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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1章 琉璃進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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玻璃浩浩蕩蕩地進京,貧窮的翼州來,歷來沒什麽好東西,楚毅之弄了那麽大的陣勢,那樣晶瑩剔透的琉璃珠子,半路上掉下那麽幾顆,撿到的人嘖嘖稱奇,等送到了朝堂上,皇帝面對比他還高的鏡子,大喜過望。

“聖上,這是我們郡守剛剛命人做出來的琉璃鏡子,郡守一看就說這麽好的東西一要要上貢皇上。”送禮的人,是楚毅之選好的,在他搞了鹽業之後,弄了幾個以前交好的好友往渤海去,其中這麽一位能言善辨名鄭通,尤其懂得見人說人話,見鬼說鬼話。

一上來在實物面前就可勁地誇皇帝,說在千裏之外的楚毅之是如何心心念念著皇帝的,得了好東西,第一個就馬上送往京城給皇帝用。

皇帝聽著吧,心裏暖暖的,“子韌實乃賢臣也。”

鄭通聽到這麽一句誇啊,微微一笑,似不經意般提起了楚毅之即將大婚,皇帝有一瞬間一頓,大婚,他怎麽記得楚毅之已經成親了?

然後,鄭通隱晦地說道:“三年前郡守大人守孝扶靈歸鄉,與衛氏性情相悖,故已和離。今郡守出孝,即再娶之。”

有些話不必說得太明白,如皇帝這樣的人,聞弦而知雅音,什麽性情相悖,不過是衛家覺得楚毅之去了翼州,歸了渤海,永無出頭之日罷了。

一個男人被人看輕至此,必要爭口氣。皇帝道:“楚子韌娶的是哪家的小娘子?”

“是樂陵一個小戶,並無名氣。”鄭通很清楚什麽應該說,什麽不該說。粗略地道了媚娘的身份,皇帝皺起了眉頭,隨之展開了,一個好臣子,不用聯姻結黨,雖出身世家,與本家決絕,又沒有世家的姻親相助,正正好用。

“既然如此,朕為他下一道賜婚的聖旨,就當是賀他新婚大喜。”皇帝的心思一轉,賜婚一事,兩家相願,他是錦上添花,亦不費他什麽事。

“多謝皇上,多謝皇上。”鄭通這次來京的目的正是為了這道賜婚的聖旨,那樣歡歡喜喜的樣子,很大程度上滿足了皇帝的虛榮心,是以賜婚聖旨下達時,還有幾樣賞賜。

皇帝這裏鄭通可勁地忽悠,代見鐘郁時,鄭通十分恭敬。

“渤海的情況如何?”鐘郁好幾年不見妹子外甥了,自是十分想念的,無奈兩地相隔甚遠,他又是當朝的大將,無旨不得離京,所以只能在心中想著,念著。

“甚好,只是郡守大人讓人提醒大將軍一句,如今各州天災人禍不斷,只怕亂象將起,還請大將軍早作準備。”一些大逆不道的話,楚毅之在信中從來不提,鄭通既然能被楚毅之弄到渤海,又代為進貢,自是楚毅之信得過的人。

鐘郁看了鄭通一眼,“所以,他寧願把阿昭推出去,也不願受了那五千海盜人頭的軍功,因他不願回京?”

鄭通額頭滴下汗珠,此事他也是在事後才知道,對於楚昭當機立斷砍了那麽多海盜,回想那堆成小山的人頭,鄭通道:“軍功確實是小娘子所為,與郎君無關。”

“呵呵,渤海是什麽地方,如果他想,那軍功想要弄成他的不難。”鐘郁一語道破,不說楚毅之,就是他自己的妹妹有多大的本事,他能不比別人清楚。

可憐的鄭通啊,遇上了聰明又有盤算的主公,主公的親舅也不是好忽悠的,這不就成了夾心餅幹。

“啊,這是夫人還有郎君,小娘子給大將軍的信,大將軍請過目,請過目。”一時不知該如何應對,想起了各讓帶的三封信,鄭通趕緊拿出來。

鐘郁拿過,也不避諱地當著鄭通的面拆了信,三封信啊,三個內容,鐘氏直接道明他們準備在渤海紮根,讓鐘郁別想辦法把他們搞回京。

楚毅之比較客氣地提議鐘郁想辦法給他搞點馬,物資什麽的,他有錢就不怕了,但是馬不好搞啊,所以,讓鐘郁想想辦法。

至於楚昭就比楚毅之要不客氣地多了,不外乎讓她舅弄幾個表侄啊,表兄啊跟鄭通一塊離京到渤海唄,直接指出鐘郁的軍功啊,蔭不了那麽多子孫,還不如讓他們出來自己闖。

外甥可以揍的,所以楚毅之一點沒提其他,可鐘氏這個親妹,楚昭這個外甥女都是不能揍的,說起話來很直白,直白得讓鐘郁感覺一拳打在棉花上,氣弱無力啊!

“你要過幾日回渤海?”鐘郁氣弱地問,鄭通拿不準三封信都寫了什麽,能讓鐘郁變成這樣,老老實實回答道:“三日。”

“行,三日後你來一趟。”鐘郁這麽一說,鄭通立刻應下。

再來的時候,鄭通瞧著已經打包了的鐘家人,一個中年四個少年,眉頭都不動一下,楚毅之吩咐過,鐘郁給什麽他帶什麽,什麽話都不許多問。

“你回去告訴毅之,馬匹的事一時半會兒的弄不了,我只能盡力,讓他自己再另想想辦法,匈奴產馬不是。”鐘郁涼涼地說了一句,鄭通一個激靈,喏喏應下,帶上鐘郁的第三子跟四個孫子,麻利地往渤海去。

“阿娘,阿娘,阿舅讓三表兄跟六郎七郎八郎九郎一塊來渤海了。”京城裏剛出發,信已經送渤海送去,楚昭高高興興地沖她娘宣布這麽個好消息。

鐘氏果然露出了一抹笑容,“那可要好好收拾好等他們來。”

“嗯嗯,我已經把隔壁的一片空地都買下來了,正準備用來起屋,你看想怎麽弄?”手裏有銀子辦事就是迅速,楚昭一擲千金買地起屋,絲毫不含糊。

“這些事你看著辦。”鐘氏爽快地做甩手掌櫃,楚昭呵呵地笑了,“那行,等我弄好了再讓阿娘給我看看。”

鐘氏莞爾,想起了旁的事,“你三表兄和四個表侄,你看要如何安排?”

外面的事都是楚昭跟楚毅之在管,楚昭主管後勤跟布署,楚毅之對外,鐘氏有些拿不準,是以才問的楚昭。

“三表兄能文能武,我倒是想讓他給我練水兵呢。”楚昭挑挑眉地說,鐘氏看了她一眼,“軍權一事,你們兄妹二人足以,雖是你表兄,亦不可叫他參與。”

楚昭哭笑不得地道:“阿娘想多了,我和阿兄就四只手,能攬多少事啊。再說,我讓表兄練出來的兵,自然還是要聽阿兄跟我的。”

想想大兔朝的曾經艱苦歲月,那些毅力頑強的兵啊,從思想上統治他們,比從身體上叫他們屈服更牢固。

那麽,第一步是讓他們識字,第二步才是洗腦。有思想有追求的軍隊,才是真正戰無不勝,攻無不克的軍隊啊!

“你心裏有數,家裏的事靠你們兄妹支應著,不可讓外人有機可趁。”鐘氏見楚昭有想法,還是提醒了一回,楚昭點點頭,“嗯,阿娘放心。在我們家做事,聽話的就用,不聽話的就滾。”

粗暴直接,鐘氏嘴角抽抽,她是不是教得太過了,一個小娘子如此粗暴?

“雖說媚娘是你救回來的人,往後她是你阿兄的枕邊人,你要與她多親近。”鐘氏甩開對楚昭滿腦子的想法,說起了媚娘。

楚昭湊了過去,“阿娘想什麽呢?”

“你們兄妹感情好,你阿兄以往拿你當女兒養,將來成了家,有了自己的孩子,他最近的人再不是我們,而是他的妻兒。”鐘郁意味深長地說,楚昭道:“阿娘放心,阿兄不是心志不堅的人,我也不是。”

“至於媚娘嘛,也不是個沒良心的,若是將來我跟阿兄生隙,只能是我們之間有事,與旁人無關。”楚昭說得豁達,鐘氏輕輕一嘆,“你啊!”

“阿娘,我們都長大了,要是如阿兄和我這般都能反目成仇,這世上又還有誰能信得過呢?”楚昭是不相信楚毅之會變的,如同她對楚毅之也不會變。

鐘氏只是害怕,未雨綢繆,見楚昭並非沒有想到這些,但她更相信她和楚毅之。也罷,總歸有她在一日,必不會令他們兄妹反目。

楚毅之與媚娘大婚的日子已經定下,渤海的人聽聞楚毅之要娶一個父母雙亡,無家無室的女子時,均以為楚毅之墮落了。

只是這些話沒有人敢當面說,偷偷私下議論,楚昭掌了斥部,消息靈通得很,聽到這些話一笑而過,娶個妻而已,也能扯上什麽墮落不墮落,真是想多了啊!

命人好好布置婚禮,媚娘沒有娘家人,羅婆當初收養她一回,楚毅之早已命人接了羅婆過來,大婚之事,終生一回,楚毅之看重媚娘,自要叫她無憾的。

羅婆進了楚家,看到那裝飾精致的楚家啊,嘖嘖稱奇,怎麽也想不到,媚娘隨楚昭到了楚家,竟然能嫁楚毅之為妻,三書六禮,正妻啊!

“楚家,楚家待你如此尊重,媚娘,你要惜福。”羅婆驚嘆過後,拉著媚娘的手叮囑,媚娘點點頭,“婆婆你放心,我一定會的。”

羅婆瞧著媚娘帶了幾分羞意卻顯得雙目發亮,全身似是鍍了一層光一般閃爍著耀眼的光芒,美得叫人挪不開眼,也只有嫁進楚家這樣的人家,才不叫媚娘的美貌辱沒了。

“前院很熱鬧。”羅婆聽到外面傳來陣陣笑聲,看了看隨口說。

“嗯,是京城裏來人了,郎君的表兄還有幾位表侄都來了。”媚娘知道一些事,更知道京城來的人,還送來了一旨賜婚的旨意,那都是楚毅之為她而謀的。

“這是什麽,可比糊紙要好用多了。一點都不透風呢。”羅婆指了楚家全都換上的玻璃窗聞問,媚娘道:“這是琉璃窗,小娘子原說叫玻璃,夫人嫌名字不好聽,就說叫琉璃。”

羅波敲了敲,“真是個好東西,還能看到外面。”

媚娘點了點頭道:“是啊,夫人的屋頂還裝了琉璃瓦,你是沒看到,太陽折射進去,像彩虹一樣,漂亮極了。”

楚昭是個行動派的人,玻璃做出來,從上到下,自家都先用上了,不僅借皇帝的嘴宣傳,同樣也借自己家裝好的感覺大作文章。

是以,鄭通從京城裏回來,楚昭早讓人生產好的各種玻璃當即開始出售,楚昭掐住貨源,選擇了幾家合作的商家,一如鹽一般,分點銷售,眼下剛開始,楚昭以物以稀為貴,價格高得嚇人。

但是,世家沒一個缺錢的,玻璃的好處在楚昭已經做了實物廣告後,來過楚家看過的人,沒有不動心的,價格再高,那也得買啊!

楚毅之聽說了琉璃制作的成本,還有楚昭出售的價格時,嘴角抽抽,提醒了楚昭幾句,“是不是價格定得低一些?”

“當然不了,阿兄也不想想這琉璃是我花了多少銀子才研究出來的,再說了,我們賺的是世家的銀子,賺得越多,回饋於民,劫富濟貧有什麽不好的?”楚昭絲毫不松口,一句劫富濟貧逗得楚毅之一笑。

“你就沒想過我們家即有鹽又有琉璃,財多招賊,樹大招風。”楚毅之提醒,楚昭冷哼一聲,“大亂將起,山高皇帝遠的,我們琉璃的生意又是在皇帝那裏過了明路了,明搶暗搶的,我們怕嗎?”

以前或許怕,現在嗎,不怕!楚毅之想了想不知增了多少的部曲,還有楚昭的練兵之法,楚毅之道:“趁著天下還太平,你只管掙銀子,再多的銀子阿兄也護得住。”

“阿舅提議的辦法可以考慮哦!”楚昭得了楚毅之的許諾,笑呵呵地轉了話題。

“你也這麽覺得?”楚毅之揚眉問,鐘郁讓他們從匈奴那裏搞馬,楚毅之不是沒想過,不過,風險不小啊!

匈奴與大魏交惡,大魏禁與匈奴貿易,要是被捉到了把柄,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啊!

所以,楚毅之一直沒有拿定主意要不要去做。而楚昭嘛,“難道大魏如今就沒有人跟匈奴貿易了?別人既然做得,我們也沒什麽做不得的。自古皆是富貴險中求。我們家缺馬,如果還有個三五年的太平還罷了,若是撐不過兩年,我們沒有馬就會處於劣勢。”

楚毅之深吸一口氣,他又怎麽會不知道呢,但是這件事不好弄啊!

“我們缺馬,匈奴缺的東西就更多了,尤其是鹽。我們家嘛,最不缺的就是鹽了,就像匈奴最不缺的就是馬。”楚昭輕飄飄地一句,逗得楚毅之樂了。

“所以呢?”楚毅之揚眉問。楚昭道:“我幫阿兄去一趟匈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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