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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氣鼓鼓地說。
兩個人走進山洞內，啟動了結界。
葉雲端這才松了口氣道：“你以為我願意搭理他啊！華家人沒一個好東西！不過他這麽大費周章地討好和接近我，總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華家人？”秦羽這才抓住重點，驚訝地挑眉道，“你是說，華海安是那個華家的人？”
“是啊，跟他爹娘一樣，滿身的心眼子！”葉雲端不悅地說，“好在他還是有點用處的，不然我更要煩死了。”
秦羽得知了這一層關系，原本還有些提著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裏。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擔心道：“華家人不會做什麽對你不利的事兒吧？”
“應該不會，我娘過世這麽多年，他們連面兒都沒露過。”葉雲端佯作輕松地說，“我估計是因為華家有人來看了擂臺賽，知道我如今實力還不錯，所以想要以情動人，跟我重新搭上關系，搞什麽血脈親情之類的東西吧！”
秦羽並不了解天香子的事情，更不知道那些大族秘辛，所以很容易就相信了這個說辭，不再多問，用內力點燃香丹，盤腿打坐開始修煉。
經過嘗試，香丹點燃的味道跟天香靈氣的味道基本一致，多了點兒燃燒帶來的煙火氣。
對秦羽修煉的作用幾乎跟天香靈氣一模一樣，不過一枚香丹只能焚燒一個時辰，時間稍稍有些短。
“這樣看來，這個煉制方向是沒問題的，我回去還要稍微調整一下。”葉雲端記錄著秦羽說出的感受，“離你特訓出發還有十幾天的時間，我得盡快調整方案，最後確定丹方之後，還要盡可能多的煉制出來，你一去就是好幾個月，最好不要斷了修煉的用量……”
看著一臉認真的葉雲端，秦羽的眼神完全黏在她的臉上，聽著她碎碎念著為自己打算，只覺得心裏被幸福漲得滿滿的。
229蔣彤助攻
香丹除了味道方面，其他的問題直到過了幾天才被發現。
而且還是個很致命的問題——香丹不能長久保存！
第二天用的時候，秦羽就覺得味道有些變淡，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第三天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葉雲端檢查過發現，丹藥的確存在這個問題，而且把丹藥放入儲物空間內也無法阻止這種效果流失。
按照這個速度，五六天之後，香丹就完全失效了。
葉雲端又再次投入到專心致志的研究當中。
華海安一連幾天都沒找到葉雲端，無奈去找蔣彤打聽。
蔣彤不耐地說：“閑著沒事找阿端做什麽，她每天事情很多很忙的。而且她的心上人過幾天就要離開學院出去特訓了，她最近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沒有時間跟亂七八糟的人閑扯。”
華海安聞言，心思轉了幾圈。
他知道蔣彤是葉雲端的好朋友，兩個人之前也是無話不說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蔣彤明顯是個比葉雲端還要天真的傻姑娘，說不定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她，這樣一直困擾自己的攤牌問題，也許會變得很容易解決。
“蔣姑娘。”華海安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小幅度地舉起雙手，做了個我敗給你了的表情，“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是葉雲端的表哥，只不過我們從小一直都沒見過面。”
“表哥？”蔣彤滿臉狐疑地看著華海安，就像是看著一個腦子有問題的騙子。
“葉雲端的母親是我的親姑姑，她當年為了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跟家裏決裂後嫁到開雲城的葉家，後來生下了葉雲端。當時家中還是老爺子當家，他把姑姑逐出家門，我們雙方都不敢聯系，所以一直都沒有見過面。我還記得，我三四歲的時候，爹娘曾經偷偷跑去開雲城看姑姑，回來之後被老爺子發現，當時還動了家法。後來姑姑過世了，我們就徹底失去了聯系。”
蔣彤在一旁都呆住了，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一個這麽大的八卦。
而且聽華海安說得有鼻子有眼，細節和邏輯似乎都沒有問題，看來並不是胡編亂造的。
華海安見她已經降低了戒心，便繼續趁熱打鐵道：“我也是來到信陵學院之後才知道她也在這裏，所以我才開始接近她，想要跟她親近一些。”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雖然表面上挺溫和的，但其實並不是個特別熱情的人，很難跟人交心。但是看到她的時候就跟面對別人的時候不一樣，我想，也許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吧，即便從未謀面，但是只要見到了彼此，就會不受控制的被吸引，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蔣彤更加蒙圈了，喃喃地說：“阿端似乎也說過，她覺得你就像是她的親哥哥……”
華海安聞言，眼睛猛地一亮，上前一步急切地問：“真的麽？阿、阿端真的這麽說過麽？”
看到他這樣驚喜交加的模樣，蔣彤心裏最後一絲戒備也解除了，瞬間切換成了熟絡模式。
“哎，當然是真的了。”蔣彤拍拍華海安的肩膀道，“既然是這種親戚關系你怎麽不早說，害我還一直把你當敵人看待，生怕你對阿端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你看這事兒鬧的。”
“我家這麽多年都沒有照顧過阿端，也沒有互相走動過，我不敢貿貿然地去跟她相認，怕她會因此不搭理我了。”華海安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所以我想著，先試著接觸她看看，如果兩個人能夠相處的比較好，等到熟悉了再慢慢告訴她這件事，也許會讓她更容易接受一些吧。”
“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蔣彤也有些發愁，“阿端這個人吧，看起來雖然有點冷，但其實心是極好的，不過一旦惹惱了她，那下場也一定是很慘的……”
“所以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怕阿端知道以後就不理我了。”華海安急忙央求道。
“啊——”蔣彤抓狂道，“既然不能說出去就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啊！我有什麽事都忍耐不住要說的，尤其是對阿端，我在她面前從來都沒有秘密的！”
“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就好了，我會盡快把這件事跟她挑明的，好不好？拜托了！”華海安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有個小聲音不住地在喊，趕緊去告訴她，就是為了讓你去告訴她。
“好吧，我會努力幫你保守秘密的，不過你一定要盡快跟她坦白，不然我可不保證我能忍多久！”蔣彤嘟著嘴說，“不過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肯定會幫你在阿端面前大大美言的！”
華海安自然是連連感謝，達到目的後心情大好地離開了。
葉雲端這幾天要麽閉門研究香丹，要麽叫上秦羽去山洞修煉實驗香丹的效果，幾乎天天踩著宵禁的鐘聲回來。
所以一連幾日，蔣彤居然也都沒見到葉雲端的人影，最後忍不住了，等查寢的導師離開之後，大半夜的去敲葉雲端的房門。
葉雲端睡眼惺忪地打開門，揉著眼睛奇怪地問：“阿彤？你怎麽大半夜的過來。”
“阿端，你最近都忙什麽呢，我們都見不到你人。”蔣彤一屁股坐在葉雲端的床上，一點兒都不見外地鉆進被窩，“華海安前兩天還跟我打聽你呢！你不是說他像你親哥哥麽，如今怎麽又見色忘友了。”
葉雲端這幾天勞心勞力，累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爬上床，努力讓自己聽蔣彤在說什麽，但是越聽越是迷糊。
“什麽亂七八糟的。”葉雲端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最近在研究一個丹方啊，之前跟他聯系的多是為了咨詢問題，這幾天是在嘗試各種不同的配比，不需要跟人研究了，自然是自己閉門煉丹啊……”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皮越來越沈，頭漸漸陷進枕頭裏，馬上就要進入夢鄉了。
蔣彤卻又扒拉著她說：“你這人，之前用得著的時候說人家像親哥哥，現在用不著了就把人丟到腦後去了，做人怎麽能這樣呢？”
葉雲端聽了這話，更是摸不著頭腦。
“之前說讓我離他遠點的不也是你麽……”
“你懂什麽，此一時彼一時！”
230秦羽出發
眼看著離秦羽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香丹的煉制卻還是存在層出不窮的問題。
葉雲端天天為了這件事著急上火，這天突然靈機一動想到，自己這不是剛收了異火麽，居然都忘了用異火。
蓮花座中的異火的狀態一直十分不錯，在感受到葉雲端的神識時會跳動的更加活躍一些，好像是雀躍地在跟主人打招呼。
葉雲端把紫雲爐取出來，一邊用神識控制異火，一邊還要用神識指揮煉制所需的材料進入丹爐，向其中註入天香真氣，最後幹脆又接了一滴天香凝露。
天香凝露加進去她就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在瞎混鬧，但是東西既然已經都放進去了，她還是控制著異火，將各種材料一一煉化，最後用他們包裹住天香凝露，用神識將其分為均勻的六份，催動異火將其煉制成型。
不多時，六枚香丹漸漸成型，渾圓飽滿的丹身上有乳白色的細細花紋，看起來比任何一次的成品都要好。
葉雲端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激動下的亂來反倒立了大功，一把抓起六枚丹藥塞入瓷瓶中，一刻都不願耽誤地跑去找秦羽試丹。
在山東中，秦羽修煉結束後，一躍而起，感受了一下身體裏充盈湧動的真氣，興奮地說：“這次的效果簡直太棒了，不但沒有了煙火氣，香味也更加濃郁了。一枚香丹足夠修煉三個時辰，效果也比之前的強多了。阿端，你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葉雲端也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自己竟然這樣誤打誤撞地煉制出了失傳已久的香丹。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離秦羽出發的時間只剩下七天，煉制香丹的任務還是很重的。
秦羽把葉雲端送到煉丹學院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小聲道：“你別太累著自己，不過，如果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還是盡量多煉一些香丹……”
葉雲端一直在腦中回放之前煉丹的細節，力求不錯過一絲一毫細節，避免下一次煉制失敗。
她只聽到秦羽說讓她盡量多煉制一些丹藥，點頭道：“嗯，放心吧，我盡量做夠你出去這幾個月修煉的用量。”
秦羽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修煉用不用不要緊，多煉點兒，這樣想你的時候我就點一枚，就是怕想你想得太多了，有多少香丹都不夠用……”
葉雲端的耳朵連著脖子都變得紅彤彤的，快步往學院大門走去。
“沒空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我回去還要抓緊時間煉丹……”
說到這裏，耳邊仿佛又響起剛才秦羽的話，不免又是臉上發熱，好像自己著急煉丹是為了讓秦羽多想自己幾次一樣。
信陵學院的特訓並不是每年都有的固定項目，說是特訓，其實是跟隨導師組成的傭兵團去完成任務。
需要派出學院導師組成傭兵團去完成的任務，肯定都是十分艱巨並且重要的，這種任務並不常見，所以能趕上的時候，總會盡量帶幾名資質較好的學員，也是為了讓他們在實戰中得到鍛煉。
今年有傭兵團去出任務的消息早就貼在了公告欄上，讓大家自由報名。
秦羽早就報名了，但是一直沒有接到回覆，本以為已經沒戲了，但他在學團擂臺賽中的表現，讓學院重新考慮了他的申請材料，重新給他發了通知。
不過每一次的任務都是秘密，連所有參加的人也都是出發後才會被告知任務。
葉雲端聽黎浩清說，當年他參加的那次，離開學院快一個月了才被告知了任務內容，前期都是毫不知情的跟著趕路。
因為這樣的毫不知情，葉雲端不免各種擔心，各種傷藥、續骨丹、解毒丹、益氣丹、還有很多平時不常用的假死丹什麽的，再加上各種靈石、金幣、玉符等東西，滿滿當當裝了一乾坤袋。
最後這幾天時間，葉雲端就要埋頭苦煉天香丹了。
平時她煉丹的時候最是專註，這兩天卻總是難以集中精神，註意力時不時就拐到別的地方去了。
總是擔心這次的任務會不會有危險，自己給他準備的東西還有沒有什麽疏漏……
“嘭！”
一聲巨響後，丹爐中冒出一股焦糊的濃煙。
葉雲端無力地向後躺倒在地上。
又煉壞了一爐丹藥！
短短兩天時間，煉壞的丹藥比她重生後這兩年加起來還多。
但無論怎麽盡量周全地準備，當離別在即的時候，總還是會擔心是不是有所遺漏。
隊伍出發是在一個下著連綿陰雨的早晨，葉雲端一路把人送到傳送陣入口。
已經無法再送得更遠了，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從遇到秦羽那天到現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兩個人分開從來都沒超過三日。
如今突然要分開數月，甚至是前途未蔔，歸期未定。
對於葉雲端這種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來說，每一分想象都是煎熬。
葉雲端把乾坤袋拿出來遞給秦羽，低聲叮囑道：“這裏面是各種傷藥和丹藥，還放了靈石和金幣，還有些之前咱們從梵天那邊弄來的東西，你有空的時候把東西分散放在不同的儲物空間裏，這樣萬一丟了一個還有其他的備用……”
秦羽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借著拿乾坤袋的時候，握住了葉雲端的手。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的不說，逃跑總還是會的。”秦羽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反倒是擔心你。”
“我在學院待著有什麽可擔心的。”
“華家可不是好惹的，到現在也不確定他們的意圖究竟是什麽，我真怕他們到時候會硬來。”
“沒事，還有師父和師兄在，華家也不敢亂來的。”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你先說。”葉雲端擡眼看向秦羽，覺得他最近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秦羽看向她的眼神專註不舍，腹中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一句話：“你要記得想我。”
“秦羽，快點，要進傳送陣了。”武道學院的導師一腳已經踏進傳送陣，歪著身子看像這邊催促道。
秦羽卻還執著地看著葉雲端，等著聽她剛才要說的那句話。
葉雲端擡手拍拍他胸前揣著的乾坤袋，猶豫片刻還是說：“我煉制的香丹很多，你若是想我了，就點一枚，不要舍不得……”
秦羽聞言眼神頓時亮起來，好像在眸子裏點了一把火。
“等我回來！”
231私生女
華妍寧被家裏禁足了一個月，對於她這種最怕無聊，天天閑不住的人來說，這簡直比抽一頓家法還要讓她難受。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的這天，一大早便興匆匆地跑去找肖盈兒，打算去報備一下好出門。
雖然剛剛解禁還不敢太撒歡兒，但是這一個月著實悶壞了，哪怕是去餘淩蕊家坐坐也好過繼續待在自己房裏。
這一個月足不出屋，讓她把屋裏的裝飾都看膩了，恨不得找人全部換掉。
她起來的著實太早了，來到父母房中的時候，華柏軒還在屋裏沒有出門。
華妍寧這次吃了個大教訓，對父親頗有些忌憚，便沒有進屋，在後邊小花廳裏坐著等他離開。
沒一會兒，僅隔著一道碧紗櫥的起居室就傳來聲音。
“老爺，我今日想去信陵學院看看安兒，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適應沒適應。”
“安兒前兩日剛回來過有什麽好看的，你是想去看葉雲端吧？”
華妍寧本來也沒打算偷聽父母說話，在那邊屏息凝神的不過是不想被華柏軒抓住再教訓一頓。
誰成想居然從父母口中聽到了那個自己最討厭的名字，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唉，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她小小年紀沒了娘也是可憐，再怎麽說身上也流著華家的血……”
華妍寧聽得血往上湧，耳朵裏面嗡嗡作響，也聽不到後面到底說了什麽，腦子裏全被那句“流著華家的血”給占滿了。
此時也顧不得什麽出門前要跟母親請示，更想不起原本是要去餘淩蕊家這件事了。
她轉身從後門徑直離開，回房換了衣服，連連催促管家準備好車駕。
上車後她只沈著臉說了句：“去信陵學院，越快越好！”
自家車夫是知道她脾氣的，見她氣鼓鼓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一甩鞭子，飛虎獸拉著車沖天而起，一路疾馳地朝信陵學院飛去。
葉雲端這天上午是靈藥課，吃過早飯，她照常跟著蔣彤和宋春蘭一邊閑聊一邊往藥田走。
自從秦羽出發之後，她突然間從忙碌中解脫出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天天慵懶的無所事事，覺得自己簡直太頹廢了。
不過蔣彤卻說，正常的生活本來就該是這樣的，每天上上課吃吃飯，聊聊天睡睡覺的。
既然如此，葉雲端也就不再糾結，難得享受了幾天悠閑的時間。
她有些懶散地邁步踏上藥田的田埂，原本暖洋洋照在身上的陽光突然被人擋住。
葉雲端瞇起眼睛擡頭看去，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覺得頰邊有風聲來襲。
她下意識地後仰躲過，第二掌又緊隨而至。
葉雲端擡手擋開來人的攻擊，輕飄飄地後退了幾步，這才看清來人，是個似乎有些面熟的小姑娘。
她思忖片刻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年前在拍賣會上跟自己搶異火的人麽！
最重要的是，她是華家人！
葉雲端瞇起眼睛，這兄妹倆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難道要搞那種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東西？
她實在是看不懂這一出的必要性是什麽。
“買異火那會兒不是還對我們華家不屑一顧麽？如今怎麽又上趕著要倒貼了？”說到這裏，她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麽，更加憤怒地破口大罵，“呸，臭不要臉的小野種，跟你娘一樣的下賤坯子！那次跟我競價異火，就是為了吸引我的註意，進而達到你想要接近和進入華家的目的吧！”
陸續到達藥田的學員都圍過來看熱鬧。
葉雲端原本並不想理會華妍寧，異火之事本就是對方無理取鬧。
但華妍寧對母親出口不遜，瞬間便勾起葉雲端的怒火。
葉雲端沒有與她做口舌之爭，飛快地上前兩步，右手一把抓住華妍寧的前襟，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提離地面。
華妍寧心裏升起一絲惶恐，她看過葉雲端的比賽，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但這種感覺只在她心中停留了片刻，她堅信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葉雲端是不敢把自己怎麽樣的。
但葉雲端的手卻越收越緊，卡得華妍寧幾乎喘不上氣來，原本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頰此時顏色愈發加深，看著幾乎像要滲出血來。
華妍寧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這讓她終於明白該服軟了，可喉嚨被衣領勒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十分費力，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她費力地擡起頭，讓葉雲端能看到自己眼中祈求的神色。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華妍寧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葉雲端甩手把她拋在地上，冷冷地說：“道歉！”
華妍寧咳嗽了半天，眼前一陣陣發黑，聽到這話根本就沒理解是什麽意思。
“你跟我有什麽恩怨，咱們自己之間解決，但是你沒權利侮辱我的母親！”
葉雲端緊緊盯著華妍寧，右手保持著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似乎只要華妍寧再說錯半句話，就會再次鉗住她的喉嚨。
“我又沒說錯，憑什麽讓我道歉！”華妍寧卻跟瘋了似的大嚷大叫，“你娘既然有臉跟有婦之夫糾纏不清，還生下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為什麽不許別人說她是個賤……”
她的話還沒說完，葉雲端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
華妍寧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張嘴想要繼續說話，卻沒能發出聲音，而是嘔出一大口血。
葉雲端擡腳還欲再踹，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拖開。
“阿端，這是怎能麽了？有什麽話好好說！”
華海安沒想到自己剛來到藥田就看到這樣的場面，趕緊上前勸阻。
華妍寧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二哥，朝地上啐出一口血水道：“二哥，難道你早就知道葉雲端的身份了？”
“是，爹娘已經告訴過我了。”華海安心裏雖然也擔心妹妹，但更擔心在這樣的場合揭開彼此的關系會讓葉雲端覺得反感，下意識地皺眉斥道，“你這又是在鬧什麽？”
“你……”華妍寧氣得又嘔出一口血來，“你既然早就知道她是阿爹的私生女，為什麽還跟她走得這樣親近？你難道都不怕傷阿娘的心麽？”
華海安聽了這話簡直瞠目結舌，半晌才捋直了舌頭道：“阿寧，你到底在說什麽渾話！阿端是姑姑的親生女兒，是我的表妹，你的表姐啊！”
232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華妍寧傻在當場，周圍看熱鬧的人更是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是這樣的走向。
只有早就知道這件事的蔣彤莫名的淡定，心裏還隱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難得抵住誘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葉雲端，但是保守秘密的這頓時間卻著實煎熬。
所以即便今年場面有些混亂，但好在秘密已經揭開，她也可以松口氣。
葉雲端早就知道這件事，此時卻還要裝出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
“華大哥，你胡說什麽呢！”
“阿端，對不起，我沒有跟你說實話，我的確是華家的人。”
葉雲端臉色大變，一把甩開他扶著自己的手，怒道：“華海安，耍我很好玩呢是不是？看我被蒙在鼓裏的樣子很好笑是不是？你們兩個真是行啊，兄妹合夥上陣忽悠人！你們、你們真是欺人太甚，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華家，也不管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請你們立刻從我面前消失！”
華海安沒想到葉雲端對自家厭惡到了這樣的程度，不舍得自己這麽多天的努力就這樣白費，所以沖自家車夫吩咐道：“趕緊把大小姐送回家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快步朝葉雲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華妍寧難以置信地大喊：“二哥，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親妹妹！”
看著華海安頭也不回的背影，華妍寧真是肺都要氣炸了。
“她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你既然選擇了去追她，那我以後就不認你這個哥哥了！”
葉雲端和華海安早就走遠了，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叫喊。
圍觀的人倒是都哈哈大笑起來。
蔣彤對她沒有什麽好印象，此時忍不住嘲諷道：“華家大小姐，你哥哥也已經追著表姐走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家了？”
“我願意在這裏你管得著麽！”華妍寧今天著實狼狽不堪，此時把無名火都朝著蔣彤發去。
“華家大小姐，麻煩你搞搞清楚，這兒可不是你們華家的後花園，我們還要上課呢！”蔣彤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難不成你還要再給你爹找個莫須有的私生子出來才甘心？”
“哈哈哈！”四周笑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華妍寧今天真是把一輩子的人都丟光了，知道再說什麽也都是在自我羞辱，只得在車夫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開。
華海安此時終於追上了葉雲端，他一把抓住葉雲端的手臂，氣喘籲籲地說：“阿端，你別著急走，你、你聽我解釋。”
葉雲端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開他的手，似乎覺得跑累了，幹脆一屁股坐在樹下的石頭上。
華海安見她終於不跑了，這才抹了把汗，蹲在她面前哄道：“你先別急著生氣，先聽我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好不好？”
葉雲端扭頭道：“有什麽好說的，這麽多年你們都沒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你們了，現在又來相認算什麽意思。”
“阿端，你聽我說。”華海安也在她身旁坐下，“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不容易，但當年姑姑為了跟姑父在一起，是叛出家門離開的。這還是祖父主動放棄了家族繼承權才為她爭取來的最好結果。當年老太爺還在世，祖父祖母和我爹根本就不敢跟姑姑聯系，生怕被老太爺知道，我們只盼著姑姑過得幸福。”
葉雲端似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這會兒也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聽他講述。
“後來我五歲的時候，爹娘曾經去過一次開雲城，他們見到了姑姑、姑父，也見到了還是個小不點的你。”
葉雲端聽到這裏，右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若不是他們那次造訪，自己也許就不會跟母女分離這麽多年。
“你也許不知道，姑姑當年為了嫁給姑父，自廢了氣海才逃脫了即將入宮為後的命運，但是從那之後，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好，生了你之後更是大傷元氣……誰都沒想到，父母那一次見到姑姑竟然就是永別，沒多久姑姑就因病過世了……”
葉雲端聽得幾乎出離憤怒，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信口胡說！
不過考慮到母親的下落還要從華家人身上獲得線索，她還是硬生生把自己的反胃感壓下去。
“爹娘去開雲城看過姑姑再回來之後，家裏發生了一些變故，老太爺過世，不久後，祖父和祖母也因為意外離開人世，爹娘要養育我們三個孩子，還倉促地扛起了華家家主的重擔，那幾年過得著實艱辛。”
“等日子稍微好過些後，阿爹就趕緊派人去開雲城聯系姑姑，誰知道下人傳回來的消息居然是姑姑已經過世，姑父早就續弦的消息。”
華海安講得有鼻子有眼，聲音低沈真摯，顯得十分有感染力和說服力。
“阿爹知道消息後大病了一場，因為對姑父心裏有氣，覺得他沒有照顧好姑姑，所以便沒有主動聯系你們。”
“但是，自從知道你在信陵學院之後，爹娘都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歡喜是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不說，如今還這麽厲害，他們也都覺得很以你為傲。懊惱就是後悔當年為什麽沒有把你從葉家接回來，跟著舅舅舅媽也總比落在後媽手裏要好一千倍。”
華海安說得口幹舌燥，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打量著葉雲端的神色。
見她從開始的背朝自己，到後來身子慢慢轉過來，現在甚至已經朝自己這邊前傾。
再看她神色也比一開始柔和了許多，看來是當真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他再接再厲道：“得知是你的那日，阿爹本來都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跟你相認，但是阿娘心細，擔心你知道後會對這麽多年我們的不管不問而生氣，所以她把我從南邵學院轉到信陵學院，好讓我可以就近保護你照顧你。”
葉雲端擡頭看向華海安，眼中帶著點點淚光，似乎被感動得無以覆加，心裏卻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最擅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233“兄妹情深”
華海安趁熱打鐵道：“只是我沒有想到血脈的力量這樣強大，你我竟然就這樣一見如故，我無時無刻都想開口把真相告訴你，但是近鄉情怯，我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爹娘的左右為難和舉棋不定。我們不怕別的，就怕你為此跟我們疏遠隔閡。”
葉雲端似乎真的接受了華海安的解釋，不過可能是短時間內信息量過大，她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消化著這一切。
華海安嘆了口氣，伸手拍拍葉雲端的後背，安撫道：“阿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這些年竟然吃了這麽多苦。不過現在咱們既然相認了，你以後就跟我的親妹妹一般無二，只要是寧兒有的，你也會有的。”
葉雲端卻忽然搖搖頭道：“相認什麽的，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咱們就像現在這樣相處不好麽？”
“為什麽，你不想跟我回家跟我爹娘見面麽？要知道，那可是你親舅舅和舅媽呢！”
華海安對她的表態有些不解，態度明明是松動了的，為什麽還是不肯答應呢？
“而且爹娘一直都盼著想要再見到你，我以前在南邵學院讀書的時候，爹娘若是沒事，幾個月都不會跟我聯系一次。自從來到信陵這邊，爹娘幾乎是天天晚上給我發傳訊符，事無巨細地詢問你的情況，相信我，他們真的特別期待見到你。”
“你、你妹妹有多討厭我，你剛剛也看到了。”葉雲端神色似有動容，但最後還是垂下眼簾，搖搖頭道，“我如果真的跟你去華家認親，她肯定會被氣死的，到時候更要鬧得闔家不安。”
葉雲端揚起臉，露出微笑道：“我不能因為自己家庭的不完整就去打擾別人的家庭的幸福。”
看著葉雲端故作堅強的樣子，華海安從心裏感覺到了心疼。
“阿端，你才只有十七歲，以你的出身和能力，應該正是驕傲恣意的年紀，你不需要這麽懂事，這麽隱忍。”
葉雲端的眼圈漸漸變紅，但她還是咬住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華海安伸手把她攬進自己懷裏，拍著她的後背道：“想哭就哭吧，在親人面前，你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需要掩飾和假裝。”
肩頭衣料變得溫熱濡濕，華海安的心也好像隨之變得柔軟濕潤起來。
葉雲端連哭都是隱忍壓抑的，只偶爾發出些極小聲的抽泣，眼淚卻流得洶湧而快速，很快就把華海安的肩頭哭濕了一大片。
不只是不是華海安剛才的話起了作用，她終於還是哭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從小看著繼母的兒子被人捧在手心裏疼，我就不止一次地幻象，說不定哪一天，外祖家的親人會突然出現在家門口，把我接到外祖家中，讓我不再是沒娘疼的孩子。”
“但是我抱著這樣的幻想過了一年、兩年、三年……直到我已經長大懂事，直到我沒有辦法再用這種幼稚的幻想給自己帶來安慰，直到我對這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
葉雲端的哭聲漸漸大起來，她攥緊拳頭，一下下砸在華海安的後背上，最後幹脆崩潰地大聲哭喊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不出現，卻在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的時候來到我面前，打碎我這麽多年一層層編制出來的殼。你還對我說這麽多好聽的話，你究竟想讓我怎麽樣！我還能相信你們麽？萬一有一天，你們也跟阿娘一樣，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怎麽辦？那時候我已經沒有了殼，只能任由你們割我的肉，剜我的心……”
“不會的，你放心，不會的！”華海安被她打得後背生疼，卻並不覺得生氣，反倒為她能夠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而感到欣慰。
他用力抱緊撲在自己懷裏大哭的葉雲端，“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好不好？”
葉雲端再華海安不厭其煩一遍遍的安慰下，終於漸漸停止了哭泣。
這會兒她才發現，自己大半個身子都被華海安摟在懷裏，頓時尷尬得坐直了身子，扯出帕子擦著臉上的眼淚。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濕了……”
華海安翻出一個粉白色的瓷盒，用小指蘸著裏面的藥膏，小心翼翼地給葉雲端擦在眼皮上。
“哭了這麽久，若是不擦點藥膏，等會兒眼睛就該又紅又腫了。”
葉雲端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時間，微微垂頭，做出一副難為情的模樣道：“安表哥，若是舅舅舅媽真的想見我，那、那你看哪天時間合適，我、我跟你回華家坐一坐，應該也是可以的……”
她說完半晌沒聽到華海安的回答，疑惑地擡頭看向華海安，又道：“當然，我是說，如果府上方便的話……”
“哈哈，太好了！”華海安高興地說，“方便，當然方便！我只是沒想到……”
他興奮地搓著手道：“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家裏的藏書閣，還有我的煉丹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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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人走進山洞內，啟動了結界。
葉雲端這才松了口氣道：“你以為我願意搭理他啊！華家人沒一個好東西！不過他這麽大費周章地討好和接近我，總要看看他葫蘆裏賣的是什麽藥。”
“華家人？”秦羽這才抓住重點，驚訝地挑眉道，“你是說，華海安是那個華家的人？”
“是啊，跟他爹娘一樣，滿身的心眼子！”葉雲端不悅地說，“好在他還是有點用處的，不然我更要煩死了。”
秦羽得知了這一層關系，原本還有些提著的心頓時放回肚子裏。
不過轉念一想，他又擔心道：“華家人不會做什麽對你不利的事兒吧？”
“應該不會，我娘過世這麽多年，他們連面兒都沒露過。”葉雲端佯作輕松地說，“我估計是因為華家有人來看了擂臺賽，知道我如今實力還不錯，所以想要以情動人，跟我重新搭上關系，搞什麽血脈親情之類的東西吧！”
秦羽並不了解天香子的事情，更不知道那些大族秘辛，所以很容易就相信了這個說辭，不再多問，用內力點燃香丹，盤腿打坐開始修煉。
經過嘗試，香丹點燃的味道跟天香靈氣的味道基本一致，多了點兒燃燒帶來的煙火氣。
對秦羽修煉的作用幾乎跟天香靈氣一模一樣，不過一枚香丹只能焚燒一個時辰，時間稍稍有些短。
“這樣看來，這個煉制方向是沒問題的，我回去還要稍微調整一下。”葉雲端記錄著秦羽說出的感受，“離你特訓出發還有十幾天的時間，我得盡快調整方案，最後確定丹方之後，還要盡可能多的煉制出來，你一去就是好幾個月，最好不要斷了修煉的用量……”
看著一臉認真的葉雲端，秦羽的眼神完全黏在她的臉上，聽著她碎碎念著為自己打算，只覺得心裏被幸福漲得滿滿的。
229蔣彤助攻
香丹除了味道方面，其他的問題直到過了幾天才被發現。
而且還是個很致命的問題——香丹不能長久保存！
第二天用的時候，秦羽就覺得味道有些變淡，開始還以為是自己的心理作用，但是第三天的時候，這種感覺就更加明顯了。
葉雲端檢查過發現，丹藥的確存在這個問題，而且把丹藥放入儲物空間內也無法阻止這種效果流失。
按照這個速度，五六天之後，香丹就完全失效了。
葉雲端又再次投入到專心致志的研究當中。
華海安一連幾天都沒找到葉雲端，無奈去找蔣彤打聽。
蔣彤不耐地說：“閑著沒事找阿端做什麽，她每天事情很多很忙的。而且她的心上人過幾天就要離開學院出去特訓了，她最近恨不得一天掰成兩天用，沒有時間跟亂七八糟的人閑扯。”
華海安聞言，心思轉了幾圈。
他知道蔣彤是葉雲端的好朋友，兩個人之前也是無話不說的。
而且最重要的是，這個蔣彤明顯是個比葉雲端還要天真的傻姑娘，說不定自己可以利用一下她，這樣一直困擾自己的攤牌問題，也許會變得很容易解決。
“蔣姑娘。”華海安露出個人畜無害的笑容，小幅度地舉起雙手，做了個我敗給你了的表情，“我實話跟你說了吧，其實我是葉雲端的表哥，只不過我們從小一直都沒見過面。”
“表哥？”蔣彤滿臉狐疑地看著華海安，就像是看著一個腦子有問題的騙子。
“葉雲端的母親是我的親姑姑，她當年為了跟自己的愛人在一起，跟家裏決裂後嫁到開雲城的葉家，後來生下了葉雲端。當時家中還是老爺子當家，他把姑姑逐出家門，我們雙方都不敢聯系，所以一直都沒有見過面。我還記得，我三四歲的時候，爹娘曾經偷偷跑去開雲城看姑姑，回來之後被老爺子發現，當時還動了家法。後來姑姑過世了，我們就徹底失去了聯系。”
蔣彤在一旁都呆住了，沒想到竟然聽到了一個這麽大的八卦。
而且聽華海安說得有鼻子有眼，細節和邏輯似乎都沒有問題，看來並不是胡編亂造的。
華海安見她已經降低了戒心，便繼續趁熱打鐵道：“我也是來到信陵學院之後才知道她也在這裏，所以我才開始接近她，想要跟她親近一些。”
“你應該也看出來了，我雖然表面上挺溫和的，但其實並不是個特別熱情的人，很難跟人交心。但是看到她的時候就跟面對別人的時候不一樣，我想，也許這就是血脈的力量吧，即便從未謀面，但是只要見到了彼此，就會不受控制的被吸引，會有一見如故的感覺。”
蔣彤更加蒙圈了，喃喃地說：“阿端似乎也說過，她覺得你就像是她的親哥哥……”
華海安聞言，眼睛猛地一亮，上前一步急切地問：“真的麽？阿、阿端真的這麽說過麽？”
看到他這樣驚喜交加的模樣，蔣彤心裏最後一絲戒備也解除了，瞬間切換成了熟絡模式。
“哎，當然是真的了。”蔣彤拍拍華海安的肩膀道，“既然是這種親戚關系你怎麽不早說，害我還一直把你當敵人看待，生怕你對阿端有什麽不該有的想法，你看這事兒鬧的。”
“我家這麽多年都沒有照顧過阿端，也沒有互相走動過，我不敢貿貿然地去跟她相認，怕她會因此不搭理我了。”華海安一副左右為難的樣子，“所以我想著，先試著接觸她看看，如果兩個人能夠相處的比較好，等到熟悉了再慢慢告訴她這件事，也許會讓她更容易接受一些吧。”
“你這話說的也有道理。”蔣彤也有些發愁，“阿端這個人吧，看起來雖然有點冷，但其實心是極好的，不過一旦惹惱了她，那下場也一定是很慘的……”
“所以你千萬不要把這件事說出去，我怕阿端知道以後就不理我了。”華海安急忙央求道。
“啊——”蔣彤抓狂道，“既然不能說出去就不要把這件事告訴我啊！我有什麽事都忍耐不住要說的，尤其是對阿端，我在她面前從來都沒有秘密的！”
“只要再忍耐一段時間就好了，我會盡快把這件事跟她挑明的，好不好？拜托了！”華海安嘴上這樣說著，心裏卻有個小聲音不住地在喊，趕緊去告訴她，就是為了讓你去告訴她。
“好吧，我會努力幫你保守秘密的，不過你一定要盡快跟她坦白，不然我可不保證我能忍多久！”蔣彤嘟著嘴說，“不過你放心，我是站在你這邊的，肯定會幫你在阿端面前大大美言的！”
華海安自然是連連感謝，達到目的後心情大好地離開了。
葉雲端這幾天要麽閉門研究香丹，要麽叫上秦羽去山洞修煉實驗香丹的效果，幾乎天天踩著宵禁的鐘聲回來。
所以一連幾日，蔣彤居然也都沒見到葉雲端的人影，最後忍不住了，等查寢的導師離開之後，大半夜的去敲葉雲端的房門。
葉雲端睡眼惺忪地打開門，揉著眼睛奇怪地問：“阿彤？你怎麽大半夜的過來。”
“阿端，你最近都忙什麽呢，我們都見不到你人。”蔣彤一屁股坐在葉雲端的床上，一點兒都不見外地鉆進被窩，“華海安前兩天還跟我打聽你呢！你不是說他像你親哥哥麽，如今怎麽又見色忘友了。”
葉雲端這幾天勞心勞力，累得不行，迷迷糊糊地爬上床，努力讓自己聽蔣彤在說什麽，但是越聽越是迷糊。
“什麽亂七八糟的。”葉雲端的聲音帶著濃重的鼻音，“我最近在研究一個丹方啊，之前跟他聯系的多是為了咨詢問題，這幾天是在嘗試各種不同的配比，不需要跟人研究了，自然是自己閉門煉丹啊……”
她的聲音越說越小，眼皮越來越沈，頭漸漸陷進枕頭裏，馬上就要進入夢鄉了。
蔣彤卻又扒拉著她說：“你這人，之前用得著的時候說人家像親哥哥，現在用不著了就把人丟到腦後去了，做人怎麽能這樣呢？”
葉雲端聽了這話，更是摸不著頭腦。
“之前說讓我離他遠點的不也是你麽……”
“你懂什麽，此一時彼一時！”
230秦羽出發
眼看著離秦羽離開的時間越來越近，香丹的煉制卻還是存在層出不窮的問題。
葉雲端天天為了這件事著急上火，這天突然靈機一動想到，自己這不是剛收了異火麽，居然都忘了用異火。
蓮花座中的異火的狀態一直十分不錯，在感受到葉雲端的神識時會跳動的更加活躍一些，好像是雀躍地在跟主人打招呼。
葉雲端把紫雲爐取出來，一邊用神識控制異火，一邊還要用神識指揮煉制所需的材料進入丹爐，向其中註入天香真氣，最後幹脆又接了一滴天香凝露。
天香凝露加進去她就有些後悔了，覺得自己這簡直就是在瞎混鬧，但是東西既然已經都放進去了，她還是控制著異火，將各種材料一一煉化，最後用他們包裹住天香凝露，用神識將其分為均勻的六份，催動異火將其煉制成型。
不多時，六枚香丹漸漸成型，渾圓飽滿的丹身上有乳白色的細細花紋，看起來比任何一次的成品都要好。
葉雲端沒想到自己的情緒激動下的亂來反倒立了大功，一把抓起六枚丹藥塞入瓷瓶中，一刻都不願耽誤地跑去找秦羽試丹。
在山東中，秦羽修煉結束後，一躍而起，感受了一下身體裏充盈湧動的真氣，興奮地說：“這次的效果簡直太棒了，不但沒有了煙火氣，香味也更加濃郁了。一枚香丹足夠修煉三個時辰，效果也比之前的強多了。阿端，你成功了，真的成功了！”
葉雲端也有些不敢置信，沒想到自己竟然這樣誤打誤撞地煉制出了失傳已久的香丹。
不過現在也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離秦羽出發的時間只剩下七天，煉制香丹的任務還是很重的。
秦羽把葉雲端送到煉丹學院門口的時候，忍不住小聲道：“你別太累著自己，不過，如果在能力允許的情況下，還是盡量多煉一些香丹……”
葉雲端一直在腦中回放之前煉丹的細節，力求不錯過一絲一毫細節，避免下一次煉制失敗。
她只聽到秦羽說讓她盡量多煉制一些丹藥，點頭道：“嗯，放心吧，我盡量做夠你出去這幾個月修煉的用量。”
秦羽湊到她耳邊輕聲道：“修煉用不用不要緊，多煉點兒，這樣想你的時候我就點一枚，就是怕想你想得太多了，有多少香丹都不夠用……”
葉雲端的耳朵連著脖子都變得紅彤彤的，快步往學院大門走去。
“沒空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我、我回去還要抓緊時間煉丹……”
說到這裏，耳邊仿佛又響起剛才秦羽的話，不免又是臉上發熱，好像自己著急煉丹是為了讓秦羽多想自己幾次一樣。
信陵學院的特訓並不是每年都有的固定項目，說是特訓，其實是跟隨導師組成的傭兵團去完成任務。
需要派出學院導師組成傭兵團去完成的任務，肯定都是十分艱巨並且重要的，這種任務並不常見，所以能趕上的時候，總會盡量帶幾名資質較好的學員，也是為了讓他們在實戰中得到鍛煉。
今年有傭兵團去出任務的消息早就貼在了公告欄上，讓大家自由報名。
秦羽早就報名了，但是一直沒有接到回覆，本以為已經沒戲了，但他在學團擂臺賽中的表現，讓學院重新考慮了他的申請材料，重新給他發了通知。
不過每一次的任務都是秘密，連所有參加的人也都是出發後才會被告知任務。
葉雲端聽黎浩清說，當年他參加的那次，離開學院快一個月了才被告知了任務內容，前期都是毫不知情的跟著趕路。
因為這樣的毫不知情，葉雲端不免各種擔心，各種傷藥、續骨丹、解毒丹、益氣丹、還有很多平時不常用的假死丹什麽的，再加上各種靈石、金幣、玉符等東西，滿滿當當裝了一乾坤袋。
最後這幾天時間，葉雲端就要埋頭苦煉天香丹了。
平時她煉丹的時候最是專註，這兩天卻總是難以集中精神，註意力時不時就拐到別的地方去了。
總是擔心這次的任務會不會有危險，自己給他準備的東西還有沒有什麽疏漏……
“嘭！”
一聲巨響後，丹爐中冒出一股焦糊的濃煙。
葉雲端無力地向後躺倒在地上。
又煉壞了一爐丹藥！
短短兩天時間，煉壞的丹藥比她重生後這兩年加起來還多。
但無論怎麽盡量周全地準備，當離別在即的時候，總還是會擔心是不是有所遺漏。
隊伍出發是在一個下著連綿陰雨的早晨，葉雲端一路把人送到傳送陣入口。
已經無法再送得更遠了，她一時間有些茫然。
從遇到秦羽那天到現在，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兩個人分開從來都沒超過三日。
如今突然要分開數月，甚至是前途未蔔，歸期未定。
對於葉雲端這種喜歡把主動權掌握在自己手裏的人來說，每一分想象都是煎熬。
葉雲端把乾坤袋拿出來遞給秦羽，低聲叮囑道：“這裏面是各種傷藥和丹藥，還放了靈石和金幣，還有些之前咱們從梵天那邊弄來的東西，你有空的時候把東西分散放在不同的儲物空間裏，這樣萬一丟了一個還有其他的備用……”
秦羽用身體擋住其他人的視線，借著拿乾坤袋的時候，握住了葉雲端的手。
“我會照顧好自己的，別的不說，逃跑總還是會的。”秦羽的聲音有些沙啞，“我反倒是擔心你。”
“我在學院待著有什麽可擔心的。”
“華家可不是好惹的，到現在也不確定他們的意圖究竟是什麽，我真怕他們到時候會硬來。”
“沒事，還有師父和師兄在，華家也不敢亂來的。”
“你……”
“你……”
兩個人同時開口，又同時頓住。
“你先說。”葉雲端擡眼看向秦羽，覺得他最近似乎又長高了一些。
秦羽看向她的眼神專註不舍，腹中有千言萬語，最後只匯成一句話：“你要記得想我。”
“秦羽，快點，要進傳送陣了。”武道學院的導師一腳已經踏進傳送陣，歪著身子看像這邊催促道。
秦羽卻還執著地看著葉雲端，等著聽她剛才要說的那句話。
葉雲端擡手拍拍他胸前揣著的乾坤袋，猶豫片刻還是說：“我煉制的香丹很多，你若是想我了，就點一枚，不要舍不得……”
秦羽聞言眼神頓時亮起來，好像在眸子裏點了一把火。
“等我回來！”
231私生女
華妍寧被家裏禁足了一個月，對於她這種最怕無聊，天天閑不住的人來說，這簡直比抽一頓家法還要讓她難受。
好不容易熬到結束的這天，一大早便興匆匆地跑去找肖盈兒，打算去報備一下好出門。
雖然剛剛解禁還不敢太撒歡兒，但是這一個月著實悶壞了，哪怕是去餘淩蕊家坐坐也好過繼續待在自己房裏。
這一個月足不出屋，讓她把屋裏的裝飾都看膩了，恨不得找人全部換掉。
她起來的著實太早了，來到父母房中的時候，華柏軒還在屋裏沒有出門。
華妍寧這次吃了個大教訓，對父親頗有些忌憚，便沒有進屋，在後邊小花廳裏坐著等他離開。
沒一會兒，僅隔著一道碧紗櫥的起居室就傳來聲音。
“老爺，我今日想去信陵學院看看安兒，也不知道他在那邊適應沒適應。”
“安兒前兩日剛回來過有什麽好看的，你是想去看葉雲端吧？”
華妍寧本來也沒打算偷聽父母說話，在那邊屏息凝神的不過是不想被華柏軒抓住再教訓一頓。
誰成想居然從父母口中聽到了那個自己最討厭的名字，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唉，無論如何孩子是無辜的，她小小年紀沒了娘也是可憐，再怎麽說身上也流著華家的血……”
華妍寧聽得血往上湧，耳朵裏面嗡嗡作響，也聽不到後面到底說了什麽，腦子裏全被那句“流著華家的血”給占滿了。
此時也顧不得什麽出門前要跟母親請示，更想不起原本是要去餘淩蕊家這件事了。
她轉身從後門徑直離開，回房換了衣服，連連催促管家準備好車駕。
上車後她只沈著臉說了句：“去信陵學院，越快越好！”
自家車夫是知道她脾氣的，見她氣鼓鼓的樣子也不敢多問，一甩鞭子，飛虎獸拉著車沖天而起，一路疾馳地朝信陵學院飛去。
葉雲端這天上午是靈藥課，吃過早飯，她照常跟著蔣彤和宋春蘭一邊閑聊一邊往藥田走。
自從秦羽出發之後，她突然間從忙碌中解脫出來，一時間竟然有些不知所措，天天慵懶的無所事事，覺得自己簡直太頹廢了。
不過蔣彤卻說，正常的生活本來就該是這樣的，每天上上課吃吃飯，聊聊天睡睡覺的。
既然如此，葉雲端也就不再糾結，難得享受了幾天悠閑的時間。
她有些懶散地邁步踏上藥田的田埂，原本暖洋洋照在身上的陽光突然被人擋住。
葉雲端瞇起眼睛擡頭看去，還沒看清來人是誰，就覺得頰邊有風聲來襲。
她下意識地後仰躲過，第二掌又緊隨而至。
葉雲端擡手擋開來人的攻擊，輕飄飄地後退了幾步，這才看清來人，是個似乎有些面熟的小姑娘。
她思忖片刻才想起來，這不就是年前在拍賣會上跟自己搶異火的人麽！
最重要的是，她是華家人！
葉雲端瞇起眼睛，這兄妹倆到底在搞什麽名堂？
難道要搞那種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的東西？
她實在是看不懂這一出的必要性是什麽。
“買異火那會兒不是還對我們華家不屑一顧麽？如今怎麽又上趕著要倒貼了？”說到這裏，她似乎突然想明白了什麽，更加憤怒地破口大罵，“呸，臭不要臉的小野種，跟你娘一樣的下賤坯子！那次跟我競價異火，就是為了吸引我的註意，進而達到你想要接近和進入華家的目的吧！”
陸續到達藥田的學員都圍過來看熱鬧。
葉雲端原本並不想理會華妍寧，異火之事本就是對方無理取鬧。
但華妍寧對母親出口不遜，瞬間便勾起葉雲端的怒火。
葉雲端沒有與她做口舌之爭，飛快地上前兩步，右手一把抓住華妍寧的前襟，力道之大幾乎將她提離地面。
華妍寧心裏升起一絲惶恐，她看過葉雲端的比賽，知道自己完全不是她的對手。
但這種感覺只在她心中停留了片刻，她堅信當著這麽多人的面，葉雲端是不敢把自己怎麽樣的。
但葉雲端的手卻越收越緊，卡得華妍寧幾乎喘不上氣來，原本因為生氣而漲紅的臉頰此時顏色愈發加深，看著幾乎像要滲出血來。
華妍寧覺得自己感受到了死亡的臨近，這讓她終於明白該服軟了，可喉嚨被衣領勒得死死的，連呼吸都十分費力，根本無法開口說話。
她費力地擡起頭，讓葉雲端能看到自己眼中祈求的神色。
淚水不受控制地從眼角滑落，華妍寧這輩子都沒有受過這樣的屈辱。
葉雲端甩手把她拋在地上，冷冷地說：“道歉！”
華妍寧咳嗽了半天，眼前一陣陣發黑，聽到這話根本就沒理解是什麽意思。
“你跟我有什麽恩怨，咱們自己之間解決，但是你沒權利侮辱我的母親！”
葉雲端緊緊盯著華妍寧，右手保持著一種蓄勢待發的狀態，似乎只要華妍寧再說錯半句話，就會再次鉗住她的喉嚨。
“我又沒說錯，憑什麽讓我道歉！”華妍寧卻跟瘋了似的大嚷大叫，“你娘既然有臉跟有婦之夫糾纏不清，還生下你這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女，為什麽不許別人說她是個賤……”
她的話還沒說完，葉雲端一腳踹在她的胸口上。
華妍寧只覺得胸口一陣劇痛，喉頭湧上一股腥甜，張嘴想要繼續說話，卻沒能發出聲音，而是嘔出一大口血。
葉雲端擡腳還欲再踹，被人從後面一把抱住拖開。
“阿端，這是怎能麽了？有什麽話好好說！”
華海安沒想到自己剛來到藥田就看到這樣的場面，趕緊上前勸阻。
華妍寧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家二哥，朝地上啐出一口血水道：“二哥，難道你早就知道葉雲端的身份了？”
“是，爹娘已經告訴過我了。”華海安心裏雖然也擔心妹妹，但更擔心在這樣的場合揭開彼此的關系會讓葉雲端覺得反感，下意識地皺眉斥道，“你這又是在鬧什麽？”
“你……”華妍寧氣得又嘔出一口血來，“你既然早就知道她是阿爹的私生女，為什麽還跟她走得這樣親近？你難道都不怕傷阿娘的心麽？”
華海安聽了這話簡直瞠目結舌，半晌才捋直了舌頭道：“阿寧，你到底在說什麽渾話！阿端是姑姑的親生女兒，是我的表妹，你的表姐啊！”
232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華妍寧傻在當場，周圍看熱鬧的人更是一片嘩然，誰都沒想到事情的發展竟然是這樣的走向。
只有早就知道這件事的蔣彤莫名的淡定，心裏還隱隱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
她難得抵住誘惑沒有把這件事告訴葉雲端，但是保守秘密的這頓時間卻著實煎熬。
所以即便今年場面有些混亂，但好在秘密已經揭開，她也可以松口氣。
葉雲端早就知道這件事，此時卻還要裝出一副驚詫莫名的樣子。
“華大哥，你胡說什麽呢！”
“阿端，對不起，我沒有跟你說實話，我的確是華家的人。”
葉雲端臉色大變，一把甩開他扶著自己的手，怒道：“華海安，耍我很好玩呢是不是？看我被蒙在鼓裏的樣子很好笑是不是？你們兩個真是行啊，兄妹合夥上陣忽悠人！你們、你們真是欺人太甚，我不管你們是什麽華家，也不管你們到底有什麽目的，請你們立刻從我面前消失！”
華海安沒想到葉雲端對自家厭惡到了這樣的程度，不舍得自己這麽多天的努力就這樣白費，所以沖自家車夫吩咐道：“趕緊把大小姐送回家去！”
話音未落，他已經快步朝葉雲端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華妍寧難以置信地大喊：“二哥，你搞清楚，我才是你親妹妹！”
看著華海安頭也不回的背影，華妍寧真是肺都要氣炸了。
“她到底給你下了什麽迷魂藥，你既然選擇了去追她，那我以後就不認你這個哥哥了！”
葉雲端和華海安早就走遠了，根本沒有聽到她的叫喊。
圍觀的人倒是都哈哈大笑起來。
蔣彤對她沒有什麽好印象，此時忍不住嘲諷道：“華家大小姐，你哥哥也已經追著表姐走了，你是不是也該回家了？”
“我願意在這裏你管得著麽！”華妍寧今天著實狼狽不堪，此時把無名火都朝著蔣彤發去。
“華家大小姐，麻煩你搞搞清楚，這兒可不是你們華家的後花園，我們還要上課呢！”蔣彤唇角勾起一抹譏誚的笑，“難不成你還要再給你爹找個莫須有的私生子出來才甘心？”
“哈哈哈！”四周笑聲此起彼伏的響起。
華妍寧今天真是把一輩子的人都丟光了，知道再說什麽也都是在自我羞辱，只得在車夫的攙扶下一瘸一拐地離開。
華海安此時終於追上了葉雲端，他一把抓住葉雲端的手臂，氣喘籲籲地說：“阿端，你別著急走，你、你聽我解釋。”
葉雲端掙紮了一下，卻沒能掙開他的手，似乎覺得跑累了，幹脆一屁股坐在樹下的石頭上。
華海安見她終於不跑了，這才抹了把汗，蹲在她面前哄道：“你先別急著生氣，先聽我把事情前因後果說清楚好不好？”
葉雲端扭頭道：“有什麽好說的，這麽多年你們都沒出現在我的生活中，如今我已經不需要你們了，現在又來相認算什麽意思。”
“阿端，你聽我說。”華海安也在她身旁坐下，“我知道這些年你過得很不容易，但當年姑姑為了跟姑父在一起，是叛出家門離開的。這還是祖父主動放棄了家族繼承權才為她爭取來的最好結果。當年老太爺還在世，祖父祖母和我爹根本就不敢跟姑姑聯系，生怕被老太爺知道，我們只盼著姑姑過得幸福。”
葉雲端似乎把他的話聽進去了，這會兒也安靜了下來，一言不發地聽他講述。
“後來我五歲的時候，爹娘曾經去過一次開雲城，他們見到了姑姑、姑父，也見到了還是個小不點的你。”
葉雲端聽到這裏，右手緊緊攥成了拳頭，牙齒咬得咯咯作響。
若不是他們那次造訪，自己也許就不會跟母女分離這麽多年。
“你也許不知道，姑姑當年為了嫁給姑父，自廢了氣海才逃脫了即將入宮為後的命運，但是從那之後，她的身體一直都不好，生了你之後更是大傷元氣……誰都沒想到，父母那一次見到姑姑竟然就是永別，沒多久姑姑就因病過世了……”
葉雲端聽得幾乎出離憤怒，這簡直就是顛倒黑白信口胡說！
不過考慮到母親的下落還要從華家人身上獲得線索，她還是硬生生把自己的反胃感壓下去。
“爹娘去開雲城看過姑姑再回來之後，家裏發生了一些變故，老太爺過世，不久後，祖父和祖母也因為意外離開人世，爹娘要養育我們三個孩子，還倉促地扛起了華家家主的重擔，那幾年過得著實艱辛。”
“等日子稍微好過些後，阿爹就趕緊派人去開雲城聯系姑姑，誰知道下人傳回來的消息居然是姑姑已經過世，姑父早就續弦的消息。”
華海安講得有鼻子有眼，聲音低沈真摯，顯得十分有感染力和說服力。
“阿爹知道消息後大病了一場，因為對姑父心裏有氣，覺得他沒有照顧好姑姑，所以便沒有主動聯系你們。”
“但是，自從知道你在信陵學院之後，爹娘都又是歡喜又是懊惱。歡喜是看到你平平安安的不說，如今還這麽厲害，他們也都覺得很以你為傲。懊惱就是後悔當年為什麽沒有把你從葉家接回來，跟著舅舅舅媽也總比落在後媽手裏要好一千倍。”
華海安說得口幹舌燥，一邊說一邊用餘光打量著葉雲端的神色。
見她從開始的背朝自己，到後來身子慢慢轉過來，現在甚至已經朝自己這邊前傾。
再看她神色也比一開始柔和了許多，看來是當真把自己的話聽進去了。
他再接再厲道：“得知是你的那日，阿爹本來都已經迫不及待地要跟你相認，但是阿娘心細，擔心你知道後會對這麽多年我們的不管不問而生氣，所以她把我從南邵學院轉到信陵學院，好讓我可以就近保護你照顧你。”
葉雲端擡頭看向華海安，眼中帶著點點淚光，似乎被感動得無以覆加，心裏卻道，果然有其父必有其子，最擅長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233“兄妹情深”
華海安趁熱打鐵道：“只是我沒有想到血脈的力量這樣強大，你我竟然就這樣一見如故，我無時無刻都想開口把真相告訴你，但是近鄉情怯，我是真真切切地體會到了爹娘的左右為難和舉棋不定。我們不怕別的，就怕你為此跟我們疏遠隔閡。”
葉雲端似乎真的接受了華海安的解釋，不過可能是短時間內信息量過大，她一直低著頭似乎在消化著這一切。
華海安嘆了口氣，伸手拍拍葉雲端的後背，安撫道：“阿端，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這些年竟然吃了這麽多苦。不過現在咱們既然相認了，你以後就跟我的親妹妹一般無二，只要是寧兒有的，你也會有的。”
葉雲端卻忽然搖搖頭道：“相認什麽的，我覺得還是算了吧，咱們就像現在這樣相處不好麽？”
“為什麽，你不想跟我回家跟我爹娘見面麽？要知道，那可是你親舅舅和舅媽呢！”
華海安對她的表態有些不解，態度明明是松動了的，為什麽還是不肯答應呢？
“而且爹娘一直都盼著想要再見到你，我以前在南邵學院讀書的時候，爹娘若是沒事，幾個月都不會跟我聯系一次。自從來到信陵這邊，爹娘幾乎是天天晚上給我發傳訊符，事無巨細地詢問你的情況，相信我，他們真的特別期待見到你。”
“你、你妹妹有多討厭我，你剛剛也看到了。”葉雲端神色似有動容，但最後還是垂下眼簾，搖搖頭道，“我如果真的跟你去華家認親，她肯定會被氣死的，到時候更要鬧得闔家不安。”
葉雲端揚起臉，露出微笑道：“我不能因為自己家庭的不完整就去打擾別人的家庭的幸福。”
看著葉雲端故作堅強的樣子，華海安從心裏感覺到了心疼。
“阿端，你才只有十七歲，以你的出身和能力，應該正是驕傲恣意的年紀，你不需要這麽懂事，這麽隱忍。”
葉雲端的眼圈漸漸變紅，但她還是咬住下唇強忍著不讓自己哭出來。
華海安伸手把她攬進自己懷裏，拍著她的後背道：“想哭就哭吧，在親人面前，你可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不需要掩飾和假裝。”
肩頭衣料變得溫熱濡濕，華海安的心也好像隨之變得柔軟濕潤起來。
葉雲端連哭都是隱忍壓抑的，只偶爾發出些極小聲的抽泣，眼淚卻流得洶湧而快速，很快就把華海安的肩頭哭濕了一大片。
不只是不是華海安剛才的話起了作用，她終於還是哭著說出了自己的心聲。
“從小看著繼母的兒子被人捧在手心裏疼，我就不止一次地幻象，說不定哪一天，外祖家的親人會突然出現在家門口，把我接到外祖家中，讓我不再是沒娘疼的孩子。”
“但是我抱著這樣的幻想過了一年、兩年、三年……直到我已經長大懂事，直到我沒有辦法再用這種幼稚的幻想給自己帶來安慰，直到我對這一切都不再抱有希望……”
葉雲端的哭聲漸漸大起來，她攥緊拳頭，一下下砸在華海安的後背上，最後幹脆崩潰地大聲哭喊起來。
“為什麽！為什麽！為什麽在我最需要你們的時候不出現，卻在我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的時候來到我面前，打碎我這麽多年一層層編制出來的殼。你還對我說這麽多好聽的話，你究竟想讓我怎麽樣！我還能相信你們麽？萬一有一天，你們也跟阿娘一樣，突然間就消失不見了怎麽辦？那時候我已經沒有了殼，只能任由你們割我的肉，剜我的心……”
“不會的，你放心，不會的！”華海安被她打得後背生疼，卻並不覺得生氣，反倒為她能夠把自己的情緒發洩出來而感到欣慰。
他用力抱緊撲在自己懷裏大哭的葉雲端，“我向你保證，無論發生什麽事情，我都不會再丟下你一個人，好不好？”
葉雲端再華海安不厭其煩一遍遍的安慰下，終於漸漸停止了哭泣。
這會兒她才發現，自己大半個身子都被華海安摟在懷裏，頓時尷尬得坐直了身子，扯出帕子擦著臉上的眼淚。
“對不起，把你的衣服都弄濕了……”
華海安翻出一個粉白色的瓷盒，用小指蘸著裏面的藥膏，小心翼翼地給葉雲端擦在眼皮上。
“哭了這麽久，若是不擦點藥膏，等會兒眼睛就該又紅又腫了。”
葉雲端在心裏盤算了一下時間，微微垂頭，做出一副難為情的模樣道：“安表哥，若是舅舅舅媽真的想見我，那、那你看哪天時間合適，我、我跟你回華家坐一坐，應該也是可以的……”
她說完半晌沒聽到華海安的回答，疑惑地擡頭看向華海安，又道：“當然，我是說，如果府上方便的話……”
“哈哈，太好了！”華海安高興地說，“方便，當然方便！我只是沒想到……”
他興奮地搓著手道：“到時候我可以帶你去看家裏的藏書閣，還有我的煉丹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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