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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我要練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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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後來無缺兄起頭,開始帶人圍堵過路的行人,劫糧?”楚毅之問得平常,章玉成卻差點被嗆到,“不,不,不,這是第一次,第一次。就是,剛剛服毒自盡的人告訴我,郎君一行攜糧諸多,為了活命,只能出此下策。”

章玉成急急地解釋,楚毅之道:“元缺兄可知,此次若不是遇上我,就憑你們一群災民,敢攔朝廷命官,殺光了也沒人敢管。”

一句話極其不善,章玉成頓了頓,一笑,“搶是死,不搶也是死,總要搏一搏。”

敢拼才有贏的機會,否則只能受制於人。楚毅之明白了他未說出的話,他本就不是坐以待斃的,自然更欣賞敢拼的人。

“我所帶的糧食,至多也只夠這麽多人吃兩日,接下來,你有何打算?”楚毅之將話題跳過,明亮睿智的雙眼凝望著章玉成,章玉成輕輕一喚,“吾不知,原以為逃出了翼州,總有我們的落腳之地,現在看來,一切都是臆想。”

楚毅之道:“我此行要往翼州。”

章玉成毫不掩飾驚訝,“翼州幹旱成災,百姓紛紛出逃,郎君為何往翼州去?”

“我祖籍本是翼州,家父亡故,是以扶靈歸鄉。今知翼州百姓多難,朝廷的態度未嘗可知,願盡綿薄之力,為百姓盡心。”楚毅之遙望那吃得歡快,臉上露出滿足笑容的百姓們,沈甸甸的心,更多了一份責任。

“郎君,郎君是說真的,真的?”章玉成顫著聲音問,楚毅之指著一群部曲道:“我的人已經這麽做了,還會有假?”

章玉成聽聞,嘭的一下就跪下了,“郎君憐惜百姓,在下不才,願隨郎君左右,請郎君收下在下。”

一邊說,一邊磕頭,楚毅之連忙將他扶起,“你我平輩相交,不必行此大禮。翼州之事,還有賴無缺兄多多提點。”

一番話十分客氣,自一開始楚毅之已表明了態度,如今更是,而楚昭此時跑了一圈轉過來,“阿兄,我們讓阿舅給我們多準備糧食吧。他們說,此去翼州,還有好多難民呢。”

章玉成一看楚昭跑過來,已經先一步站起來了。

“一頭都是汗,給小娘子擦擦。”楚毅之吩咐楚昭後面的阿醒,阿醒趕緊拿出帕子,楚昭搖了搖頭,“阿兄我沒事,這麽多人,我們的糧食撐不了幾日。讓阿舅給我們準備糧,我們還得要另外準備才行。”

一行離京短短幾日,等鐘郁備糧送來,那他們不是有得餓,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楚昭扯過楚毅之的手,“阿兄,我們怎麽辦?”

“這是小妹,快見過你章世兄。”楚毅之分別為楚昭和章玉成介紹,楚昭見禮,章玉成作揖,“小娘子有禮。”

楚昭上來就說的話,讓章玉成心裏大松了一口氣,這麽小的小娘子心善憐惜百姓,果然是家世淵源,楚毅之,或許能救救翼州的百姓。

“無事,難民入城無所倚,皆因身無分文,所經之地,無人開倉賑濟,糧食定是有的,我們到下一個城多買些糧,如此等阿舅送糧來了,必能撐過。”楚毅之顯然早有準備,楚昭一聽直點頭,“這個給阿兄。”

財大氣粗的偽小孩掏出了幾張銀票,楚毅之打開一看,嘴角抽抽,楚昭以為楚毅之嫌少,忙道:“若是不夠,我再去取,阿醒……”

“夠了,夠了。”楚毅之趕緊將銀票收好,轉頭吩咐阿醒道:“往後小娘子身上不許帶銀票,小娘子不懂,你還不懂嗎?”

阿醒諾諾道:“小娘子,小娘要收著,奴婢不能硬搶啊!”

楚毅之頓住了,拿眼看了楚昭半響,楚昭理所當然地道:“出門在外,多備些銀兩防身,不對嗎?”

一句話就堵了楚毅之,但是,但是楚昭才多大的人吶,怎麽可以隨便帶了一萬兩的銀票在身上,剛剛,剛剛楚昭還往災民裏跑。越想,楚毅之越是頭冒冷汗。

“你膽子可真大!”戳了楚昭一腦門,楚昭做了個鬼臉,“阿兄快點去買糧食,我去跟阿娘說。”

楚毅之依然囑咐阿兼跟阿醒照看好楚昭,轉頭對章玉成道:“還請無缺兄幫個忙。”

章玉成一頓,聽完楚毅之要他幫的忙時,整個人呆住了。

“各位鄉親,各位鄉親父老,請聽我一言,請聽我一言。”個個都吃飽喝足了,章玉成站在一塊石頭上吆喝起來,百姓們走了過去,將章玉成圍住。

“各位鄉親,是這樣的。我們遇見了一位好郎君,將他所有的糧食都給了我們,叫我們可以吃飽喝足了。接下來,是各位的去留。楚郎君是要扶靈歸鄉的,他的祖籍正是翼州,因此,楚郎君說了,想跟他一同回翼州的,他會保證跟著他的人都可以吃飽穿暖,但是,必須聽命於楚郎君,而且不得作奸犯科,不得再行不義之事,楚郎君但有安排,無不從。當然,不願意的可以自行離去,眼看天要黑了,楚郎君這就要繼續趕路。”

章玉成如此說來,下面的百姓議論紛紛,章玉成道:“我意隨楚郎君回翼州,舊土難離,若非逼不得矣,誰也不願意離鄉背井吶。”

“章先生說得對,既然楚郎君說了跟著他只要聽話做事就能吃飽,上哪兒找那麽好的郎君吶,我願隨楚郎君回去。”人群中有人開了頭,附和聲疊疊而起。

楚昭坐在馬車裏也聽得分明,回頭看了她娘,“阿娘,阿兄帶那麽多難民回翼州,該如何安排?”

該如何安排啊,這指的便是長遠之事了。尋常百姓,皆是自給自足,可是,他們舊籍是翼州沒錯,楚毅之在翼州名下,有田有地嗎?沒田沒地,帶了那麽多人,難道要一直養他們嗎?

如果是這樣,那是極不劃算的,就楚昭而言,並不覺得這是好辦法。

“翼州幹旱,在京城的時候並無消息傳來。觀這一行人的模樣,面黃饑瘦,顯然是餓久了,既然如此,你阿兄雖已丁憂,可讓你阿舅代為上本,奏明翼州之事。”

“稟明之後,朝中諸公必有決斷,到那時,且看各人本事了。”鐘氏似答非答,楚昭蹙緊了眉頭,“開荒墾地,非一年可大成。”

鐘氏面露詫異,“你還知道開荒墾地啊?”

楚昭面露赧色,在大魏朝她是沒見過耕地,可是大兔朝最難的時期啊,開荒墾地是讓老百姓吃飽喝足的大口號啊,雖然沒見過豬跑,報紙新聞,不要看得太多。

“雖非一年可大成,相比搶田地,也是一個辦法。”鐘氏喃喃而說,楚昭已經呆住了。

那頭章玉成先表態後,幾乎所有的百姓都表示願意跟楚毅之回翼州,楚毅之微微一笑,“還請諸位聽我部曲安排,必叫各位不受於難。”

拿人手軟,吃人嘴短。這個道理都是懂得的。楚毅之命人將百姓分類,青年壯丁在前,老弱婦孺在中間,以便照顧。

楚太夫人見楚毅之不僅給這些難民吃的,竟然還要帶上他們,都快瘋了。

“大郎是瘋了嗎?這些賤民,怎麽能要呢?”楚太夫人想要下車跟楚毅之說道說道,看到楚毅之被人圍住,剛要邁出的腳又縮了回去。

那些賤民,臟極了,大郎跟他們混在一起,實在是有失身份!

楚太夫人一股子的火,楚毅之並不知曉,他在安頓人,忙得很。

很快加上流民,一行人浩浩蕩蕩地往前進,方向正是翼州。

“阿兄讓人去買糧食了嗎?”楚昭找了個機會,湊達楚毅之詢問,楚毅之把她拎起來,沖著鐘氏道:“阿娘還是將她身上的銀兩銀票都收起來的好,貼身帶了近萬兩的銀票,也不怕。”

“若有空操這份心,多教她練好了身手。”鐘氏瞥了楚毅之一眼如是說。

“就是就是。我看有好些小娘子,不如,阿兄讓我也練兵吧。”楚昭眼珠子一轉,鬼主意出來了,急急地問。

楚毅之伸手揉了楚昭的頭,“你會練什麽兵?”

楚昭睜大眼睛道:“不練怎麽知道。”

端是理直氣壯,楚毅之竟無所反駁,倒是鐘氏在一旁看了半響問道:“真想練兵?”

點頭如搗蒜,“練好了兵,可以保護我跟阿娘。”

楚毅之剛要出口打斷,有他在一日,他自會保護他們,又怎麽會需要她面對困境。

“待到翼州後,選些人給你,你要好好練。”楚毅之話沒說出來,鐘氏已經同意了,楚毅之不甚認可是喚了一聲阿娘,鐘氏道:“你自養你的兵,阿昭養她,有何沖突?”

楚毅之一頓,是沒有沖突沒有,但是,楚毅之深吸一口氣道:“阿娘,阿昭跟我不一樣,我是男兒,自當立起門戶,我累是應當,阿昭是女子,又何必與我一般辛苦。”

“你覺得辛苦?”當娘回頭問楚昭,楚昭果斷搖頭,“不辛苦。”

得,一問一答間,楚毅之如何還能不明白鐘氏的意思嗎?深吸一口氣,“你可要想好了,阿兄想讓你過得開心點,懂得越多,背負的越多,越不容易快活。”

“我不怕,我幫阿兄。阿兄不是也說了,天下亂象已生,到時候受累的人不知凡之,我能保護好自己,保護好阿娘,也能叫阿兄無後顧之憂。”他們兄妹兩人是對方最信任最值得托付的人,如果連他們相互都不搭把手,他們還能靠誰。

楚昭表明了自己不是一時興起,而是早就想好了將來的路到底應該怎麽走。

“既如此,到了翼州再給你挑人。”楚毅之聽到了楚昭滿含信心的話,不好再說否定的話,終於是答應了楚昭,楚昭高興地點點頭,“謝謝阿兄,謝謝阿娘。到時候我自己挑人。”

楚毅之倒抽一口氣,“還怕我跟阿娘給你挑不好?”

“沒有的事,我長大了,總要學著挑人吧。”楚昭這理由分外充足,以至於楚毅之也挑不出刺來。

“你什麽都教了她,反倒怪起她想的太多。”鐘氏親耳聽到他們兄妹的話,幽幽地盯著楚毅之說了一句,楚毅之一噎,好吧,確實是他什麽都教楚昭,什麽都跟楚昭說,以至於楚昭越養越不像小娘子。

“阿娘生反了阿昭,阿昭若是個小郎君,我就不愁了。”楚毅之帶著幾分幽怒地說罷,又把皮球踢回給了鐘氏,鐘氏冷哼一聲,“不管是小郎君還是小娘子,能幫你就別挑。”

噎得楚毅之真是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相比起他娘來,還是楚昭比較好欺負,楚毅之一點沒有欺弱怕強的自覺,扯過楚昭,“你想練兵,知道怎麽練嗎?阿兄先教教你?”

“好啊!”雖然楚昭覺得電視看過不少練兵的事,但是操作起來吧,還是先看過實物後發揮才好,楚毅之要教,她就學著唄,這樣將來受了什麽啟發,怎麽練的兵,借口充足。

楚毅之隨口那麽一說,楚昭竟然答應了,“那這一路上,你打扮成小郎君,我帶你看看。”

“沒有合適我穿的男裝。”楚昭提醒楚毅之這一事實,楚毅之一頓,鐘氏已經接話,“我看部曲中有跟你歲數差不多的小郎君,要兩身過來就好。”

“好啊好啊!”衣服的事情解決了,楚昭高高興地湊到楚毅之那去兒,“阿兄練兵,一般都練什麽?阿兄投壺投得好,箭法一定很厲害吧。”

楚昭的武功師傅,一個是鐘氏,一個是楚毅之,最近這兩年多是楚毅之教她,不過因為她太小,學的都是沒什麽難度的招式,楚毅之的身手怎麽樣啊,楚昭其實是不太清楚的。

所以啊,這不來探底來了。

“以前在京城,天子腳下,我們家又是那樣的情況,部曲只能日用的護衛,我並沒有多加訓練,你看過我們家的部曲了嗎?覺得跟阿舅部曲比起來如何?”楚毅之考起楚昭的眼光來,楚昭是分別見過楚毅之跟鐘郁的部曲,要說兩者的差雖,楚昭想了想道:“阿舅的部曲,血氣很重,阿兄的部曲嘛,總覺得差了點什麽,就好像沒開鞘的劍。”

楚毅之驚訝地看向楚昭,“你還知道什麽叫血氣重?”

“阿兄帶我去過西市見過殺豬的人,殺豬的屠夫,不就是跟一般人不一樣嗎?”

楚毅之伸手摸了楚昭的頭,越發為難了,養了這麽聰明的妹妹可是怎麽辦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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