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2章尋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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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2章 尋親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 喬黎終於從派出所回到了家中。
聞越本來就是少語的性格，喬黎心情糟得很，沒有和他說話。兩人一路沈默著回到了家中, 客廳的燈黑著，喬黎按下開關。
“啪”。
水晶燈驟亮，恍如白晝。
燈光下，孟安安依偎在葉東陽的懷裏，望見二人回來, 方才不好意思地將身邊人推開。
葉東陽也仿佛被他們驚嚇到了一般, 臉色尷尬地看著他們：“小黎和小越回來了啊……”
片刻後，他的神色恢覆鎮定：“既然你們回來了, 有你們照看安安，我也放心了, 我回家去。”
“東陽哥別走。”
孟安安拉住他的手臂。
“哥哥……”她神色愧疚地望著喬黎與聞越，“我們沒有找到小楓哥哥, 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她垂著頭, 一幅要哭的樣子：“我們一起再出去找他吧……”
往常喬黎見到孟安安這副模樣, 都會上前安慰她。
現在，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索然無味。
“誰愛找誰去找, ”喬黎翻了個白眼，“洛楓這段時間為了那個女人都成什麽樣了？可那個女人呢, 正眼瞧過我們一眼嗎？”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房門：“我睡覺了，你們別來煩我。”
喬黎進了房門，餘下客廳三人面面相覷。
聞越將孟安安拉到身邊：“東陽哥, 你先回去吧, 小楓這邊不用你操心。”
熬了一夜的少年嗓音有些啞, 聲音有股介於少年與成年男人之間的力量。他擡眸，掃過葉東陽與孟安安，見兩人身上沒什麽不妥的痕跡，將孟安安護到了身後。
聞越道：“東陽哥，你回家之後，就和嬸嬸說今晚和我在一起。”
哪怕風氣再開放，孟安安一個少女和葉東陽這樣一名血氣方剛的青年一個夜晚共處一室，說出去也是不好聽的。況且葉東陽的母親張雯春本就刻薄，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就算兩人什麽都沒發生，孟安安的名聲在她心裏也壞了。
葉東陽並不是想不通這個道理，他點點頭：“我知道的。”
聞越在三兄弟當中向來年長，這會兒孟西眉不在，他竟有幾分做大哥的樣子。
孟西眉……
一想到這個名字，葉東陽眼中掠過一絲覆雜：“喬黎進派出所的事情，西眉知道了嗎？”
聞越搖搖頭。
孟安安怯生生道：“給姐姐打了好多電話，也不接，姐姐是不是太忙了？”
葉東陽臉上帶了幾分氣憤：“她有什麽好忙的，還不是和大哥在一起！她是你們的姐姐，怎麽能這麽不管你們……”
“行了，別說她。”
聞越忽然關掉了燈。
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天色已經完全亮了起來。一縷陽光透過窗灑到他腳邊，他站在陰影裏，低著頭，抿緊雙唇：“你回去吧，忙了一晚上了，我和安安也要休息了。”
聞越明晃晃地讓他走，葉東陽雖然本就要離開，被他這麽一說，心中也不怎麽舒服。
葉東陽臉色一冷，離開了孟家。
待到葉東陽回到葉家的時候，葉老太太連同葉育誠張雯春夫妻已經坐在了飯桌上吃早飯。
見他回來，張雯春沒好氣道：“你昨晚去哪了？”
葉東陽看了眼他媽：“喬黎和人打架進了派出所，我去幫個忙。”
“呦，派出所啊！”張雯春眉毛挑得老高，“他們家小子進了派出所，關你什麽事？”
張雯春本就不喜歡葉東陽和孟安安走得太近，況且孟家沒落，孟安安那幾個表兄弟成天惹事，也不像是有出息的，張雯春更是巴不得兒子離他們遠一點。
張雯春給葉東陽舀了一碗粥：“以後離他們遠點，這種事你也敢幫他們出頭，萬一官司纏上你了呢……”
“媽，他們家也沒有一個能出頭的大人，”葉東陽道，“幫一幫怎麽了？”
“怎麽沒大人了？”張雯春白他一眼，“孟西眉呢？”
葉東陽不說話。
他悶頭喝了兩口粥，道：“孟西眉不在。”
張雯春道：“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孩子家不在孟家，能跑到哪去？”
“哦……”張雯春忽然怪笑一聲，“也是，畢竟她攀上東初這根高枝，當然在東初……”
“老二家的。”
葉老太太不緊不慢地打斷她：“吃飯，別多嘴。”
張雯春看了婆婆一眼，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親媽終於不在耳邊聒噪，葉東陽悄悄松了口氣。
這時，他又聽他奶奶問他：“喬黎那小子，為什麽和人打起來了？”
葉東陽昨晚全幅心神都放在了孟安安的身上，後來又跟著孟安安一起出去找洛楓，壓根就忘記去問喬黎打架的原因。
他支吾半天，道：“喬黎這個年紀，難免有些沖動，和人起了一些沖突，就打起來了。”
葉老太太深深看著他，歷經世事的眼睛幽深如寒潭。
葉東陽低下頭去。
“奶奶，”他放下碗筷，“我回去補個覺。”
他打了個呵欠，張雯春自然是心疼兒子，讓他回房間去了。
葉老太太望著葉東陽的身影，想起前幾天葉東初與她說的話——
“奶奶，東陽喜歡孟安安，你也能看出來。但是……”
葉東初停頓一會兒：“我實話和您說了，我和西眉會睡在一起，是孟安安設計的。她如此小的女孩，就有這麽深的心計，不說她能不能做葉家的媳婦，就說她今年十七歲……您就真的不怕她和東陽搞出個孩子來？萬一有了孩子，她有心臟病，這個孩子，生，還是不生？”
葉老太太看著葉東陽回房後，斂眸，輕嘆一口氣。
“老二家的，”她道，“東陽也大了，老這麽跑來跑去，實在是不穩重。”
“我那些老朋友的孩子也都大了，有空讓他見一見。”
張雯春一楞，半晌才回過味來：這不就是讓東陽去相親嗎！
哎呦，還是老太太的老朋友，那家世肯定都不錯啊！
張雯春不滿孟西眉做兒媳婦多年，等到孟西眉與葉東初在一起之後，終於聽到婆婆松了口。她喜出望外：“欸！好，謝謝媽！”
她心中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讓那個孟安安擋了兒子的路！
……
孟家。
喬黎一晚上沒睡，又打了一架，本該疲累萬分。
但他躺在床上，卻又半點都睡不著。
打架時他的手沾了酒瓶的碎片，出了不少血。當時沒覺得，現在卻十指連心，一同痛了起來。他腦中亂糟糟，一會兒是酒吧那個田燕燕惡毒的言語，一會兒是孟西眉離開家之前，冷漠的眼神。
喬黎翻來覆去，一不小心攥了拳頭，一用上力，手上的傷口就崩裂開。
他心裏煩躁地很，看著流血的傷口，爬起來去找藥箱。
他跑到客廳，自己給自己上了藥，冷哼一聲。
呵，還兄弟呢。
兩個兄弟一個妹妹，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手受了傷。
搞得好像他求著他們來撈他一樣……他寧願他們別來，讓他在派出所裏多蹲幾天！
喬黎上完了藥，正準備繼續回房間睡覺。
冷不丁，他聽到大門的門鈴響了。
這可真是稀奇。
自從孟家出了事之後，除了催債的人，別人可再沒有登過門。
喬黎不耐煩地走到了門邊，把門一拉。
門一打開，門口站著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見到他，友善地沖他笑了笑：“你好，這裏是孟西眉的家嗎？”
孟西眉，又是孟西眉。
喬黎煩得要死，心裏壓著火，充滿提防地看著他：“你找她幹嘛？”
“是這樣的，我曾經丟過一個女兒，因為丟了女兒，前妻和我離婚了。”中年男人目露悲傷，“我在電視上看到孟西眉，她和我前妻長得十分像……”
喬黎腦中“嗡”得一聲炸響。
昨天他雖然打了人，但他見到了那個田燕燕的母親，沒有見到她的父親。
現在……田燕燕的父親，來找孟西眉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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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蒙蒙亮的時候, 喬黎終於從派出所回到了家中。
聞越本來就是少語的性格，喬黎心情糟得很，沒有和他說話。兩人一路沈默著回到了家中, 客廳的燈黑著，喬黎按下開關。
“啪”。
水晶燈驟亮，恍如白晝。
燈光下，孟安安依偎在葉東陽的懷裏，望見二人回來, 方才不好意思地將身邊人推開。
葉東陽也仿佛被他們驚嚇到了一般, 臉色尷尬地看著他們：“小黎和小越回來了啊……”
片刻後，他的神色恢覆鎮定：“既然你們回來了, 有你們照看安安，我也放心了, 我回家去。”
“東陽哥別走。”
孟安安拉住他的手臂。
“哥哥……”她神色愧疚地望著喬黎與聞越，“我們沒有找到小楓哥哥, 不知道他去哪裏了……”
她垂著頭, 一幅要哭的樣子：“我們一起再出去找他吧……”
往常喬黎見到孟安安這副模樣, 都會上前安慰她。
現在，他心中莫名生出一股索然無味。
“誰愛找誰去找, ”喬黎翻了個白眼，“洛楓這段時間為了那個女人都成什麽樣了？可那個女人呢, 正眼瞧過我們一眼嗎？”
他大步流星地回到自己的房間，用力關上房門：“我睡覺了，你們別來煩我。”
喬黎進了房門，餘下客廳三人面面相覷。
聞越將孟安安拉到身邊：“東陽哥, 你先回去吧, 小楓這邊不用你操心。”
熬了一夜的少年嗓音有些啞, 聲音有股介於少年與成年男人之間的力量。他擡眸，掃過葉東陽與孟安安，見兩人身上沒什麽不妥的痕跡，將孟安安護到了身後。
聞越道：“東陽哥，你回家之後，就和嬸嬸說今晚和我在一起。”
哪怕風氣再開放，孟安安一個少女和葉東陽這樣一名血氣方剛的青年一個夜晚共處一室，說出去也是不好聽的。況且葉東陽的母親張雯春本就刻薄，如果知道了這件事，就算兩人什麽都沒發生，孟安安的名聲在她心裏也壞了。
葉東陽並不是想不通這個道理，他點點頭：“我知道的。”
聞越在三兄弟當中向來年長，這會兒孟西眉不在，他竟有幾分做大哥的樣子。
孟西眉……
一想到這個名字，葉東陽眼中掠過一絲覆雜：“喬黎進派出所的事情，西眉知道了嗎？”
聞越搖搖頭。
孟安安怯生生道：“給姐姐打了好多電話，也不接，姐姐是不是太忙了？”
葉東陽臉上帶了幾分氣憤：“她有什麽好忙的，還不是和大哥在一起！她是你們的姐姐，怎麽能這麽不管你們……”
“行了，別說她。”
聞越忽然關掉了燈。
這麽一會兒的時間，天色已經完全亮了起來。一縷陽光透過窗灑到他腳邊，他站在陰影裏，低著頭，抿緊雙唇：“你回去吧，忙了一晚上了，我和安安也要休息了。”
聞越明晃晃地讓他走，葉東陽雖然本就要離開，被他這麽一說，心中也不怎麽舒服。
葉東陽臉色一冷，離開了孟家。
待到葉東陽回到葉家的時候，葉老太太連同葉育誠張雯春夫妻已經坐在了飯桌上吃早飯。
見他回來，張雯春沒好氣道：“你昨晚去哪了？”
葉東陽看了眼他媽：“喬黎和人打架進了派出所，我去幫個忙。”
“呦，派出所啊！”張雯春眉毛挑得老高，“他們家小子進了派出所，關你什麽事？”
張雯春本就不喜歡葉東陽和孟安安走得太近，況且孟家沒落，孟安安那幾個表兄弟成天惹事，也不像是有出息的，張雯春更是巴不得兒子離他們遠一點。
張雯春給葉東陽舀了一碗粥：“以後離他們遠點，這種事你也敢幫他們出頭，萬一官司纏上你了呢……”
“媽，他們家也沒有一個能出頭的大人，”葉東陽道，“幫一幫怎麽了？”
“怎麽沒大人了？”張雯春白他一眼，“孟西眉呢？”
葉東陽不說話。
他悶頭喝了兩口粥，道：“孟西眉不在。”
張雯春道：“大晚上的，她一個女孩子家不在孟家，能跑到哪去？”
“哦……”張雯春忽然怪笑一聲，“也是，畢竟她攀上東初這根高枝，當然在東初……”
“老二家的。”
葉老太太不緊不慢地打斷她：“吃飯，別多嘴。”
張雯春看了婆婆一眼，悻悻地閉上了嘴巴。
親媽終於不在耳邊聒噪，葉東陽悄悄松了口氣。
這時，他又聽他奶奶問他：“喬黎那小子，為什麽和人打起來了？”
葉東陽昨晚全幅心神都放在了孟安安的身上，後來又跟著孟安安一起出去找洛楓，壓根就忘記去問喬黎打架的原因。
他支吾半天，道：“喬黎這個年紀，難免有些沖動，和人起了一些沖突，就打起來了。”
葉老太太深深看著他，歷經世事的眼睛幽深如寒潭。
葉東陽低下頭去。
“奶奶，”他放下碗筷，“我回去補個覺。”
他打了個呵欠，張雯春自然是心疼兒子，讓他回房間去了。
葉老太太望著葉東陽的身影，想起前幾天葉東初與她說的話——
“奶奶，東陽喜歡孟安安，你也能看出來。但是……”
葉東初停頓一會兒：“我實話和您說了，我和西眉會睡在一起，是孟安安設計的。她如此小的女孩，就有這麽深的心計，不說她能不能做葉家的媳婦，就說她今年十七歲……您就真的不怕她和東陽搞出個孩子來？萬一有了孩子，她有心臟病，這個孩子，生，還是不生？”
葉老太太看著葉東陽回房後，斂眸，輕嘆一口氣。
“老二家的，”她道，“東陽也大了，老這麽跑來跑去，實在是不穩重。”
“我那些老朋友的孩子也都大了，有空讓他見一見。”
張雯春一楞，半晌才回過味來：這不就是讓東陽去相親嗎！
哎呦，還是老太太的老朋友，那家世肯定都不錯啊！
張雯春不滿孟西眉做兒媳婦多年，等到孟西眉與葉東初在一起之後，終於聽到婆婆松了口。她喜出望外：“欸！好，謝謝媽！”
她心中暗下決心：絕對不能讓那個孟安安擋了兒子的路！
……
孟家。
喬黎一晚上沒睡，又打了一架，本該疲累萬分。
但他躺在床上，卻又半點都睡不著。
打架時他的手沾了酒瓶的碎片，出了不少血。當時沒覺得，現在卻十指連心，一同痛了起來。他腦中亂糟糟，一會兒是酒吧那個田燕燕惡毒的言語，一會兒是孟西眉離開家之前，冷漠的眼神。
喬黎翻來覆去，一不小心攥了拳頭，一用上力，手上的傷口就崩裂開。
他心裏煩躁地很，看著流血的傷口，爬起來去找藥箱。
他跑到客廳，自己給自己上了藥，冷哼一聲。
呵，還兄弟呢。
兩個兄弟一個妹妹，沒有一個人發現他的手受了傷。
搞得好像他求著他們來撈他一樣……他寧願他們別來，讓他在派出所裏多蹲幾天！
喬黎上完了藥，正準備繼續回房間睡覺。
冷不丁，他聽到大門的門鈴響了。
這可真是稀奇。
自從孟家出了事之後，除了催債的人，別人可再沒有登過門。
喬黎不耐煩地走到了門邊，把門一拉。
門一打開，門口站著一名面容儒雅的中年男人。
中年男人見到他，友善地沖他笑了笑：“你好，這裏是孟西眉的家嗎？”
孟西眉，又是孟西眉。
喬黎煩得要死，心裏壓著火，充滿提防地看著他：“你找她幹嘛？”
“是這樣的，我曾經丟過一個女兒，因為丟了女兒，前妻和我離婚了。”中年男人目露悲傷，“我在電視上看到孟西眉，她和我前妻長得十分像……”
喬黎腦中“嗡”得一聲炸響。
昨天他雖然打了人，但他見到了那個田燕燕的母親，沒有見到她的父親。
現在……田燕燕的父親，來找孟西眉認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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