殺得風聲鶴唳,引得各世家均是膽顫心驚。

隨後,楚宸設下一宴,將揚州所有手上還有兵馬的人都請了來,雖然知道宴無好宴,卻無一執帖者敢不去。

“我奉陛下之令,執掌揚州的軍政大事,往後還有賴諸公扶持。”楚宸一身漢服,十四歲的少女,正是如花的年紀,她極是會長,集盡了楚毅之與媚娘的所有優點,是個很好看的小娘子。

若不是想到揚州這幾日的血流成河,在座的郎君都想誇上楚宸一句。然而,只要一想到楚宸一聲殺令下達,揚州這幾日的情形,再好看的皮囊落在他們眼裏都是索命的惡鬼。

“初來乍到者當敬諸公一杯,諸公請。”楚宸巧笑嫣嫣地與他們敬酒,人都殺了一堆了才說初來乍到,怎麽聽著都讓人發顫。

所以,沒人敢動酒杯,只有齊淮、柴景、鐘善端了起來,一看其他該動的人不動,鐘善這位家長挑了眉,“怎麽,諸位覺得公主殿下敬的酒不好喝?”

哪怕是,誰敢認了。紛紛端起了酒,鐘善年歲漸長,又久戰沙場,身上的血氣重,他的不善之言一出,立刻就讓人趕緊的端起了酒杯。

“敬公主殿下一杯。”有人舉了杯,其他人也是一前一後地說著。

楚宸滿意地一笑,“諸公請!”

客客氣氣的模樣,比起下殺令時候的惡魔樣子,實在差別甚遠。

酒以一飲而盡,楚宸一眼略過下面的所有人,將他們的忐忑,害怕都看在眼裏。習慣了楚昭的直白,楚宸也學了幾分。

“諸公不必多心,我請諸公赴宴,存的就是與諸公交好之意。我下令所殺的人,俱是延誤軍機者,諸公沒做過,何以懼?”楚宸笑著說來,下面的人卻集體的腹誹,做沒做過似乎都是你一個說了算,這能讓人不害怕嗎?

“不過,揚州因是當初柴尚書率領歸附,非是陛下親征而定天下,所以揚州與其他各州比起來,情況多有不如。比如各世家手中的兵馬,依我所知,諸位手下的私兵不少。”楚宸輕輕地說來,諸位腦中同時浮現了一個念頭,來了,終於是來了。

楚宸繼續道:“揚州各地的守衛多賴諸位,但是,在與高句麗交戰裏,墨軍欲守衛揚州時,諸位卻不肯,而是堅持以私兵守衛,也是因為這樣,對於齊公與柴大人的軍令,諸位選擇性地聽,或者只做一半……”

“殿下,臣等絕無貽誤軍機之意!”楚宸的話還沒說完,已經有人趕緊的表忠心了,楚宸擺了擺手道:“駱公不必心急,我並沒有怪罪之意。只是,大昭政令,無處不達,獨獨揚州,至於今日,竟然還有大昭的宰相號令不動的軍隊,換了是你,你能繼續容?”

以己之心,度他人之心。誰也別揣著明白裝糊塗,楚宸也不準備聽這一套。

下面的人面面相覷,楚宸的話實在是不好接。楚宸說出來也沒有讓他們接話的意思,她不過是借著這個話頭把請這些人來的目的說出來而已。

“眼下對揚州的情況,諸位有兩種選擇,其一,兵權上交,從此不能再養私兵,將來你們想續世家之榮光,還是從戎經商,大昭都會記得你們的大義,許你們一世榮華;其二,兵權不交,大昭許揚州諸位的寬容至此,我將會帶著墨軍親自到諸位的家中,奪兵刃!”

“鐺鐺!”的酒杯落地聲,楚宸面容坦蕩地迎著他們,“諸位是知道陛下建大昭以來,如何用人的。合作的人,為大昭盡心盡力的,陛下從不虧待,世家中諸位親見可見的如齊公,柴尚書,還有朝中的韋公,衛公;寒門中如姜相,蕭公,魯公;皆是天下名士,諸位如果覺得憑區區的揚州能夠與十二州抗衡,諸位請便。”

一副你們如果想叛,那就叛好了,大昭不怕他們叛,就怕他們不叛。

“昔日揚州歸附大昭時,刺使不願繳械是何下場,諸公該是親眼見到的人,諸位覺得,八年後的大昭,會不如八年前的大昭?”八年前楚昭能讓墨軍將揚州刺使殺得片甲不留,眼下你們這些人,有能比當初的揚州刺使更好的?

“殿下所言,我們都聽進去了,還請殿下給我們點時間,讓我們好好地想一想。”拖字訣到今天了,還想繼續拖。

楚宸道:“諸位請便,不過,大昭的墨軍,水軍都在外頭,想要跟高句麗裏應外合的要趁早。”

剛剛有了世家通敵的事,楚宸還能不防著,想要跟高句麗聯手的人最好想清楚了最後能不能成功。

下面一片倒抽,楚宸就像是沒看到,端起杯一飲而落,“我等諸位的好消息。”

酒宴自此,再無人有飲酒的心情,紛紛告退,楚宸叫人客客氣氣地把他們都送出去。

外人一走,鐘善已經站了起來,“殿下直接繳了他們的刀槍就是了,看他們那不情不願的模樣。”

“先禮後兵,揚州的問題趁著這一回一並解決了,不可留下後患。”揚州的問題,楚昭一直都清楚,但是揚州一直太太平平的,彼時天下剛定,楚昭不能沒事找事。

正好這一回高句麗進犯,明明一場可以速戰速決的戰竟然生生拖了兩年,揚州的問題,楚昭就是讓朝臣都看清楚。

這就是政令不達,各自為營的結果,誰還敢說楚昭整頓私兵不對?

楚宸同樣明白這一點,她的先禮後兵,表露了她的態度,她楚宸如今代表了大昭,代表了楚昭,大昭是能容人的,只要你們聽話。

“殿下整頓私兵,是陛下許可的?”齊淮詢問了一句。

楚宸一眼看了過去,“齊公,為君為臣,各司其職。為臣者,該問的不是君主是否許可,而是為臣當為而不當為?整頓私兵,納揚州世家之兵,令大昭的墨軍駐守,此舉於大昭是益是害?於大昭百姓是益是害?”

問到這裏,齊淮還怎麽問這件事是不是楚昭許可?為國為民皆大利之事,縱為君不許難道就不為了?

齊淮道:“是臣失言了。”

楚宸註意更多的是柴景,“柴大人想說什麽只管說。”

從楚宸半路殺出來,柴景的心情一直不美妙,他要想楚昭的心思,更在想自己是不是做錯了什麽,犯了楚昭的忌諱。

“殿下是不是太急了?”柴景被楚宸點名,問了一句。

楚宸聳聳肩道:“急嗎?打鐵趁熱,不趁著剛拿了人開刀鎮住了他們,還要另挑日子?”

說著看向柴景,要說柴景在揚州的地位,實在是玄妙。按理說,揚州的世家是以柴景馬首是瞻的,但是在周家通敵時,他們第一反應是連柴景一起殺。想了想這些年柴景在世家中的名聲,怕是遠在揚州的世家都對柴景很有意見了。

不得不說,面對跟楚昭同樣口氣的楚宸,柴景感覺到一種無力。

“柴大人,我一直很奇怪,揚州的世家究竟是聽你的,還是不聽你的?”楚宸突然那麽一問,柴景的心立刻懸了起來,“殿下何意?”

楚宸道:“柴大人既然覺得我讓他們交兵要得太急,不如柴大人去勸勸諸公吧。”

齊淮聽著一下子就擡了頭,帶著不可置信的目光看向楚宸。柴景心裏直犯嘀咕,楚宸道:“柴大人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吧?”

你哪裏看出來了柴景覺得不錯,明明覺得不可行。齊淮跟柴景都有同樣的想法,但是楚宸根本不給他們說不的權利,笑瞇瞇地沖著柴景道:“柴大人,此事有勞你了。”

柴景很想問一句,你讓我去是讓我去送死吧。楚宸又道:“如果柴大人覺得自己辦不好可以直說。”

哪怕是去送死,柴景又如何能認了。他從來沒有忘記自己來揚州的目的,絕不可能輕易地放過任何一個能夠立功的機會。

“臣領命!”柴景與楚宸作一揖,答應下了此事,楚宸點點頭,“很好!我等柴大人的好消息。”

好消息啊好消息,柴景緩緩退了出去,齊淮昂頭一嘆,楚宸還真是有心將揚州的世家一網打盡呢,所以才會讓柴景過去的吧。柴景啊柴景,碰上楚家的女人,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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