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不是一起簡單的事故。

布魯斯當即調出了更多的畫面，但它移動的速度太快，瞭望塔的攝像頭只捕捉到了一些殘影，而那個疑似空間傳送門的圓環也消失不見了。

普通隕石不可能達到這樣的速度，除非有額外的動力驅使它前進。

難道是被投擲過來的？

布魯斯想問問克拉克具體的情況，但他可能身處太空，不一定能收到信號。

不過他還是按下了聯盟成員的內線。

幸運的是，電話很快接通了。

克拉克現在還安全。布魯斯總算松了口氣。

“布魯斯，那不是隕石！”克拉克說話的聲音很急促，“它是活的，是毀滅日！”

布魯斯聽到這個名字的一瞬間就僵住了。

毀滅日？怎麽會……盧瑟根本沒有機會接觸到氪星文明，而佐德的屍體也好好地保存在孤獨堡壘，它是怎麽被創造出來的？而且還突然出現在地球附近，撞毀了空間站？

而且克拉克又是怎麽確定那就是毀滅日的？他根本沒有見過這個怪物。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

一時間他有太多的問題想要問，但事態緊急，現在顯然不是聊天的好時機。

可克拉克卻仿佛知道他現在的想法一樣，言簡意賅地解釋道：“你跟我說了毀滅日的事後，我問了喬關於它的來歷，它是氪星科學家研究失敗的產物，一個毫無理智的殺戮機器，沒有被命名，盧瑟的毀滅日只是個拙劣的仿制品。之前它被封印在氪星內部，或許星球毀滅也沒能殺死它，而是釋放了它。我不知道它為什麽會出現在地球，可能跟佐德有關，也可能跟我們之前創造的那個奇點有關……我無法確定。我剛把宇航員救下來，現在準備去大西洋，它在那裏降落了。”

克拉克說話的時候，那天晚上超人與毀滅日同歸於盡的景象再一次浮現在布魯斯的腦海裏，他似乎又聽到了克拉克握住毀滅日的骨刺一寸寸深入自己胸膛時的恐怖摩擦聲，以及人間之神瀕臨死亡時的吶喊……

毀滅日不是他的噩夢，它更像是個詛咒，一個他永遠也無法逃開的詛咒。

無論他做再多的努力也是徒勞，事情仍然會戲劇性地回到原點，無論是變強的佐德，還是他想盡一切辦法都無法避開的毀滅日。

時間線猶如噴在羅賓制服上的那行字一樣無情地嘲諷著他——

你就是個笑話，蝙蝠俠。

餐廳裏光影交錯，來用餐的市民交頭接耳分享自己的喜怒哀樂，因生活的小事而喜悅，為日常的瑣碎而煩惱。

他們對這場已經到來的末日危機渾然不覺，他們並不知道在大洋彼端，被他們奉為“神明”的氪星之子正在守護他們現在所擁有的安寧與平靜。

落日的餘暉映得餐桌一片血紅，布魯斯拿著手機，形單影只地坐在角落裏，仿佛周圍一切的熱鬧都與他無關。

他垂眸，發現自己的指尖竟在微微顫抖。

他深呼吸一口氣，握緊拳頭，準備開口說話，嗓子卻窒滯得厲害，好半天都沒能吐出一個完整的音節。

“卡、卡爾……”

克拉克敏銳地察覺到了布魯斯的異樣，問：“是的，我在這裏，布魯斯，你還好嗎？”

“我沒事。”布魯斯平覆了一下情緒，聲音變回了一如既往的冷靜，“聽著，卡爾，我會通知亞瑟和戴安娜，你帶我回哥譚，取氪石裝備。這不是你一個人的戰場，是整個正義聯盟的，我們是一個團隊。”

克拉克遲疑了一下，說：“好。”

超人的突然出現引起了人群的騷動，圍觀的市民紛紛拿起手機開始拍他，還有人大著膽子問他是否可以合影。他徑直走向站在路邊的布魯斯，輕車熟路地抱起了他，轉頭拒絕道：“抱歉，現在我有一點忙。”

有路人認出了布魯斯，驚呼道：“那是布魯斯·韋恩！”

人群立刻炸了鍋。

“請問你們要去哪裏，韋恩先生？”

“可以告訴我，你們是怎麽認識的嗎，超人先生？”

“你們是情侶嗎？”

“上帝啊，我也希望超人能這樣抱著我……”

“韋恩先生，你們經常像這樣飛行嗎？”

克拉克仿佛沒有聽見人們的議論一般，沈默地抱著布魯斯升至半空，隨後小聲道：“抱緊我，布魯斯。”

隨後便是加速後的音爆，兩人瞬間消失在了人群的視野中。

布魯斯一言不發，以最快的速度換好了蝙蝠制服，拿上了剛做好的氪石槍還有子彈，以及蓋得嚴嚴實實的氪石長矛。

他扔給克拉克一個兩英寸寬的圓形裝置。

“反氪石裝置。”布魯斯說著，指了指自己的腰帶，“貼在這裏就好，上面有一個啟動按鈕，它會中和氪石的輻射，但是時效只有半分鐘。我嘗試過直接改造你們氪星的制服，但它跟你一樣無堅不摧，起碼我的設備做不到。而傳統的物理裝甲會限制你的行動……如果再給我一點時間……”

“已經足夠了，布魯斯，你完成了一項了不起的工作，你做得很好。”克拉克制止了他的自責，雖然布魯斯沒有說，但是他能想象得到在地球現有的科技水平下，這個裝置的研發有多艱難。

克拉克將裝置吸附到腰帶中央，布魯斯準備坐上蝙蝠戰機，但他剛走到一半，又折返了回來。

克拉克問：“怎麽了，布魯……唔……”

布魯斯扣住了他的後頸，強勢地吻了上來。

他少有如此主動的時刻，尤其是在穿著蝙蝠制服的情況下，還是頭一回。

克拉克熱烈地回應了他，完全投入到了這個深情的吻裏，唇齒交纏，難舍難分。

一吻結束，布魯斯呼吸急促，他捧著克拉克英俊的臉，不容置喙地命令道：“你最好給我活下來，卡爾·艾爾！”

克拉克隔著面罩看到了他臉上缺氧的紅暈，他拉住布魯斯的手，親吻他的掌心，點點頭，鄭重地說：“好。”

——

那是一個與布魯斯記憶中完全不同的毀滅日。

它身形比盧瑟創造的毀滅日要更加巨大，黑灰色的皮膚上長滿了骨刺，宛如穿著一身剛硬的鎧甲，雙目帶著熱視線的赤紅，就像從地獄裏爬出的惡鬼令人膽寒。

亞瑟已經把它從海底引到了岸上，戴安娜一聲怒喝，踏上礁石飛身躍到高處，持盾沖了上去！

克拉克托著蝙蝠戰機，慢慢松開了手，他飛到布魯斯前方，回頭與他對視一眼。

布魯斯伸出食指，指了指上方，克拉克心領神會地點了點頭，直接加入了戰局。

亞瑟堪堪躲過鋪天蓋地襲來的熱視線，毀滅日的頭顱便一腳被戴安娜踹得歪到一邊，她掄劍斬下，卻被反應過來的毀滅日輕松躲過。

“咚——”這次是亞瑟拿著三叉戟猛地砸向了它的後腦，這一擊幾乎用盡了他全身的力氣，毀滅日踉蹌幾下，當即一頭撞上旁邊的礁石。

它甩了甩頭顱，受傷的地方再次冒出了幾根細小的骨刺，雙手握拳，像野獸一樣咆哮一聲，洩憤似的又沖著亞瑟發射了熱視線。

亞瑟連滾帶爬，一邊狼狽地躲開一邊大罵道：“該死的外星雜種，我要把你那兩個射燈挖下來！”

戴安娜單膝跪地，將盾立在沙灘上，擡起手臂猛地用手腕砸上去，頓時數道金光打在毀滅日身上。

它擡手格擋，像是徹底被激怒了，從眼睛口鼻裏一同發出了巨大的熱視線與其抗衡。

戴安娜被他震飛數米遠，倒在地上。她擦掉嘴角的鮮血，抄起掉落一旁的劍，正欲起身，下一刻，兩道細長的熱視線便從她身後射出，直直地擊中了的這個怪物！

是克拉克。

“嘭——”熱視線映在視網膜上的殘影還未消失，克拉克拳峰帶出的音爆便轟然炸開。

“嘭嘭嘭——”

克拉克完全沒有要停手的意思，每揮下一拳，都在他周身散開肉眼可見的能量激蕩。

然而他的拳頭卻沒有對毀滅日造成任何實質性的傷害，這個怪物又是一聲嘶吼，將吸收的能量全部爆裂地釋放了出來！

克拉克猝不及防，被它轟到空中，霎時間頭暈目眩。他猛地甩了幾下頭，迅速恢覆了過來，又朝它徑直飛了過去。

毀滅日不甘示弱，咆哮著上前似乎想跟克拉克硬碰硬。

突然一道金色的繩索從後方伸出，將它捆得嚴嚴實實，巨大的慣性拉扯著它向後仰，亞瑟將三叉戟插在地上，飛起淩空一腳踹向它的下巴，毀滅日掙紮著往後倒去。

這時克拉克從天而降，一拳擊中它的腹部，直接將它推到了海面上。

緊接著又是“嘭——”地一聲巨響，克拉克一腳將它踹向了空中。

戴安娜雙臂交叉，對準毀滅日打出神力。

布魯斯註視著他正前方的怪物，屏住呼吸，按下了發射按鈕。

氪石彈在毀滅日背上炸開，綠色的煙霧頃刻間將它團團圍住，這個不知疲憊的怪物瞬間陷入了巨大的痛苦中，他的爪子摳挖著喉嚨，皮下的血管暴起，向海面墜去。

起作用了，氪石有用。布魯斯按捺住激動，再次瞄準了毀滅日。

這一次他要發射的並非煙霧彈，而是氪石子彈。

“嗖——”

然而脫離了綠色煙霧的毀滅日已一種不可思議的速度修覆了自身，它一側身，氪石子彈擦著他的肩胛而過，彈道在他黑灰色的皮膚上擦出一道深深的血痕，繼而又長出了骨刺，填滿了新生的傷口。

糟了。布魯斯趕緊拉起戰機逃離。

毀滅日對著戰機怒目而視，咆哮著對它射出了熱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

我還是太中規中矩了，你們的腦洞比我大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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