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王耽美小說網

第203章 齊淮之懼

關燈
既是一句都,就不僅僅只是一人,而是一行人!

“臣等告退。”沒人敢問楚昭讓柴景喝了什麽藥,也沒人敢問柴景。藥是楚昭讓柴景喝的,柴景不能選擇,否則就要柴家的全族付出代價,哪能這樣。

親眼看到了柴景的經歷,諸位不由地想了想自己。應該,好像,沒有什麽騙著楚昭的事吧。

別人還罷了,然而關於柴家那箭頭的事,齊淮,衛九,韋尚任,三人相互交換了一個眼神。

剛剛得虧了楚昭沒有問起鐘氏是怎麽認出殺害楚毅之的箭頭,否則他們一個個都要吃不了兜著走。

但是,哪怕楚昭一時氣極了沒問,必然會在清醒之後想到這一點的,楚昭再問鐘氏,此時的鐘氏還會瞞楚昭嗎?

齊淮已經頭皮發麻了,他不知道,更不敢保證,衛九跟韋尚還罷了,他是一個在楚昭心裏極度不喜的人,楚昭是怎麽對待柴景的都有目共睹了罷,他怕是會比柴景更慘了。

“怎麽?”默契的三人湊在了一塊,齊淮那臉色是越來越不好,衛九莫名地問了一句。

齊淮道:“箭頭的事,陛下今日氣極了未問太後從何而知,但是待陛下清醒過來了,必問太後,你說太後會告訴陛下嗎?”

真是問了個好問題啊!衛九也臉色不好,韋尚任倒是還好,“當日我們既應太後之請未與陛下言及,陛下若因此而動怒,亦是我們的過錯,是罵是罰,亦無怨言。”

豁達的人就如韋尚任一般,坦坦蕩蕩。

“你與衛九是不會有什麽的,我怕是不好了!”齊淮嘀咕了一句,楚昭的厚些薄彼,別人不知道,他心時有數。

他要不是一直小心謹慎,這回他就死了。然而如今看來還是逃不過。

楚昭對齊淮的態度,大昭朝上的都不是蠢貨,怎麽可能沒有發現。

但是,不管楚昭對齊淮如何,楚昭依然很中肯地對待齊淮,獎賞從來不落於人下,但是,齊淮若是犯了錯,呵呵……

“畢竟當初認出箭頭的是我,並不是你們,真要追究起來,我的罪責更大。”齊淮很是有氣無力地說,衛九與韋尚任對視一眼。

“陛下既然能饒了柴七郎,想必對你也不會太苛刻。”有了柴景來當榜樣,齊淮倒是精神了,不管楚昭讓柴景喝的究竟是什麽,柴景還是他的兵部尚書,性命無憂已經可以確定了。

“陛下與柴七郎!”衛九沈吟了半響說,韋尚任道:“天子之事,陛下既然不願意說的,為臣的自不該打聽,否則就是我們逾禮了。”

理是那麽個理,沒看到滿殿之上,哪怕是作為楚昭先生的姜參都沒有問過一句嗎?

“說的是!只是……”衛九輕輕一嘆,柴太尉殺了端敬皇帝的原因,所有人都能猜到,但是他怕是沒料到,楚毅之死了,楚昭竟然會一鼓作氣當了女帝吧。

得虧了柴太尉死了,否則他機關算盡還落得一無所有的下場,絕對也會給氣死。

然而啊,一個皇帝恨著一個臣子,哪怕如今不能立刻殺了他,難道後面就沒有辦法弄死他了嗎?

這些話各自都不說,誰都看到了楚昭剛剛瘋狂的模樣,誰也不能保證,楚昭會不會再來一次。再有一次,柴景怕是……

“不是,現在是我,我怎麽辦,柴七郎已經是木已成舟,我怎麽辦吶,陛下能饒得了我?”齊淮對於他們把話頭扯到了柴景去,完全無視了他急得不行。

衛九拍拍他的肩道:“陛下凡事皆有決斷,非你我所能改變,如今且看陛下意欲何如,我們是改變不了什麽的。”

齊淮一聽算是明白了,這兩個作為共犯的是覺得一切的事情都交由楚昭來裁決,他們不插手,不求饒,也不會做任何所謂補救的行動。

“你們兩個,真是!”論起豁達來,齊淮是自愧不如他們二人。

衛九與他一笑道:“陛下雖非男子,卻是個真君子。想想陛下對端敬皇帝如何,而我衛家與端敬皇帝的關系,我們衛家有負端敬皇帝。自陛下登基以來,我家的兄長莫不怕極,然而陛下幾時問起過我衛氏女?既然陛下能容忍當初衛家對於端敬皇帝的不敬,如今必也會寬恕我等因太後所求而隱瞞一事。”

深吸了一口氣,齊淮也想了衛家跟楚家還有那樣的糾葛,話說衛家此事做得確實不地道。

因冀州的貧窮,他們就不讓嫁到楚家的女兒跟著去冀州,而且還鬧得梳著未出閣的娘子的頭游花燈節被人見到的事來,著實是打楚家人的臉。

然而如今的衛家人怕是滿腹的懊悔吧,他們如何料到,楚家的兄妹不是一般人,楚毅之據這貧窮之地,硬是建成了九州最為富裕的地方。當然,聽說楚毅之後來娶了一個漂亮的娘子,夫妻甚是恩愛,之後誕下了一女楚宸,也是如今楚昭寵愛有加的公主!

之前的輕視,不屑,如今似乎都成了一個笑話。掌著半壁江山的是他們看不清的楚家人,若是衛氏女一直與楚毅之恩愛不渝,如今的衛家,必然會比如今更上一層樓。

“凡事有得有失,得之我幸,失之我命,半點不由人。”衛九感慨一聲,他是楚宸的老師之一,去往太學,也算是清楚楚宸身份的人,必須要承認,楚宸被楚昭教得極好,楚昭為了楚宸所費的心思,半點不比自家的孩子差。

衛家啊,他們永遠不知道自己曾經失去了什麽,就憑楚昭如今開了女科,立了女官,楚昭將來也不會讓諸公費心栽培的楚宸歸於後宅,那麽,楚宸將來就不會僅僅是公主。

“如今這般又有什麽不好的?”衛九的感慨,韋尚任能理解,他與衛九是多年的好友,當初這門親事作罷時,衛九就已經暗罵兄長侄女的有眼不識泰山,教了楚宸之後,看到了楚昭對於楚宸的用心,這一切,都是衛家那不懂事的人棄之的。

衛九昂頭道:“於我甚好,只是你不知,每每回到家中時,總能聽到一句,若是當初沒有……那樣的話來。我這心裏甚是不喜。”

“似你這般的人,世間少有,你又何必執意放在心上!”韋尚任誇了衛九,引得衛九笑了,“你哦,可真是給我戴高帽子。”

戴不戴高帽別說,楚昭此時回了寢宮,一如他們所料,楚昭想到了箭頭的事。

“當時阿兄中箭身亡時,阿娘明明不認得箭頭,後來,阿娘是怎麽知道箭頭出自柴家的?”楚昭問了一句,一眾人面面相覷,他們不是鐘氏,如何答得出來。

楚昭冷冷地笑了,“看來此事不僅是阿娘瞞著我,還有別的人!”

別的人,華蘭很是心驚,不由地問道:“陛下,臣去查?”

“不必了。阿娘的手段不是你們能輕易查得到的,想必告訴阿娘的人必然已經叫阿娘封了口,就算此事如今為朕所知,事隔多年,又是在冀州時的事,你們查不到,不必去查了。”楚昭發了話。

華蘭看著已經完全看不出怒的楚昭,有心想問楚昭真的就這樣放過柴景了?但是想到楚昭剛剛氣極攻心,吐了血,刺激的話,還是不說了。

“怎麽,有什麽話想說又不敢說的?”楚昭註意到華蘭欲言又止的模樣,詢問了一句。

“陛下剛剛動了氣,臣還是以後再問吧。”華蘭回得老實,第一個要顧的是楚昭的身體。

楚昭道:“以後再問,看來是讓朕生氣的事。那豈不是說,朕氣了這一回,以後還得被你氣多一回。還是一次氣過了好,說吧。”

似乎,是那麽個理,如今楚昭怒極了,她趁著這會兒問,事情就過了,要是她放在以後再提,就是讓楚昭再想起今日的事,就得氣多一回。

華蘭看了看楚昭,楚昭再道:“說!”

再不說楚昭就真要生他氣了,華蘭深吸了一口氣,“陛下當真放過柴七郎了?”

問得還真是戳心啊!楚昭眼中流露出了冷意,“殺朕兄長的是柴太尉,柴太慰已經死於太後之手,大仇已報,你沒看到政事堂的諸公都勸著不讓朕動柴七郎嗎?”

“他們想的是大昭的太平,念的是世家於大昭的根基。但是,他們沒有想過陛下的怨恨。”華蘭如果說,楚昭道:“為帝王者,原本就不應該有太多的情緒,似在這怨與恨,在天下百姓的面前,就更顯得無足輕重了。”

楚昭能明白姜參不讓楚昭殺柴景的理由,且不說殺人的柴太尉已死,柴景並不知道此事,哪怕他後來知道了,沒有將此事告訴楚昭在所有人看來也是合情合理甚至是合法的事。

柴景於天下一統時立下了大功,獻上徐、揚兩州,若是殺了他,如何堵住天天個悠悠眾口。

況且,柴景如今已經成了世家的代表之一,許多世家願意看柴景行事,這就無異於在無形之中給楚昭增加了阻攔,殺柴景一人是容易,但是柴景身後的世家,甚至於為殺柴景而要付出的代價,楚昭覺得值不值得?

華蘭道:“所以陛下打算饒過柴七郎了?”

“你以為朕饒了他,你別忘了剛剛朕讓他喝了什麽。”楚昭是吃虧不還手的嗎?必須的不是。

柴景敢算計他,楚昭就要讓他生不如死,柴太尉,甚至於柴景想要的一切,她都會毀掉。想必讓一個人站到最高處,在他以為他所做的一切將要達到他的目標,夢想卻破滅了,那會比殺了他更叫他痛苦。

“殺人不過點頭地,朕不能殺了柴景,讓他生不如死的活子多了。”楚昭目光暗沈,眼中流露出的瘋狂是華蘭第一次看到的,叫她止不住地心驚膽顫。

“陛下!”華蘭忍著牙齒打架地喚了一聲,楚昭道:“害怕了?”

老實地點了點頭,楚昭道:“不用怕,你又不曾算計過朕,何必害怕。”

輕聲喃語的一句,直叫華蘭連忙地道:“臣不敢算計陛下。”

“起來吧,朕知道你沒有。”不是不敢,而是沒有,華蘭能理清這兩者之間的關系,但是,楚昭讓柴景喝的那一碗究竟是什麽藥?

不會是毒藥,當著政事堂諸公的面,楚昭不可能給柴景喝毒藥。

“陛下你的藥來了。”四珠引著錢植緩緩地走來,錢植端著藥,楚昭沖著華蘭揮手,“沒什麽事,退下吧!”

華蘭應一聲,看了錢植一眼,這是楚昭新收入宮的太醫,也是參與太學女學子失蹤案的重要從犯之子。

以一條命而換來的忠誠,想必錢植是不會敢背叛楚昭的。

“端上來。”楚昭說了一句,錢植端著藥上前,站在楚昭的右側,楚昭端起藥碗,昂頭一飲而盡,四珠拿了水給楚昭漱口。

“往後你就留在宮中,只管朕與太後、皇後和公主、大皇子的診脈。”楚昭漱完了口和錢植吩咐,錢植應了一聲。

楚昭看了他一眼,“朕向來用人不疑,疑人不用。留在宮裏當太醫,記住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就行,你想要研究制藥,要什麽只管拿,東西不夠了跟四珠說。”

四珠與錢植福了福身,“錢太醫,奴婢四珠。”

自我介紹下,不至於讓錢植不知道誰是誰。

錢植連忙抱以一拳,手上拿著托盤沒抱成,尷尬地與四珠一笑,“四珠姑娘有禮了!”

楚昭道:“錢植,不要辜負朕的信任,朕不喜歡跟人玩心眼,你也不要跟朕玩心眼,否則朕玩起心眼來,你會後悔的。”

剛剛經歷了柴景的算計,楚昭如今一身的黑氣沒散,錢植聽著一個激靈,差點就要哭了,楚昭真的很可怕。可怕得連話都叫他不敢說了,四珠咳嗽了一聲,“錢太醫,陛下剛剛與你說話,你該回話。”

好心地提醒一句,錢植顫了顫回過神,“陛下,臣不敢!”

不敢是真的不敢!錢植是連著兩次見識到了楚昭的厲害,對楚昭是怕得要死,而楚昭會放了他娘,就是要他用一輩子的忠誠來換的。

雖然楚昭剛剛讓他給柴景喝了一帖藥,那是讓人斷子絕孫的藥,但是,這樣的事情想必也就那麽一回而已了吧。他已經進宮幾天了,宮中的太醫都說楚昭一家子很好伺候,個個身體康健,皇後雖然弱了點,實在無傷大雅。

“不敢,又是不敢啊!不敢挺好,你只要做好自己分內的事,其他的不用管,不用聽,可知。”楚昭掃了錢植一眼,錢植連忙應下,“是,草民記下了!”

“錢太醫,你該稱臣,而不是草民!”四珠提醒了一句。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