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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入朕的後宮是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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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了?”

龍清宮中,下了朝的司馬承剛換了一身衣裳,正坐在書案前拿起了一本奏折看,似是突然想起什麽似的,忽然開了口。

“回陛下,容姑娘剛剛離開。”

文福立刻便回了一句。

聞言,司馬承唇角勾了勾,眼裏卻無絲毫笑意,聲音冷淡:“朕還以為她有多大的毅力,原來也不過如此。”

不等文福回答,他又沈聲道:“她如今已是平民,朕乃一國之君,豈能輕易見一個平民?若是傳了出去,朕還有威嚴可在?”

容鈺剛到宮門口時,文福便收到消息,所以立刻通知了司馬承。只是與他所料不同,司馬承卻並未提出要見容鈺,反應甚至堪稱冷淡。

帝王心難測,即便文福乃是司馬承的貼身大太監,待在他身邊的時間最長,可文福也揣測不了帝王的心思。

早年間,他還能猜到一兩分,可如今,文福卻是再也不敢生出任何心思了。

聽到這話,文福也只能深深地彎下腰,恭敬的回道:“陛下聖明。”

至於宮門口發生的那些事——容鈺被安子石所辱,最終被其生母顧氏生生拉走,並不是容鈺自願離開等事,他卻是再也不敢提。

“你都知道的事,她自詡聰明,又怎會不知?不過是多等一會兒,冷落了片刻罷了,她都不願。”年輕的帝王忽然冷笑一聲,手上的奏折啪得一聲扔在了書案上,“朕看她是太過狂妄高傲了!”

文福忙跪在了地上,惶恐地求道:“陛下息怒,切莫氣壞了身子。”

“朕有什麽氣?朕看她才是氣性大得很!”司馬承聲音越發冷,眉心擰起,顯然是氣得很了,“將軍府一事傳了出去,朕難道不知道有蹊蹺?我大周人才濟濟,文武百官皆是聰慧之人,難道不知道?豈用她一介平民操心!”

但朝野上下卻無一人對此事提出異議。

文福跪在地上,心中這般想著,卻一點聲音也不敢發出來。這滿朝文武哪一個不是聰明人呢?不過是擔心惹怒了帝王,因此明哲保身罷了。

而他,不過一個內侍,更是沒有說話的地方。

“朕乃天子,親政多年,難道連這點小事都處理不了?”司馬承冷冷勾著唇,“朕看她不過是看不起朕這個天子,認為朕是個昏君罷了!”

“陛下息怒!”文福一聽,立刻在地上磕起了頭來,“您英明神武,執掌大周以來,大周風調雨順,百姓安居樂業,這上上下下都瞧著在。自您登基以來,大周蒸蒸日上,比之□□也不差,乃是千古明君才是!”

“千古明君?”司馬承低喃了一句,“她也會這般認為嗎?畢竟,朕還聲名不顯時,她的名號倒是已經傳到了戎國去了。”

文福心裏一突,一時不知該怎麽回答。

宮中上下,沒人比他更清楚,很多年前,陛下和那位的關系有多麽的親近。他們不僅僅是君臣,更是表兄妹,還是無人能及的知己。

好在帝王似乎也沒有指望他一個太監回答,話鋒忽地一轉,突地站了起來,沈聲道:“擺駕,朕去貴妃宮中瞧瞧。”

如今宮中妃嬪並不多,安貴妃乃後宮中地位最高的妃子,又執掌宮權,無人能出其左右。

只是司馬承雖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卻對女色並不在意,來後宮的次數並不多。也就是安貴妃處,一月還能與帝王見幾次。

聽說司馬承來了,安氏早便帶著宮人候在了門口。

“臣妾恭迎陛下。”

“平身吧。”不等她行完禮,司馬承便直接擡手讓她起來了,“朕正好無事,便來看看愛妃。”

聞言,安貴妃忙笑著柔聲道了謝。

帝妃二人看上去似乎極是相和,但一入了殿中,氣氛便慢慢冷了下來。司馬承說是來看她,但他進來也不過就說一句話,態度不冷不熱的。

安氏眸光一轉,揮手屏退了伺候的宮人。

直到殿中只剩下了她與帝王兩人,安氏便忽地跪在了地上,眼圈發紅的道:“臣妾愧對陛下的信任,請陛下責罰。”

“哦,愛妃做錯了什麽?”這般問著,司馬承卻是沒叫人起來。

“臣妾辦事不力,未做到於陛下的承諾,無法與陛下解憂,是臣妾的錯。”安氏輕輕叩首,看上去似乎極為愧疚,“容姑娘不是普通女子,居於後宮之中,也算是委屈了她。臣妾便想著待一切準備就緒,便正式接容姑娘入宮,也好讓她好受些,卻沒想到……竟是發生了這些事。”

“如今真假千金一事,已是人盡皆知。”安氏有些為難的道,“皇後乃是一國之母,可容姑娘的名聲……”

她話未說完,但在場的兩人都明了這是什麽意思。

皇後與妃嬪不同,是後宮之主,更是一國之母,絕不可輕忽。能做皇後的女子,必是賢良淑德、德才兼備,名聲絕不能有瑕疵。

容鈺雖不是將軍府真正的千金,但她受了將軍府二十年教育,又名聲顯赫,倒是只要說是不小心抱錯了孩子,再給容鈺安排一個清白的身世,做皇後也不是不行。

但如今,真相卻暴露於人前。

容鈺已不是那個受人尊敬、威名赫赫的大將軍,而是個被人人喊打的小偷了。

“入朕的後宮委屈了她?”不等安氏再開口,司馬承便笑了一聲,只聲音極冷,“她一個農女,做個宮女都不夠格,談何委屈?!”

“既然如此看不上皇後之位,”司馬承站了起來,直接道,“便做個美人吧!”

安氏心裏一喜,面上卻是惶恐地喚道:“陛下,這美人是不是太低了一些?”

大周的後宮中,皇後乃正宮,其下便是貴妃、妃、嬪,最後才是美人。美人品級最低,且並無定數,更不會記入皇室玉牒,算起來,便猶如普通人家裏的通房侍妾一流。

“罪民之身,美人已是擡舉她了。況且,”司馬承冷笑,“連做皇後都委屈了她,難不成要朕把這皇位讓給她才算不辱沒她這個大將軍嗎?!”

“陛下慎言!”安氏像是嚇了一大跳,忙道,“容姑娘忠君愛國,怎可能會有如此大逆不道的想法?您可別誤會了她。”

“那委屈,不過是臣妾說的。只想著,容姑娘巾幗不讓須眉,比之無數男兒還要優秀,便擔心她……”

“擔心她不願意入宮對嗎?”不等她說完,司馬承便自顧補上了她的話,“如此,不就是因為她覺得委屈嗎?”

“但朕是大周天子,不委屈她,難道還委屈朕不成?”

“臣妾不敢!”

“也不用等了,即刻讓人準備吧。”

“……臣妾遵旨。”

司馬承扔下這一句,便徑直出了門,大步回了龍清宮。便是只瞧著一個背影,也能感受到帝王的憤怒。

待他離開,安氏臉上的惶恐為難便收了起來,芙蓉面上甚至還生了一絲笑意。

“娘娘,陛下這不是為難您嗎?”秋笙有些不滿,“他倒是如了願,可卻苦了您。咱們現在可該怎麽辦?”

“如願?”安氏面上笑意更濃,她伸手輕輕的撫了撫鬢發,紅唇輕勾,“但願咱們陛下能如願吧。”

她雖這般說,可卻沒有半點新人入宮的擔憂。

“至於該怎麽辦?”不等秋笙想明白,安氏便笑道,“陛下都已發了話了,本宮自然該以陛下所言,照做便是。”

“來人,備上一份禮,去尋個媒人來。出宮提親去吧。”

“雖只是個美人,但也是陛下親口要的,也該給一份體面才是。便按照尋常人家嫁娶走禮吧。”

安氏眼中波光流轉,煞是迷人。

**

這一切與你何幹!

顧氏的話像是一句魔咒,不停地在容鈺的耳邊回響,一次比一次還要清晰,一次比一次還要憤怒。

傳言都已經傳到了顧家村裏了。

顧氏拉著容鈺回來,一路上,總覺得如芒在背,那些目光落在身上,燒得她火辣辣的疼。便是回了村裏,她也不敢停留,甚至不敢與村裏人打招呼,拉著容鈺便匆匆回了家。

可村子裏就這麽點大,即便是她不去聽,有些話也不由自主的飄進了她的耳朵裏。

“顧氏惡毒,黑了心肝。”

“我說她怎麽對女兒比對兒子還好,原來是因為做賊心虛啊。”

“那可是將軍府的千金,她豈敢不對人家好一些?”

“再好又如何?人家本來就該過錦衣玉食的生活的,若不是顧氏心壞了,哪裏會在農家受苦這麽多年?”

即便顧氏不聽,她也知道,那些人肯定在背後這樣說她。她要臉要了一輩子,沒想到臨老臨老,卻是一點臉也沒了。

“你為什麽要去京城?為什麽要去宮門守著?”顧氏紅了眼,雖知不該,可終是忍不住埋怨容鈺,“回都回來了,你就安安分分的待在家裏不行嗎?!”

“對不起……”容鈺看著她臉上的淚,淡色的唇緊緊的抿著。

可那句,再也沒有下次了,卻是如何也說不出來。

這一天,容家的氣氛很是低迷冷清。

顧氏連做飯的心思都沒了,一回到家,便進了屋子裏哭。容貴身體還沒好全,雖然能走動了,但到底行動不便,飯便是容鈺與容威一起做的。

姐弟倆人都不是會做飯的人,勉強熬了一鍋粥,隨便切了一點鹹菜。

“……今天你去給爹送飯吧,不能每天都我去。”容威忽然把托盤放在了容鈺的手上,“還有娘的,你可別撒了。”

說完,他就轉身跑了。

容鈺在原地頓了一下,便端著飯菜朝容貴和顧氏的房間走去。

屋裏傳來了顧氏熟悉的哭聲,以及容貴時不時的嘆息聲。

“我沒臉見人了!”顧氏哭著道。

“你現在說這話又有何用?事情都已經發生了。再說了,”容貴嘆氣,“當初……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

“所以你這話是在埋怨我對嗎?!我為什麽要那樣做,我還不是為了這個家!”顧氏哭聲越來越濃,“當家的,我、我後悔了!她在將軍府養了二十年又如何?最後……”

容鈺站在門外,緩緩閉了閉眼。

這一夜,容家很是安靜。

容鈺不知道自己是什麽時候睡著的,等到她睡下時,已經月上中天了。翌日一早,她是被一陣敲鑼打鼓的聲音吵醒的。

不僅是她,容家其他人也是。

“有人嗎?”外面傳來了婦人有些尖利的聲音,“當家人在不,有大喜事上門啦!”

“何事?”容鈺打開了門,卻見外面已經圍滿了人,當頭的是一個媒婆打扮的中年婦人。果然,一見到她,那婦人便笑道:“我是京中北巷的陳李氏,今日上門來,是來提貴人來提親的。”

容鈺眉頭微蹙。

此時,顧氏和容貴也穿好衣裳出來了,聞言,都有些發楞。顧氏怔怔的問了一句,“哪個貴人,提的什麽親?”

下一刻,便聽那媒婆笑著道:“這位好姐姐,你家可要出大喜啦!那貴人正是京中最最尊貴的那位,今日來,是要聘你家閨女進宮做娘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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