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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 以貌取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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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襲月白錦袍的男子站在梨花樹下,清風揚起,帶起了一些花瓣洋洋灑灑,垂落在他肩頭,與那月白的袍子交映成趣,居然生出一種梨花滿枝頭的清華高遠之感。潔白的花,月白的袍子,纖塵不染的人,美得像是一副淡然悠遠的水墨畫。

男子一頭烏絲隨意束在頭頂,用同色的發帶綁住,中間牽著一顆紅寶石,萬白叢中一點紅,倒是格外醒目。溫潤清俊的五官淡然親和,唇角一抹淺笑讓人如沐春風,一眼便生好感,對這玉如般的男子生出頂好的印象。

蘇明月怎麽也沒有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見他。

一驚之下,不由回過頭看向跟著她出來的沈若兮,滿臉的質詢。

面對她的質詢,沈若兮甚是迷茫,待到眼風掃到立在道旁的男子時,聳然一驚,一雙漆黑明亮的大眼霎時瞪大到了極限:“世子爺怎麽在這兒?”

蘇明月眸光輕閃,原來不是她邀請的麽?

“昨夜去璟王兄府上拜訪,聽他說起郡主相邀今日賞花。天然素來知道齊王酷愛花草,城外莊子上奇花異草甚多,也想來開開眼界,不知可會打擾了郡主雅興?”凰天然優雅清絕的笑了笑,溫潤開口道。

面對這般光風霽月的人物,任是誰也生不出惡念,說出拒絕的話來。

沈若兮也只是驚了那麽一下,鎮定下來之後再聽他這樣一說,面紗下的臉色便緩和了,聲音真摯的道:“世子哪裏話,世子肯賞光自然是求之不得。”

蘇明月淡淡的和他相互見了禮,一行人這才朝莊子裏面走。

說起來,這裏的氣候雖然也是春夏秋冬四季,但各種繁花綻放的花期與現代相比卻格外奇怪。比如許多不是同期的花竟在一個季節裏開放,而且還有許多花經久不謝,四季都在綻放。

齊王喜愛侍花弄草,這是帝都中人盡皆知的事情。齊王府自己本來就有好幾個花園,而其中最大的後花園更是種著上百種花品。

而齊王在城外的這個莊子,據說便是他囊括的各種花中的精品。五進院落的大莊園中,除了幾間精巧雅致的客居外,其他地方便全部種上了花。高高的圍墻將這裏與外界隔開,讓裏面成了可避世而居的桃花源一般,清幽恬靜。

蘇明月她們下車的地方在官道之上,還要走過一條長長的鵝卵石小道,約莫一盞茶的功夫後便能望見那一棟高墻大瓦的宅院。高高的赤紅色墻壁阻擋了外面的視線,除了能依稀看到原處飛起的幾縷檐角外,便什麽都看不到了。倒是鵝卵石小道的兩旁均栽種著高大的花樹,淺金色的月桂和橘紅色的石榴景象吐艷,一路伴著花香和美景,美不勝收。

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外,即便還沒進去,蘇明月已然能從空氣中傳來的花香中辨別出裏面至少栽種著數十種不同的花。最為奇特的是,這些品種的各異的花香參雜在一起竟不顯得怪異,反倒十分契合,能洗滌心靈一般,讓人沈靜安緬。

凰天然一直暗地裏打量著那個穿藕色衣裙的女子,她的五官被藏在面紗之後看不真切,只餘下一雙瀲灩靈透的眸子,蕩漾著清澈平靜的幽光。

他還記得平陽侯府內,初見時那個面容怯懦神情畏懼的女子,怎麽也無法與那一晚宮宴之上絕頂風華驚才絕艷的女子聯系在一起。她就像個巨大的謎團,即便是他現在這樣認真的打量,也無法看清楚她到底有著怎樣的面貌。

朱紅色的大門緩緩打開,兩名身著青衫的小廝一左一右垂手恭候著,沈若兮親密的挽了蘇明月的手臂,好姐妹一樣的帶著她朝裏走:“咱們直接去二進院中吧,那裏的花才是父王珍藏的極品呢。”

“怎麽,堂堂郡主以貌取人也就罷了,居然還要以貌取花不成?”蘇明月似笑非笑的看著她,突兀的說出一句煞風景的話。

若是換了旁人,只怕聽到這句不識好歹的話登時就要冒火了。可沈若兮呆了呆,卻不見如何生氣,只是將紅唇一橛,擡手戳了戳她的眉心:“你這小妮子,竟還記著方才的仇呢,還說我記仇,分明你才是最小心眼的那個人。”

“郡主這話可說的不對,我這可不是記仇,而是實話實說。”蘇明月躲開她的手指,眉眼含笑,歪著腦袋認真的道,“花不論品種貴賤,均努力盛開綻放屬於自己的美好。這種傾盡全力的姿態,可比那些屍位素餐不思進取的人強多了吧。外貌和出身不能成為衡量的根本,人貴在品質,而花則貴在芳華盡顯一樣。”

“說得好!”

身旁傳來喝彩聲,讓蘇明月眉心一跳,月牙般的美貌倏地皺了皺,眸中露出一絲懊惱來。

忘記旁邊還有一個外人,居然就這般賣弄起來。

“沒想到,蘇小姐一介女流,說出來的話卻是鏗鏘擲地驚駭洞悉。璟王兄,我如今可是找著說話比你還要清透的人了。”凰天然眉宇間的震撼和欽佩毫不掩飾,唇角高高揚起,眸底帶笑的看著二進院院門口的青色人影道。

蘇明月擡眸,這才看到那抹沈靜在二進院院門處的人,眸底掠過一抹驚艷之色。

一襲簡單的青衫穿在男子偉岸挺拔的身上,料子是極好的流光錦,在日光下泛著深淺不一的細碎光芒。黑發用同色的發帶松松綁在背後,額前幾縷調皮的發絲遮住了半邊臉頰。仿佛是造物主偏心的傑作,男子的五官有著震驚世人的清潤絕美,一雙漆黑的眸子似是最漆黑的夜幕中燦亮到極致的那顆星星,倒影了世間所有風華,瀲灩沈寂。他端坐在輪椅上,清越的五官自成渾然一體的傲氣和尊貴,竟不比他們這些站著的人低矮半分,反倒更添一股絕世風姿。

“參見璟王殿下!”蘇明月暗暗咬唇忍住心底悸動,這個人簡直就是妖孽,不管什麽樣的鐵石心腸在他這張臉面前,都能一見失神。

看著那個恭敬垂首的女子,凰天爵忽然憶起她方才唇角噙笑歪著頭教訓人的嬌俏模樣,不禁紅唇一揚輕笑出聲:“蘇小姐不必拘禮,大家今日都是郡主的客人,不必拘泥身份。倒是蘇小姐方才所言,實在讓本王豁然開朗。好在本王做了那麽久的以貌取花之人,今日倒是能改一改,好好欣賞一下這外院中的花。”

“王爺取笑,臣女不過隨口胡言罷了。”蘇明月擡眸,正好對上那雙噙了戲謔的眸子,不由惱怒的一瞪。

燦亮的鳳眸那嬌嗔的瞪視頗有些小女子撒嬌的意味,瞪視叫璟王殿下一池春水的心湖被投入了一顆石子,蕩漾起層層漣漪。

“好了好了,你們再這麽虛禮下去,天都要黑了,還賞什麽花呀。”沈若兮嬌嗔一句,總算是把註意力又喚回了她的身上,“且不管是從外院開始,還是從二進院開始,咱們今日最終的消遣便是賞花,不是鬥嘴。”

幾人相視一笑,對這位郡主不愛虛禮的性子可謂如雷貫耳,登時不再廢話,仔細欣賞起院中繁花似錦的美景來。

齊王這座莊子倒是真的不錯,選址清雅幽靜,規劃布置也十分雅致,花紅柳綠、亭臺廊榭、曲徑回廊、垂花布景相映成趣,欣賞起來倒真是一點也不覺單調。五步一小景,十步一大景,景景相連,既不累贅也不重覆,可謂是匠心天成別具一格。

一路賞到三進院的碧池畔,幾人也有些走的累了,況且只是賞花,即便花種再多也覺枯燥。於是沈若兮便將幾人領到了一處碧池畔的涼亭中坐下。亭子依水而建,四處通透,清風徐徐,花香陣陣。身後是種滿蓮花的碧池,身前是匠心布置的花海,坐在此處可擁美景,也可享清爽,實在是怡人得很。

“你們去弄些茶點過來,都退到外院歇息去吧,不必在跟前伺候。”沈若兮淡淡揮手,讓身後跟著的丫鬟小廝們盡皆退下。

其餘幾人也相繼屏退了身邊的人,只餘下四個,盡情享受美景。

沒了多餘的人,沈若兮的性子越發放得開些,抓著蘇明月的手,像個獻寶的孩子的道:“怎樣、怎樣,今日不虛此行吧?”

面對她期待的目光,蘇明月噗嗤一笑:“這莊子再好那也是齊王殿下匠心獨運的結果,與你可有半分關系?”

“我與有榮焉不行麽?”沈若兮嬌嗔的瞪了她一眼,隨即又發現不對,斜睨著她道,“你怎知這莊子是我父王親自設計布置?”

蘇明月鳳眸含笑,望著那池中荷花淡淡出神,許久之後,紅唇親啟吐出一句:“接天蓮葉無窮碧,映日荷花別樣紅。齊王殿下這番心思意境,只怕南詔國中少有人能懂吧。”這一聲似是嘆息,又似讚賞,鳳眸清冽幽光流動,叫人看不分明。

凰天然靜默頃刻之後,脫口讚嘆:“好詩,好詩!雖然只有兩句,但其境清遠高潔,其意通透純澈,當真是不可多得的好句。蘇小姐的才情,當真叫我自嘆弗如。”

蘇明月但笑不語,目光仿佛沾染了池上漂浮的霧氣,也變得深不可測,叫人無法窺視。

一旁靜默坐著的璟王,卻靜靜看著那望著池水發楞的女子,目光閃動游弋,光華明滅。???????????????????????????????????????????????????????????????????????????????????????????????????????????????????????????????????????????????????????????????????????????????????????????????????????????????????????????????????????????????????????????????????????????????????????????????????????????????????????????????????????????????????????????????????????????????????????????????????????????????????????????????????????????????????????????????????????????????????????????????????????????????????????????????????????????????????????????????????????????????????????????????????????????????????????????????????????????????????????????????????????????????????????????????????????????????????????????????????????????????????????????????????????????????????????????????????????????????????????????????????????????????????????????????????????????????????????????????????????????????????????????????????????????????????????????????????????????????????????????????????????????????????????? ###第九十九章 拼死相救

丫鬟們絡繹將茶點送來,行禮後又紛紛退了出去。大家走了這許久,也確實有些渴了。可惜少了奴婢伺候,這些錦衣玉食的人倒像是不知道該如何下手一般。

蘇明月抿唇一笑,似嘲似諷,伸出手去拿翠屏山清窯瓷的茶壺。豈料旁邊也在同時伸出一只白玉凝脂的手,骨節分明的手指遲了一步,正正好搭在她的手指上。十指交疊,格外親密無間。

蘇明月心頭一跳,擡眸看去,對上一雙深若幽潭的黑眸。那燦亮的目光,恍若倒影了世間風華,璀璨得嚇人。

黑眸之中有自己小小的倒影,似乎能從那蒙著面紗的臉上瞧出一抹怔楞。

他的目光黑沈中帶著一抹不知為何的柔光,叫人深陷其中,沈溺無法自拔。不知為何,竟讓她有些看呆了。

同樣的,璟王也有些呆楞。

他原本,只是想為她斟一杯茶。

卻不想,竟這樣唐突了佳人。

只是那纖弱無骨的手指實在柔軟,滑膩沁香,叫他一時不舍抽回自己的手指,就這麽將錯就錯,只盼著能永遠握住不要放開。

“咳……”

一聲煞風景的輕咳倏地響起,驚醒了猶自沈醉的兩人。

蘇明月剛想抽回自己的手,誰知那人已搶先一步,纖長白皙的手指如觸電般飛快縮了回去,手指的主人如玉的臉頰飛起一絲尷尬,忙不疊的賠禮道:“本王冒犯了,還望蘇小姐莫要怪罪。”

“王爺嚴重了,只是一個誤會罷了。”蘇明月垂眸搖頭,語氣淡然的道。只是那原本加速的心跳,卻不知為何驟然有些失落浮上。他手縮的那麽快,應該是害怕若兮誤會吧。

也對,青梅竹馬的情人就在旁邊,卻與旁的女子生出肌膚之親,任誰也無法淡然釋懷。

黑眸因她疏離的語氣生出一抹失色,到底還是太心急了,這丫頭還未將自己放入心中,這樣的動作委實過於唐突了些。

一旁沈若兮看看這個,再瞅瞅那個,心底的酸澀差點就要抑制不住,到底還是直接化成了不以為意的笑容,伸手拿過茶壺斟茶道:“此間的主人是我,這斟茶的活也該有我來做,你們倆倒先爭上了。”一句話,釋然了兩個人的尷尬,也巧妙的將剛才的一幕解釋為僵持不下的爭奪。

幾個人心底都跟明鏡一樣,不過面上卻都不去拆穿。相反蘇明月還滿臉堆笑的看著她,求饒般的道:“郡主說的對,是明月逾越了。”

一番調笑,惹來沈若兮一個大大的白眼,不過卻算是徹底將這事情掀了過去。

吃了會子茶,用了一些點心,瞅著離午時還有些時候,幾人決定再往四進院去瞧瞧。

前面三進院裏已經是一步一景,聽說四進院之後景色越發壯觀怡人。沈若兮身為主人自然一馬當先,走在前面引路,三個人魚貫跟在身後。凰天然推著璟王,蘇明月稍稍錯身落後半步,一行人朝著四進院中邁步進去。

一進去,便是淡然如蘇明月,清越如凰天然,淡漠如璟王,都不由被眼前的美景給震了一震。

院子中間有一座巍峨嶙峋的假山,不知從何處引來的泉水從假山上咕咕落下,形成一道人工的小瀑布。假山周邊圍著一個大大的水池,水池中盛滿了池水,從假山上噴落的水霧在陽光下形成一道七色彩虹。而彩虹的另一邊,則是一個大大的七色花園。其中種著赤橙黃綠青藍紫七色鮮花,當真是美輪美奐,恍若仙境一般。而院子的其他地方,則種著翠竹綠柳,偏隅一角綠藤搭建的植物長廊後,是一處小小的涼亭。涼亭旁邊有著一顆參天古樹,遠遠的有著幽幽的香味傳來,竟與現代的香樟樹頗為相似。古樹的旁邊,用花藤編織做了一個秋千。

沈若兮看見那秋千的時候便歡呼一聲,飛奔著跑了過去:“上回只是和父王隨口說說想在這裏架上一個秋千,沒想到他竟真的做到了。”

一句話,已將父親對於女兒的愛護盡數說完。唯有真心疼愛,才會將閑聊時隨口說的話,如此放在心上。

蘇明月看著沈若兮明媚的笑臉,坐在秋千上恣意飛蕩時發出的暢快神色,心中不由生出一陣失落。

前世她是個孤兒,從小在孤兒院中長大。後來被人販子拐走賣給了殺手集團,經歷了地獄般的折磨之後學會了一身殺人的本事,卻又在一次任務失敗後被國家安全局看中做了特工,從此開始了自己孤絕的一生。只是沒有想到,死後穿越而來,雖然有了父親,卻比沒有更好。

一個對親生女兒置之不理,導致她身中劇毒還被虐待致死的父親,她寧可不要。

想到這些,蘇明月就抑制不住的想到自己前世死亡的原因,心底有不可抑制的憤怒傾瀉而出,鳳眸頃刻間被染成了一片赤紅。

凰天然推著璟王走到古樹之下,站在樹蔭下乘涼。輪椅上的男子驚覺那抹嬌笑身影沒有跟來,不由回眸看來,恰好對上她浸染了殺意的眸子。她周身散發著如同修羅一般的冰涼氣息,黑暗陰森,就像是地獄歸來的魔鬼,要將觸手可及的一切都拉下去陪葬。

那雙如同千年玄冰般的眸子,有著深切的寒涼,叫人不敢逼視。

可是黑眸對上那一雙冰涼的鳳眸時,銳利的目光卻還是穿透了那一層堅冰,觸及了藏在其下最深切的絕望。

那種絕望讓他心中生疼,竟然比當初他一夜醒來無法再正常走路時,更加疼。

她到底經歷了些什麽,居然有這麽強烈的恨意,和這麽深的絕望。

“明月,你站在那裏做什麽,過來一起玩吧。”沈若兮此刻心情正好,竟未察覺到她的異常,只當她是看到了什麽在發呆。

被她這一聲喚醒,蘇明月瞬間揚起一抹清淺的笑,周身寒涼的殺意在瞬間盡數褪去,恍若從未出現過一般。唇角噙著完美的笑容款步向前,走到眾人面前後站定,乖巧的笑著:“郡主玩吧,我看著就好。”

沈若兮就是那種熱情起來誰也無法招架的性子,聽她這話還以為她是在客氣,飛快從秋千上下來便過來拖她。

手在觸及到她胳膊的時候,忽然感覺被一道陰冷寒涼的目光盯著,擡頭看時又發現蘇明月眼底一片清澈,並無異常,想來應該是自己感覺錯了,拽著她按在了秋千上。

有那麽一霎那,在沈若兮碰到她手臂的瞬間,蘇明月差點條件反射對她動手。好在瞬間反應過來,收斂殺意,做出如常姿態。坐在秋千架上,任由沈若兮在身後推著她越蕩越高。

在半空時,眼風掃過璟王和榮王世子平淡的臉,想從那臉上找出一點痕跡,卻什麽都未發現。

這兩個絕對是高手,自己剛剛不小心洩露的殺意肯定被他們探知,為何看他們的樣子居然還是這麽平靜,一點驚訝之色都沒有。

蘇明月抿了抿唇,心中飛快思考著到底要如何挽回。

凰天然松開握著輪椅的手,緩步走到秋千旁邊,唇角掛著清潤如風的笑,明澈清透的眸底卻劃過一抹異色,柔聲道:“齊王叔這般疼愛若兮,倒叫我格外嫉妒呢。我父王整日裏除了逼著我看書就是練武,真是片刻松懈都沒有過。”

“世子何必羨慕,榮王爺那才是真正的愛子心切為了你好。我父王一味的驕縱著,如今全帝都都知道我這刁蠻性子,日後怕是再難嫁出去了。”沈若兮自嘲的開口,說話間手已經從秋千架上松開了。

蘇明月正準備下來,倏地察覺一只堅硬有力的手抓住了秋千的繩子,運用巧勁將秋千蕩得高高的飛了出去。正巧她松了手打算下來,被這一蕩,整個人立刻從秋千上飛了出去,眼看著便要摔一個狗吃屎。那秋千蕩得又很高,自己甩出去的地方正巧是大樹的樹幹,若是就這麽直接撞過去的話,估計她就可以準備二度穿越了。

身在半空之中其實她還有機會改變結局,只要使出不久之前學會的輕功便可化險為夷。但這樣一來,便是坐實了凰天然的試探,所以她不能那麽做。

現在只能賭,賭凰天然的武功足夠時間讓他在最後關頭把自己救下。

蘇明月聽天由命的閉上眼睛,將一切交給上天來決定。

預期而來的疼痛沒有襲來,倒是身子撞上一堵堅實的胸膛之後轟然落地,卻摔在一個十分柔軟的墊子上面。

她分明記得清楚,那大樹周圍全是鵝卵石堆砌成的石圈,怎麽可能柔軟。

鳳眸豁然瞠開,一張慘白的俊臉瞬間撞進眼底。

黑若夜空的眸子暈染了一抹痛色,俊臉白紙宣紙,冷汗沿著額頭滑落,薄唇緊抿顯然是在忍痛。

“凰天爵,你沒事吧?有沒有怎麽樣?”

蘇明月撐著身子坐起來,這才發現自己剛剛是摔在璟王的胸口,難怪那麽柔軟。

原本凰天爵坐下的輪椅翻到在一側,而他就那麽躺在一對尖銳的鵝卵石上,有心想要咧嘴露出安撫笑容,卻只能露出一個勉強到苦澀的笑。

很顯然,剛剛是他不顧一切救了自己,甚至給自己當了人肉軟墊。

有一種難以言喻的感覺,自胸腔最柔軟的地方開始蔓延,速度極快的侵入了四肢百骸,讓她震驚得一時有些無法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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