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回到學院 (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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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半天，正巧看到一個當年關系不錯的熟人。
他輕輕地拍拍葉雲端的肩膀，沈聲道，“先別亂想，我去打探一下消息，等我回來。”
葉雲端點點頭，自己繼續守在這裏。
觀望的人們不斷地竊竊私語，即便是不認識的也開始互相搭話。
他們沒有打聽消息的渠道，只能互相說些或是安慰或是猜測的空話，借此來緩解心中的焦急。
另一邊，段家的傳送陣終於發出一次藍色的亮光，這表明有人持高等玉符傳送回來。
出現的人正是段家的子弟，他的狀態雖有些狼狽，但好歹人是完整著回來的。
但是段家素來霸道，所以連點兒樣子都懶得裝，完全不給眾人打探情報的機會，直接將那人接進了自家的營地內。
292 鬼屍現世
從人們進入天香秘境到蘇文被傳送回來，只過了一刻鐘，到段家弟子出現，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
眾人雖不知天香秘境內究竟是什麽情況，但從目前來看，情況十分的不樂觀。
已經有人開始打退堂鼓，畢竟天大的好處也沒有命重要。
秦羽回來的很快，單看他嚴肅的神色，葉雲端便知秘境內的情況很糟糕。
“胡家的那名弟子說，結界內的那座古城破敗不堪，遍地游魂，堪稱鬼域。並且有一些游魂還擁有了神智，甚至知道聯合起來攻擊，十分厲害。”
古城是戰爭結束後才建造的，早些年皇族還曾派人駐紮在內，後隨著時間推移，便將人撤掉了。
後來更是消失不見了，到現在有近萬年過去，只剩下殘垣遍地也說的過去。
至於有神智的游魂……
葉雲端思索後道：“或許是因為天香子樹的緣故，天香子樹擁有著巨大的能量，那些游魂借此生出神智也有可能。”
秦羽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他望一眼梓舒，接著道：“胡家弟子說，他的手臂是被一頭缺了一只龍角的幼龍咬斷的，那幼龍通體烏黑，夾帶魔氣，不似活物。”
自從感知到天香秘境內留有神龍血，嗅到危險氣息的梓舒神色一直不佳，秦羽的這番話更是使他皺緊了眉頭。
葉雲端聽說過關於神龍族歸隱的原因，知道他在擔憂害怕什麽，開解他道：“龍叔，您不必太緊張，我準備了許多保命的東西，並且還有秘密武器，咱們做足了準備再進去，絕不貿然涉險！”
“對的龍叔。”秦羽也開解他道：“那些侵入者早已被我們趕走，現如今古城內只剩下一群敗將殘魂，不足為懼。”
梓舒有些僵硬地點點頭，神色卻並沒有輕松多少。
就在三人說話間，段家的傳送陣又亮了，出現的段家弟子雖略顯狼狽，但神情興奮不已，一現身見眾多人都在翹首期盼，完全壓制不住內心的喜悅，高聲呼喊道：“我得到了一柄上品法器！哈哈哈哈……”
段家弟子的話落入眾人耳中，一石激起千層浪，更讓段家人黑了臉色。
得到了寶物就該藏著掖著，這般大聲喊出做什麽！
這名段家弟子引起的騷亂太大，段家兩位長老出面，釋放出威壓威懾眾人，一同護送著段家弟子去了營地。
“看來裏面機緣確實很大！”
“對啊，這才過去幾刻，就有人得到了上品法器！”
“天香秘境值得冒險一試！我這就去報名！”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為了突破，我也要去！”
“結伴嗎？有人結伴嗎？本人武宗修為，信陵學院畢業的優秀學員，人品有擔保，絕不會背後下黑手！”
有人呼喚著開始尋求一同探險的隊友，更有些實力不濟但腦袋靈泛的，開始叫賣丹藥符箓，準備借此發一筆橫財。
葉雲端三人又在眺望塔上呆了一個時辰，其中只見一名中年女人出來，她受傷很重，手中緊緊抓著半柄殘劍。
雖然隔了很遠，但葉雲端等人還是感受到了殘劍上殘留的駭人氣息，特別是梓舒，他渾身汗毛豎起，感覺那只殘劍一定沾染過神龍血。
這女人沒有派系，被信陵學院的人扶到一旁養傷。
信陵學院乃是中立勢力，風評甚佳，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會私吞法寶或是起什麽壞心。
發現打探不出任何消息，圍觀的眾人漸漸開始散去。
只要知道天香秘境之內有寶貝就足夠了，即便你再等到有人出來，人家也不會把裏面的情況告訴給自己的。
所以大多數單打獨的人都匆匆離開，準備借著秘境關閉的這十天加緊修煉，囤積物資，等待下一次秘境開啟！
這一次發現商機的是胡家，他們占領了一處低谷，取出一尊上等的芥子空間，將空間內劃分出一個個的小區域，租給眾人打坐閉關。
芥子空間內真氣充足，在這荒蕪的北荒可算得上重寶，資產稍足的人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胡家的芥子空間。
有些囊中羞澀但實力尚可的，更打起了歪門邪道的主意，一時間原本還算不錯的秩序也亂了套。
葉雲端也深感壓力，她對秦羽和梓舒道，“我想閉關幾日，把丹藥補充一下，還想試試看能不能煉制一些高品階的丹藥，多準備些總是沒壞處的。阿羽，你也抓緊鞏固一下修為，我感覺你如今也是在進階的邊緣，多一分實力就能多一分平安。反正有龍叔給咱們護法，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秦羽和梓舒自然都沒有意見，他們閉關的地點也選在了胡家的芥子空間。
畢竟如今北荒遍地人，為了安全和方便，選一處上佳的閉關地點，能省去不少麻煩。
芥子空間內的靈氣的確比外面更加充沛，葉雲端將四腳蛇拎出來丟給梓舒，一來趁機能多培養一下父子感情，二來梓舒最近也在給四腳蛇傳授一些修煉的法訣。
四腳蛇如今對梓舒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加上梓舒從來都補控制他的食量，經常有好東西餵給它。
但是也不知是血契的原因還是什麽別的，四腳蛇對梓舒態度再好也是親昵有限，吃飽喝足了還是願意纏著葉雲端，或者幹脆回到天香子腳下睡覺。
梓舒每每都有些失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如今能陪在兒子身邊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看著葉雲端已經開始煉丹，秦羽也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梓舒揮手給他們再罩上了一層防護結界，這才放心地開始餵兒子吃東西。
葉雲端和秦羽都直接閉關到秘境第二次開啟的前一日晚上。
芥子空間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是這樣的選擇，所以往外走的人頗有些擁擠，慢吞吞地半晌才到出口。
而從胡家的芥子空間出來，他們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面色都很嚴肅，行色匆匆，有些更是一驚一乍如驚弓之鳥。
三個人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麽大事，急忙趕到信陵學院的駐地。
293 坦誠相待
葉雲端離老遠就看到了彭澤明，他原本是留在學院坐鎮的，沒想到這會兒也來到這邊了。
“師父！”葉雲端喚道，“師父，您來了怎麽也不通知我一下。”
“我昨天剛到，聽說你們去閉關了，就沒打擾你們。”彭澤明剛陪著包衍興見了段家的人，這會兒正好出來送客，見到徒兒便招呼他們進了帳篷。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梵天傭兵團的一名傭兵用傳送陣逃命的時候，竟然同時帶出來了三具鬼屍。”
饒是已經知道裏面有怨魂生出靈智，此刻聽說還有鬼屍，葉雲端等人還是吃了一驚。
彭澤明面色嚴肅地接著道：“那三具鬼屍的戰力堪比武聖，一出現就打死打傷了不少圍觀的人。學院四位導師拼著受傷也沒救下那名傭兵。最後梵天傭兵團團長和獸皇傭兵團的人趕過來，他們兩方聯手，才算制服住三名鬼屍。”
葉雲端不由咋舌，梵天和獸皇兩大傭兵團居然聯手了，更讓人驚訝的是，居然要這兩方勢力聯手才能制服三名鬼屍，那這個秘境中豈不是寸步難行？
難怪這次回來，發現學院駐地這邊又多了不少人，似乎還有許多須發皆白的老者，估計是從學院臨時請來出山的長老。
彭澤明看出徒弟的想法，繼續解釋道：“據其他回來的人所言，像這樣的鬼屍，秘境古城內有不少，但一直十分安靜，即便是從面前走過，也不會引發他的攻擊。”
葉雲端聽出彭澤明意有所指道：“師父，您的意思是，一定是拿名傭兵做了什麽事，才會引發鬼屍的攻擊？”
彭澤明捋著胡須點頭：“那三具鬼屍全都被梵天傭兵團帶走，拒絕任何人查探鬼屍，內裏定有什麽隱情。這也引起了許多勢力的不滿，但是梵天傭兵團的背後是皇家，不是可以隨便得罪的，所以才隱而不發。”
彭澤明說著，突然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見沒人在，這才低聲對葉雲端道：“學院第一批派進去的人，都是去執行打探任務的，除了第一個出來的蘇文，剩下的兩個人也在第二天和第三天順利出來了，據其中一個說，他曾經看到過衣著完整，容貌幾乎與真人無異的鬼屍，那名鬼屍深山的衣服，他很肯定是萬年前天香門的高階弟子的服飾。”
既然找到了天香門的高階弟子，那就證明對秘境的探索應該已經離那株天香古樹不遠了。
葉雲端擡眼看向彭澤明。
“這幾日包院長一直在聯絡各方勢力，如今已經基本跟段家、胡家商討出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的提議，還有另外意見小事。他們約好等下一起去見梵天傭兵團的老板，到時候得好生說說這兩件事！”
秦羽問：“什麽事？”
葉雲端見師父不說話只看著自己，知道他是想考校考校自己，便道：“大事應該是想要各大勢力聯合要求，進去的任何人不得傷害天香古樹。小事，我想大概是希望梵天傭兵團的人能夠善待鬼屍，畢竟天香門當初是為了西岐大陸而血戰到底的，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尊重。”
“正是。”彭澤明聞言，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徒弟著實聰明，笑著拍拍她的腦袋道：“天香古樹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兩界的壁障，但凡有絲毫損壞，就有可能再一次引發萬年前的悲劇。”
“只是該如何保證進去的人說到做到？”秦羽覺得這件事並不太樂觀，有門有派的還勉強能夠約束門人，其他單打獨鬥的又能怎麽辦呢。
此時，包衍興突然從裏面走出來，面色嚴肅地沈聲道：“所有人必須留下一滴魂血，並立下血誓，違著天雷纏體，道心崩塌，形神俱滅！”
彭澤明再補充道：“為了防止有高人或是取巧之人偷偷進入秘境，還還叫人趕制了預警符，凡是見到有人試圖傷害天香古樹，必須捏破此符，屆時秘境內外的人都會知道，這些人會被大家群起攻之。”
眾人聞言都認同地點頭，這是一件不容有失的大事，有這樣的雙保險措施在，應該可以最大程度地扼殺某些人對天香古樹生出邪念。
天香古樹已經在天香秘境內生長了近萬年，所蘊含的能量無法估量，任何勢力和個人都有可能生出邪念。
也許某些能人異世有方法躲過血誓反噬，但裏面的鬼屍也不是尋常物，若是包衍興等人推斷的不錯，那麽越靠近天香古樹，遇到的鬼屍能力也會越強。
整個西岐大陸也沒有多少武聖人，再加上人間相互監督，尋常人應不會再打天香古樹的主意。
辭別包衍興和彭澤明，葉雲端一行又混入人群中打探消息。
雖然知道這種小道消息真假摻半，但偶爾也能問出一些有用的內容。
比如天香秘境內的怨魂只有夾帶魔氣的才會傷人，如果只是尋常怨魂，你不招惹它，它就和那傳的邪乎鬼屍一樣，不會理睬你。
還比如，有從秘境內出來的散修言，梵天傭兵團帶出鬼屍的那名人，是妄圖攀爬天香古樹才引起鬼屍攻擊的。
至於為什麽攀爬充當保護壁障的天香古樹，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說法在人群中傳播甚廣，但梵天傭兵團卻沒有給出任何說法。
葉雲端知曉梵天傭兵團背後是皇族，回到歇腳處後，葉雲端詢問秦羽道：“你之前在皇城裏修煉和看書的時候，可曾看到過或者聽說過相關的事情？”
秦羽搖頭，他與秦淵的父子情份極淡，他之所以對秦淵還算尊重，並且還去幫他取得龍頸鱗，不過是因為他生了自己並且還救過自己一命。
但若要說秦淵對他有多好，他卻並不這樣覺得。
秦淵對他的態度很是奇怪，與其說是想要培養父子親情，不如說是做給別人看的，想要利用他做什麽事情。
所以如果秦淵真的有所謀劃，恐怕對梵天傭兵團的信任都會大過自己這個血脈子嗣。
秦羽嘗試著分析秦淵的心態道：“雖然我對這段事情並不了解，但以我看來，秦淵並不一定想要破壞天香古樹。如果他要破壞古樹，當初完全可以派兵把手結界，不許其他人進入，然後派人毀掉古樹輕而易舉，根本不用把事情弄得這麽麻煩。”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了。”葉雲端頓了頓，略帶猶豫的說：“也許，他想再找到一顆天香子。”
“天香子？”秦羽面帶疑問地看向葉雲端，“不是說當初那枚天香子落入華家手中，所以華家跟皇族世代通婚的麽？”
葉雲端搖搖頭，輕聲道：“也好，趁著這次時機，把這些事都告訴你。”
秦羽聞言有些緊張，兩個人朝夕相對，他當然知道葉雲端身上有很多秘密。
但是他愛葉雲端，也信任葉雲端不會害自己，所以從不追問和碰觸她的秘密。
如今她竟然要將一切都告訴自己，這是不是能說明，其實她已經完全敞開心扉，想要真心接納自己了麽？
秦羽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仔細聽著葉雲端的話。
葉雲端從當年父母的感情講起，一直說到自己無意中得到了天香子，除了自己重活一遭的事兒，其餘全都竹筒倒豆子般地說了個清楚明白。
這麽多的事情，一股腦講完後都已經是深夜了。
葉雲端喝了口水歇歇氣，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秦羽聽完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難怪秦淵的態度總讓自己覺得有些別扭。
他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從他自己的經歷來看，葉雲端身上的香氣應該就是天香子散發出來的。
這種香氣能夠輔助有皇族血統的人修煉，所以自己才能在遇到阿端之後終於生出了真氣。
天香子既然是被華綺之拿走最後落到阿端手中，那就說明，華以彤其實是沒有修練過天香訣的。
華以彤無法輔佐秦淵修煉，這說不定就是她跟秦淵關系不睦的原因。
這麽說來，秦淵的修為應該已經停滯已久了，也難怪他那個時候對自己如何修煉的經過格外感興趣。
天香子能彌補皇族血脈的修煉缺陷，秦淵的修為已經停滯很久不前，先前他還曾試探過自己，想套出他修煉辦法！
秦羽將自己的推測說完又道：“阿端，對不起，我學習皇族秘法的時候，用了一枚香丹，應該是被秦淵看到了，估計他對你這麽熱情，並不是因為你幫忙取到了龍頸鱗，而是因為他懷疑你跟天香子有關。”
“如此說來，秦淵之所以對天香古樹感興趣，應該也是為了突破修為。”葉雲端說著忽然興奮起來，拍著秦羽的大腿道，“阿羽，你也有皇族血脈的啊，如果我們能搶在秦淵之前找到古樹，那獲得這個天大機緣的人，不久是你了麽！”
秦羽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一時間也沈浸在這種美好的假設中去了。
畢竟葉雲端的實力增長實在太逆天了，饒是他自我調節能力比較好，但還是覺得壓力太大，如果真的能大幅度地挺高自己的能力，那可是比得到任何法寶都要值。
294 進入秘境
第一波進去秘境古戰場的人已經出來了大半，確定死亡的只有五個人。
剩下的裏頭，運氣好的得到了極品法器、上古丹方的；運氣不好也有丟了胳膊腿兒，只剩半條命才回來的。
還有三四十人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是丟了性命，還是裏面寶貝太多舍不得出來。
總的來說，第一波試探的結果令大部分人滿意。
第二輪入內的名單本是早就確定的，此時卻有不少人鬧著想要插隊。
有人趁機開始轉賣自己手裏的名額和傳送玉符，一枚玉符叫價幾百靈石。
還有些心思長歪了的，不記得以前報名的都有何人，如今只盯著剛買了名額的人進行搶劫。
信陵學院聯合其他幾方勢力聯合鎮壓，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中，迎來了第二次開啟秘境的日子。
此番進入秘境，程序就變得更加完善一些了。
正如包衍興所言，每一名進入天香秘境的人都需要立下血誓，並交出一滴魂血。
此舉的出發點是好的，加之信陵學院在西岐大陸還是很受尊重和信任的，並且人們都需要從他們撕開的入口進入天香秘境，所以大家都還算順從地如約照做，並未遇到有人鬧事。
葉雲端看著從早晨就面色慘白的梓舒，勸他留在外面等自己出來。
但是梓舒這人雖然單純卻著實固執，怎麽說都不肯，最後只得三個人一起進入秘境。
還沒有適應結界內的光線，三人便先聞到了令人從心底作嘔的血腥味兒。
睜開眼，入目的是一處幹枯的河床。
河床暗紅到發黑，也許在萬年前，這條河裏流淌的就不是清澈的河水，而是犧牲者的鮮血。
與葉雲端三人同一批送進來的還有五人，為了給眾人時間散開行動，所以每次都只會放六到八人入內，過一會兒再放一批。
五人中有四人是同行的，入內之後辨明方向，很快就七拐八拐地消失不見。
獨行的那名男子見葉雲端三人已經成行，猶豫了片刻，最後到底沒有湊上來問是否需要同伴，轉身選擇一個方向走了。
這裏的天空是灰暗的，到處彌漫著淡灰色的霧氣，即便沒有東西遮擋，可視的範圍只有三裏左右。
葉雲端四下望去並沒有看到天香古樹的身影，但她掌心的天香子此刻卻十分地活躍，不停的傳遞它想往東方去的念頭。
三個人目標明確，準備直奔天香古樹，其他的就看路途中隨緣吧。
秦羽拿出事先準備的符箓，依次激活凈魔符和明心符，以免被這裏的魔氣滋擾。
三人中，能力最強的是梓舒，但梓舒自從進入到秘境古城後，精神一直緊繃著，如同驚弓之鳥。
這裏讓他回憶起上古時期的那場慘烈的大戰，更準確的說，是單方面的屠殺。
神龍族在西岐大陸原本是高高在上，萬獸獨尊的存在。
但臨界大陸的人入侵時帶來了一支骨笛，那支骨笛不知是用什麽獸的材質煉成，所吹奏出來的笛音竟能幹擾神龍族的神識，若碰到弱一些的幼龍，還能控制其身體。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入侵人將捕捉到的神龍全部剃除逆鱗，又讓煉器師將逆鱗與玄晶隕一同凝練成無堅不摧的利劍，專門對付神龍堅硬的防護龍鱗。
那一場掠奪之戰對神龍族來說就是一場噩夢，神龍族的幼龍幾乎被抓盡，慘死隕落的龍族幾乎超過半數。
若非族長在緊要關頭找到一處避世之所，估計神龍族也會跟其他上古神獸一樣，只能面臨滅頂之災了。
這個古城內，怕是多數地方都撒過龍血，似乎也能感受到當年那些異族人的氣息，這一切都讓梓舒十分難受。
在這樣沈悶的環境中，三人沒有多做交談，大約前進了一裏後，突然從前方傳來一聲震響，緊接著就傳來人的呼救聲。
“救命！幾位朋友，救命啊！”
呼救的人並沒有捏破玉符，而是飛快地朝三個人這般跑來。
而且他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葉雲端面前。
秦羽抽出兵刃戒備，那人卻把手裏的東西往葉雲端腳下一丟，抽出一張瞬移符瞬間消失在三個人面前。
好一招禍水東引！真是太惡毒了！
梓舒雖一直狀態不怎麽對，但關鍵時候反應還是極快的。
他也不看地上的東西是什麽，直接撈起朝那名人逃跑的方向扔去！
只聽“咚”的一聲，應該是砸準了他。
直到這個時候，葉雲端才定睛細看，發現追殺那人的是一名生出靈智的怨魂。
這個怨魂身高僅有三尺左右，還只是個沒有成年的女孩。
她的背心插著一支羽箭，似是被誰一箭洞穿取了性命。
沒想到當年連這樣年輕的孩子都要上場殺敵，戰況的淒慘可見一斑。
秦羽和梓舒幾乎同時踏前一步，將葉雲端護在身後。
但是這個怨魂卻只是定定地看著三人，似乎在辨認他們是否是自己追蹤的人。
看了半晌，她輕輕搖頭，朝剛才那人逃跑的方向而去。
三個人都松了口氣，雖然並不是怕這種怨魂，但一旦交手，就要拼盡全力將其打得魂飛魄散。
這種方法對一個已經生出神智的上古戰鬥英雄，著實太過殘忍。
所以能不動手，盡量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三人剛松一口氣，小女孩冷不丁的突然又轉身了！
這次她的視線先落在秦羽的身上，小嘴微張，沒有聲音發出，但卻能從表情和口型上分辨出，她說的是“殺！”
說完後，她的視線又移到葉雲端身上，嘴角微微上揚，留下了一個瘆人的微笑。
秦羽被小女孩說的話弄得滿頭霧水，他有些郁悶地說：“我怎麽覺得，她對我很有敵意？”
“我也覺得是，但是你怎麽可能得罪過她。而且她為什麽會對我笑一下？那個笑容感覺比對你說的話還令人不舒服。”葉雲端說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裏已經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295 怨靈女孩
“別亂想了，她雖然已經生出神智，但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戰鬥英雄了。如今自身本就是一個邪物，行事詭異也是正常的。”
“能在此凝結出靈智的，不是修為到了一定高度，就是自身有些許長處。說不定，當年她已經是個能扛起一些責任的神童吧。”
“阿端，你看到那人剛剛扔的是什麽東西嗎？能被小女孩追著不放手，該不是搶了她的玩具吧。”秦羽為了活躍氣氛，故意開起了玩笑。
“一個黑乎乎的橢圓形東西，大小如西瓜，具體什麽沒看出來。”
從人扔到她腳邊，到梓舒把東西扔出去，總共也就幾息的功夫，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梓舒聞言朝葉雲端比劃了幾下，告訴她那是一個龜殼。
秦羽明白梓舒的意思後道：“竟然是一個龜殼，這玩具倒也別致。不過看那小女孩生氣的樣子，剛才那人怕是難逃一死了。”
“如果他只是呼救，我們遇到了自然要搭一把手。誰知他卻心術不正，自己惹下的禍事非但不能自己面對，反倒想要拖我們下水。”葉雲端冷哼一聲。
“這種人，只能說是生死由命成敗在天了。”秦羽道。
梓舒也聽得連連點頭，他雖然生性老實單純，但也沒有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出手相助的臭毛病。
“不過那個小女孩的出現，總讓我覺得心裏毛毛的。”葉雲端回憶著剛才那個女孩最後的笑容，感覺自己後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幸好這座古城占地上百裏，咱們很難再碰到她了。”秦羽出言安慰道，“咱們還是盡快趕路，盡快找到古樹才是正事。”
誰知道好的不靈壞的靈，三人繼續趕路，沒過多久，在需要通過一座橋時，那個怨魂突然憑空出現在斷掉的橋墩上。
小女孩坐在橋墩上，不停地晃悠著兩條腿，懷裏抱著那個黑乎乎的龜殼，像是攔路找事兒，又像是再等人。
“阿端，要不我們繞路走吧，應該不止這一條路能通往對面。”
秦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提議道。
葉雲端雖然從心底覺得這個小女孩對自己沒什麽惡意，但她對秦羽的態度太過詭異。
天香秘境既神秘又危險，這裏的一切都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無法用常理和平時的學識來衡量，這讓她在做決定之前總是慎之又慎，希望自己能夠考慮全面。
葉雲端看著下面早已幹枯的河床道：“咱們還是從下面繞過去吧。”
誰知幾個人剛下到河床，還沒走幾步，小女孩又飄到他們面前，攔住了去路。
見小女孩沒有攻擊的意思，三個人也沒有輕舉妄動，只看著她究竟想做什麽。
“錯了。”
小女孩突然開口說話，聲音空幽，仿佛從十分遙遠的地方飄蕩而來。
葉雲端一頭霧水，跟秦羽面面相覷，兩個人都不明白小女孩是什麽意思。
什麽錯了？
雖然經過萬年光陰已經開啟了靈智，但是在這種秘境之中，無人能夠交流，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女孩見三個人並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似乎也有些無奈，用蒼白的小手撫摸著懷裏的龜殼，似乎在思考該怎麽開口。
又過了片刻，女孩擡手指著剛才的斷橋道：“路，走。”
這是要求他們必須要過橋？
天香子只能指出前進的方向，卻並不能具體到路線。
葉雲端看著小女孩，她身上並沒有魔氣，而且也一直沒有主動攻擊過自己，感覺上並沒有惡意。
她嘗試著繞過小女孩繼續往前走，小女孩頓時露出困擾的神色，但還是繞到葉雲端面前，攔住她的去路，指著斷橋道：“走！”
葉雲端看看上頭的斷橋，最終決定道：“走，咱們從橋上走。”
果然，見三個人沿著斷橋過了河，小女孩並沒有再上前攔截，而是遠遠地看著。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她好像是來給咱們指路的。”葉雲端站在橋上，看著飄在半空中的小姑娘，“只是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等待咱們的會是什麽。”
這條河跟剛剛進入秘境中的不一樣，河面十分寬闊，目測約有三十丈，現在雖然是幹涸枯竭了，但是早在上古之時，河岸兩邊肯定孕育了不少生靈，應該也是個十分繁華的所在。
這座斷掉的石橋上面，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石墩，有的是完全碎掉，有的是被一劍砍開，那劍說不出的鋒利，斷面非常平滑。
葉雲端粗略的數了一下，約莫有二十餘個橋墩，他們若是直接運力，不出十息就能到達對面。
但是他們並沒有那麽做，小女孩出現的詭異，她指著這裏是路，想必一定是要他們走過去。
梓舒當仁不讓的充當開路者，秦羽殿後。
三人運力跳上第一個橋墩時，耳邊突然想起轟隆隆的炸響，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原本幹枯的大河突然出現了河水，河水的顏色呈暗紅色，不知含了多少人的血。
“嗷……”梓舒在河水出現的那一瞬間，發出一聲震耳的龍吟。
目眥盡裂，整個人憤怒到了極致。
“龍叔！”葉雲端趕緊打出一道靜心符到梓舒的背上，幫助他平覆心情。
“那裏有一節龍角！”秦羽指著奔湧的河水道。
梓舒縱身就往那邊去，葉雲端來不及阻止，剛要一同飛去幫忙，就見梓舒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擋了回來，整個人被擊中，就要落到河水裏去。
就是那一瞬間，葉雲端反應極快的甩出長鞭，長鞭纏住梓舒，在他就要挨著河水時，將他拉了回來。
梓舒的一角衣擺沾染了血紅的河水，那一角衣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蝕，轉眼變成粉末。
“龍叔，你怎麽樣？！”葉雲端扶住腳下有些虛軟的梓舒，擔憂的問道。
梓舒用手錘一錘腦袋，努力清醒後，朝葉雲端比劃出他剛剛聽到了刺耳的笛音。
笛音剛一出現，他的神識受到了攻擊，沒能第一時間自救。
能幹擾神龍族的笛音出現了？！
葉雲端和秦羽頓時提高警惕，四下看過去，除了奔湧的河水，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296 偶遇故人
“哼！”
一聲冷哼如同從幽幽萬古前傳來，那奔湧的河水迅速地幹枯。
什麽斷肢、龍角都不見了，幹枯開裂的河床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剛剛發生的那一切，仿佛就是幻象。
小女孩再次出現，就是她那一聲冷哼讓河床恢覆原樣的。
她瞥一眼葉雲端三人，接著把目光移到了他們身後。
葉雲端再次轉身去看，此時她的靈力運轉達到了巔峰，終於感受到一絲其他的真氣波動，雖然轉瞬而逝，但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
剛剛真的有人在搗亂！
葉雲端心下擔憂，搗亂之人的能力之強遠在己方三人智商，甚至連梓舒都沒有察覺到。
而且自己身懷靈幻珠都沒能察覺到對方布下的幻境，這人的實力之強著實讓人擔憂。
葉雲端忙取出幾枚提前準備好的丹藥，分給秦羽和梓舒，又取出護身的法器，激活幾張護身符箓，這才松一口氣。
她重新看向小女孩，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對她道：“謝謝你。”
小女孩卻冷漠地收回視線，再一次消失了。
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躲在暗處的人有什麽謀劃，三人不敢再拖延時間，趕緊以最快的速度跳過一節節橋墩，到達河的對岸。
過了河之後，葉雲端瞬間感覺到這裏的空氣有所變化，原本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淡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芳香。
這股芳香沁人心扉，令她下意識的放松情緒，忍不住的猛吸了一口。
秦羽比葉雲端反應更激烈，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丹田裏的那股小火苗都燒得更旺了。
表現最為淡定的便是梓舒了，但是他也覺察覺到，這股香氣讓自己原本緊張的情緒疏解不少。
他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回頭望向那條幹枯的大河。
如果他感知的沒錯，萬年前，他有不少同族生活在這裏，隕落在這裏。
空氣轉好後，可視範圍也變廣了，跟剛才那邊簡直判若兩個世界。
葉雲端遠遠看到一名女子正在與身上裹著魔氣的怨魂戰鬥。
女子的右手無力的垂著，此刻正用左手艱難地應付怨魂。
“是胡家的人。”秦羽從衣服上的徽記認出了女子的身份，湊近些細看，發現竟然是個認識人。
“她叫於靜。”秦羽看到故人，忍不住又想起了當初父母在世時的情形，“跟我一樣也是胡家下人中選拔出來的有天賦者，我們曾經在一起接受過訓練，不過我屬於怎麽練都沒有成果的，她卻是進步神速，很快就離開我們組去別的地方接受特訓了。”
他們看到於靜的同時，於靜也看到了他們，並一眼就認出了秦羽。
她原本看到有人過來還想出聲求救，但發現來著是秦羽的時候，又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當初胡家是怎麽對秦羽母子的，她都是看在眼裏的，那時候自己既然沒有挺身而出，現在哪裏還有臉向秦羽求救。
她咬咬牙，又扔出兩張上品靜魔符箓，收回心思對付怨魂。
這個怨魂與她實力相仿，若是手臂沒有受傷她還勉強能對付得來，此時卻是有些力不從心。
但是再不濟他也有足夠的時間捏破玉符撤離，所以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於靜一口氣扔出四張符紙，正準備一口氣攻下眼前的怨魂，誰知就在此時，西面居然又飄來一個怨魂。
新來的這個怨魂手中持一根斷矛，渾身被濃烈的魔氣包裹，散發著讓人煩躁的氣息。
於靜頓時緊張起來，一個都已經應付不來，如今居然又來一個。
這一分神，她的招式頓時有些慌亂，漸漸有些應接不暇起來。
於靜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取出玉符準備捏破。
誰知就在此時，卻有人伸手奪過她的玉符。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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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輕輕地拍拍葉雲端的肩膀，沈聲道，“先別亂想，我去打探一下消息，等我回來。”
葉雲端點點頭，自己繼續守在這裏。
觀望的人們不斷地竊竊私語，即便是不認識的也開始互相搭話。
他們沒有打聽消息的渠道，只能互相說些或是安慰或是猜測的空話，借此來緩解心中的焦急。
另一邊，段家的傳送陣終於發出一次藍色的亮光，這表明有人持高等玉符傳送回來。
出現的人正是段家的子弟，他的狀態雖有些狼狽，但好歹人是完整著回來的。
但是段家素來霸道，所以連點兒樣子都懶得裝，完全不給眾人打探情報的機會，直接將那人接進了自家的營地內。
292 鬼屍現世
從人們進入天香秘境到蘇文被傳送回來，只過了一刻鐘，到段家弟子出現，也不過兩刻鐘的功夫。
眾人雖不知天香秘境內究竟是什麽情況，但從目前來看，情況十分的不樂觀。
已經有人開始打退堂鼓，畢竟天大的好處也沒有命重要。
秦羽回來的很快，單看他嚴肅的神色，葉雲端便知秘境內的情況很糟糕。
“胡家的那名弟子說，結界內的那座古城破敗不堪，遍地游魂，堪稱鬼域。並且有一些游魂還擁有了神智，甚至知道聯合起來攻擊，十分厲害。”
古城是戰爭結束後才建造的，早些年皇族還曾派人駐紮在內，後隨著時間推移，便將人撤掉了。
後來更是消失不見了，到現在有近萬年過去，只剩下殘垣遍地也說的過去。
至於有神智的游魂……
葉雲端思索後道：“或許是因為天香子樹的緣故，天香子樹擁有著巨大的能量，那些游魂借此生出神智也有可能。”
秦羽心中也是這樣想的，他望一眼梓舒，接著道：“胡家弟子說，他的手臂是被一頭缺了一只龍角的幼龍咬斷的，那幼龍通體烏黑，夾帶魔氣，不似活物。”
自從感知到天香秘境內留有神龍血，嗅到危險氣息的梓舒神色一直不佳，秦羽的這番話更是使他皺緊了眉頭。
葉雲端聽說過關於神龍族歸隱的原因，知道他在擔憂害怕什麽，開解他道：“龍叔，您不必太緊張，我準備了許多保命的東西，並且還有秘密武器，咱們做足了準備再進去，絕不貿然涉險！”
“對的龍叔。”秦羽也開解他道：“那些侵入者早已被我們趕走，現如今古城內只剩下一群敗將殘魂，不足為懼。”
梓舒有些僵硬地點點頭，神色卻並沒有輕松多少。
就在三人說話間，段家的傳送陣又亮了，出現的段家弟子雖略顯狼狽，但神情興奮不已，一現身見眾多人都在翹首期盼，完全壓制不住內心的喜悅，高聲呼喊道：“我得到了一柄上品法器！哈哈哈哈……”
段家弟子的話落入眾人耳中，一石激起千層浪，更讓段家人黑了臉色。
得到了寶物就該藏著掖著，這般大聲喊出做什麽！
這名段家弟子引起的騷亂太大，段家兩位長老出面，釋放出威壓威懾眾人，一同護送著段家弟子去了營地。
“看來裏面機緣確實很大！”
“對啊，這才過去幾刻，就有人得到了上品法器！”
“天香秘境值得冒險一試！我這就去報名！”
“俗話說富貴險中求，為了突破，我也要去！”
“結伴嗎？有人結伴嗎？本人武宗修為，信陵學院畢業的優秀學員，人品有擔保，絕不會背後下黑手！”
有人呼喚著開始尋求一同探險的隊友，更有些實力不濟但腦袋靈泛的，開始叫賣丹藥符箓，準備借此發一筆橫財。
葉雲端三人又在眺望塔上呆了一個時辰，其中只見一名中年女人出來，她受傷很重，手中緊緊抓著半柄殘劍。
雖然隔了很遠，但葉雲端等人還是感受到了殘劍上殘留的駭人氣息，特別是梓舒，他渾身汗毛豎起，感覺那只殘劍一定沾染過神龍血。
這女人沒有派系，被信陵學院的人扶到一旁養傷。
信陵學院乃是中立勢力，風評甚佳，不會有人懷疑他們會私吞法寶或是起什麽壞心。
發現打探不出任何消息，圍觀的眾人漸漸開始散去。
只要知道天香秘境之內有寶貝就足夠了，即便你再等到有人出來，人家也不會把裏面的情況告訴給自己的。
所以大多數單打獨的人都匆匆離開，準備借著秘境關閉的這十天加緊修煉，囤積物資，等待下一次秘境開啟！
這一次發現商機的是胡家，他們占領了一處低谷，取出一尊上等的芥子空間，將空間內劃分出一個個的小區域，租給眾人打坐閉關。
芥子空間內真氣充足，在這荒蕪的北荒可算得上重寶，資產稍足的人都毫不猶豫的選擇了胡家的芥子空間。
有些囊中羞澀但實力尚可的，更打起了歪門邪道的主意，一時間原本還算不錯的秩序也亂了套。
葉雲端也深感壓力，她對秦羽和梓舒道，“我想閉關幾日，把丹藥補充一下，還想試試看能不能煉制一些高品階的丹藥，多準備些總是沒壞處的。阿羽，你也抓緊鞏固一下修為，我感覺你如今也是在進階的邊緣，多一分實力就能多一分平安。反正有龍叔給咱們護法，也沒什麽可擔心的。”
秦羽和梓舒自然都沒有意見，他們閉關的地點也選在了胡家的芥子空間。
畢竟如今北荒遍地人，為了安全和方便，選一處上佳的閉關地點，能省去不少麻煩。
芥子空間內的靈氣的確比外面更加充沛，葉雲端將四腳蛇拎出來丟給梓舒，一來趁機能多培養一下父子感情，二來梓舒最近也在給四腳蛇傳授一些修煉的法訣。
四腳蛇如今對梓舒的態度已經好了許多，加上梓舒從來都補控制他的食量，經常有好東西餵給它。
但是也不知是血契的原因還是什麽別的，四腳蛇對梓舒態度再好也是親昵有限，吃飽喝足了還是願意纏著葉雲端，或者幹脆回到天香子腳下睡覺。
梓舒每每都有些失落，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如今能陪在兒子身邊就已經是意外之喜了。
看著葉雲端已經開始煉丹，秦羽也已經進入了入定狀態，梓舒揮手給他們再罩上了一層防護結界，這才放心地開始餵兒子吃東西。
葉雲端和秦羽都直接閉關到秘境第二次開啟的前一日晚上。
芥子空間中的大部分人也都是這樣的選擇，所以往外走的人頗有些擁擠，慢吞吞地半晌才到出口。
而從胡家的芥子空間出來，他們所遇到的每一個人面色都很嚴肅，行色匆匆，有些更是一驚一乍如驚弓之鳥。
三個人意識到可能出了什麽大事，急忙趕到信陵學院的駐地。
293 坦誠相待
葉雲端離老遠就看到了彭澤明，他原本是留在學院坐鎮的，沒想到這會兒也來到這邊了。
“師父！”葉雲端喚道，“師父，您來了怎麽也不通知我一下。”
“我昨天剛到，聽說你們去閉關了，就沒打擾你們。”彭澤明剛陪著包衍興見了段家的人，這會兒正好出來送客，見到徒兒便招呼他們進了帳篷。
“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梵天傭兵團的一名傭兵用傳送陣逃命的時候，竟然同時帶出來了三具鬼屍。”
饒是已經知道裏面有怨魂生出靈智，此刻聽說還有鬼屍，葉雲端等人還是吃了一驚。
彭澤明面色嚴肅地接著道：“那三具鬼屍的戰力堪比武聖，一出現就打死打傷了不少圍觀的人。學院四位導師拼著受傷也沒救下那名傭兵。最後梵天傭兵團團長和獸皇傭兵團的人趕過來，他們兩方聯手，才算制服住三名鬼屍。”
葉雲端不由咋舌，梵天和獸皇兩大傭兵團居然聯手了，更讓人驚訝的是，居然要這兩方勢力聯手才能制服三名鬼屍，那這個秘境中豈不是寸步難行？
難怪這次回來，發現學院駐地這邊又多了不少人，似乎還有許多須發皆白的老者，估計是從學院臨時請來出山的長老。
彭澤明看出徒弟的想法，繼續解釋道：“據其他回來的人所言，像這樣的鬼屍，秘境古城內有不少，但一直十分安靜，即便是從面前走過，也不會引發他的攻擊。”
葉雲端聽出彭澤明意有所指道：“師父，您的意思是，一定是拿名傭兵做了什麽事，才會引發鬼屍的攻擊？”
彭澤明捋著胡須點頭：“那三具鬼屍全都被梵天傭兵團帶走，拒絕任何人查探鬼屍，內裏定有什麽隱情。這也引起了許多勢力的不滿，但是梵天傭兵團的背後是皇家，不是可以隨便得罪的，所以才隱而不發。”
彭澤明說著，突然小心翼翼地環顧四周，見沒人在，這才低聲對葉雲端道：“學院第一批派進去的人，都是去執行打探任務的，除了第一個出來的蘇文，剩下的兩個人也在第二天和第三天順利出來了，據其中一個說，他曾經看到過衣著完整，容貌幾乎與真人無異的鬼屍，那名鬼屍深山的衣服，他很肯定是萬年前天香門的高階弟子的服飾。”
既然找到了天香門的高階弟子，那就證明對秘境的探索應該已經離那株天香古樹不遠了。
葉雲端擡眼看向彭澤明。
“這幾日包院長一直在聯絡各方勢力，如今已經基本跟段家、胡家商討出一個對大家都有好處的提議，還有另外意見小事。他們約好等下一起去見梵天傭兵團的老板，到時候得好生說說這兩件事！”
秦羽問：“什麽事？”
葉雲端見師父不說話只看著自己，知道他是想考校考校自己，便道：“大事應該是想要各大勢力聯合要求，進去的任何人不得傷害天香古樹。小事，我想大概是希望梵天傭兵團的人能夠善待鬼屍，畢竟天香門當初是為了西岐大陸而血戰到底的，於情於理我們都該尊重。”
“正是。”彭澤明聞言，越發覺得自己這個徒弟著實聰明，笑著拍拍她的腦袋道：“天香古樹的存在是為了保護兩界的壁障，但凡有絲毫損壞，就有可能再一次引發萬年前的悲劇。”
“只是該如何保證進去的人說到做到？”秦羽覺得這件事並不太樂觀，有門有派的還勉強能夠約束門人，其他單打獨鬥的又能怎麽辦呢。
此時，包衍興突然從裏面走出來，面色嚴肅地沈聲道：“所有人必須留下一滴魂血，並立下血誓，違著天雷纏體，道心崩塌，形神俱滅！”
彭澤明再補充道：“為了防止有高人或是取巧之人偷偷進入秘境，還還叫人趕制了預警符，凡是見到有人試圖傷害天香古樹，必須捏破此符，屆時秘境內外的人都會知道，這些人會被大家群起攻之。”
眾人聞言都認同地點頭，這是一件不容有失的大事，有這樣的雙保險措施在，應該可以最大程度地扼殺某些人對天香古樹生出邪念。
天香古樹已經在天香秘境內生長了近萬年，所蘊含的能量無法估量，任何勢力和個人都有可能生出邪念。
也許某些能人異世有方法躲過血誓反噬，但裏面的鬼屍也不是尋常物，若是包衍興等人推斷的不錯，那麽越靠近天香古樹，遇到的鬼屍能力也會越強。
整個西岐大陸也沒有多少武聖人，再加上人間相互監督，尋常人應不會再打天香古樹的主意。
辭別包衍興和彭澤明，葉雲端一行又混入人群中打探消息。
雖然知道這種小道消息真假摻半，但偶爾也能問出一些有用的內容。
比如天香秘境內的怨魂只有夾帶魔氣的才會傷人，如果只是尋常怨魂，你不招惹它，它就和那傳的邪乎鬼屍一樣，不會理睬你。
還比如，有從秘境內出來的散修言，梵天傭兵團帶出鬼屍的那名人，是妄圖攀爬天香古樹才引起鬼屍攻擊的。
至於為什麽攀爬充當保護壁障的天香古樹，那就不得而知了。
這個說法在人群中傳播甚廣，但梵天傭兵團卻沒有給出任何說法。
葉雲端知曉梵天傭兵團背後是皇族，回到歇腳處後，葉雲端詢問秦羽道：“你之前在皇城裏修煉和看書的時候，可曾看到過或者聽說過相關的事情？”
秦羽搖頭，他與秦淵的父子情份極淡，他之所以對秦淵還算尊重，並且還去幫他取得龍頸鱗，不過是因為他生了自己並且還救過自己一命。
但若要說秦淵對他有多好，他卻並不這樣覺得。
秦淵對他的態度很是奇怪，與其說是想要培養父子親情，不如說是做給別人看的，想要利用他做什麽事情。
所以如果秦淵真的有所謀劃，恐怕對梵天傭兵團的信任都會大過自己這個血脈子嗣。
秦羽嘗試著分析秦淵的心態道：“雖然我對這段事情並不了解，但以我看來，秦淵並不一定想要破壞天香古樹。如果他要破壞古樹，當初完全可以派兵把手結界，不許其他人進入，然後派人毀掉古樹輕而易舉，根本不用把事情弄得這麽麻煩。”
“那就只剩一個可能了。”葉雲端頓了頓，略帶猶豫的說：“也許，他想再找到一顆天香子。”
“天香子？”秦羽面帶疑問地看向葉雲端，“不是說當初那枚天香子落入華家手中，所以華家跟皇族世代通婚的麽？”
葉雲端搖搖頭，輕聲道：“也好，趁著這次時機，把這些事都告訴你。”
秦羽聞言有些緊張，兩個人朝夕相對，他當然知道葉雲端身上有很多秘密。
但是他愛葉雲端，也信任葉雲端不會害自己，所以從不追問和碰觸她的秘密。
如今她竟然要將一切都告訴自己，這是不是能說明，其實她已經完全敞開心扉，想要真心接納自己了麽？
秦羽的呼吸都急促起來，他努力讓自己鎮靜下來，仔細聽著葉雲端的話。
葉雲端從當年父母的感情講起，一直說到自己無意中得到了天香子，除了自己重活一遭的事兒，其餘全都竹筒倒豆子般地說了個清楚明白。
這麽多的事情，一股腦講完後都已經是深夜了。
葉雲端喝了口水歇歇氣，道：“事情就是這樣的，我把所有的事情都告訴你了。”
秦羽聽完有一種豁然開朗的感覺，難怪秦淵的態度總讓自己覺得有些別扭。
他越想越覺得這就是真相，從他自己的經歷來看，葉雲端身上的香氣應該就是天香子散發出來的。
這種香氣能夠輔助有皇族血統的人修煉，所以自己才能在遇到阿端之後終於生出了真氣。
天香子既然是被華綺之拿走最後落到阿端手中，那就說明，華以彤其實是沒有修練過天香訣的。
華以彤無法輔佐秦淵修煉，這說不定就是她跟秦淵關系不睦的原因。
這麽說來，秦淵的修為應該已經停滯已久了，也難怪他那個時候對自己如何修煉的經過格外感興趣。
天香子能彌補皇族血脈的修煉缺陷，秦淵的修為已經停滯很久不前，先前他還曾試探過自己，想套出他修煉辦法！
秦羽將自己的推測說完又道：“阿端，對不起，我學習皇族秘法的時候，用了一枚香丹，應該是被秦淵看到了，估計他對你這麽熱情，並不是因為你幫忙取到了龍頸鱗，而是因為他懷疑你跟天香子有關。”
“如此說來，秦淵之所以對天香古樹感興趣，應該也是為了突破修為。”葉雲端說著忽然興奮起來，拍著秦羽的大腿道，“阿羽，你也有皇族血脈的啊，如果我們能搶在秦淵之前找到古樹，那獲得這個天大機緣的人，不久是你了麽！”
秦羽根本沒往這方面想，一時間也沈浸在這種美好的假設中去了。
畢竟葉雲端的實力增長實在太逆天了，饒是他自我調節能力比較好，但還是覺得壓力太大，如果真的能大幅度地挺高自己的能力，那可是比得到任何法寶都要值。
294 進入秘境
第一波進去秘境古戰場的人已經出來了大半，確定死亡的只有五個人。
剩下的裏頭，運氣好的得到了極品法器、上古丹方的；運氣不好也有丟了胳膊腿兒，只剩半條命才回來的。
還有三四十人一直沒有回來，也不知是丟了性命，還是裏面寶貝太多舍不得出來。
總的來說，第一波試探的結果令大部分人滿意。
第二輪入內的名單本是早就確定的，此時卻有不少人鬧著想要插隊。
有人趁機開始轉賣自己手裏的名額和傳送玉符，一枚玉符叫價幾百靈石。
還有些心思長歪了的，不記得以前報名的都有何人，如今只盯著剛買了名額的人進行搶劫。
信陵學院聯合其他幾方勢力聯合鎮壓，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和。
在這一片兵荒馬亂中，迎來了第二次開啟秘境的日子。
此番進入秘境，程序就變得更加完善一些了。
正如包衍興所言，每一名進入天香秘境的人都需要立下血誓，並交出一滴魂血。
此舉的出發點是好的，加之信陵學院在西岐大陸還是很受尊重和信任的，並且人們都需要從他們撕開的入口進入天香秘境，所以大家都還算順從地如約照做，並未遇到有人鬧事。
葉雲端看著從早晨就面色慘白的梓舒，勸他留在外面等自己出來。
但是梓舒這人雖然單純卻著實固執，怎麽說都不肯，最後只得三個人一起進入秘境。
還沒有適應結界內的光線，三人便先聞到了令人從心底作嘔的血腥味兒。
睜開眼，入目的是一處幹枯的河床。
河床暗紅到發黑，也許在萬年前，這條河裏流淌的就不是清澈的河水，而是犧牲者的鮮血。
與葉雲端三人同一批送進來的還有五人，為了給眾人時間散開行動，所以每次都只會放六到八人入內，過一會兒再放一批。
五人中有四人是同行的，入內之後辨明方向，很快就七拐八拐地消失不見。
獨行的那名男子見葉雲端三人已經成行，猶豫了片刻，最後到底沒有湊上來問是否需要同伴，轉身選擇一個方向走了。
這裏的天空是灰暗的，到處彌漫著淡灰色的霧氣，即便沒有東西遮擋，可視的範圍只有三裏左右。
葉雲端四下望去並沒有看到天香古樹的身影，但她掌心的天香子此刻卻十分地活躍，不停的傳遞它想往東方去的念頭。
三個人目標明確，準備直奔天香古樹，其他的就看路途中隨緣吧。
秦羽拿出事先準備的符箓，依次激活凈魔符和明心符，以免被這裏的魔氣滋擾。
三人中，能力最強的是梓舒，但梓舒自從進入到秘境古城後，精神一直緊繃著，如同驚弓之鳥。
這裏讓他回憶起上古時期的那場慘烈的大戰，更準確的說，是單方面的屠殺。
神龍族在西岐大陸原本是高高在上，萬獸獨尊的存在。
但臨界大陸的人入侵時帶來了一支骨笛，那支骨笛不知是用什麽獸的材質煉成，所吹奏出來的笛音竟能幹擾神龍族的神識，若碰到弱一些的幼龍，還能控制其身體。
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入侵人將捕捉到的神龍全部剃除逆鱗，又讓煉器師將逆鱗與玄晶隕一同凝練成無堅不摧的利劍，專門對付神龍堅硬的防護龍鱗。
那一場掠奪之戰對神龍族來說就是一場噩夢，神龍族的幼龍幾乎被抓盡，慘死隕落的龍族幾乎超過半數。
若非族長在緊要關頭找到一處避世之所，估計神龍族也會跟其他上古神獸一樣，只能面臨滅頂之災了。
這個古城內，怕是多數地方都撒過龍血，似乎也能感受到當年那些異族人的氣息，這一切都讓梓舒十分難受。
在這樣沈悶的環境中，三人沒有多做交談，大約前進了一裏後，突然從前方傳來一聲震響，緊接著就傳來人的呼救聲。
“救命！幾位朋友，救命啊！”
呼救的人並沒有捏破玉符，而是飛快地朝三個人這般跑來。
而且他速度極快，眨眼間就來到了葉雲端面前。
秦羽抽出兵刃戒備，那人卻把手裏的東西往葉雲端腳下一丟，抽出一張瞬移符瞬間消失在三個人面前。
好一招禍水東引！真是太惡毒了！
梓舒雖一直狀態不怎麽對，但關鍵時候反應還是極快的。
他也不看地上的東西是什麽，直接撈起朝那名人逃跑的方向扔去！
只聽“咚”的一聲，應該是砸準了他。
直到這個時候，葉雲端才定睛細看，發現追殺那人的是一名生出靈智的怨魂。
這個怨魂身高僅有三尺左右，還只是個沒有成年的女孩。
她的背心插著一支羽箭，似是被誰一箭洞穿取了性命。
沒想到當年連這樣年輕的孩子都要上場殺敵，戰況的淒慘可見一斑。
秦羽和梓舒幾乎同時踏前一步，將葉雲端護在身後。
但是這個怨魂卻只是定定地看著三人，似乎在辨認他們是否是自己追蹤的人。
看了半晌，她輕輕搖頭，朝剛才那人逃跑的方向而去。
三個人都松了口氣，雖然並不是怕這種怨魂，但一旦交手，就要拼盡全力將其打得魂飛魄散。
這種方法對一個已經生出神智的上古戰鬥英雄，著實太過殘忍。
所以能不動手，盡量還是以和為貴的好。
三人剛松一口氣，小女孩冷不丁的突然又轉身了！
這次她的視線先落在秦羽的身上，小嘴微張，沒有聲音發出，但卻能從表情和口型上分辨出，她說的是“殺！”
說完後，她的視線又移到葉雲端身上，嘴角微微上揚，留下了一個瘆人的微笑。
秦羽被小女孩說的話弄得滿頭霧水，他有些郁悶地說：“我怎麽覺得，她對我很有敵意？”
“我也覺得是，但是你怎麽可能得罪過她。而且她為什麽會對我笑一下？那個笑容感覺比對你說的話還令人不舒服。”葉雲端說著摸了摸自己的手臂，那裏已經冒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295 怨靈女孩
“別亂想了，她雖然已經生出神智，但已經不是當年的那個戰鬥英雄了。如今自身本就是一個邪物，行事詭異也是正常的。”
“能在此凝結出靈智的，不是修為到了一定高度，就是自身有些許長處。說不定，當年她已經是個能扛起一些責任的神童吧。”
“阿端，你看到那人剛剛扔的是什麽東西嗎？能被小女孩追著不放手，該不是搶了她的玩具吧。”秦羽為了活躍氣氛，故意開起了玩笑。
“一個黑乎乎的橢圓形東西，大小如西瓜，具體什麽沒看出來。”
從人扔到她腳邊，到梓舒把東西扔出去，總共也就幾息的功夫，根本來不及看清楚。
梓舒聞言朝葉雲端比劃了幾下，告訴她那是一個龜殼。
秦羽明白梓舒的意思後道：“竟然是一個龜殼，這玩具倒也別致。不過看那小女孩生氣的樣子，剛才那人怕是難逃一死了。”
“如果他只是呼救，我們遇到了自然要搭一把手。誰知他卻心術不正，自己惹下的禍事非但不能自己面對，反倒想要拖我們下水。”葉雲端冷哼一聲。
“這種人，只能說是生死由命成敗在天了。”秦羽道。
梓舒也聽得連連點頭，他雖然生性老實單純，但也沒有被人欺負到頭上還出手相助的臭毛病。
“不過那個小女孩的出現，總讓我覺得心裏毛毛的。”葉雲端回憶著剛才那個女孩最後的笑容，感覺自己後背的冷汗都冒出來了。
“幸好這座古城占地上百裏，咱們很難再碰到她了。”秦羽出言安慰道，“咱們還是盡快趕路，盡快找到古樹才是正事。”
誰知道好的不靈壞的靈，三人繼續趕路，沒過多久，在需要通過一座橋時，那個怨魂突然憑空出現在斷掉的橋墩上。
小女孩坐在橋墩上，不停地晃悠著兩條腿，懷裏抱著那個黑乎乎的龜殼，像是攔路找事兒，又像是再等人。
“阿端，要不我們繞路走吧，應該不止這一條路能通往對面。”
秦羽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提議道。
葉雲端雖然從心底覺得這個小女孩對自己沒什麽惡意，但她對秦羽的態度太過詭異。
天香秘境既神秘又危險，這裏的一切都是上古遺留下來的，無法用常理和平時的學識來衡量，這讓她在做決定之前總是慎之又慎，希望自己能夠考慮全面。
葉雲端看著下面早已幹枯的河床道：“咱們還是從下面繞過去吧。”
誰知幾個人剛下到河床，還沒走幾步，小女孩又飄到他們面前，攔住了去路。
見小女孩沒有攻擊的意思，三個人也沒有輕舉妄動，只看著她究竟想做什麽。
“錯了。”
小女孩突然開口說話，聲音空幽，仿佛從十分遙遠的地方飄蕩而來。
葉雲端一頭霧水，跟秦羽面面相覷，兩個人都不明白小女孩是什麽意思。
什麽錯了？
雖然經過萬年光陰已經開啟了靈智，但是在這種秘境之中，無人能夠交流，她完全不知道該怎麽表達自己的意思。
小女孩見三個人並不理解自己的意思，似乎也有些無奈，用蒼白的小手撫摸著懷裏的龜殼，似乎在思考該怎麽開口。
又過了片刻，女孩擡手指著剛才的斷橋道：“路，走。”
這是要求他們必須要過橋？
天香子只能指出前進的方向，卻並不能具體到路線。
葉雲端看著小女孩，她身上並沒有魔氣，而且也一直沒有主動攻擊過自己，感覺上並沒有惡意。
她嘗試著繞過小女孩繼續往前走，小女孩頓時露出困擾的神色，但還是繞到葉雲端面前，攔住她的去路，指著斷橋道：“走！”
葉雲端看看上頭的斷橋，最終決定道：“走，咱們從橋上走。”
果然，見三個人沿著斷橋過了河，小女孩並沒有再上前攔截，而是遠遠地看著。
“看來我的猜測沒錯，她好像是來給咱們指路的。”葉雲端站在橋上，看著飄在半空中的小姑娘，“只是不知道這條路走下去，等待咱們的會是什麽。”
這條河跟剛剛進入秘境中的不一樣，河面十分寬闊，目測約有三十丈，現在雖然是幹涸枯竭了，但是早在上古之時，河岸兩邊肯定孕育了不少生靈，應該也是個十分繁華的所在。
這座斷掉的石橋上面，幾乎沒有一個完好的石墩，有的是完全碎掉，有的是被一劍砍開，那劍說不出的鋒利，斷面非常平滑。
葉雲端粗略的數了一下，約莫有二十餘個橋墩，他們若是直接運力，不出十息就能到達對面。
但是他們並沒有那麽做，小女孩出現的詭異，她指著這裏是路，想必一定是要他們走過去。
梓舒當仁不讓的充當開路者，秦羽殿後。
三人運力跳上第一個橋墩時，耳邊突然想起轟隆隆的炸響，緊接著他們就看到原本幹枯的大河突然出現了河水，河水的顏色呈暗紅色，不知含了多少人的血。
“嗷……”梓舒在河水出現的那一瞬間，發出一聲震耳的龍吟。
目眥盡裂，整個人憤怒到了極致。
“龍叔！”葉雲端趕緊打出一道靜心符到梓舒的背上，幫助他平覆心情。
“那裏有一節龍角！”秦羽指著奔湧的河水道。
梓舒縱身就往那邊去，葉雲端來不及阻止，剛要一同飛去幫忙，就見梓舒被一股看不見的力量擋了回來，整個人被擊中，就要落到河水裏去。
就是那一瞬間，葉雲端反應極快的甩出長鞭，長鞭纏住梓舒，在他就要挨著河水時，將他拉了回來。
梓舒的一角衣擺沾染了血紅的河水，那一角衣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腐蝕，轉眼變成粉末。
“龍叔，你怎麽樣？！”葉雲端扶住腳下有些虛軟的梓舒，擔憂的問道。
梓舒用手錘一錘腦袋，努力清醒後，朝葉雲端比劃出他剛剛聽到了刺耳的笛音。
笛音剛一出現，他的神識受到了攻擊，沒能第一時間自救。
能幹擾神龍族的笛音出現了？！
葉雲端和秦羽頓時提高警惕，四下看過去，除了奔湧的河水，並沒有看到其他人。
296 偶遇故人
“哼！”
一聲冷哼如同從幽幽萬古前傳來，那奔湧的河水迅速地幹枯。
什麽斷肢、龍角都不見了，幹枯開裂的河床再次出現在眾人眼前。
剛剛發生的那一切，仿佛就是幻象。
小女孩再次出現，就是她那一聲冷哼讓河床恢覆原樣的。
她瞥一眼葉雲端三人，接著把目光移到了他們身後。
葉雲端再次轉身去看，此時她的靈力運轉達到了巔峰，終於感受到一絲其他的真氣波動，雖然轉瞬而逝，但卻帶著一種莫名的熟悉。
剛剛真的有人在搗亂！
葉雲端心下擔憂，搗亂之人的能力之強遠在己方三人智商，甚至連梓舒都沒有察覺到。
而且自己身懷靈幻珠都沒能察覺到對方布下的幻境，這人的實力之強著實讓人擔憂。
葉雲端忙取出幾枚提前準備好的丹藥，分給秦羽和梓舒，又取出護身的法器，激活幾張護身符箓，這才松一口氣。
她重新看向小女孩，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對她道：“謝謝你。”
小女孩卻冷漠地收回視線，再一次消失了。
此時此刻，也不知道躲在暗處的人有什麽謀劃，三人不敢再拖延時間，趕緊以最快的速度跳過一節節橋墩，到達河的對岸。
過了河之後，葉雲端瞬間感覺到這裏的空氣有所變化，原本令人作嘔的血腥氣淡了許多，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芳香。
這股芳香沁人心扉，令她下意識的放松情緒，忍不住的猛吸了一口。
秦羽比葉雲端反應更激烈，他連續做了幾個深呼吸，感覺丹田裏的那股小火苗都燒得更旺了。
表現最為淡定的便是梓舒了，但是他也覺察覺到，這股香氣讓自己原本緊張的情緒疏解不少。
他緩緩地嘆了一口氣，回頭望向那條幹枯的大河。
如果他感知的沒錯，萬年前，他有不少同族生活在這裏，隕落在這裏。
空氣轉好後，可視範圍也變廣了，跟剛才那邊簡直判若兩個世界。
葉雲端遠遠看到一名女子正在與身上裹著魔氣的怨魂戰鬥。
女子的右手無力的垂著，此刻正用左手艱難地應付怨魂。
“是胡家的人。”秦羽從衣服上的徽記認出了女子的身份，湊近些細看，發現竟然是個認識人。
“她叫於靜。”秦羽看到故人，忍不住又想起了當初父母在世時的情形，“跟我一樣也是胡家下人中選拔出來的有天賦者，我們曾經在一起接受過訓練，不過我屬於怎麽練都沒有成果的，她卻是進步神速，很快就離開我們組去別的地方接受特訓了。”
他們看到於靜的同時，於靜也看到了他們，並一眼就認出了秦羽。
她原本看到有人過來還想出聲求救，但發現來著是秦羽的時候，又把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當初胡家是怎麽對秦羽母子的，她都是看在眼裏的，那時候自己既然沒有挺身而出，現在哪裏還有臉向秦羽求救。
她咬咬牙，又扔出兩張上品靜魔符箓，收回心思對付怨魂。
這個怨魂與她實力相仿，若是手臂沒有受傷她還勉強能對付得來，此時卻是有些力不從心。
但是再不濟他也有足夠的時間捏破玉符撤離，所以並不會有生命危險。
於靜一口氣扔出四張符紙，正準備一口氣攻下眼前的怨魂，誰知就在此時，西面居然又飄來一個怨魂。
新來的這個怨魂手中持一根斷矛，渾身被濃烈的魔氣包裹，散發著讓人煩躁的氣息。
於靜頓時緊張起來，一個都已經應付不來，如今居然又來一個。
這一分神，她的招式頓時有些慌亂，漸漸有些應接不暇起來。
於靜心有不甘，卻又無可奈何，取出玉符準備捏破。
誰知就在此時，卻有人伸手奪過她的玉符。
一個熟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這麽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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