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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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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屏住呼吸,腦袋中短路了片刻之後他終於恢覆了冷靜。

他被結結實實嚇了一跳了,沒錯,他被嚇到了,血液極速流過他的心臟,加劇了跳動,他一動不敢動盯著喪屍,隔著一扇玻璃,一扇防盜窗,外加一百葉窗簾。

月光射在喪屍的身上,可以看到他青灰色的臉,被撕裂的嘴,白紅交織的牙,他身上穿著家樂福標記的衣服,應該是那裏的工作人員,他的其中一個手臂上的肉已經被啃光了,露出白森森的骨,就好像殘破的肉骨頭。

喪屍動了動,他的臉貼在了防盜窗的金屬條上,試圖將鼻子貼到玻璃上,可是顯然他的腦袋比較大,他擠不進去。

羅恩不知道它發現了沒,他緊了緊手裏的槍。

喪屍非常執著,他對著防盜窗使勁了力氣往裏頭擠著,他的頭就哢嚓一聲凹進了一塊。

羅恩看到他的腦袋仿佛雞蛋殼一般被擠碎,流出黑漆漆白得像豆腐腦一般的液體,但是他不覺得疼痛,依然把脖子伸了進去,他的鼻子就貼在了玻璃上,他發出咆哮聲。

羅恩慢慢舉起了手槍,他不敢隔著玻璃射擊怕玻璃碎裂發出更大的聲響,他也不能任由著這具喪屍咆哮吸引來更多的喪屍,所以他鋌而走險,打開了領用窗的玻璃,對著它的腦門果斷一槍,聲音很輕,喪屍便不動了。

羅恩保持安靜,其餘的喪屍停頓了翻,沒有聽到響聲,便繼續恢覆了蹣跚的行走。

羅恩悄悄架起了狙擊槍,黑洞洞的槍口對著窗外的喪屍,他試著射倒了一個,停頓了會觀察喪屍的反應,他們並沒有因為同伴的倒下而有所警覺。羅恩又繼續射擊,直到把門口徘徊的喪屍都擊倒。

但是他依然無法出去,因為他一出去,主幹道上的喪屍立馬就會發現他,所以他還是得耐心等待時機。他盯著那具卡在防盜窗裏的喪屍,那註射器就在他的腳上,他要怎樣才能拿到呢?

最直接的方法,打開門出去,這顯然不夠高明,他也不想出去,現在的門並不牢固。

他將喪屍的腦袋慢慢推了出去,這是一種很怪異的觸覺,冰涼,又有些脆弱,他的頭骨已經被擠碎了,所以當他把他推出去的時候並不花力氣,好像將一只軟趴趴的柚子推擠出去的感覺,喪屍仰面倒地,發出響動來。

不遠處的喪屍停止了漫無目的地走動,開始朝羅恩的方向移動過來,他們咆哮著加快了步伐,發出低低的叫聲。由於沒有目標,急走了一段距離之後又開始分散起來。

羅恩突然有一個想法,他們的視力其實並不好,只是憑著嗅覺和聽覺,以及對熱度的感知來尋找活物,也許可以在一定距離範圍之內,而他們的視覺系統還沒腐爛的話是可以發現活物的。這也就解釋了剛才的那具喪屍張望之後,拼命要擠過來的行為,而這具喪屍倒地之後,其餘的喪屍雖然能聽到聲音,但是聲響並沒有持續發出來,所以他們走了一陣子之後又失去了目標,羅恩判定他們的視線範圍並不能到達他這個角度。

盡管有了這樣的結論,但是他依然不能出去,因為開門必定會發出動靜來。所以他考慮的是如何從窗戶將東西取進來,他看了眼倒在地上的喪屍,他的腳就在窗下,註射器就嵌在他的鞋裏。

羅恩拆了電腦上的網線,他打了活結,慢慢將網線放了下去,距離不遠,所以他很快就套住了腳的上半部分,連同註射器,他慢慢收緊網線,可是網線卻沒有卡在註射器上,而是卡在他的前腳掌,他一拉居然沒拉動,屍體很沈,網線卡在那裏不上不下,卻將他的前腳掌給死死套住了。

“該死!”羅恩罵道,他將網線拉緊了之後小心翼翼地將喪屍的整條腿都給擡拉起來。他一邊註意觀察其他喪屍的情況,一邊慢慢地擡起那條腿,他感覺一陣興奮,腿擡起來之後,他伸手就可以拿到註射器了。

他沒有想到會如此順利,他只要把手伸出領取窗口,就大功告成了。

他瞅準了正準備下手,突然他聽到一陣蹭蹭的聲音,是尖爪撓地奔跑發出的聲音,速度之快令人咋舌,它迅速在窗前飛過,喪屍擡起的那條腿便被它咬斷,羅恩緊緊抓住了網線,他幾乎被那股力道帶上去撞上了玻璃窗,好在他的應變能力足夠快,他死死拉住了網線,那邊力道一松,羅恩拉著網線就跌在室內。

然後他笑了,網線的末端纏著一只球鞋和球鞋裏夾著的註射器,而裏面的腳早已不知去向,羅恩迅速關上了玻璃拉上了窗簾。他此刻滿心喜悅。人有倒黴的時候,也總有走運的時候。他覺得他走運了,他甚至早已將剛才那只飛跑而過的動物拋在了腦後。

他拿著註射器,進了內門,對著安妮道:“安妮,你看這是什麽?”

安妮難以置信地望著:“針筒,你……你哪裏找到的?”

羅恩:“別問了,趕緊給他註射吧!”

羅恩坐了下來,他覺得有些累,想要休息一會。

安妮馬上給羅布斯靜脈註射了抗生素,她看了眼對面的那對夫婦,他們已經昏昏欲睡。

安妮檢查了下被大功率燈光轟照的衣服,已經半幹了,她回到羅恩的身邊坐著,抱著雙腿,合著眼休息,她真的很想休息,於是不一會便沈沈入睡。

這一覺足足睡了八個小時,安妮和羅恩幾乎同時睜開眼睛,他們第一反應就是看門,然後手馬上摸搶,在確認了周圍任然沒有任何改變的時候,才放下心來。

這一覺睡得太完美了,很沈,沒有聽到一點響動。

安妮利索地穿好衣服,將身上的背心還給了羅恩,她摸了摸羅布斯的額頭,他的燒已經退了,臉色也恢覆如常,她又為他的傷口消毒了一次,他這條命應該是保住了。

羅布斯長長的睫毛煽動了片刻,睜開了眼,淺棕色的眼眸格外清澈,他一睜開眼就露出一個大大的微笑:“安妮,能夠再看到你太好了!”

安妮拍了拍他的臉:“好了,你死不了了,起來吧,趕快吃點東西,再吃點藥。”

羅布斯感覺渾身酸痛,他起身坐好,身體感覺舒服多了,安妮給每個人分了點面包和水。

羅布斯一邊吃著,一邊說:“安妮,這次真是謝謝你了。”

“謝什麽!這次要是沒有你,我和羅恩都得掛了。有時候救人也許意味著會失去更多的人,但是誰又知道呢,哪一天這個人會不會正好又救了自己。至少這次我們冒險成功了!”

羅布斯舉起礦泉水瓶:“為我們能多活一天幹杯!”

對面的那對夫婦卻沒有那麽高的興致,小孩子也醒了,他的狀態不是太好,還在咳嗽,安妮找出了點感冒藥退燒藥給孩子吃下。

羅恩一臉嚴肅:“他得馬上止咳,否則我們不能帶著他上路。”

水靈緊緊抱著孩子:“我們能不能在這裏躲上幾天?等孩子病好了再走?”

羅恩:“不行,我們的食物不夠。而且這裏不安全,那些野獸隨時可能惦記著我們這些活人。”

安妮將面包塞得滿嘴都是,然後她開始收拾東西,她將藥品都收拾妥當然後裝入背包,又將剩餘的那些食物和水盡可能地都帶上,她將背包分成兩個,一個給羅布斯背,一個自己背,把東西都分散裝。

安妮:“如果你們想留在這裏的話,我們可以給你們留一袋食物,槍支彈藥也會給你們留下。”

張偉馬上說:“我和你們一起走,她要留下就自己留下好了!”

女人罵道:“你這沒良心的,你就知道自己一個人逃,我們到底是不是你的老婆和孩子啊!”

張偉兇狠地道:“你才是沒良心的,當初,我要回去救我媽,你偏不讓,去什麽諾亞基地,說我媽早死了!你這樣的人還配做人家的老婆?我真他媽的丟人!”

水靈不甘示弱:“你媽住的地方那麽遠,我們要經過市區才能過去,你也看到當時的情況了,我們往市區開就是死路一條,你沒有資格說我,你才是真正惡心的人,人家杜峰好心救你,你卻不顧他的死活,自己逃了!”

張偉啪地一聲給了她一個響亮的巴掌,孩子歪著臉,想要哭,卻不敢哭,他怯生生地看著他爸爸,水靈慌忙拍著哄著,她紅腫著眼睛哭道:“阿哲,你爸就是一畜生!”

安妮一聽到杜峰的名字,整個人一激動,她慌忙問道:“水靈,你說杜峰他怎麽了?你們是從第一醫院逃出來的?”

張偉情緒激動地喊著:“你敢說信不信我掐死你!”

水靈恨恨地:“你有膽子做為什麽沒膽子承認!我偏要說,你有本事就掐死我!”

張偉兇神惡煞般的果然要撲上去掐她。

羅恩的槍筒子就直接抵上了張偉的腦袋:“讓她說,否則老子先斃了你!你最好學會尊重女士,更何況她是你老婆!”

水靈見有人給她撐腰就大了膽子:“他根本沒把我當老婆,他簡直不是人!”

安妮迫切問道:“到底怎麽回事,你快說說!”

水靈道:“孩子生病了,我們去看急診,遇見了在急診科等人的杜峰,當時他看我們吵得兇,上來說讓我們別吵了,我們就不吵了,給孩子去看病了。”

那個時候急診科夜裏掛鹽水的人很多,我們也坐在那裏掛鹽水,大概過了四十多分鐘,就發生咬人事件了,一開始我們不註意,以為就是普通的咬人,後來情況越演越烈,醫院裏到處鬼哭狼嚎,到處都是人追著人咬。

很多沒有被咬的人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忽然抽風倒地,起來之後也開始咬人。

我和張偉拔了鹽水針頭,慌不擇路,在逃的過程中被一個咬死之後又活過來的人追咬,那個時候我們根本沒意識到那是喪屍,只覺得那個人像瘋了一樣,張偉這畜生居然自己先跑了。

我帶著孩子跑不快,眼看著就要被追上了,這時一個年輕的小夥子,就是我們在樓上遇到過的那個人沖了出來,拿起鹽水桿子就敲了那喪屍的腦袋,將他頂開了,然後拉著我跑,我們躲進了一間手術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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