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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山間溫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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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嬸快被洛年年的反應氣死, 只覺得一口氣出也出不順,她在這裏氣得不行,腦子缺根筋的大孫女根本沒反應, 要不是腿不方便,真是恨不得把這個死丫頭揪過來狠狠打幾下。

一直不敢走在側面偷聽的王一來覺得繼續下去實在不妙,快步又走回洛家, 走進房間後, 掏出瓷瓶直接迷暈了洛嬸, 然後鎮定自若的對洛年年說:“我差點忘了, 今天還是要針灸一次的。”

洛年年哦哦的點頭應下,趕緊放下手裏的碗, 去洗了一條濕手帕準備給洛嬸擦汗, 她也沒覺得整個過程有哪裏不對勁。

洛小丫回來的時候, 驚恐地看到王一來還沒走,房間都不敢進,趕緊溜去廚房洗碗了。

等王一來走了,洛小丫才問洛年年, “奶奶不生氣了?”

洛年年說:“王大夫說氣大傷身不太好,他給奶奶紮的穴位能疏解郁氣降火氣, 奶奶就不生氣了。”

洛小丫點點頭,又不好意思地說:“也不知道今天王大夫來的時候有沒有聽到我說的話, 哎呀, 應該沒有吧。”

“什麽話?”洛年年好奇。

洛小丫翻了個白眼, 已經拒絕指望洛年年能領悟了, 敷衍地說,“沒事沒事,快點收拾完早點睡吧。”

洛年年笑起來, “明天我會早點回來,吃完早食去溫泉,你真的不和我一起去嗎?”

洛小丫擡手摸摸洛年年的額頭,眼神驚恐,質問道:“你真要去?你和誰去?”

“程師兄呀。”

“算了,我管不了你,你看你回來奶奶打不打你!”

洛小丫搖頭絕望,沒救了,這個傻姐姐沒救了。

在此之前她和奶奶怎麽也沒想到,洛大丫在感情方面竟如此別扭偏執,說又說不聽,講又講不懂。洛小丫想,奶奶一定很後悔之前催著想給姐姐定親,明明沒催的時候,姐姐也沒有這麽犟的。

洛小丫進而想到自己,只覺得婚事這種事未免太艱難了,真不知道自己未來會嫁給什麽樣的人,其實隔壁鄰居家的小二哥就很不錯,姐姐怎麽就不能像她一樣省心呢?

洛小丫自顧自休息去了,因為她心裏其實還是覺得洛年年只是嘴上說說,畢竟祖祖輩輩在此生活了許久,根本沒聽說附近有什麽溫泉。

第二日早起便能看出是個天氣晴朗的好日子,洛年年把泡澡要用到的東西和換洗的幹凈衣服準備好了,提著食盒走出家沒多遠,就看到等著她的程譽。

程譽只是簡單的站在一顆樹下,挺拔如松,沒有先前逮哪裏都要躺著的散漫,似有心事,靜靜的垂眸思索著,顯得格外沈穩。

洛年年心情雀躍的跳著跑過去,程譽聽到聲音,還未擡頭嘴角就先揚起笑意,拿出一只指節大小做工精致的金質哨子交給洛年年,用金色細鏈掛在洛年年脖子上。

程譽叮囑洛年年,遇到事情吹響哨子,他會盡快趕到。

洛年年一想,沒有手機的世界溝通起來確實很麻煩,當下就忍不住拿起哨子吹了一下,奇怪的是,哨子吹出來的聲音並不高也不尖銳,反而格外低啞,洛年年眨巴著眼看向程譽,這麽低的聲音真的能聽到嗎?

程譽忍不住笑了,擡手捏捏小姑娘的臉,肯定道:“我聽到了。放心,這個聲音我能聽到的。”

程譽捏了臉又忍不住將人抱起來,幾個起躍,將洛年年送到陳俠鎮外,這次程譽也不催著她去布莊,任由洛年年撒嬌消磨了好一會兒時間,期間對洛年年的想法一概同意。

有了程譽的支持,洛年年心裏的底氣格外足,邁向布莊的腳步也格外輕快,被夥計帶到一間向陽風景好的房間看到許山沈時,洛年年直接提出了申請:“許老板早呀,我以後能不能把布和線帶回家?繡好之後我會再送過來。”

許山沈擡手將壺中略燙的茶水來回倒了幾次散熱,在氤氳的茶氣中,不緊不慢地擺手邀請洛年年坐下,笑容和善,語氣耐心地問:“怎麽突然提出這樣的想法?別急,慢慢說。”

洛年年捧著茶杯喝了一口溫度適宜的甜甜的紅棗茶,笑瞇瞇的和許老板分享:“我不是要成親了嘛,以後要好好照顧丈夫,要跟著他,就不能每天來布莊了。”

許山沈沒接這個話茬,轉而提起另外一件事:“昨日你繡好的手帕已經賣出去了,賣了五十兩,我正準備提高付給你的報酬,但前提是你得留在布莊,每日早一點晚一點都問題不大,但你人得坐在布莊繡樣,即便如此,你也堅持要回家嗎?”

洛年年先是驚喜的“哇”了一聲,明顯很高興自己的手帕被人喜愛。只是她對金錢報酬其實沒執念,還是程譽更重要,於是堅定地點點頭,表示自己的想法沒變。

許山沈無奈地看看洛年年,眼神很是包容,將一口一顆的鹹口小點心推到她手邊,繼續問:

“之前你想找人的時候我就詳細問過,結果你對那位程師兄似乎也不是很了解,你怎麽就敢把自己的一生寄托在他身上呢?萬一他是個人渣敗類,他對不起你,你所托非人呢?丟下布莊這份輕松有錢的差事,甚至可能丟下親人的支持,真的值得嗎?”

許山沈的聲音很穩很冷靜,並沒有質問的意思,似乎只是朋友之間的閑聊。

洛年年感受到了被尊重,最重要的是許山沈問完話會給她說話的機會,會耐心傾聽她的回答,於是洛年年也願意努力表達自己的想法:“不會的,我知道程師兄是個可靠的好人,真要我拿,我也拿不出什麽證據,但我就是知道。”

洛年年突然得意笑起來:“我和人相處憑直覺,我的直覺很準的!我覺得好的人一定能相處好,我剛接觸就不喜歡的人肯定相處不好,真的很準的,程師兄就是超好的人,許老板你也是好人。”

許山沈的手指輕輕拂過白玉珠串,忽然有所明悟,小姑娘口中的“好人”,似乎並非是普遍意義上品性好的人,而是她覺得能相處好的人?

為了驗證,許老板試探的抖落了一些外界對程立酒的評價:

“我走南闖北,認識不少人,也打聽到一些關於你那位程師兄的事跡。

“他是飛影教賬房的外門弟子,時常負責去飛影教各地的商鋪查賬。在賬目方面,他確實能力不錯。

“但他被人詬病的點主要是手段酷厲,賬目稍有對不上便會懲罰掌櫃,要求掌櫃補上空缺。若是空缺大了,還會直接替換掉掌櫃。補不上空缺的掌櫃甚至會帶回教內施以私刑。

“據傳有一次查賬時,因逼迫太過,掌櫃竟當眾一頭撞死在店鋪門口,家中只剩孤兒寡母,竟也不提補償。為人冷血至此,真的可以信賴嗎?”

洛年年眨眨眼,表情沒什麽變化,覺得許老板說的例子和程師兄值不值得信賴似乎沒多大關系,於是隨口回了一句:“程師兄職責便是查賬,他可能只是嚴格履行職責?”

許山沈輕笑一聲,繼續說:“好,這個人你覺得可以信賴,那他身處的環境呢?

“飛影教在江湖上並不被正派接納,早些年更是被定為魔教,這些年雖然低調了些,但時不時還是有人上山尋仇,被迫摻和進各種江湖紛爭裏。

“就比如那位掌櫃的孩子,長大後學成一身武藝,去找你的程師兄的麻煩,甚至可能牽連到你,再倒黴一些,連你的家人都可能會被牽連到,這樣的結局你想過了嗎?”

洛年年握緊了小拳頭,眼神堅定,第一次表現出攻擊性,“那他盡管來試試好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的本體是一扇主防禦的門,還是一扇界門,分隔仙魔兩界,每次兩界大戰的時候,她就是戰爭第一線,雖然凝聚神魂前的記憶莫名有些模糊,但洛年年從不會畏懼攻擊。

許山沈手中的珠串停止轉動,眼睛定定的看向洛年年,帶著掩飾不住的溫柔,心口似有滾燙的巖漿在翻湧起伏,平時軟萌可愛的小姑娘都勇敢至此,他又何必瞻前顧後,畏葸不前。

只是,最後還是得問一句。

許山沈微微沈吟,心虛地問:“若是,若是他有很重要的事情瞞著你呢,你會原諒他嗎?”

洛年年狐疑地看向許山沈,“程師兄會有什麽事瞞著我?難道許老板你知道?”

許山沈輕咳,“咳,同為男人嘛,自然更了解一些,他定然瞞著你什麽。”

洛年年圓圓的眼睛眨了眨,遲疑片刻才似懂非懂的“哦”了一聲。

瞧不起她是男人,認為她沒辦法了解?洛年年心想她可以直接問,可程譽能瞞著她什麽呢?

許山沈見洛年年的表情凝重起來,比之前聽到他講程立酒的事跡還要嚴肅,莫名有種坑了程立酒一把的感覺。

並且越是品味,這感覺就越是酸爽,既有點幸災樂禍,又有點後悔,實在覆雜。

心虛的許山沈立刻轉移洛年年的註意力,只見他拍拍手,一位面帶微笑的侍女敲門走了進來。

許山沈指指這侍女,對洛年年說:“你想回家繡,也不是不可以,只是要把這侍女帶上,家中的雜務都讓她去做,你不要沾手,萬萬保護好你這雙手,繡出更好的繡品才是我們布莊願意看到的。”

怕洛年年警惕拒絕,許山沈已經準備好了完整說辭:“洛姑娘不必多想,這都是正常的福利,布莊繡樓裏的繡娘們也是有專門的侍從照顧飲食起居的,繡娘只負責刺繡,其他雜事無需沾手。”

洛年年恍然大悟,開心起來,有人分擔家務自然是好事,她只關心:“這位阿姨的工錢是我付還是許老板付呀?”

許山沈皺眉,“你直接叫她春芽就好,工錢自然是我付,福利不好怎麽把你留在布莊。”

“哦哦,春芽,你好呀。”洛年年笑瞇瞇的和侍女打了招呼,直接嚇得侍女臉上微笑的表情都維持不住了,連忙欠身行禮,告罪道:“主子福安。”

“行吧,既然你一心想著回家成親,留在家裏不出門,我也不好阻攔,那你今日做好飯陪我吃過,也算是告別,然後便早早歸家去吧。”許山沈頗有些不舍的長嘆一聲。

洛年年感動的看著他,覺得許老板實在是個善解人意慷慨貼心的好老板,她也有點舍不得了,只好安慰道:“我以後也不是不來,隔個三天五天的,我總會來送繡品的呀。”

許山沈輕笑一聲,丟下手指間把玩的茶杯,神色寂寥,“那時你來了,我卻不一定在。

“行了,走吧,看在你不是小沒良心的份上,我讓夥計給你整理常用的布料和繡線,到時給春芽提著。

“還有三套成衣,也算在福利中,春芽都給你洗過晾曬過了,你可直接穿。

“布料我也幫你挑了幾匹,春芽會做衣,到時她跟著你回家,幫你家人量好尺寸,很快就能做成成衣……”

許山沈一面事無巨細的叮囑著,一面引著洛年年走出房門。

落在後面的春芽終於控制不住臉上露出驚駭,一臉看到天崩了的表情,好在她的新主子洛姑娘根本沒註意到,前主子則投來警告的一瞥,春芽立刻收斂,宛如一切如常。

只是她的表情固定功夫還不及前主子,看上去很平靜,實則整個眼皮在抽著跳。

左右、左,好,左眼跳財,也很應,她接下這個任務確實報酬不菲。

許山沈和洛年年在後院轉了一圈,直接走到後廚。

洛年年被許山沈一副即將要永遠分別的情緒影響到了,大早上的不嫌麻煩,熬高湯,炒了兩種澆頭,和面搟面,不僅做了噴香的湯面,還蒸了豆沙包,炒了三個菜,熬了一鍋南瓜粥,豐盛極了。

主要是許山沈很會聊天,洛年年隨口應幾句,都能聊得很開心,時間會不知不覺的過去。就算許山沈也會上手幫忙,再加上兩個幫廚圍著轉,也是在廚房呆了一個時辰後,所有的早餐才全部端上桌。

洛年年呼啦呼啦就是一大口面,沈迷於自己做的噴香的肉湯面中,許山沈幫她盛了一小碗粥,還夾了一個小巧的豆包放在她的碟子上,這才自己動筷。

洛年年做的飯菜實在太香了,站在洛年年身後卻沒得搶到伺ci候機會的春芽只能動動眼,盯著那些菜色看來看去。

許山沈眼神一厲,手指微動,直接將人驅逐出去。

幸好洛年年現在習慣做大鍋飯了,每次做飯量都很大,挪出要帶回家的份例,還剩餘不少,春芽也能分到一口,吃過之後感動的都快哭了,因為她不知道自己以後還有沒有勇氣做飯給主子吃。

比平時早一個時辰吃過早飯,洛年年準備回家了,這才發現許山沈提前準備了馬車。

主要是要一起送回去的東西太多,沒有馬車都放不下了。

洛年年想著自己也沒告訴程譽今天會提早回家,坐許老板的車也不錯,輕輕一個墊腳就跳上了馬車,揮手和許山沈告別。

春芽提著兩個食盒隨後跟上,春芽的手勁極穩,任馬車顛簸,她手裏的食盒紋絲不動。

洛年年看得樂呵,覺得這個侍女真的很不錯,一看就是幹活的好手。

馬車很快就停在洛家門前,洛嬸還在沈睡,洛小丫大概砍柴去了,並不在家,洛年年和車夫道謝後,帶著春芽回家,將家中裏裏外外的情況告知春芽。

果然如她所料,春芽是個幹活的好手,屋裏屋外的活計都很擅長,幹起活來利索又賣力,是個很敬業的保姆。

洛年年滿意得很,又整理了一遍要帶去泡溫泉的布巾和換洗衣服。

春芽見狀連忙將許山沈準備好的成衣拿出來,洛年年手一摸,材質確實很舒服,而且是全套的,樂滋滋的換成新衣服,打包成一個小包袱。

然後她走出門,走到後山無人之處,拽出衣服裏的金哨,吹了兩下。

哨子發出低低啞啞的聲音,真的靠譜嗎?

很快出現的程譽告訴她,確實靠譜。

洛年年立刻撲上去抱住程譽,笑瞇瞇地邀請道:“程師兄,去我家裏吃頓早飯,然後咱們去泡溫泉吧。”

程譽將人抱起,下意識摸摸洛年年的小肚子,微微鼓起,看來早食吃得很飽。

可他自己也很飽啊,小姑娘準備的早食那麽豐盛,他不得給面子的每樣都嘗嘗,這麽嘗一遍,人就很飽了。

程譽只好告饒,“我早上吃了你送給我的糕點,已經吃飽了,現在就可以帶你去泡溫泉。”

洛年年有點失望,她今天早食發揮得很好,很香很好吃,她自己都特別喜歡,特別想分享給程譽,聞言只好可憐巴巴地看著程譽。

程譽被看得拳頭都捏緊了,深吸一口氣,下定了決心,整個人突然輕松下來,笑著捏捏小姑娘的臉,“走啦,我提前去探過路,是很舒服的溫泉。”

洛年年被轉移了註意力,只好回家帶上自己準備好的小包袱,叮囑春芽好好看顧家中,然後出門去找程譽。

程譽這次竟然拿出一個看上去造型很奇怪的藤架,示意洛年年坐上去,然後他將藤架背起,固定在身後,這下,洛年年可以舒舒服服的坐在藤椅上,程譽則徹底成了出行工具。

小姑娘好奇的來回轉動,笑得極快樂,程譽心裏便一絲不情願都沒有了,腳尖一點,人已經高高躍起,細細的樹枝皆可借力,直線向著溫泉的方向飛去。

每次高高躍起的時候,都能聽到身後小姑娘興奮的驚呼聲,遇到山勢也不繞路,而是直接踩著邊緣的突出,直接飛身而上,洛年年覺得實在有趣,一路都樂得咯咯的。

終於,程譽停在一處山洞前的平臺上,將藤架放下來,抱起小姑娘,又從旁邊拿過一盞燈籠,指指山洞內隱約能看到的另一側亮著天光的洞口對洛年年說:“去吧,溫泉就在亮光處,小心些,沒有危險的。

“泡湯的時候,哨子也不要取下,若是有事,你一吹哨我就會趕到的。”

洛年年點點頭,先將手中小兔造型的漂亮燈籠提起來把玩了一番,才一手布包袱一手小兔燈走進山洞。

等眼睛適應了山洞裏的光線,洛年年這才發現,山洞裏其實一點都不昏暗,通道兩側都有被固定好的油燈甚至明亮的珠子,路面也很平整,沒有坑洞,即使不提手裏的燈籠,也能看得很清楚且走得很平穩。

不過走出幾十步,就走到了另一處洞口前,頓時,天光大亮,一處草木郁郁蔥蔥、繁花如星點綴,格外漂亮的山谷就出現在眼前,而溫泉湯池,就在洞口處的山崖邊上,趴在湯池邊緣就能欣賞整座山谷的美景。

湯池整體的造型並不規整,但四壁光滑,還有階梯從岸邊深入池中,極為方便。

洛年年還不知道,這裏並非真的野外湯池,而是教主的私人所有物,本就被精心布置過,得知女主人想來,更是被連夜清理幹凈並更精心的布置了一番。

池中有一處凸起的石臺,上面擺著一壺茶,半扣的琉璃盞下方保存著幾塊點心,以備洛年年泡到一半想要動動嘴巴。

如此漂亮的溫泉湯池讓洛年年驚喜極了,回頭看去,隱約還能看到洞口處黑色的熟悉的人影,正背對著洞內站著,看著就讓人覺得安心極了。

洛年年將自己的小包袱放在湯池旁邊足夠平躺的石臺上,開始脫衣服,開心地走進溫泉水中,舒服到長長的嘆氣。

湯池的溫度大概有四十度,屬於稍有點燙但很舒服的程度,多泡一會兒,感覺整個身體都泡開了,洛年年把下巴搭在最佳的觀景位置上,任由身體被水流帶動的起起伏伏,眼睛看著漂亮的山谷,看著看著,都昏昏欲睡了。

舒服到極致的洛年年自然不知道,守在山洞外的程譽正在糾結猶豫。

昨天被洛年年沈甸甸的心意壓下來,再加上親眼看到洛家已經出現意見分歧,程譽腦海中冒出了坦白身份問題的想法。

只有坦白,他才能對得起洛年年的情意,也只有坦白,婚事才有可能迎來轉機,讓洛年年不再執著於程立酒,他還有其他洛家人可以接受的身份。

但是,坦白還有另外一種可能的結果,那就是洛年年深感受到欺騙,無法原諒他。

即便洛年年有一顆任外人如何詆毀都不曾動搖的心,都可能在他自己犯錯的時候,認清他是個不值得信賴和托付的人,毅然離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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