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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大冤種哥(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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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大冤種哥 (1)

房間裏很安靜。

厭西樓的語氣是那麽認真, 那麽擲地有聲,顯然已經一錘定音,做好了決定。

藺雀不敢說話, 他看向一邊的鹿雁。

卻沒想到鹿雁一臉崇拜認真地看著厭西樓,說道:“如果恩人去爭霸花皇大賽的話,第一名肯定是恩人!我就沒有見過比恩人更好看的人了!而且恩人的翻跟頭真的很厲害!”

藺雀:“。”

他再看厭西樓, 就見厭西樓十分自信,絲毫沒有任何要男扮女裝的包袱, 嘴唇一揚,道:“隨隨便便就能拿下的頭名, 今晚我學一學這些才藝, 穩一些拿下!”

藺雀:“。”

厭西樓還對鹿雁參加奪寶大會特別有信心,長眉飛揚:“憑借著小器靈的智慧, 奪寶大會不過如此!”

藺雀:“。”

鹿雁本來也沒什麽信心,忽然被厭西樓一鼓勵, 頓時覺得自己好像能上天, 用力點頭:“嗯!”

藺雀:“。”

他沈思三秒,覺得自己的前主人和主人好像都有點智慧與常人不一般。

但他作為一個和正常人應該無異的人,總是要說點有建設性的話的。

藺雀微微一笑, 嗓音清潤, 語氣委婉:“兩位主人, 先不說奪寶大會,阿雀覺得, 評審應該也不是瞎子,男扮女裝或許……”

他話還沒說完, 就對上了厭西樓陰惻惻盯過來的眼神, 那眼神裏寫滿了‘你再多說一個字就宰了你燉湯喝’的威脅。

藺雀話鋒一轉:“憑借前主人的美貌, 拿下頭名,理所應當!”

厭西樓收回盯他的目光,又低頭翻看了兩眼手裏那本《包你一天就學會舞》眉頭皺得很緊。

藺雀還有一個問題,他委婉問道:“那為什麽阿雀也要跟著前主人去花皇爭霸呢,阿雀覺得,或許阿雀跟著主人去奪寶大會更好。”

厭西樓拍下那本《包你一天就學會舞》,用看白癡的目光看著藺雀,道:“首先,以你的姿色,單獨讓你去爭霸花皇肯定沒戲,還是得我來,既然我來了,我總得弄點特殊奪人眼球的才藝,你總點有點用吧?小器靈那邊用不著你,奪寶靠得是智慧!”

藺雀迷茫了:“那我到底是有什麽用?”

厭西樓皺了皺眉,用‘我以前怎麽會收了你做小弟’的眼神看著藺雀。

藺雀內心真的有一種自己是笨蛋的錯覺。

一旁的鹿雁已經聲音清脆且肯定地開口了:“我知道了!恩人一定是想表演時讓阿雀做個背景板或者伴舞!”

藺雀還是很迷惑:“……可表演時只能一個人。”

鹿雁仿佛是站在智商高地俯瞰白癡一般,一本正經對藺雀說:“可是阿雀可以不是人,阿雀是孔雀,可以在後面開屏!”

厭西樓看向鹿雁的眼神滿是笑意,就差說一句‘知我者小器靈也!’了!

或許是因為鹿雁很懂他,所以厭西樓的興致已經上來了,直接將書往桌上一放,站了起來,來回再房間裏走了幾步,顯然已經胸有成竹了,他先看向一旁呆若木‘雀’的藺雀,說道:“你不是喜歡開屏嗎?到時候我無論做什麽,你就在我後面使勁開屏,聽說這花皇爭霸還要根據評審和現場觀看的人的投票,你不能拖我後腿。”

被叮囑不能拖後腿的藺雀:“……”

我就在主人面前不小心情不自禁開了一次屏而已,為何要承受這麽多!?

藺雀求助的目光看向鹿雁,但顯然鹿雁一個眼神都不給他,鹿雁跟在厭西樓身邊,說道:“恩人放心好了,阿雀一定不會給恩人拖後腿的!”

厭西樓點點頭,然後又想起來一件事,皺著眉頭對藺雀說道:“你孔雀原型額頭禿了一塊,明日上臺時可不能這樣,太醜了。”

作為一只十分愛美也確實挺美的孔雀,藺雀差點眼淚都要掉下來:前額的毛還不是被……

後面的話想都不敢想,畢竟他還打斷了前主人三根肋骨。

既然分工明確,那接下來就要正式定下明日才藝表演的項目了。

對此,厭西樓也有重要講話發表:“同樣的時間裏,別人如果只表演一個,而我能表演三個,那大家肯定都看我了,我的票數必定最多!”

鹿雁覺得厭西樓說得很對,邏輯滿分。

藺雀竟然覺得這話說得好像沒有錯。

一直沈默的富貴很好奇:“他究竟要表演什麽!?”

厭西樓已經又坐了回去,一副老大的樣子,鹿雁站在他旁邊給他捏肩,此時他拿出了那本《我靠這招才藝征服無情道劍尊》,只翻開看了一眼,他白眼飛得上天。

鹿雁忍不住好奇湊過去,厭西樓已經直接把那書往地上一丟,氣道:“騙錢的!”

藺雀把書撿了起來,翻開第一頁看了兩眼,上面第一行寫著——“劍修永遠只能被更強的劍修征服,他們油鹽不進,不懂風情,木魚腦袋,只能以暴力制服,打就對了。”

除了這一行字外,其他都是空白的。

書是他挑的……

藺雀擡頭就對上了厭西樓和鹿雁兩雙指控他的眼神,壓力讓他情不自禁說出:“阿雀會把錢再賺回來的!”

厭西樓這才把惡狠狠的目光收了回來,然後翻開第三本《一個時辰內學會讓男人愛不釋手的手藝》。

這本書是一本包含圖畫和文字的書。

厭西樓看了兩眼,同樣眉頭皺起,嗤笑一聲,“男人愛不釋手的手藝怎麽就是這個了?”

鹿雁是站著的,厭西樓是坐著的,所以她忍不住彎下腰來去看。

她看到書上寫著——合歡宗獨門絕技七十二式之簡化版本。

厭西樓哼了一聲,道:“正經人誰會喜歡合歡宗的東西!?一看就上不了臺面!”

他直接丟了,藺雀在一旁趕緊接住,打開看了一眼後,覺得這書上所寫的原本就對於前主人來說太難了一點。

厭西樓心情不悅地打開了第四本《九十九個雜技一學就會》,翻看了兩眼,神色很是震驚,他非常滿意地將這書往桌上一拍:“今晚上就學這個了!”

藺雀沈默地站在一旁,想象了一下前主人翻跟頭時自己站在旁邊開屏的樣子。

光是想象就好美麗,三生三世恐怕都難以忘懷。

希望前主人這輩子都不會恢覆記憶,這樣的話,一輩子雖然長,但也就這麽快樂地過下去了。

鹿雁回憶了一下厭西樓翻跟頭的靈活模樣,覺得這一次爭霸花皇大賽他們一定是第一!

三個人,準確地說是鹿雁和厭西樓兩個人湊在一起決定了明天的才藝表演,並且讓藺雀出去買明天用得到的道具。

藺雀想了想,問道 :“是不是還要再買兩身前主人可以穿的女裝?”

厭西樓就用一種‘你真不懂得節約’的神色看他,道:“你不是孔雀嗎?難道不會把衣服改大一點嗎?”

藺雀:“……”

他也不知道孔雀為什麽就要會改衣服的,但他決定不多廢話,出去買道具,順便透個氣緩解一下這兩天受到的驚嚇!

鹿雁等藺雀一走,立刻就問厭西樓:“恩人,你失憶這件事怎麽回事啊?”

厭西樓本來話說得多了,有些口渴地拿起茶喝了一口,聽到鹿雁這一句,一口茶差點噎到:“咳咳,咳咳,咳咳!”

鹿雁趕緊給他拍背,她彎著腰,聲音就從厭西樓耳旁傳過來:“恩人你怎麽了?”

厭西樓咳得臉頰漲紅,還沒看鹿雁就微微側身抓住了她拍自己背的手,莫名急道:“不是什麽大事。”

結果因為鹿雁本來就是微彎腰前傾著身體的,冷不丁被他這麽著急慌忙地一拽,整個身體都往前撲去。

厭西樓趕忙伸手攔住她的腰又將她拽了回來,慣性作用,鹿雁一屁股就坐在厭西樓腿上。

兩個人都怔了一下,然後厭西樓一下反應過來,一身正氣地將鹿雁迅速從自己腿上揪了下來,揪到旁邊。

他覺得一定是剛才又碰到了自己肋骨斷的地方了,怎麽那兒剛剛那一瞬那麽酥酥癢癢的不適呢?!

鹿雁一點沒有覺得哪裏不妥,她湊近厭西樓又問他,聲音疑惑又關切:“真的不是什麽大事嗎?阿雀說的那些,恩人以前很厲害的,一人戰十二位渡劫境高手還贏了的!”

厭西樓又低頭喝了口茶,一張臉上滿是沈思的神色。

他在思考,思考這件事怎麽和小器靈說。

其實也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她若是想知道,告訴她就告訴她了。

即便青璃山的老家夥們不準他把自己的事在外洩露半分給別人,但是,小器靈也不是別人。

只是,從前那個人,他都只在傳聞裏聽說過,他覺得,那不是他,只是一個過去裏被稱為英雄的人而已。

他得重新成為那個英雄,不管是願意還是不願意。

鹿雁忽然感覺周圍很安靜,什麽都沈靜了下來,她忍不住把手搭在厭西樓肩膀上,很小聲地喊他:“恩人?”

厭西樓回過神來對上鹿雁的眼睛,卻忽然又不想說了。

他希望小器靈記住的是他現在的樣子。

厭西樓拉著鹿雁在另外一邊的椅子上坐下,他一本正經說道:“我從前,確實是一方人物,靈力超絕,修為頂天,只差一步飛升,我很強。”

鹿雁嗯了一聲,點了點頭,這些阿雀都說過的。

厭西樓又說:“那我現在也很強,你只需要記得我很強就好了。”

鹿雁聽了,認真想了想,認真地看著他,認真地告訴他:“恩人在我心裏永遠是最厲害的,沒有人比你更厲害了。”

厭西樓笑了,顯然心情很愉悅。

他眉眼舒展開來,精致昳麗的容顏像是世間最華艷的色彩描繪。

鹿雁喜歡看他笑,看著看著,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藺雀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這兩人互相對看著傻笑,當時就猶豫了一下自己是不是現在離開這裏,不要打擾他們比較好。

但他還沒來得及悄然撤退,厭西樓就發現了他,並且笑容一收,一下站了起來。

三個人開始分工明確地幹活——厭西樓為了明天的表演做練習,藺雀在旁邊穿針引線,鹿雁則在練劍。

是的,練劍。

奪寶大會要考試,除了考試外,最後一場便是擂臺對劍。

鹿雁如今連築基都還沒成,清虛劍宗劍法也還不夠熟練,雖然清虛劍宗的劍法都是由一套入門劍法演練成千變萬化。

對於明日的花皇大賽和奪寶大會,他們信心十足!

……

浮秋郡城主府很大,分東南西北四個方位,中心圍著的地方就是城主所住的中心,有守衛守著。

鹿歸報名蹭進城主府後,便悄悄往城主府中心摸去。

中途遇到一個穿得比較看起來威風的守衛直接將他敲暈,並且將他衣服扒下換上,並在臉上抹了抹,換了一張臉,儼然城主府守衛,威風凜凜。

路過一處小花園,看到一對穿著城主府衣服的男女在樹後面拉拉扯扯,鹿歸正氣凜然地走過去教育他們:“你們光天化日之下在這裏做什麽?不知道明日對於城主來說有多重要嗎?!”

被教育的兩人楞了一下,原本就是心虛,這會兒被這麽一說,對視了一眼,就更心虛了。

那丫鬟攏好衣服,聲音很虛地說道:“大人,我們就是剛從西院那邊過來,正想去城主那兒呢。”

鹿歸知道,西院就是明日來報名參加花皇大賽和奪寶大會的修士住的地方。

他表情依舊很威嚴,一副嚴厲不好惹的模樣,道:“探出什麽消息了?!”

那丫鬟因為心虛,張嘴就想說話。

還是她旁邊那個守衛回過神來,穿好衣服,擡頭看了一眼鹿歸,恭敬說道:“大人,消息只能說給城主聽的。”

鹿歸瞥了他一眼,用更嚴厲的語氣說道:“既然如此,還在這裏耽誤時間?如果我把剛才的事稟報給城主,你們會是什麽下場自己知道,哼!”

那守衛一時話也噎住了,卻低著頭沒說話。

鹿歸也就沒說話,但攔在他們面前沒有走,並且釋放了一點威壓。

很快,他就發現這兩人眉間滲出的一點綠色幽光。

鹿歸立刻收了氣息,哼了一聲,甩袖讓開路,道:“還不快走?!”

兩人立刻點頭離開。

鹿歸繼續朝前走,一路上用花樣百出的辦法攔截住城主府人稍加試探了一下,最終確定,遇到的每一個人身上都有那種綠色光點,無一例外。

與那艘拐帶各種男男女女修士來這裏的飛星舟上的人一樣。

他確定,娘應該見過這個浮秋郡城主,否則,這城主不會讓人畫了畫像去四處找娘。

只是這綠光,實在奇怪。

鹿歸心裏疑惑,但臉上一本正經的,很快就快到城主住的那中心院子。

院子外有八個修士守著,看起來十分森嚴,尋常人不能進去。

鹿歸貓在一處陰暗的角落裏往前看,恰好就看到了一群人正簇擁著一只豬精往中心院子過去,亂哄哄的一大群人,他趕緊一個閃身自然地混進了人群裏,也呼天搶地好像很關心前方的樣子。

然後他豎起耳朵聽見那豬精憤懣的罵聲——

“你們城主府是有什麽的大病嗎?在地中間挖洞!”

“若是讓我知道是誰挖的,我必不饒他!”

“現在就讓人將那地洞填了!”

“什麽?!連我都敢攔?!讓開!”

鹿歸覺著,這聲音聽著還有些耳熟,但一時聽不出來是誰。

還真是奇怪呢,要是他從前見過豬精,不可能沒有印象。

正想著,鹿歸聽到前方吵了起來,簇擁著這豬精的那群人顯然實力不凡,更是瞬間爆炸出修為壓迫,眼看著就要打起來。

但由於城主府的那幾個守衛比較克制,也就沒能打起來。

鹿歸二話沒說,表情正經就喊出聲:“你這豬精在這趾高氣揚做什麽?!我們城主幾下就能把你打回豬圈去!”

說完這話,他又換了一個聲音,嚴肅道:“大膽!竟敢說我們道君是豬精,如此嘲諷我們道君的相貌,是不把我們道君放在眼裏嗎?!”

全場忽然靜寂下來,下一秒,雙方就打了起來。

鹿歸象征性地拿出劍嘿哈哼呀比劃了兩下,跟著混進院子裏後就閃身貓在一旁等著。

蕭流雲一邊偷偷看著身邊蕭煥雲的神色,一邊看向看向對面那群修士。

很奇怪,對面那群修士明明修為還不到金丹,不過是築基,但明顯靈力很強,對招時一點不會退縮。

自從從無涯谷出來到聖醫谷,再到現在,蕭煥雲就沒有一天的日子是好過的,他鐵青著臉聽著一遍又一遍的‘豬精’,忍耐已經到了極限。

他拔劍,出招。

鹿歸一眼看出來了,這是無涯谷的劍法。

他瞇了瞇眼,雖然不知道這豬精是誰,但這可真是仇敵見面,分外眼紅啊!

鹿歸混亂中假裝城主府的人多砍了兩劍。

但這蕭煥雲怎麽也是有點本事的,一陣刺耳尖嘯的劍鳴聲響起,院子門口這一片全部被劍氣掃蕩。

鹿歸立刻貓回隱匿的地方,因為院子裏面有人出來了。

他看了一眼,是個身形孱弱,面孔蒼白英挺的男人,他嘴角含著一點隨和的笑意,身上穿著華貴的黑色繡金線的袍子,披著一件黑色的熊皮大氅,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八成就是現在這個浮秋郡城主了。

鹿歸將自己存在感壓到最低。

“蕭三不知叔祖到,實在是有罪,往叔祖大人大量。”

那城主到了豬精面前就是深深鞠了一躬。

鹿歸一聽這城主說的話,立刻就知道了,這豬精十成十是蕭煥雲。

怪不得他覺得這聲音耳熟,以前人模狗樣的,現在整一個豬精,當然認不出了。

“蕭三?!本君記得浮秋郡的城主名喚蕭蹤。”蕭流雲擋在蕭煥雲面前,提前發問。

蕭三便笑著道:“父親沒能從病痛中熬過去,便將浮秋郡交給了我,我知道叔祖心裏有疑惑,蕭三這就為叔祖解惑,我們裏面說話。”

豬精冷笑一聲,脊背挺直了還端著那股子傲氣勁,一夥人就往屋裏去,還布下了結界。

鹿歸動作矯健地躲過巡邏的守衛,將氣息掩去,貓在角落裏偷聽。

蕭三聲音含笑,態度恭敬:“叔祖一定也是為了寶物而來。”

豬精顯然很是不悅和居高臨下:“誰允許你以我蕭家寶物當籌碼辦這什麽大會?!”

蕭三絲毫不懼怕豬精的質問:“叔祖若是知道蕭家浮秋郡出世的寶物是什麽的話,絕對不會阻止此事。”

“呵!我倒要聽聽到底是什麽寶物?”

“回叔祖,是登仙梯,傳說中幾萬年前曾經消失了的登仙梯重新現世了!叔祖知道,如今修仙界靈氣稀薄,破鏡困難,更別提飛升了,但若是有了登仙梯便不同,傳聞只要踏上登仙梯,甚至連雷劫都不用渡,便能直接飛升!”

空氣裏忽然一陣倒抽冷氣的聲音,緊接著是沈默。

暗處的鹿歸都震驚了。

登仙梯!

那確實是傳聞裏的東西,登仙梯,一步飛升,是修士們趨之若鶩的東西。

蕭煥雲驚住半響才問道:“什麽時候現世的,在哪裏?!”

“應當是那鹿雁離開無定九幽之後,這登仙梯才重新現世的,叔祖請隨我來。”

鹿歸想著等會兒跟著他們前去,結果等了會兒不見屋子裏有任何動靜,他皺眉探頭從窗戶裏往裏看,卻發現屋子裏如今一個人影都沒有了。

他皺了眉頭,將這不小的院子裏裏外外幾間房都查了一遍,楞是沒找到剛才那幾個人。

就好像憑空消失了一樣。

鹿歸回想起來那些見到的綠光,再回想一下娘親曾到過此地,還被這浮秋郡城主畫了畫像,當下就先回了自己住的地方。

等明天拿下頭名,先拿了寶物,再見到那蕭三,一頓拷打,就什麽都知曉了。

鹿歸剛回住西邊住的那屋,就聽到了隔壁傳來的震天響的摔碗聲,他嚇了一大跳,差點被門檻給絆倒了,趕緊關門進去。

他本想著今晚上先睡個好覺,為明日的比試養精蓄銳,結果隔壁不知道住了什麽傻缺,大半夜的動靜就沒停下來過。

一會兒摔碗了,一會兒咚咚咚好像什麽竹子敲地面,時不時伴隨著響亮的鼓掌聲。

他們的說話聲也不斷,只是其他聲音太大,淹沒了說話聲,聽是聽不清楚在說什麽了。

鹿歸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眉頭緊鎖著,一會兒想想自己一直發燒的阿妹,拿著阿妹幼時的小肚兜憂心忡忡,一會兒又想起今天所見所聞,臉色不虞。

為了避免引起不必要的爭端,他也就當個大冤種忍著。

結果隔壁的聲響一直持續到了寅時才停歇下來。

鹿歸臨睡前咬牙切齒發誓明天賽場上一定往死裏虐隔壁的傻缺!

隔壁的厭西樓滿頭大汗,長長地呼出一口氣來,癱坐在椅子上。

鹿雁嚴肅著小臉給他捏左邊肩膀左邊手臂,藺雀嚴肅著俊臉給他捏右邊肩膀並給他遞過去一杯茶。

厭西樓咕嚕嚕一口氣喝完,又要了三杯,藺雀都給滿上。

趁著厭西樓喝茶的時候,藺雀偷偷朝著對面的鹿雁看過去,見她神色認真莊嚴,忙把自己的表情也調整得更莊嚴一點,保持著沈默,不敢說話。

厭西樓喝了三大杯茶後,抹了一把臉,好像緩過勁來了,他轉眼看了一眼藺雀:“衣服都準備好了?”

藺雀謹慎又凝重:“主人放心,阿雀都準備好了。”

厭西樓便站起來,按住鹿雁還在認真捏他手臂的手,道:“走吧,小器靈,先睡覺去。”

鹿雁點頭,她看著厭西樓自信非凡的目光,覺得明天一定很妥當了!

“明天我就看恩人橫掃八方,所向睥睨!”

厭西樓信心大增:“好,讓你看!”

藺雀看著兩人手牽手進了裏屋,想了想,也跟了上去。

厭西樓捏了個最簡單的清潔術給鹿雁整理一下,胡亂抹了一下她的臉後,便讓她睡在床上,並且拉下了床幔,隨後自己到了一邊的榻上躺下。

等躺下後,他皺眉看到還站在屋子中間的藺雀,忍不住皺眉:“你還不睡?”

藺雀茫然地看看右手邊的床,再茫然地看看左手邊的榻,弱弱地問道:“主人,我睡哪兒?”

厭西樓皺眉:“你們孔雀不是睡樹上的麽?”

藺雀:“……”

這大冷天的……

他憂傷地化作原型蹭上了榻上一角,並用豆豆眼偷看厭西樓,見他雖然拉著一張臉,但沒把他踹開,心裏便松了口氣。

主人還是和以前一樣,看著很兇,實際上很好。

沒過兩個時辰,厭西樓就精神飽滿地起來了,並且一把將腳跟處的藺雀踹下了榻:“幹活了!”

藺雀落地化作了人形,眼神間還有些迷茫,清潤的臉也泛著睡熟了的紅暈。

那邊,鹿雁也從帳子裏探出頭來,她看起來也精神飽滿。

全場看起來最虛弱最無精打采的藺雀立馬掐了一把大腿,瞬間就清醒得不能更清醒了。

鹿雁下了床就到了厭西樓身邊,她的頭發睡了一晚上已經散了下來。

她往厭西樓面前一坐,厭西樓就很熟練地替她挽了兩個團子發髻,在發飾上將自己的狐毛發飾插了進去。

熟練程度早就不是第一回 給鹿雁紮頭發時的生疏與煩亂了。

但他也就只會紮這一個。

鹿雁從芥子囊裏取出了昨天經過藺雀改裝過的適合厭西樓穿的衣服,遞給厭西樓。

“今天的花皇爭霸必定是恩人拿第一!”

一大早上的,士氣很足。

厭西樓取過衣服就去一邊換上。

衣服是藺雀絞盡腦汁根據厭西樓的審美來做的,大紅大綠大紫,幾件衣服合一,一個元素也不會少,他使出了自己畢生的功力改造,盡量讓那三件土得不行的裙子變得華麗非凡,透露出那麽點仙人的氣質。

等厭西樓穿好一出來,鹿雁便將準備好的說辭一口氣說了出來:“恩人穿上這件裙子真是貌美無人可比啊!舉世無雙的容顏讓人心裏一看就喜歡!如果我是男修,我一定會娶了恩人這樣美的人的!”

藺雀跟著閉眼吹:“簡直了,主人這身段,這氣質,這樣貌,走出去那就是絕對的第一,誰與爭鋒?!”

雖然顏色很土,但經過他改造,又穿在厭西樓身上,確實,有一種無法形容的華艷。

厭西樓哼了一聲,走到桌前。

鹿雁立刻拿出了昨天買的首飾,胭脂水粉,眉黛,口脂放在桌上。

這種變美的事情,身為一只孔雀,藺雀天生就擅長,他放下厭西樓如墨的長發,一雙修長的手仿佛在靈活地翻花繩,頭發在他手下特別聽話。

鹿雁在旁邊遞首飾,看得目瞪口呆,忍不住道:“阿雀好厲害!”

藺雀第一次被誇獎,忍不住想開個屏表示一下感謝,但想到一會兒自己開屏可能會有點累,這會兒就省著點力氣了,道:“阿雀能幫上主人的忙真是太高興了。”

做完頭發,藺雀又給厭西樓上妝,撲粉,胭脂,畫眉,最後在厭西樓快要不耐煩的時候給他點上了口脂。

做完這一切,還差最後一步,藺雀默默快速掃了一眼厭西樓胸口。

厭西樓摘了兩片屋子裏盆栽的葉子,往胸口一貼,狐符之術瞬間顯靈。

藺雀看得目瞪口呆,喃喃地說道:“會不會……太大了一些?”

但鹿雁和厭西樓已經信心滿滿地打開了房門,鹿雁還把厭西樓那把唳血劍收進了自己的芥子囊裏。

三人出門的時候,藺雀化作原型跟在兩人身旁。

巧的是,他們打開房門出來時,隔壁的房門也打開了。

那人都是有好奇心的,聽到聲音轉頭看了過去——

厭西樓震撼得看著面前那個穿著桃紅色長裙臉抹得和猴子屁股似的之前在天禦城遇到過的相親女人!

換上女裝也算是盛裝打扮了一下的鹿歸頂著兩個粉都遮不掉的黑眼圈出來咬牙切齒地看向旁邊那屋打算好好看看昨晚上鬧騰的傻缺。

然後他吃驚地看到厭西樓美艷無雙地站在那兒,阿妹就在旁邊。

“哥?!”

“妹?!”

一旁的藺雀迷茫:“????”

富貴來了個四字絕句:“兩大美人,身姿挺拔,濃妝艷抹,就比誰俏。”

鹿雁忍不住悄悄就說:“那肯定是恩人更美啊。”

鹿雁高興地上前一步:“哥你怎麽也在這?”

昨晚上的怨憤一掃而光,大冤種好哥哥鹿歸滿含淚熱:“妹你的發燒好了?”

鹿歸一聽說一會兒厭西樓要去參加花皇爭霸,而妹妹則去奪寶大會後,當下就去換回了正常衣服,決定和妹妹一道去奪寶大會。

至於花皇頭銜,就讓給這二狗子好了,雖然他原先是想去探探花皇爭霸那兒有無阿娘的痕跡。

……

為了讓大家可以觀賞到花皇爭霸,讓諸位參賽選手攢攢票數,所以,花皇爭霸上午開始比試,而奪寶大會是下午開始。

容貌一項在才藝比賽中便可展現,所以,鹿雁一行人直接送了厭西樓到了花皇爭霸賽場。

到了地方,鹿雁就從芥子囊裏拿出一個大布袋,厭西樓扛著就去了賽場候場室。

鹿歸很貼心地給妹妹去了城外買了一些果脯蜜餞,還買了一些靈釀回來,人手一杯,早早選了好位置坐下了。

很快,花皇爭霸的賽場觀眾席就坐滿了人,爭霸比試是兩兩上臺,一同比試,最後看誰得的票高,誰就獲勝,每個人有且僅有一次投票機會。

最後看旁邊用靈力灌註的計票器誰能拿到最高分。

“那小子抽到了幾號?”鹿歸轉頭問鹿雁。

鹿雁信心滿滿:“是二號,第一場比試就有恩人!”

鹿歸想到了昨晚上的各種噪音,又想起了厭西樓是只狐貍,沈重地問道:“他會什麽才藝?”

可別是挖洞。

鹿雁神秘兮兮:“哥哥你一會兒看著就知道了,今天第一,非恩人莫屬!”

這弄得鹿歸確實有了那麽點興趣,行吧,一會兒就大開眼界一下,橫豎那麽大一只八尾天狐總歸是有點本事的。

這會兒大賽還沒開始,鹿歸便立刻與鹿雁說了這兩日的收獲,並且問她這些天的情況。

兄妹兩個消息一交換,鹿雁就知道娘親的下落八成和這個浮秋郡的城主蕭三有關,她安慰鹿歸:“等恩人拿到花皇爭霸魁首,見到那蕭三,好好追問一番!”

她想,就算追問不出什麽來,沒用的富貴也會告訴她線索的。

等問完蕭三就殺了他!

鹿歸忍不住嘆氣:“要是阿娘走得再晚一點,說不定你們就能在聖醫谷見上面了。”

鹿雁見哥哥很是可惜,就安慰他:“沒關系的哥哥,早晚我能見到阿娘的!”

鹿歸就忍不住說起當初鹿雁走後,阿娘是如何每日以淚洗面的,鹿雁聽得心裏也難過,她想了想,決定給阿娘收集一本《冷笑話一千零一夜》,等見到阿娘了,就送給阿娘,讓她開心。

她記得,那書軒裏的書名字都是這麽取的。

此時此刻,花皇爭霸開始了,舞臺兩側,兩名女修已經款款而來。

眾人屏住呼吸,充滿期待:左邊那女修一身白紗裙,素凈卻仙氣飄飄,右邊那個集天下最土顏色穿在身,但竟有一種說不出的華艷,絕了!

鹿雁立刻先收了心,認真觀看。

鹿歸見厭西樓這男扮女裝確實很能唬人,當下心裏決定等事過後討教一下經驗,同時心裏放了心。

然後鹿歸就看到——

燈光打下來,厭西樓頂著那張美艷張揚的臉從布袋裏取出了一對高蹺,一個靈活的後空翻,直接翻到高蹺上,他又從布袋裏取出了兩根很長的筷子,上面頂了兩個缸。

最絕的是,在他身後還有一只綠孔雀拼命在開屏,好像在告訴所有人——看啊他真的太美了我都情不自禁地開屏了!

鹿雁還在旁邊對鹿歸解說,聲音很甜:“哥哥你看,原本昨晚上我們訓練的時候是碗,但是恩人說區區小碗不夠震撼,所以後來決定換成缸!恩人好厲害,你看一邊踩高蹺一邊頂缸,大家都在看他!”

鹿歸:感情昨晚上的摔碗聲是為這啊?!

鹿歸僵硬地轉移視線,可不就是都在看厭西樓,誰還看旁邊那個彈琴的啊!!

鹿雁覺得很奇怪,怎麽全場這麽安靜?!

鹿雁立刻站起來就喊:“哇!!這個才藝真的太棒了吧?真的太好看了!他真的太美了啊!如果我是男子我肯定想娶他回家!他真的好美呀!今天我的票必須投給他!我從來沒見過這樣的才藝!”

鹿歸感覺到了齊刷刷的視線掃射而來,他深呼吸一口氣,站起來氣沈山河:“真的太絕了!旁邊那只綠孔雀都被他的美貌震撼了!大家快看,那綠孔雀一看到旁邊那個穿孝衣的女的就收尾,看到這位穿著大紅大紫大綠衣服的大美人就開屏,連鳥都知道誰更美誰才藝更好啊!必須投他!”

藺雀立刻當場表演一個轉身看白衣女就收尾,看到厭西樓就開屏。

人群裏已經有人被撼動到了,情不自禁說道——

“我確實沒見過這樣的才藝,有點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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