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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柴家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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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說是楚昭的,旁聽的人無一不驚,前朝竟然還有寶藏?

“前朝之時,國庫空虛,哪裏來的寶藏?”韋尚任提醒了一句,楚昭點了點頭道:“這也是朕想知道的。”

被問的趙國大長公主面露尷尬,楚昭道:“還請大長公主解惑。”

別的人問她還能推諉不答,楚昭已代項氏成為天下之主,她既然說起了寶藏的存在,早該料到會有人問起寶藏因何而成。

趙國大長公主道:“那個寶藏,並不是先帝集成的,而是項家的先祖,大魏的開國之君,早就遺留下來的寶藏。原本是要在國家危難的時候拿出來用的,沒想到……”

省略的話,引得楚昭腦補,沒想到還沒來得及用,卻被兒子給殺了,然後江山也失了,果然是夠悲劇。

楚昭道:“那麽,衛四又是怎麽知道寶藏存在?”

韋尚任看了楚昭一眼,楚昭就算不當皇帝,來刑部替了韋益必然做得比韋益好。

念頭一起,韋尚任立刻甩開了,楚昭還是當個皇帝吧。只要楚昭一直這樣下去,一定會是一個名垂千古的好皇帝。

楚昭不知道韋尚的腹誹,倒是等著趙國大長公主的回答,趙國大長公主深吸了一口氣,“是小女之過。小女嫁入衛家,當時京城落入徐禹之手,我怕自己出了事,項家的寶藏無人得知,所以就告訴了小女,小女一時按捺不住,就告訴了衛家。隨後在離京之時,小女被衛家人所殺,更是扣了我與外孫,威脅我若是不將寶藏所在之地告訴他們,他們就殺了我們。”

“當時逃出京城,衛家直奔冀州,我在項家的死士護衛下,幾經生死才逃出了衛家,奔往青州,原本我是想找柴太尉說明寶藏之事,沒想到尚未至青州,青州已經落入了陛下之手。我幾經輾轉,都想尋到柴家之後,但是兵荒馬亂,我不敢亂跑,再加上衛家人並沒有放棄對我的尋找,我只好在舊京躲了一起來,一躲就是幾年,直到陛下建了新都,我也跟著進了長安。喬裝打扮,也是想要見到柴家人。”

趙國大長公主一筆帶過自己吃的苦受的罪,然而楚昭再問道:“大長公主為何認定了柴家?”

如此之問,讓趙國大長公主完全頓住了,楚昭耐心地等著,四周也是一片死寂,都在等著趙國大長公主的回答。

“一些舊時的情份,還請陛下勿再追問。”趙國大長公主見楚昭並沒有因為她的沈默而轉移話題,似乎是打定了主意問個明白,只好帶著幾分哀求地看向楚昭。

微微笑,楚昭卻再次對這位前朝的大長公主起了疑心。一個人不會對一個沒有任何血緣關系的人無緣無故的任性,趙國大長公主莫不是與柴家有什麽糾葛?

然而人家都說是舊事,楚昭也不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咄咄逼人。

“既然如此,大長公主繼續說吧。柴十二娘,不知又是因何而被牽連進來了?”楚昭問的另一個問題,這是趙國大長公主可以回答的。

“也是因緣巧合,我與柴十二娘在一家手飾店裏結識,我想讓她代為傳話,不料竟然叫衛家的人撞到,我在逃跑之時,他們捉住了柴十二娘,將柴十二娘殺了,並且將她棄屍荒野,兆安無意中碰到了柴十二的屍體,柴家的人尋來,皆以為是兆安殺了柴十二娘,因為柴家對於家道中落的馮家,早生了退親之意,只是因為兆安不肯,事情才會一直拖著。”趙國大長公主說起事情的來龍去脈。

楚昭看了韋尚任一眼,不會打算讓她一直問下去了吧,一個個都看戲呢?韋尚任秒懂楚昭之意,“大長公主是如何與馮郎君相識的?”

“我在長安的住所與兆安家只有一墻之隔。”趙國大長公主說來,韋尚任點了點頭,表示明白了。

“柴大人,柴十二娘的死因,一如趙國大長公主所言?”既要取證,自然不是只聽一人之言就判定,而是要將所有的牽連的人說的話結合在一起。

柴景道:“我只知十二娘死得並不光彩,所以對外宣布她是瘁死,至於是不是像大長公主所言,我知道的不詳細。”

知之為知之,不知為不知,柴景是個謹慎的人,並不妄言。

“陛下,依臣所見,當將所有涉案之人傳召入宮,對薄公堂。”韋尚任立刻轉對楚昭建議,楚昭點頭道:“當如是!”

凡事不能聽一人言而定,登天鼓響了,就不單單是刑部來審。

“刑部尚書,大理寺卿,禦史中丞聽令。”楚昭連點三名,三人出例,楚昭道:“擊登天鼓之案,經三司而審,韋卿旁聽,你三人主審。”

三司會審已經很重視了,還派了一個宰相來旁聽,所謂旁聽是假,怕他們審錯是真!楚昭是要把這個案子往大裏搞,動靜弄得越大,她就越是高興!

“是!”不單是三司人了,就是韋尚任這位韋卿也一同應下。

楚昭道:“案情未審明之前,還請大長公主多多勞累。”

趙國大長公主道:“能為項家的討回公道,縱叫我身死亦無悔。”

“陛下,臣請將涉案或是知道內情的人立刻召至刑部大堂,立刻開審!”審案嘛,就是要快,打得人措手不及,不及防備,可以查出來很多事。

韋益的提議一出,韋尚任立刻表示附議,楚昭道:“諸卿去辦吧。所以有涉案的人,不管是誰,朕許你們隨意傳喚的權利!”

隨意傳喚,還不管是誰,那可是極大的權利,韋益先是喜上眉梢,“多謝陛下!”

有了楚昭的話,他們辦起案子來就方便多了。

“臣等告退!”既然要快,自然是不能久留的,韋益等人立刻言道告退,韋尚任與趙國大長公主道:“還請大長公主隨我們走一趟。”

“是!”趙國大公主十分配合地帶著她那孫兒,馮兆安也老老實實地跟上,楚昭沖著外面的百姓喊道:“此案移交三司會審,得閑的人不妨去刑部聽聽,朕也會關註此案,必不讓涉事之人逍遙法外!”

“陛下聖明!”外面已經議論紛紛的百姓聽到楚昭的話高興地叫了一句,楚昭聽著與他們揮揮手,這才回宮。

案子移交三司會審,楚昭卻讓人叫齊淮來了一趟。

齊淮是難得的被楚昭單獨叫起,很是茫然。楚昭道:“前朝先帝,最信任的就是齊相了,項家寶藏一事,齊家可有相關的消息?”

真是托了他爹的福,楚昭難得尋他一回。齊淮念頭一閃,想了想道:“關系項家之事,哪怕前朝先帝再信任,也不會將此事告訴臣父,臣未曾聽臣父提起,不知此事真假。”

辨不出真假,真是件叫人為難的事,楚昭也不急,凝望了齊淮一想,“你覺得,此事該如何分辯真假?”

齊淮一個激靈,楚昭話裏的意思,莫不是覺得此事另有內情。

“你不覺得,這位趙國大長公主認準了柴家,非要找柴家很奇怪嗎?”楚昭將剛剛自己問過趙國大長公主,偏偏這位公主避之不談的問題,再一次提了出來。

是很奇怪,趙國大長公主是前朝皇帝的姐姐,皇帝待她也算敬重,從前並沒有聽說她與柴家有多親厚,但是她帶著項家的寶藏,竟然認準了要找柴家的人,為什麽?

為什麽她會在諸世家之中選擇相信柴家?像他們這樣的人,都不可能無緣無故去相信一個人,尤其如果當真有那樣一個寶藏存在,趙國大長公主拿了那樣的寶藏,想要去找誰幫忙,財帛動人心,難道就沒人肯幫了?

“陛下的意思是?”齊淮舌頭已經開始打結了,他不應該高興,楚昭單獨找人能是什麽好事嗎?

楚昭掃了他一眼,“怎麽?難道你們各家就沒有一點見不得人的事?以前你們於大昭無害,於朕無害,朕放任不管,反之……”

話不必說透,意思各自都明白,齊淮真心想給楚昭跪了,“陛下,是讓臣說出柴家的事?”

“不,各家姻親錯根盤節,你今天能把柴家賣了,將來的世家哪敢再和你打交道?你若是失了世家的風骨,誰還會拿你當回事?朕喜歡有風骨的人,當然不親自創造一個沒底線的人。”楚昭一語打消了齊淮的顧慮。

齊淮實在是不知道該如何表達自己內心的激動,楚昭沒有這樣想實在是太好了,因為他也不確定,一般楚昭有這樣的要求,他為了齊家為了自己究竟會做到什麽地步。

由此,齊淮再次松了一口氣,因為楚昭並不是一個為了達到目的而不擇手段的人,跟這樣的人混,只要你不是準備跟她死嗑,很大的程度能夠平平安安的致仕。

如今的齊淮已經是位極人臣,算是到了他父親的高度,雖然大昭的宰相史無前例的多,也不能否認他作為宰相的存在。

“陛下!”齊淮歷經了起伏,與楚昭一拜,“越國大長公主所說的寶藏辨不得真假,但是柴家的人未必不能辨。”

楚昭道:“柴景不是傻子。如果他早知道有這樣的寶藏存在,不,應該說是柴太尉之前就知道這樣的寶藏存在,他未必會到冀州了。於柴景也是同理,揚州,徐州,柴景為什麽會那麽幹脆的攜兩州歸附,兵不及冀州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沒糧響。”

“揚州雖未經戰火,各世家卻緊握了錢糧,個個都不肯拿出來,三軍未動糧草先行,沒糧沒錢,柴景如何起死回生?”楚昭分析揚州跟徐州的情況,這也是她當初絲毫不怕柴景的原因。

齊淮道:“那陛下指的柴家人是?”

“不急,柴家的事,身為柴家如今的家主都不清楚的事,如今曝了出來,柴景會去查的,你只要把柴景查到的事告訴朕就行。”楚昭吩咐齊淮。

可憐的齊淮額頭落了一淚汗珠,“陛下的暗衛查探事情來,當比臣的那些人更妥當才是。”

楚昭冷笑道:“朕與柴景撕破臉至此,你以為他還讓朕的人呆在柴家?至於你們世家之間的默契,朕知道你在柴家有人,柴景也知道這件事朕一定會去查,與其他自己告訴朕,朕未必全信,他必會借他人之口將他查出的事傳到朕的耳中。這麽多人裏,你是最合適的人選。”

知人善用,這是楚昭,齊淮也不得不承認,楚昭說的真是沒錯。

“趙國大長公主也不可忽視。”齊淮為臣的提醒了楚昭一聲,楚昭點了點頭,“朕倒是小看了馮兆安。”

齊淮一頓,隨口就問道:“陛下認識馮兆安?”

“有過一面之緣。”楚昭說了一半留了一半。敲登天鼓的主意還是楚昭給馮兆安給出的,就是不知道馮兆安究竟想從這件事裏得到什麽?

勾起一抹笑容,“想出朕這裏得到東西,又不肯讓朕明白他是個什麽樣的人,那就看看,誰更有耐心了。”

齊淮看了楚昭一眼,心裏也在想那馮兆安究竟是哪裏來的膽子,竟然似乎是要算計起楚昭來。

“陛下!”楚昭跟齊淮的話題就要結束,四珠小步走了進來,阿兼跟在後頭,楚昭微微一頓。

阿兼與四珠一同與楚昭行禮,齊淮非常識趣地表示告退。

鐘氏身邊的人齊淮都是認得的,阿兼此時前來,必是鐘氏有話要傳給楚昭,他不識趣點是要如何?

“陛下,太後讓奴給陛下帶句話。”阿兼見沒了外人,直白說明來意。楚昭點頭意示她說下去,阿兼走了過去,與楚昭輕聲地道:“太後說,項氏的寶藏確實存在,但是寶藏早已掏空。”

楚昭難掩驚訝,這件事鐘氏怎麽會知道?

阿兼提醒道:“陛下莫不是忘了大將軍?”

對哦,她想到齊淮之父是前朝先帝的丞相,是先帝最信任的人,怎麽就忘了她親舅大將軍,那是先帝一手提拔起來,手握天下兵馬的人,比起齊相來,更顯信任。

“太後聽聞了登天鼓前發生的事,也才想起了此事。當初項家的寶藏確實存在,然而先帝在時,前朝動蕩,天災人禍,還要養兵養馬,樣樣都要錢。國庫早空了,先帝就是用項家的寶藏支撐著大將軍與徐禹的交戰!”阿兼轉述鐘氏的話,楚昭反問道:“阿娘有沒有說,知道這個寶藏空了的都有誰?”

“除了先帝,怕是只有大將軍了,先帝謹慎,並不相信旁的人。”阿兼說來,楚昭輕輕笑了,“那就是說,趙國大長公主也一定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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