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斯問：“佐德現在在飛船上嗎？”

“不在。”喬搖了搖頭，說，“他們開走了兩艘登陸艇，應該是從卡爾那裏拿到了一些情報，他們讀取了他的部分意識。”

布魯斯心一沈。

“喬，你有沒有對付這些氪星人的辦法？”布魯斯邊走邊問。

“要想一次性解決他們，幻影投射器是關鍵。”喬一邊說著，一邊轉了個身，“這邊，布魯斯。”

布魯斯跟了上去，他不太明白喬說的儀器是什麽，道：“詳細說說。”

“它是飛船的能量來源，當年我改造了卡爾的飛船，讓它飛往地球，佐德對這艘飛船做了相同的改造。因為這艘飛船也是由我設計的，與卡爾的那艘非常相似。如果我們讓兩個發射器相撞，產生的能量就會扭曲空間。”

布魯斯恍然大悟，他想起了在自己的時空佐德大戰時，大都會確實發生了爆炸，想必用的也是同樣的方法：“產生一個奇點，像黑洞那樣？把他們全部吸進去？”

喬點頭說：“對。”

“那得把卡爾的飛船從堪薩斯弄過來。”布魯斯說，但他們面臨的不止這一個問題，“我記得你之前跟我說過，佐德要改造地球，得用‘世界引擎’，這個重力武器在哪裏？”

那天世界引擎在大都會開啟後的慘狀還歷歷在目，3000多名無辜的民眾在那場入侵戰爭中死亡。如果可以，布魯斯想提前將它關閉。

“‘重力引擎’就是飛船本身，它可以一分為二。”

布魯斯：“……”

戰鬥機的飛行高度不能超過2萬米，但飛船停的位置遠超這個距離，布魯斯懷疑佐德是故意為之。

他原本是打算拿到飛船控制權後，關掉飛船外部的防護罩，再直接搗毀敵方的據點，可計劃趕不上變化。

在這一刻，布魯斯腦海中掠過許多想法。

喬不可能一直控制飛船，佐德是這艘飛船的主人，他重新拿回控制權只是時間問題，所以讓喬控制飛船下降，再由人類開著飛機載著小飛船過來並不現實。

況且就算現在炸毀了飛船又如何，真正的威脅是那群氪星人。就算他們沒有了飛船，這些人當中的任何一個都對地球是巨大的威脅。再者，失去了飛船的氪星人失去了守護的陣地，極有可能聯手去對付克拉克。

這怎麽看都不是一個好主意。

忽然布魯斯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可行的方案，雖然有些冒險，但值得一試。

“‘世界引擎’跟母艦一樣，有很強的防護罩嗎？”他問。

喬給了他一個安心的回答：“不會，飛船分體後，防禦功能會大幅下降。”

“明白了，”布魯斯點點頭，他小跑著跟上喬的影子，“這艘飛船有武器庫嗎？我想……”

“後退，布魯斯！”喬突然出聲警告了他。

然而在他出聲的一瞬間，布魯斯已經沖了上去，舉著戴著氪石戒指的手，對準前來巡邏的氪星士兵一個肘擊，對方應聲倒地，摔在了兩個艙室之間。

喬見狀，立刻控制士兵頭頂的艙門壓了下來，兩人配合意外地默契。

“不錯的身手，布魯斯。”喬誇讚道。

“多謝。”布魯斯看了喬一眼，氪星科技太過發達，以至於他總認為眼前的這個喬並非是投影，而是一個真實的人。

他上前撿起氪星士兵掉落的激光槍，觀察了一會兒，食指放在扳機上：“本來我想找武器庫的，這下不用了。需要上膛嗎，喬？”

“不用。”

拿到了武器的布魯斯行動速度更快了，他甩了甩酸麻的左腿，發現已經恢覆了一些力氣。

喬一邊給他指路，一邊告訴他敵人的位置，但絕大多數時間布魯斯的反應速度比他提醒的還要快，往往他剛開口，布魯斯就已經將敵人擊倒在地了。

在經過了一條長長的走廊後，喬來到了一扇門前，說：“到了。”

開門後，布魯斯只看到了一個紅藍色的影子，還沒來得及做出反應，便被緊緊地抱住了。

“布魯斯！”克拉克焦急的聲音在他耳邊炸開，然後他又立馬松開了手，緊張地看著他流血的額角，“你受傷了！”

布魯斯差點被他勒得喘不過氣來：“夠了，卡爾……我沒事，只是一點小傷。我感覺現在有事的應該是你……”

果不其然，他話音剛落，克拉克的臉色就變得不對勁了，甚至比他昏迷時還要慘白。

於是布魯斯默默地蓋上了手上的戒指。

“我做的合成氪石。”布魯斯解釋道。

克拉克心有餘悸地看著他的手：“氪石？”

他走上前，對著布魯斯受傷的額角輕輕吹了口氣，布魯斯感到一陣清涼的觸感，疼痛瞬間消散了不少，血也完全止住了——克拉克用他的超能力做了清創和冰敷。

布魯斯感激地看了他一眼，接著說：“本來是打算給你做一個吸收氪石輻射的戰甲，但是沒有天然氪石來測試，就只能用合成的試試。不過現在戰甲還沒做好，倒是這個氪石先派上用場了。”

聽見布魯斯這麽說，克拉克的表情馬上變了，眼神中的淩厲盡褪，剩下的只有柔和與溫柔，他感慨道：“布魯斯，你究竟還要給我準備多少驚喜？”

不過布魯斯現在滿腦子想的都是如何對付氪星人，似乎沒有註意到他的變化，亦或是他已經習慣了對方這麽註視著自己，並不覺得有什麽不對勁的地方。

他見克拉克恢覆得不錯，也放下心來，說：“現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佐德讀取了你的部分意識，可能得到了一些情報，現在已經離開飛船了，我擔心他去了堪薩斯。”

克拉克臉色一變。

布魯斯言簡意賅地跟他說了一下目前掌握的情報，道：“接下來我們得兵分兩路，你去找瑪莎，我來跟軍方聯系，我要趕在‘世界引擎’啟動之前將它炸毀。”

“好。”克拉克點點頭。

“無論佐德對你說了什麽，你始終要記得，我們想要你學習人類最重要的是什麽，如果有一天，當時機成熟，你可能成為兩個種族的橋梁。你可以救下他們，我相信你可以做到。”喬說完，指了指旁邊的墻，“卡爾，打開艙板。”

克拉克沒有猶豫地一拳砸碎了艙板，頓時一個巨大的窟窿出現在他們面前，蔚藍的地球映入眼簾，太陽光直射進來，在他皮膚上鍍了一層肅穆的金光。

克拉克騰空而起，面對著兩人慢慢飛了出去，說：“註意安全，布魯斯。”

喬還維持著飛船內外的氣壓，布魯斯不敢上前，只站在原地莞爾道：“你也是。”

克拉克沈默地看了布魯斯一會兒，終究還是飛過去抱住了他。

在這個簡單擁抱的時間裏，他什麽也沒有說，但卻又像是什麽都說了。

“快去吧，卡爾，瑪莎在等著你。”布魯斯拍了拍他。

“嗯，我把媽媽安頓好之後就來找你。”

——

喬把布魯斯送上了分離艙，在他被彈出母艦的前一刻，他還在被飛船上的氪星士兵襲擊。

不是說氪星人沒剩下幾個了嗎，怎麽還有那麽多。布魯斯看了一眼放在旁邊的激光搶，有些無語地想。

救生艙內沒有手動操作的按鈕，至少布魯斯沒有發現。

好在他降落後，打開定位發現這裏離指揮中心不遠，便立刻給斯萬維克打了電話，告訴了他有關“世界引擎”的事。

“我偷聽到的，他們打算把兩個‘世界引擎’一個放在印度洋，一個放在大都會，你知道的，將軍，我聽得懂氪星語。”

布魯斯當然沒有聽到任何作戰計劃，事實上現在時間線發生了改變，他甚至都無法確定兩個世界引擎是不是還會選中這兩個位置，但是他不敢冒險。

“所以現在最緊急的事，是盡快疏散大都會的所有市民。”布魯斯接著說，“那是重力武器，防空洞沒有用，他們得先離開這個城市。”

斯萬維克在電話那頭說了些什麽。

布魯斯應了幾聲，回絕道：“不了，將軍，我現在得回哥譚，去找一個人。”

掛了電話後，布魯斯給阿爾弗雷德發送了坐標。

等直升機過來還需要一段時間，布魯斯不禁想，假如克拉克在這的話，他回到哥譚也不過只是幾秒的事，就不用坐在這裏浪費時間了。

不，他在想什麽……布魯斯回過神，心想自己可能是瘋了。

他摸了摸手機屏幕磕出來的幾道裂紋，又撥通了另一個號碼。

“戴安娜，是我，布魯斯。”布魯斯說，“我需要你的幫助。”

“佐德？我在電視上看到了。”

戴安娜沒有正面回答他，布魯斯聽出了她的猶豫：“我知道你還在考慮加入聯盟的事，在我的時空也只是超人孤身奮戰。但現在情況不一樣了，佐德他們提前發現了黃太陽的作用，想要救下地球，光靠他一個人是不行的。現在時間很緊迫，他們馬上要啟動‘世界引擎’，對付它的唯一辦法只有幻影投射器，我已經讓軍方去取了。”

戴安娜“嗯”了一聲，表示自己在聽。

“我的計劃是，我用蝙蝠戰機載著投射器，在它著陸之前完成擊落，兩個能量源相撞，會產生一個奇點，把周圍所有東西全部吸進去。我需要你幫我清除障礙，還有疏散周圍的平民。”

戴安娜問：“那你呢，布魯斯，你確定你能逃出來嗎？”

“……”布魯斯忽然沈默了。

他沒有給自己想過任何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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