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到虐待，吃不飽飯是經常有的事情，加上各種研發藥的試驗作用，所以少年非常瘦。

加上是混血，在這座“醫院”裏就更受到同齡人歧視。

聽到聲音，少年綿密的睫毛顫了一下，那雙湛藍色的瞳孔擡起，漂亮精致的臉上神色清冷，碎發垂下來遮住了眉眼。

後背貼著樹幹慢慢滑了下來，他抿著薄唇，表情漠然。

分明不過才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孩子，表情卻沒有丁點情緒起伏。

空洞，平靜。

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葉念楞了一下。

很快又湊過去伸手扯他褲子，“哥哥……給你吃。”說著，她蹲在地上拾起塊兒巧克力和餅幹遞過去。

還把一盒牛奶拼命想放進他懷裏。

視野裏陡然出現一只白皙的小手，還肉乎乎的有手窩。

一瞧便是養的非常好的人家。

在末世裏還能吃飽飯的……

不多。

沈澈細密睫毛顫了下，擡眸，就見一個白白軟軟的小女孩兒朝自己這邊湊。

湛藍色的瞳孔沒有情緒。

只是在葉念把東西塞到他懷裏的時候，微微頓了一下。

巧克力，話梅，餅幹，都是些小孩子愛吃的甜甜的東西。

“哥哥，一定要吃呀。不要餓肚子。長不高的。“

葉念又揪了揪人的衣角。鄭重其事的交待。

修長雙手抵在膝蓋前，沈澈睫毛擡起，眸色幽暗。

小姑笑得甜甜的，眼睛裏都是亮晶晶的笑，又軟又乖。

像是沒有被黑暗汙染過的那種幹凈笑容，天真又鮮活。

垂下眼，沈澈又看了眼被塞了滿懷的食物，卻抿著唇沒吭聲。

……

見沈澈不說話。

葉念沒法子。

只好攏著小裙子蹲下去給人說這些零食哪個更好吃。

少年神色清冷。

順著人手指的位置看著那些零食。

依然沈默。

彼時雪白皮膚被午後熹微的陽光籠罩，莫名渡上了層暖意，精致又漂亮。

“集合了全部集合。”

陡然不遠處傳來一聲喊，還夾雜了點不耐煩。

應該是有什麽人過來了。

靠在樹邊的少年動作一頓，微微擡頭終於有了點反應。

一手撐著樹幹，他掩唇站起身。

卻因著瘦，那白色襯衫晃晃蕩蕩穿在他身體上，格外的寬大。

“哥哥哥哥……”葉念連忙追上去，“……我……明天再來找你。“說著頓了頓，“明天，我還給你帶好吃的。所以你也要來這裏呀。“

腳下微微一頓，沈澈走著路停了一下。

卻沒回應，也沒回頭。

“……”

末日裏這家廢棄的舊醫院並不是什麽禁地，只是地下室不許外人進入。

沈澈在這批孩子裏並不算最大的一個。

他回到地下室三層的集合處。

先找了個地方把那些食物堆在了角落裏。

然後又出來。

完全封閉走廊裏，只有一盞灰暗的小燈在頭頂亮著，搖搖晃晃，窒息又冰冷。

“你剛才去幹什麽了，準備逃跑？”一個稍長些的孩子湊過去小聲問他。

長卷的睫毛一頓，沈澈湛藍色瞳孔掀起，平靜看了人一眼沒吭聲，轉身，只是從走過來的“醫生”手裏面接過了針管和藥物。

拿著袋子，就排在了一群同齡人隊伍的中後方，準備等待實驗。

期間他猶如一潭死水的瞳孔平靜瞥了眼手心的藥品和註射器。

卻不知怎麽想起來剛才小姑娘軟軟白白的手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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