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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章 3.18被炮灰的公主 鋒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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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災的不僅是發洪水的那幾個州縣,臨近的地方也遭受了不同程度的損害。朝廷救急不及時,許多難民無家可歸又沒有東西吃,只得到處流浪,往其他州縣走。

皇城也湧進了一批流民,他們身上沒錢住不起客棧,就隨意往大街或者店鋪門口一趟,不方便過路還影響店裏的生意。

府衙的官兵驅逐過幾次,可是沒有用。今兒趕走了,他們就會換一條街繼續躺。又不能直接把人趕出皇城,畢竟那是黎國的子民,一路逃難過來的。粗暴地把所有難民趕出皇城,是非常不人道的做法。

有些富商與官員府上會施粥,不管是為了博個好名聲還是真的心生不忍,這些仁善之舉總是有點幫助的,讓那些難民多少可以填填肚子,不至於餓死街頭。

寧夏巡視店鋪時也瞧見了那些衣裳襤褸、蓬頭垢面的難民,他們就蹲在店鋪屋檐下遮風避雨,路過的好心人偶爾會嘆息著丟給他們一些銀錢。

回去後寧夏也讓公主府支了個棚子施粥,不過沒像其他府上的夫人、小姐親自去粥棚布施,就派了幾個小廝與丫環過去。施粥的地點不同,卻也不會隔得太遠,所以大公主遠遠就瞧見了寧夏府上的下人將粥桶從板車上卸下來,紮好棚子開始布施。

瞧了半天沒見寧夏本人,就連身邊的碧荷都沒看見。大公主疑惑,讓人過去問問。得到的回答是寧夏沒有過來,也沒準備親自施粥。大公主更想不通了,沒打算露面那費這個錢做什麽?現在的糧食多貴呀,皇城的米行價格翻了將近一倍。

做什麽事都是有明確目的的,大公主無法理解寧夏府上的低調。她會從賬面上劃錢買米買糧開棚布施,與其他人的盤算一樣,都是為了自己的名聲與夫家的形象。

去年下半年她已經二嫁了,對這樁婚事本來不是那麽滿意,可嫁過去後發現表哥溫文爾雅,身邊只一個教他曉事的通房,沒有那些亂七八糟的妾室。待自己體貼溫柔,還保證將來絕不會再納別的女人進門。

成婚幾個月,兩人仍舊濃情蜜意。大公主久違地體會到了甜蜜的滋味,整個人嬌美得像是一朵初開的花兒。夫君如此好,她沒有什麽不滿足的,就盼著日子越過越紅火。

知道皇城湧進了難民,她第一時間就決定施粥,只為了做給別人看。因而布施之前還特意讓下人告知那些難民自個兒是哪個府上的什麽人,如嘗所願得到了一聲又一聲感謝與稱讚。

反觀寧夏低調的很,若不是她眼尖地瞧見那輛板車上有個標記,也不會知道那是寧夏府上的人。

其實寧夏倒不是刻意低調,就是覺得施個粥而已,完全沒必要囔囔得誰都知道。她正讓名下鋪子的掌櫃統計一下店裏是否有缺人手,招人有何要求。統計好了就讓人去難民紮堆的那條街宣傳,滿足條件的人都可以去店裏應招。

用了寧夏各種改善的方案,如今她名下的酒樓、布莊等店鋪生意越做越大,店面擴大了不少。訂單多需要的人手也多,大部分就是招夥計,做些沒什麽技術含量但耗費時間的工作。像是掌勺的大廚、學徒、繡娘之類的也招,有這種技能傍身的人店裏自然更歡迎。

光是跑腿的夥計就招了五十多個,可相比難民的人數來說,這只是杯水車薪,救不了所有的人。甚至有些高官貴族的子女看到酒樓招收難民做夥計,還放言再不會去酒樓吃飯了。一想到那些渾身臟兮兮臭烘烘的難民就倒胃口,誰知道這樣的人進了酒樓,經手端上來的飯菜會不會不幹凈?

人多嘴雜說什麽的都有,酒樓並未理會,只將招收進來的難民安置好,又給他們換了幹凈的衣裳穿上。這收拾妥當後,一個個眼睛是眼睛、鼻子是鼻子的,長得還算周正,就是瘦弱了些。

不光是酒樓,寧夏名下的布莊、首飾店、成衣店與藥鋪都招收了一定數量的難民,為他們提供了住所與吃食。一路逃難過來,進了皇城饑一頓飽一頓,時刻擔心著會被驅趕。這一下子過上安穩的生活,他們驚喜到不敢相信,生怕是自己做的一場夢。

知道不是在做夢後,這些人泣不成聲,覺得自己終於活下來了,對願意收留他們的掌櫃萬分感激。哭著就給人跪下了,砰砰磕了好幾個響頭。

掌櫃的嚇一跳,哪裏敢受這個大禮,連忙挪到旁邊避開,嘆息道:“這不是我的主意,要感謝的話就謝我家主子吧。是我家主子心善,讓店裏招收你們的。”

其實掌櫃的一開始還不太願意,尤其是酒樓的掌櫃,就擔心生意受到影響。後來瞧難民著實可憐,心軟之下也就沒說什麽了。

“那不知主子是哪家貴人,我們很想當面道謝。”磕頭的一大群人被扶了起來,感激的同時又深覺幸運,能夠得到這樣一份工作。

從他們入皇城那天就有人施粥了,所以他們一天能夠吃上一頓飯。雖然吃不飽,但不會餓得受不住。也想過找份工作養活自己,不等他們靠近店門,就會被店裏的夥計捏著鼻子嫌惡地趕走,就怕他們影響做生意。

曾經也是靠種地或者做點小本生意過活的平頭老百姓,被人這樣嫌棄心裏哪兒會好受?溫飽問題讓他們拋卻了那點不值錢的自尊,每天靠領救濟粥維持生活。

施粥的夫人小姐們帶著一股高高在上的輕蔑,有些心思細膩的人察覺到了,不過仍然心懷感激,也在煩惱之後要怎麽辦。施粥總有結束的一天,沒人施粥了這麽多難民要如何生活下去。

被招收為夥計的這幾十個人是幸運的,他們終結了提心吊膽、一步步邁向絕望的日子。這些都是掌櫃所說的主子帶來的,他們對這個神秘的主子感恩又好奇。

“主子她……”掌櫃的卡了殼,心想我也不知道主子是哪家貴人,便清了清嗓音道:“她事忙,不方便見外人。你們有這份心意就好了,主子她會感受到的。”

全身煥然一新的難民們沒有勉強,將這份宛如救命之恩的恩情牢牢記在了心裏。

店鋪招收難民為夥計確實可以緩解難民問題,主要是少有店鋪願意這麽幹。皇城的難民還是很多,令府衙的官員愁禿了頭,就有下屬進言了:“大人,現成的例子擺在眼前,咱們依葫蘆畫瓢不就好啦?”

“你是說讓皇城的鋪子招收難民?”被喊大人的官員還真思索了下可能性,隨即垮了臉:“不行啊,那些鋪子不樂意,本官也不能強制他們把人收留了吧?”

“屬下不是說完全照搬,可以借鑒經驗的。”下屬湊過去小聲道:“您想呀,那修堤壩、造橋什麽的不得要大量的勞力?光是靠服徭役的人也不夠啊。要是將那些難民吸收進勞作隊伍,給他們提供吃的住的地方,適當的再給點工錢,這不比花錢專門招人要劃算得多?”

“何況咱們花錢還不一定能招到人,難民卻是管夠的。如此一來,既解決了皇城難民紮堆的問題,又能解決勞力不足的問題,豈不是一舉兩得?”

“對呀!本官怎麽就沒想到呢。還是你小子主意多,大人我不會忘記你的好處!”愁禿了的官員眼睛發亮,暗想折騰了這些天,總算能睡個好覺了。

“哪裏哪裏,大人謬讚了。”下屬搔著腦袋,笑得憨憨的,誠懇道:“其實這主意不是屬下想出來的,我就是傳達而已。”

“嗯?”官員頓了頓,奇怪地看向他:“那這主意誰出的?”

“公主府。”說起公主府這位下屬言語間就多了一絲敬重,憨笑著解釋:“前兩天曦和公主派了身邊的侍女碧荷姑娘過來,本來是求見大人的,只是您那會兒外出了,就將這主意說給了屬下聽,讓屬下轉述於您。誰想到您忙到今天才回來,屬下這才得了機會,讓您拿個主意。”

“曦和公主?”禿頭官員驚訝,轉念一想倒也覺得合理。

他一個遠房表親的妹妹進宮做了宮女,還是在皇後娘娘殿中當值。聽說皇城最賺錢的幾家店鋪原先是皇後娘娘當年的嫁妝之一,在曦和公主出嫁時又轉贈了出去,所以現在那幾家鋪子的主人是曦和公主。

正巧那幾家鋪子就是率先招收難民做夥計的店鋪。既是曦和公主名下,想來是得了公主的授意。那想出讓府衙招收難民做勞力的類似主意就不難理解了,反正原理是差不多的。

靠著寧夏出的那個主意,皇城的難民問題短時間內得到了有效解決。將來等受災的地方重新修建好,那些難民度過了最艱難的時期還是能再回到家鄉的。

皇城紮堆的難民也讓皇帝頭疼了許久,這問題一得到解決,皇帝的心情驟然放晴,在朝堂上都禁不住朗聲大笑,讚揚府衙的父母官懂得變通,想出的這個主意極為精妙。

被稱讚的禿頭官員不敢攬功,連聲道微臣不敢當,緊接著就說這主意是曦和公主出的。還說曦和公主心懷大義、為人良善,不僅施粥救濟難民,讓名下的鋪子招收難民做夥計,知道皇上心憂百姓,更是想出了這個主意為皇上分憂。

巴拉巴拉一番漂亮話講下來,既誇了寧夏,又拍了皇帝的馬屁。皇帝果然高興不已,當即就賞了他不少好東西。還大笑出聲讚嘆,直言曦和不愧是皇家的公主。有擔當有腦子,又時時刻刻關心著他這個做父皇的。

於是當天就賞了公主府一柄玉如意、幾串色澤亮麗的珍珠。寧夏讓人把東西收到庫房,連打開盒子看一眼都不曾。碧荷倒是非常喜悅,告訴寧夏她的仁善之名已經在皇城傳開了。特別是那些難民,直呼公主慈悲心腸,過不了多久全黎國的百姓都會知道公主有多好。

見寧夏不為所動,碧荷難得聰明一回,捂著嘴巴小聲問:“難道公主早就預料到了?”

寧夏沒答,神情已經說明了一切。她的確早就想到了,本就是故意為之。府衙那位大人雖然有些貪功,卻是個處事圓滑的。安置難民的計策奏效後,他會在皇帝面前大大長臉,與此同時也不敢隱瞞計策出自何處。還會誇讚寧夏,把她說成是一個為皇帝分憂的好女兒,以此迎合皇帝的心理。

大誇特誇一位皇子或許會有人懷疑居心不良,讚揚一位公主,這種無端的懷疑會大大減少。尤其這位公主養在皇後膝下,皇後無子,曦和公主又與太子、四皇子都不親近,誇她總不會沾染上權力之爭的問題。皇帝還會很高興的,因為在兩個兒子爭奪權勢的時候,還有一個貼心的女兒想著為他分憂解難。

就是把握住了這種心理,禿頭官員才敢在朝堂上這樣說話。哄得皇帝心花怒放,又賣了個人情給寧夏。寧夏自然是領情的,就是沒想到她是那幾家店鋪幕後的老板這事還給捅了出來。倒沒帶來什麽不好的影響,但約她喝茶賞花的人更多了。

寧夏一個都沒應,安心待在府中,要多低調有多低調。

另一邊皇帝派的欽差大臣也到達了幾個受災最嚴重的州縣。周沿連夜趕路三天才到那兒,入目皆是食不果腹的流民。當地官員情況與百姓也差不到哪裏去,大夥兒都在勒緊褲腰帶過日子,盼著朝廷的救濟糧與銀錢。

心裏頭不是滋味,周沿連歇一下都不曾,就讓人將帶來的米糧從車上般下來,在衙門借了幾口大鐵鍋,就地用枯枝生火先煮點東西讓大家填填肚子。

餓得頭暈眼花的百姓一哄而上,官兵都差點維持不住秩序,只得扯著嗓門喊:“大家不要擠,人人都有份。先排好隊,一個一個來。”

衙門的父母官強忍著饑餓接待了周沿,沒說幾句話那肚子就咕嚕嚕直叫,頓時鬧了個大紅臉,不好意思道:“下官失禮了。”

“這並沒什麽。餓著肚子也不好商討正事,不若吃了飯再說。”等百姓都領到了食物後,周沿與幾個官吏才最後上去盛了一碗粥。

衙門的主事官是個胡子拉撒的大老爺們,喝到熱粥的那一刻感動得都要流淚了,終於有了活過來的感覺。天知道這段時間他們的日子有多難熬,賑災的銀錢壓根沒有分到他們手中,衙門也拿不出錢接濟百姓,就差砸鍋賣鐵了。

遞了那麽多道折子,朝廷一直沒有動靜。要是再等不到欽差,就算只能憑著兩條腿走,他也要走到皇城求見陛下的。幸虧呀,朝廷沒有放棄他們,撐到現在總算看到了一絲希望。

此地的受災情況比周沿想的還要嚴重一些,要想重造屋舍、讓這裏重現往日的生機,首要之急得先退洪。洪水沖垮了堤壩,淹沒了良田,時至今日水位還很深,堪堪淹到人的腰腹往上。

這水不退,做什麽都不方便。同行而來的有精通水利的專員,在看過此地的大概形勢後表示有些棘手。僅僅是勘查各個村莊的情況就需要花不少時間,如何引流、引向何處也是個問題。

周沿摸了摸自己的胸口處,將那個藏得嚴實的錦囊掏了出來,把裏邊的幾張薄紙遞給了專員,問他是否用得上。

拿到紙張的專員一瞬間就睜大了眼,捏著紙張邊角的手都在微微抖動,激動道:“若這上邊畫的地勢圖與水位線是真的,那真是省了不少事。這引流的法子也極秒,下官立刻就帶人去試試。”

水利專員風風火火領著人去幹活了,連這幾張圖與妙計是誰出的都忘了問。等他想起來時已經過了一個多月,他們一大隊人馬治理好水患回到了皇城。

實在沒忍住,他問周沿那圖紙是怎麽回事。那可是個大工程啊,數據標得如此精確,沒半把個月哪裏能完成?水利官壓低了聲音,問周大人是不是早就曉得自己會被派去任治水賑災的欽差,所以一早就有準備?

“……”周沿腦門上冒出六個點,心想他要是如此料事如神,早就辭官做神棍了,還在官場茍著作甚。正愁是糊弄過去還是怎麽著,就聽街邊百姓在念叨什麽曦和公主。

捕捉到關鍵詞,周沿豎起耳朵細聽那些人的談話。發現那些人不是在吐槽,也不是在抱怨,竟是在誇讚曦和公主。說她人美心善什麽的,具體在講什麽事聽得不是很清楚。一路聽下來,周沿只覺得灌了滿耳朵的曦和公主,腦子都在嗡嗡的。在水利官反覆追問下,一禿嚕嘴他就冒出個曦和公主。

“居然是曦和公主?”水利官震驚得眼睛溜圓,過了會兒捂著嘴道:“放心周大人,下官嘴巴嚴得很,保證誰也不說。”

在入宮見皇帝的路上,撞見同為欽差的另外兩位大人。那兩個大臣見著周沿就拱了拱手,十分感激周沿加急送到他們手上的幾頁圖紙:“多虧了周大人那幾張地勢圖與退洪的計策,否則我們哪兒能這麽快就辦妥聖上交給的任務。”

這兩個大臣比周沿要早回來半天,進宮向皇帝述職後就一起聊了聊,越發感覺周沿厲害。說來幾個受災的州縣地理環境是不相同的,不能生搬硬套別處治水的經驗,他們帶著的水利官也直言棘手。一群人正大眼瞪小眼暗暗著急,周沿那幾張紙就送了過來,解了他們的燃眉之急。

以前覺得這周家在朝堂上存在感不高,誰曉得人家是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瞧這差事兒辦得多漂亮。兩位大臣感覺周沿就是扮豬吃老虎,表面憨厚,其實心思深不可測。

他們還在心裏嘆息呢,就聽見與周沿一道的那個水利官小聲嘟囔:“是啊,沒想到曦和公主是個深藏不露的。”

“……”周沿臉上的笑一僵,真想捂住身旁人的嘴巴。水利官自己就先捂住了,不尷不尬訕笑道:“哈哈哈哈,下官什麽都沒說。”

“噢。”兩個人精的大臣裝作耳聾眼瞎,跟著哈哈笑:“我們也什麽都沒聽見。”

沒兩天皇城許多人都知道了,曦和公主仁善聰慧,在州縣治水的事上還出過一份力。詳細情況沒人知道,民間傳都是這麽傳的。周沿聽得心都懸了起來,生怕這事傳到皇帝的耳朵中。

皇帝還是知道了,召了周沿與其他兩個大臣問怎麽回事。周沿想著否認的,另外兩個大臣不急不緩回稟:“公主許是看了不少有關治水方面的書籍,知道臣等被派去賑災時將那些治水的法子抄錄了一份送過來。說是身為聖上的女兒、黎國的公主,多少想力所能及盡點心意。”

“原來是這樣。不管那些法子有沒有用上,曦和也是有心了。”皇帝輕易揭過了這件事,無聲嘆氣:“可惜了,沒有身為男兒身。”

周沿幾人低頭,沒有應茬。等出了皇宮,周沿發現自己貼身的裏衣後背濕了一塊,有種劫後餘生的慶幸感。擡眼一瞧擔驚受怕的只有自己,另外兩個大臣氣定神閑,悠哉游哉地踱著步,便不自覺開口問:“二位大人不緊張嗎?”

“周大人緊張什麽?”二人詫異,面上浮現一抹笑:“曦和公主心系百姓是好事啊,皇上有女如此該感到高興才是。咱們做臣子的,盡好本分就是了,別的管不了也沒能力管。再加上老咯,這記性什麽的也不好,聽到什麽事很快就忘了。”

“就是就是,周大人你也放寬心,糾結那麽多做什麽?”二人反過來拍了拍周沿的肩膀,昂首闊步走遠了。

後知後覺回味過來,周沿慚愧。既然另外兩位大臣都這樣說了,他也沒什麽好鉆牛角尖的。先前憂慮曦和公主插手治水的事會惹得皇帝不快,進而連累到皇後身上。不過這事已在皇帝面前翻了篇,他再沒什麽理由揪著不放。

至於曦和公主是怎麽辦到繪了那些張圖紙,又是出於什麽緣由將有效治理水患的計策交到他手中,這些確實不是他一個臣子管得了的。終究做的是利國利民的事情,他計較那麽清楚做什麽?

一下子豁然開朗,周沿的心情好轉起來,也沒像驚弓之鳥一般提著心了,日子該怎麽過還是怎麽過。

水患過後黎國平靜了大半年,臨近年底忽地就發生一件大事,皇帝要廢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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