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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脫離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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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近一看, 是兩個仆從裝扮的人 ,笑著問道:“請問這裏是洛青軒洛舉人家嗎?”

得到洛老爺子的肯定答覆後,兩位仆從將手中提著的禮盒放下, 言辭懇切地說:

“我家老爺同樣是咱們銘安縣出來的,是銘記酒樓的周老爺。周老爺聽聞洛舉人病了,特意讓我等送來一些藥材, 我家府上有常合作的大夫, 醫術不錯, 若洛舉人需要, 也可叫來給洛舉人看看。”

喝醉酒的洛父當下就主動去抱禮盒,眼睛黏在上面根本拔不下來。

洛老爺子還留著點清醒, 哪敢讓大夫來家裏看, 連連謝過對方的好意。

仆從離開後, 洛家兩個男人跌跌撞撞的回到院中,反鎖好院門,沒點燭火的院子黑漆漆的,格外陰森。

兩人卻只顧著回到合住的房間, 查看禮盒裏有什麽東西,發現大都是些沒法立刻用上的藥材以及花裏胡哨的點心, 現銀只有五兩後,洛老爺子拿走銀子, 不耐煩的將禮盒往旁邊一丟, 咬牙切齒地罵起來:

“哼, 銀子這麽少, 其他都是些用不上的東西,真是個沒本事的死丫頭。”

想起洛年年的囂張,洛老爺子又沖著洛父罵了起來:“都是你教的好女兒, 這才半天不到,就敢跟老子耍威風了?還敢不回家,不回家她住哪裏,露宿街頭嗎?”

罵到這裏,洛老爺子突然意識到什麽,臉色大變,動作敏捷的沖去藏銀子的地方一看,竟空空如也。

這下子連剛才慫成一團的洛父也忍不住破口大罵起來,父子倆是真沒想到曾經看著乖巧老實的洛小小有朝一日得勢後竟如此囂張,試圖脫離他們的掌控不說,還會偷家裏的錢了,實在是欠揍!

不過,這兩人畢竟喝了一下午的酒,腦子不甚清醒,行動也不甚靈巧,罵著罵著,人就醉倒昏睡過去。

待到第二天兩人醒來,已經到中午了,恍惚了許久才反應過來現在的情況到底是如何,還想繼續叫罵,但是腹中實在饑餓,洛老爺子只得將昨晚新到手的五兩銀子全都帶在身上,帶著兒子一起出門去酒樓吃肉喝酒。

兩人剛走進酒樓,酒樓的掌櫃就熱情的迎了上來,好聽的吉祥話不斷湧過來,還張口就是送菜,閉口就是抹零,實在是讓人心情愉快。

而且吃飯的時候,周圍的食客酒客聽聞他們洛家出了一個舉人後,紛紛湊上來各種討好奉承,原本心情郁郁的洛老爺子和洛父很快就又高興起來。

這種高興讓洛老爺子心中宣布孫子死訊的念頭再次煙消雲散,雖然洛小小的囂張讓他們爺倆很不舒服,但洛家現在必須得有人撐起來。

至於可氣的洛小小,大不了先讓她得意幾年,等洛家再出一個舉人,就是她洛小小葬身的時候。

洛年年在約定的時間之前就走去了布莊,布莊的掌櫃就在一樓的櫃臺後等著,見到洛年年,臉上的笑意格外燦爛,熱情招呼道:“洛舉人到了!快隨我來,我家主子已經到了,正等著您呢。”

掌櫃的在前面帶路,帶著洛年年穿過布莊的後院,從一道小門轉進了另一座院子中,一路都在交代一些規矩,最後抵達一座書房門前,掌櫃彎腰擺手,示意洛年年自行進入。

洛年年走進書房,一眼就看到坐在左側書案後的人,下意識開心的笑起來,作揖後,按照掌櫃的交代給她的稱謂,禮貌的招呼道:“程公子,秋日安康。”

程譽前一晚聽到隨從說布莊又送來消息,民間有人接了告示,當時腦海裏閃過那個俊俏的書生,莫名答應下來第二天就安排見面。

等他真為了此事專門從王府來了一趟布莊後,又覺得自己的行為實在奇怪,自己都想不通,越想越覺得的煩躁,正側坐在椅中捂著頭心煩時,聽到聲音擡眼看去,又看到了那位俊俏的書生。

這次人就站在他前方不遠處,正笑意盈盈地行禮問安。

對方身形清瘦,但雙目清明,氣質和雅,聲音更是清悅,整個人站在那裏,仿佛一汪清泉,一下子就沖走心間的煩躁。

程譽下意識坐直身體,手指一擺,示意人坐,然後直接道:“開始吧。”

程譽其實有些好奇,這書生怎麽什麽時候都在笑,而且明顯不是敷衍的假笑,而是真的心情愉悅開心的笑,他怎麽能那麽開心?那笑意仿佛能感染旁人,讓他都莫名放松了些。

“程公子不妨坐在榻上,這椅子看著不是很舒服。”

洛年年隨手從書桌上撿了一本書,見程譽還端坐在書桌後的硬質木椅上,連忙提出建議,怕程譽一會兒在椅子上睡得不舒服。

洛年年這麽建議是基於對混元珠效果的信任,但房間內另外兩人看過來的眼神都帶著詫異。

程譽平日頭疼時總是聽不得一絲多餘的聲音,身邊的人都習慣了靜音待機,平日接觸的人也只敢回答程譽問的問題,多的廢話那是不敢主動說的。

這位看著清瘦的洛舉人膽子卻是不小,竟然敢對程譽提出要求,來之前那掌櫃的沒好好交代他嗎?

就在其他人有些擔心程譽要生氣時,卻見人已經順從的從書桌後站起身,走到一旁的軟榻坐下,放松的後靠,然後支著腦袋看向洛年年。

洛年年再次沖他笑笑,看著就很開心的樣子,然後翻開手中的書開始讀了起來。

一片安靜中,只有書生溫和清雅的聲音,明明讀的是最無趣的經義,卻有一種莫名的吸引力。

讀書聲在書房中緩緩流淌,就在一直跟著程譽的老者和隨從都有些昏昏欲睡時,房間裏突然傳來“嘭”的一聲輕響。

老者連忙看去,然後瞪大眼睛看到程譽竟真的睡過去,原本豎起的手落下,打到軟榻上的矮桌發出了小小的聲響。

老者大驚,忙起身放輕腳步靠近程譽,即便被吵醒的程譽不悅的瞪了他一眼,老者仍堅持給程譽把了個脈,皺著眉百思不解,脈象一切正常啊,怎麽就突然睡著了呢?

老者放下程譽的手,走回原處坐好,然後死死盯著洛年年看,恨不能用眼睛看出這其中的奧秘,結果只看到了程譽在讀書聲中再一次沈睡去。

老者雪白的胡子都被他薅下來兩根,可這次他沒敢再動,也不敢發出任何聲響。

畢竟吵醒程譽一次,還能用擔心他的安危做理由,若是再吵醒一次,程譽是絕對要發火的。

洛年年又讀了幾頁,然後停下讀書。她環視了一圈,這才註意到書房中還有一位老者和一個中年的隨從,此時那兩人都用驚異的眼神看著她,只是動也不敢動,不能走近只能用眼睛看她。

洛年年微笑著點頭示意。

她自然清楚為何程譽體驗到的催眠效果最好,畢竟從洛年年走進房間起,混元珠的能量就全部籠罩了程譽,於是程譽都沈睡了,另外兩人也只是感覺昏昏沈沈而已。

洛年年也確實不想把另外兩人都催眠,畢竟程譽現在有身份,警惕心也格外高,若是房間裏的三人都昏睡過去,別人該懷疑她用藥了,那就不順了。

中年隨從用手勢讓洛年年就坐在原地,最好動也別動,洛年年自然配合,於是,三個人就這麽各自呆坐了一個時辰,直到程譽從睡夢中醒來。

醒來之後的程譽自己都有些摸不著頭腦,按了按額頭,似乎長久伴隨著他的疼痛真的有所緩解,不止疼痛,就連心情都因為身體得到了休息而變得平和穩定許多。

程譽突然對這位書生產生了前所未有的興趣,他示意隨從安排茶和點心,然後問洛年年:“我聽聞洛公子剛剛中舉,怎麽不專註學業,反倒做起了這等游醫的活兒?”

洛年年直白地回答:“在下家貧體弱,若是繼續讀書,不僅家中有負擔,身體也有負擔,遂不準備繼續讀下去了,恰好看到程公子的招攬告示,為了酬金前來試試。”

程譽的手指在矮桌上點了點,重覆道:“不準備繼續讀下去了……你們讀書人不是將考取功名、入仕為相當做畢生追求嗎?我看你年紀輕輕,真的不準備繼續讀書科考了?”

洛年年點頭承認,隨後語氣認真,還帶著兩分說教的意味,告訴程譽:“身體健康才是最重要的,若無健康,一切皆休。相比起來,功名利祿沒什麽重要的。”

程譽楞住了,他這是、他這是反被教育了?

楞了片刻,程譽才下巴微擡,示意一旁的老者,“既然你這麽重視身體健康,我這裏有醫術還過得去的大夫,可以順便幫你看看。”

老者其實是家學淵源的名醫,也不介意程譽的說法,聞言收到示意,起身走到洛年年身邊,行了一禮,準備給洛年年把把脈。

這位書生能力不錯,能幫到定王,雖然身體不佳,但他說不定能幫到書生,皆是好事。

洛年年卻突然想起重點,直接把手背在身後藏了起來,一直笑盈盈的表情直接碎裂,連連拒絕道:“不、不必了,不必幫我看,我自己知道我的問題,也有常喝的藥,不必再看。”

這話讓書房裏的其他兩人都狐疑地看向她,洛年年卻堅持不給把脈,她還準備男裝逗逗程譽呢,這一把脈不是全都暴露了嘛。

所以,任憑隨從和老者如何勸說甚至直接提出質疑,洛年年都搖頭拒絕把脈,後面幹脆把手互相揣起來,藏得很好。

程譽看著這一幕,並沒有覺得受到威脅或者挑釁,反而莫名想笑,他掩了掩嘴角,輕咳一聲,打斷老者的勸說,直接問洛年年:“你的書聲催眠效果確實不錯,既然你不準備繼續讀書、進京趕考,那你可願意留在本王府上做一名清客,只需在本王需要時讀上一刻鐘即可。”

洛年年一聽,眼睛都笑彎了,起身拱手行了一禮,立刻應了下來:“謝王爺,在下自然願意。”

老者和隨從欲言又止,他們覺得這個姓洛的舉子行跡有些可疑,但既然定王已經自爆身份做下決定,他們也只能聽從。

程譽手指輕點示意隨從:“福生,你親自去安排。”

福生恭敬應是,然後示意洛年年跟自己離開。

洛年年最後沖著程譽笑了笑,跟著走出了書房。

見兩人走遠,老者摸著胡子,不解地問程譽:“那小子知道你的身份後都不卑不亢,真不像是普通的農家子,而且他都不願意讓我把個脈,這你都放心把人留下?”

程譽身體完全放松肆意的靠在軟榻上,閉上眼,腦海中又閃過書生把兩只手互相揣在一起倔強的不肯露出來的畫面,差點又笑出來,語氣輕松地回:“他說不定就是不樂意看大夫,很正常,我也不樂意。”

老者氣得吹了吹胡子,卻見程譽又睜開眼,戲謔的嘲諷道:“真別說,小家夥的聲音你比開的藥還好用,請你的價錢那麽貴,我可得好好想想該獎勵人家多少銀子。”

老者衣袖一甩,沒好氣地說:“要不是采買各種珍貴藥材耗費巨大,我才懶得繼續在你這裏待呢,每日受不完的氣。”

程譽聽完卻若有所思:“對啊,他說他家貧才不繼續讀書,那我也不能給他太多,不然他要是繼續讀書科舉去了,最後人到京城進了我那皇侄的口袋,我豈不是虧了?”

老者明明聽到程譽在坑新來的小書生,卻感同身受般露出不忍直視的表情,連忙閉嘴,生怕下一個被縮減開支的就是自己了。

不得不說,不考慮氣人的脾性,定王這個老板還是很大方的,難找這樣支持他搞醫藥研究的主家。

另一邊,得知洛年年並無固定住處,目前還住在客棧裏,福生問過洛年年對住處布置的喜好後,一邊派人跟著洛年年去客棧收拾行李,一邊派人去王府給他收拾住處。

不管怎麽樣,在定王厭棄或者用不上洛年年之前,福生都準備將人好好供起來,定不會在物質條件上虧待了這書生。

在客棧收拾好行李後,洛年年想了想,帶著王府派來的兩個仆從和兩個侍衛一起回了一趟洛家租住的那套小院。

意料之中的,洛老爺子和洛父都不在家中,洛年年問了幾位鄰居,才問出父子兩人吃飯喝酒的地方。順著找過去,遠遠的就能看到酒樓裏有幾桌特別熱鬧的客人,被圍在中間的正是志得意滿的洛老爺子和洛父。

洛年年深吸一口氣,走進去。

新晉舉人的出現立刻得到眾人的熱情歡迎,洛年年走到洛老爺子的桌前,喝得醉洶洶的洛老爺子立刻板起了臉,冷哼了一聲:“你不是要參加什麽宴請嗎,還知道回家?”

“爺爺,孫兒在王府謀了一個差事,今日就搬進王府去住,幸得王爺看重,差事忙碌,之後不便常回家,家中的事情辛苦爺爺和父親了。”

洛年年語氣平靜的丟下一個大雷,直接把洛老爺子和洛父聽呆了。

“什麽?那怎麽行,你不是……”洛父急得站起來大吼,未吼完就被洛老爺子狠狠推了一把,然後瞪了一眼,用眼神示意洛年年身後跟著的侍從,那身衣服可是定王府的人,這個蠢的怎麽能直接當著人家的面這麽說話。

洛父一慫,連忙收音,急切地看向洛老爺子,等著老父親出馬。

洛老爺子想了好一會兒,才用略帶威脅的語氣說:

“青軒!爺爺我年紀大了,你爹又是個糊塗的,這家中還得靠著你拿主意,你還是住回家裏吧,每日去王府當差也不礙事。

“再說,咱們不是計劃著近期回鄉嗎?你高中舉人這個好消息,家裏人都等著你親自告知呢。你奶奶給你挑了好幾門婚事,就等著你回去相看了。”

洛年年直視著洛老爺子,坦蕩直言:

“爺爺,自然是王府的差事更重要,耽誤不得,我住在王府裏更方便。

“等我為王爺辦幾年差,說不得王爺給的賞錢夠在城裏買一處院子,到時將家裏人都接來住,豈不更美?

“至於婚事嘛,孫兒暫時沒有想法,若長輩執意定下的話……”

說到最後,洛年年收了話音,只是意味不明的笑了笑。這笑裏飽含的威脅與挑釁意味,洛家兩個男人都接收到了。

話說完,洛年年行了一個禮,轉身直接離開。她來告知一下行蹤,是怕這兩人到處亂找找出亂子,反正告知了王府,他們就算找上門去都不怕。

洛老爺子叫不住人,氣得站起身將手中的酒杯砸向洛年年,沒砸到人只砸到洛年年身後的地面上,洛年年腳步未停,只當不知,繼續離開。

反倒是一位王府派來的侍衛,停下腳步看了眼地上碎裂的酒杯,轉身走到洛老爺子所坐的桌前,手中長劍往酒桌上一戳,臉一板,眼一瞪,甕聲甕氣地問:“老爺子這是何意?難道是對我定王府有何不滿?”

洛老爺子被自報家門的侍衛嚇出了一身冷汗,酒立刻醒了一大半,整個人惶恐到癱坐在椅子上,被瞪了好一會兒才哆哆嗦嗦諂媚地回:

“不不不,誤會了誤會了,我不敢,不敢……我是對我那孫子不滿,對對,是對她不滿,她那麽頑劣,配不上王府的差事啊,真的,大人,我們家人最是了解她,她不行的啊!”

從道歉轉到貶低洛年年,洛老爺子口風轉得飛快。

可惜這番抹黑沒能起到洛老爺子期待的作用,人高馬大的侍衛冷哼一聲:“沒有對我們王府不滿就好,至於對洛大人的安排,不是你能質疑的,你們身為洛大人的族人,平日還是謹言慎行為好。”

等侍衛教訓了一通轉身走人,洛老爺子才覺得驚飛了一半的魂兒緩緩落地,然後他後知後覺的發現,整個酒樓裏的氣氛都不對勁了。

剛才洛老爺子洛父和洛青軒之間的矛盾,是個人都能看出來,於是有酒客提出了質疑:“洛老爺子啊,你們先前不是一直在誇你家青軒嗎?怎麽剛才……那麽說青軒呢?”

剛安好魂兒的洛老爺子被問得整個人都呆住了,剛才是他太緊張,嘴巴沒個把門的,現在才意識到這裏是大庭廣眾,以他之前一直為孫子驕傲滿意的說辭,屬實不該說剛才那番話,於是一下子卡住,磕磕巴巴的不知道該怎麽解釋才好。

圍觀的人現在算是看出更不對勁的苗頭了,很快,先前和洛家爺倆喝得熱鬧的酒客就先後以各種借口告辭,看他們走時嘀嘀咕咕說小話的樣子,洛老爺子不用聽也知道他們嘴裏指定說不出什麽好話。

心裏一急,洛老爺子一巴掌狠狠抽在洛父頭上,站起身沒好氣地呵斥道:“你個蠢貨快走了,還喝什麽喝?”

洛老爺子實在太生氣了,今日比昨日還要生氣,昨日洛年年只是偷了家裏的錢偷跑出去,今日那小丫頭片子不知用了什麽上不得臺面的手段進了定王府,還專門回他們面前耀武揚威,明擺著是炫耀徹底脫離了他們的掌控,真是奸詐啊,沒想到那個黃毛丫頭還有如此心機,真是看走眼了。

更可恨的是如今洛家已經和那個死丫頭完全綁定在一起,洛老爺子若是不想老了老了還要坐牢的話,就不能輕易揭發現在的洛青軒是假的,畢竟“洛青軒”已經入了定王的眼,這事鬧出來動靜肯定小不了。

越想越氣,洛老爺子狠狠拍了自己的腦袋一下,越發後悔當時就不該提出什麽以女代男的破計劃,昨日也不該看天色漸晚就放棄尋找跑掉的死丫頭,就應該把人綁回家牢牢看緊,現在好了,事情已經發展到他們徹底沒辦法掌控的程度了。

心裏火氣越燒越旺的洛老爺子狠狠踹了洛父一腳發洩怒火,結果年紀大了腿腳不靈便,再加上喝了不少酒肢體不靈活,狠狠踹到洛父的同時,因為用力過猛沒站穩,洛老爺子自己也狠狠摔倒了,當下就哀哀的叫喚起來。

洛父又痛又懵,不知道怎麽辦,好一會兒才在洛老爺子的痛罵和聞聲趕來的鄰居幫忙下將洛老爺子挪到板車上,送去醫館,大夫說洛老爺子的腿骨折了,年紀大的老人家骨折危險較大,囑咐洛父要好生照顧。

洛父連連點頭,只是臉上懵懵的表情也不知將大夫的叮囑記下幾分,之後在鄰居的幫助下將洛老爺子運回小院,等鄰居幫著將人往房間裏擡的時候,洛老爺子和洛父才猛然想起他們院子裏還有什麽,嚇得臉色都白了。

好在天色漸晚,正房的房門關著,鄰居也沒多留怕討嫌,很快就依次離開了,洛家爺倆提著的心這才終於放下。

洛老爺子後怕的咒罵道:“哼,還不如就叫人發現,讓那個死丫頭知道知道厲害。”

“不行啊,爹,你現在腿折了,之後的藥錢又是一大筆,咱們家裏現在需要很多銀子啊。”洛父難得壯起膽子反駁了洛老爺子,大概是只能躺著不能動的洛老爺子在他心中的威懾力一下子降低了。

洛老爺子自然明白這個道理,只是心裏的恨壓不下去,怨恨的吩咐道:“明日一早,你就去王府,跟那個該死的玩意兒要錢,她若是敢不給,你就帶著軒兒去找她!”

洛父連連點頭應下,心裏卻想著,要到銀子以後,他可以昧下來一部分,反正誰也不知道。

這一晚,洛父是在洛老爺子不住的痛呼聲和對銀子的美好期待中睡著的。

而程譽,則是在洛年年讀書聲的陪伴下睡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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