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賀言視線，方銘後頸就是一陣發冷。

漆黑的瞳孔像是要把他看穿。

連帶喉嚨裏都有些發幹。

腦子裏也是暈的。

“賀……賀先生……”張了張嘴他頓了頓，“不好意思……我今天過來找個病歷表，上次忘在這……”

卻不想話沒說完引起聲涼薄輕笑，“忘了東西你找葉念，不會和傭人聯系？”

睫毛輕垂，賀言微微晃了晃身站直走過去，一步步到了門邊瞇起眼。

印象裏。

剛才兩人好像在客廳吃東西，一副笑瞇瞇開心的樣子。

葉念在他面前卻從來都是小心翼翼。

“上次結算工資傭人已經告訴過你了，她怎麽說的，你沒聽清楚？”

酒氣順著空氣蔓延。

一點點滲人的冷寂緩緩散開。

看著賀言那面無表情的臉和幽幽瞳孔，方銘不知怎麽的，就有點害怕的朝門外退了好幾步。“抱歉，先生我不是故意的。”

東西落下是意外罷了。

誰知道會發生這種事。

他當時找不到賀言的電話就只能打葉念的了。再者就算有賀言的電話，他也不敢打……

而且……不是說賀言喝醉了嗎！！怎麽還這麽清醒！？

“方醫生，你站在樓梯口做什麽？”

卻不想身後陡然傳來一身喊，嚇得方銘更是腿一軟，差點沒坐在地上。

扭過頭卻就對上了一雙詫異的眸子。

“方醫生？”

手裏端著托盤和水杯，葉念走上樓莫名其妙看著對方。

這人也不看路一直扶著墻朝後退什麽呢？神神叨叨的。

又擡頭看了一眼。

她卻見剛才還醉酒的賀言自己居然站起來了，彼時欣長的身體斜靠著門黑發散亂，鳳眸瀲灩著紅唇微啟，有點點喘。

“先生，你怎麽起來了，不進去休息？”

葉念楞了楞。

連忙抱著手裏托盤走進房間，一邊扶起賀言坐回床上將水杯遞過去，示意人把沖泡的蜂蜜水喝掉。

睫毛輕顫，男人擡眸看了人一眼沒說話。

頓了頓。

又垂下眸子。

好半晌，這才伸手將水杯接過來，指尖抵著透明的杯口卻是沒有喝。

葉念以為人不舒服不想喝也沒有催，轉身走回去拽了下方銘，“方醫生你那個病歷表不是很重要麽，不然你先下去找，我一會兒再過去幫你。”

腦子裏這會兒都是暈的，方銘都沒聽清楚對方在說什麽，只是迷迷瞪瞪“嗯”了一聲。

“方醫生？？”

皺眉，葉念見人和神游似的，只好又扯了扯人胳膊，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醒醒，你在幹嘛？”

“嘩啦”一聲。

卻是陡然身後傳來一陣硬物碎裂的脆響，刺耳欲聾。

門前的兩個人都被嚇了一跳。

葉念連忙回過頭。

卻就見水杯碎了一地，裏面水流更是噴濺的到處都是，幾滴甚至還飛還濺到了床單上，印出一片濕漉漉的水痕。

賀言又從床上站了起來，有些慢慢吞吞的朝這邊走過來，手還撐著墻。“念念，你和他在說什麽。”

眸子有些微微泛紅，瀲灩迷離。

聲音裏還有些沙啞的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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