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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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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已經走了,那人已經離開整整十二年了,只是自己一直自欺欺人,不願面對,不願相信,不願承認,死死抱著那幾根救命稻草,拼命騙自己。

自己真是太可笑了,太可悲了,也太可恨了……白晨雨固然應該千刀萬剮,但是有一句話他說得沒錯,是自己這個該死的贗品,鳩占鵲巢,恩將仇報,害死了那人,還不願承認,不願面對。

顧雪城望著白玉大床上那個沈睡的人,右手輕輕撫摸著對方溫和秀雅的臉頰,左手緩緩貼上了自己的丹田,細細感覺著丹田裏面那顆滾燙的十全金丹。

十全金丹,壽命綿延。

這是那人拼上性命和尊嚴,好不容易才幫自己結成的十全金丹,他理應好好保護,不能損毀半分,可是……可是他已經撐了十二年了,他真的好累。

他想睡了,或許睡了,就能見到那人了,就能陪著那人了,就能讓那人不再一個人孤零零的了。

漸漸的,那個瘋狂的念頭又從顧雪城的腦海裏冒了出來。

“對不起,對不起,哥哥,我真的撐不住了……”他一邊喃喃地道歉,一邊慢慢凝聚起丹田裏的靈氣,讓那些絲絲縷縷的靈氣,緩緩纏繞上了那顆純凈無暇的十全金丹。

而後,他狠狠一咬牙關,毫不猶豫地收緊靈氣,死死勒住了那顆滾燙的十全金丹!

一陣鉆心劇痛傳來,那顆十全金丹劇烈顫抖著,顏色猛然變得極其耀眼,仿佛竭盡全力地在掙紮,在向主人哀鳴求助,在拼命對抗那些要將它活活絞碎的靈氣!

金丹級別越高,碎丹痛苦越大,不到片刻,顧雪城就疼得眼前陣陣發黑,耳朵裏隱隱傳來嗡鳴聲,但還是死死咬著牙關,狠狠勒著那顆十全金丹。

哥哥,哥哥,我來陪你了……

漸漸地,他的意識有些模糊了,嘴裏全是溫熱腥甜的血腥味兒,指甲深深陷入了掌心,掐得掌心皮肉一片血肉模糊,但他仿佛絲毫感覺不到痛苦一般……

或許因為靈氣的劇烈波動,床上那具身體的長發慢慢化為了大捧雪白的花瓣,而後修長的脖頸、秀氣的下頜、淡色的嘴唇……都再也無法維持原狀,漸漸化為了梨花花瓣。

鉆心劇痛之中,顧雪城迷迷糊糊地看著眼前的一切,腦子裏一片昏昏沈沈,那人化成花瓣了,那人要走了,一時之間,他仿佛又回到了那個最可怕的噩夢之中,夜風微涼,雲雪樓下,紅衣白發。

他腦子陣陣眩暈,忽然狂吼一聲,猛地撲了上去!

“哥哥,哥哥,別這樣,別這樣對我……”顧雪城顫抖著雙手,拼命攏著那些潔白的花瓣,仿佛瘋子一般。

可是他受傷太重,靈氣波動得厲害,腦子也稀裏糊塗,那具靠他的靈氣和精血勉強維持的身體,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了,直接散落成了一堆雪白的花瓣,飄飄揚揚,漫天漫地。

顧雪城死死盯著滿床狼藉的花瓣,腦海裏陣陣眩暈,胸口一陣血氣翻湧,喉頭猛然一甜,“哇”地嘔出一大口溫熱腥甜的鮮血!

那些鮮血,灑落在了雪白的花瓣上面,一片狼藉。

“哥哥……”顧雪城手足無措地看著那些被弄臟的花瓣,仿佛一個做錯了事情的孩子,一時間心急如焚,他拼命擦著那些血跡,可是怎麽也擦不幹凈,好多血,好多血……自己的血,把哥哥弄臟了……

一片混亂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只覺得一陣天暈地旋,終於再也支持不住了,慢慢倒在了花瓣堆裏。

他癱倒在滿床狼藉的潔白花瓣裏,仰望著飄飄蕩蕩的雪白帳幔,稀裏糊塗中,仿佛看到那人回過頭來,微微一笑,柔聲道:“小城。”

小城,小城……自己有多久沒有聽過這個稱呼了?

十二年前,自己用垂淚湖水倒灌京城,把那人擄回來之後,把他當成侍妾踐踏,不許他叫自己小城,而那人也照做了,就連留給自己的最後一封信,開頭兩個字也是,帝君。

顧雪城蜷縮在滿床雪白的花瓣裏,整個人難以自抑地,慢慢顫抖起來。

此時此刻,他終於清醒地意識到,那人再也不會回來了。

歲月綿長,千秋萬載,人間依舊熙熙攘攘,梨花依舊謝了再開,只是這繁華世間,十丈紅塵,再也沒有那只忙著報恩的小狐貍了,再也沒有那位溫和又嚴格的兄長了,再也沒有會在梨花下教他舞劍,會在燭光裏教他看書,會在春風裏回過頭,對他溫柔微笑的哥哥了。

潔白的花瓣飄飄揚揚落在顧雪城臉上,可他連眼淚都幹涸了。

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許是一個時辰,或許是一天,耳邊傳來一陣輕微的腳步聲,而後是芝兒怯生生的聲音:“帝君,清風使通報,問劍谷那邊,好像又地動了。”

顧雪城腦海裏一片木然,根本沒聽明白,也根本不搭理芝兒。

“帝君,問劍谷又地動了,這是今年第三次地動了。”芝兒小聲囁嚅道,“主人以前也很關心問劍谷的情況,他會擔心的……”

聽到這裏,顧雪城才艱難地轉動起了腦筋,幾乎有些茫然地想,地動?什麽地動?

哦,是了,最近這十幾年間,問劍谷偶爾會發生輕微的地動,但是並沒有出過什麽大問題。

只是問劍谷作為當年仙魔大戰的古戰場,又有仙帝自我犧牲、散盡修為布下的魔界封印,自然事關重大,很多修士忍不住胡亂揣測,懷疑過了整整九千年之後,問劍谷裏的魔界封印松動了。

前些年自己失去金丹之後,失蹤了整整一年,當時還傳出了很多流言,說是問劍谷魔界封印崩潰了,自己只身進入問劍谷加固封印,然後失蹤了……

魔界封印,對了,魔界封印。

想著想著,顧雪城漸漸有了精神,沒錯,自己如今還可以做兩件事情,第一件事情,從白晨雨手裏,拿回那人的百裏霜;第二件事情,再次進入問劍谷,重新布下牢固的魔界封印。

這顆十全金丹,加上這柄赤霄劍,足夠再次封印魔界,護佑人間萬年。

那人想讓自己做一位宅心仁厚的帝君,一位寬容的九州共主,盡力護佑天下萬民,可是自己這些年來,嚴刑峻法、獨斷專行……實在是辜負了那人的囑托,辜負了那人給的十全金丹,哪怕到了下面,也無顏面對那人。

可是,倘若自己做成這樁大事之後,再下去見那人,或許那人還願意看自己一眼,還願意和自己說幾句話,甚至,甚至說不定……還願意對自己笑一次。

……

書房窗外陽光燦爛,一樹梨花如雲如雪,開得正好。

周悅蹲在白晨雨膝蓋上,瞪著對方手裏那塊金黃的糯米餅,心中簡直憤恨到了極點,白晨雨這小子豈有此理!

他咬了咬牙,陡然伸出爪子,電光石火般抓向那塊糯米餅!

白晨雨猛一縮手,周悅登時抓了個空,而後白晨雨笑瞇瞇道:“喲,小狐貍想搶東西呢?咱們可是說好了的哦,搖一搖你的大尾巴,本座給你一小塊糯米餅。”

誰跟你說好了?明明是你在那裏自說自話!

“咕——”周悅的肚子不爭氣地又響了一聲,白晨雨的笑容愈發加深了,看起來極為可惡。

周悅咬著牙,盯著那塊金燦燦的、無比誘人的糯米餅,非常沒出息地動搖了,反正白晨雨不知道自己是他哥,其實也沒什麽關系,民以食為天,打工人也是要吃飯的。

可是……周悅忽然想到一個問題,趕緊在腦海裏問道:“系統系統,顧雪城能不能用法術或者法器,搜索我的魂魄,看到這邊的情況?”

顧雪城如今修為通天,簡直不得不防,如果他突發奇想,想要尋找自己的魂魄,結果看到了一只雪白的小狐貍,那他用腳趾頭都能猜到是自己。

如果再看到自己被白晨雨投餵,還對白晨雨搖尾巴……周悅停止了繼續想下去,雖然他和顧雪城已經沒了瓜葛,但面子還是要的。

系統解釋道:【之前宿主有靈魂拉扯感的時候,001就在宿主靈魂和這個世界的法術影響之間,建立了一道屏障,完全隔離了。宿主的身體也是全新的。所以,不管是通過三魂七魄尋找,還是通過身體發膚尋找,都不可能成功,所以顧雪城是看不到宿主如今情況的。】

聽說顧雪城看不到自己,周悅暗暗松了口氣,他眼巴巴地看著那塊金黃色的糯米餅,只覺得肚子咕咕直叫,終於忍辱負重一般,慢慢翹起那條毛茸茸的大尾巴,輕輕搖了搖。

白晨雨看著小狐貍那副不情不願的樣子,漂亮的眼睛裏全是壓抑的笑意,而後非常小氣地掰下指甲大小一塊糯米餅,遞到了周悅嘴邊:“喏。”

好小氣!周悅非常不滿,但是也沒有辦法,只能一口咬住糯米餅,狼吞虎咽地吃了下去,而後又眼巴巴地望著白晨雨。

白晨雨挑起眉毛:“別想耍賴,搖尾巴哦。”

周悅:“……”比資本家還資本家,連小狐貍都要剝削。

就這樣,他忍辱負重地搖了幾十次大尾巴,終於吃完了那塊糯米餅,勉強填飽了肚子,最後還抗拒不過動物天性,居然抱著白晨雨的手指頭,舔掉了殘餘的餅渣。

當然,他馬上就清醒過來,立刻停止了這種丟人的動物行徑,矜持地蜷縮在白晨雨膝蓋上,默默用小爪子擦著嘴。

白晨雨一臉心滿意足的樣子,放松地靠在椅背上,垂眸欣賞著懷裏的小狐貍努力地擦嘴,毛茸茸的小耳朵還一動一動的。

他看了一會兒,忽然想起了什麽:“小狐貍,你是小公狐貍,還是小母狐貍?”

周悅微微一楞,而後簡直哭笑不得,白晨雨這臭小子,什麽小公狐貍、小母狐貍,你哥我是男的!

“嘰嘰嘰!”他立刻大聲抗議,但白晨雨根本聽不懂,反而湊近了些,滿臉好奇地觀察著周悅,似乎想要判斷出他的性別。

周悅看著對方滿臉好奇的模樣,還有那掃來掃去的目光,心底漸漸浮現出某種極其不祥的預感,立刻用尾巴護住了自己的關鍵部位!

與此同時,他還還十分兇惡地呲牙道:“呲——”

“喲,還挺聰明的,放心,本座不是那種猥瑣之徒。”白晨雨輕而易舉地抓住了又軟又暖的小狐貍,毫不費力地把對方翻過來,隨便瞟了一眼,“唔,公的。”

周悅翻著肚皮,腦海裏一片空白,反應過來之後,立刻猛地翻過身子,又羞又怒地用尾巴護住自己全身,烏溜溜的眼睛死死瞪著白晨雨:“嘰嘰嘰!”

白晨雨,反了你!以前讓你練劍就練劍,讓你幹活就幹活,哪怕到了後來,有了那種企圖,也不敢對自己太過不敬,最多偷親一下,如今竟然,竟然……

“哈哈哈,這麽害羞,難道你還沒有和小母狐貍親熱過?”白晨雨看著小狐貍羞憤不堪的樣子,心情簡直好到了極點,沒良心地大笑道,“哈哈哈哈哈……”

“嘰嘰嘰!!!”周悅目眥欲裂。他他他要變回來,這簡直是喪權辱國!

“算了,不逗你了。唔,本座給你取個名字吧。”白晨雨安撫般摸了摸小狐貍,又輕輕摸了摸脖頸間那枚蟠龍玉佩,似乎想起了什麽遙遠的往事。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輕聲道:“就叫你阿悅吧。”

周悅瞇了瞇眼睛,勉強接受了這個名字。

白晨雨輕輕撓著小狐貍毛茸茸的下巴,低聲道:“不知道為什麽,本座看著你,總覺得十分歡喜,好像哥哥轉世回來找我了……不過,如果是哥哥的話,方才我做的那些事情,估計他會惱得直接給我一劍,然後三天三夜不和我說話。”

“嘰嘰嘰!”我很想給你一劍,只是目前做不到!

周悅暗暗下定了決心,一定要好好捂住馬甲,絕對不能讓白晨雨知道自己的真實身份,不然這小子回想起今天的事情,還不笑掉了大牙!

白晨雨自然不知道小狐貍肚子裏在打什麽主意,他撫摸著小狐貍又暖又軟的身體,輕聲道:“阿悅,你知道嗎,本座有一位兄長,他的名字裏面,也有一個悅字。”

廢話,我當然知道。

“只可惜,十二年前,本座那位兄長被歹人逼迫,不堪羞辱,自盡身亡了。”白晨雨的語氣冷了下來,充滿了森然的恨意。

他頓了頓,才繼續道:“那歹人修為通天,權勢煊赫,不僅害了本座兄長,還想搶走本座的百裏霜。本座不是他的對手,只能日日勤學苦練,花費了多年光陰,終於修成了三重九轉,還在如今這個地方,建起了屬於本座的勢力……”

周悅仔細聽著,漸漸明白了如今的九州局勢。

十二年前,白晨雨獨自一人離開了淩霄城,然後一路西行,一直來到了九州大陸的極西之地——玄淵。

玄淵是一道極深極危險的河谷,兩岸峭壁林立,谷底水勢湍急,靈氣極其充沛,這靈氣孕育出了一只可怕的食人玄龜,所以玄淵附近既沒有修士,也沒有百姓。

白晨雨來到玄淵之後,蜷縮在玄淵峭壁上的一個淺洞裏,守候了整整九天九夜,終於等到那只數丈寬闊,渾身漆黑,滿口獠牙的食人玄龜。

他和玄龜大戰了一天一夜,終於一劍斬落玄龜頭顱,還了玄淵一個太平。

斬殺玄龜之後,白晨雨又在玄淵岸邊,建起了這座玄淵城,不少流落西域的落魄修士紛紛前來投靠,也有很多貧窮的老百姓慕名而來。

很多年過去了,小小的玄淵城漸漸變成了一個偌大城池,吸引了西域大量的修士和百姓,他們奉白晨雨為玄淵帝尊,君臨西域大陸。

而顧雪城雖然修為通天,權勢煊赫,但一直忙著尋找天材地寶、屠戮妖族魔族,沒有功夫對付白晨雨,於是不知不覺間,白晨雨逐漸穩固了自身修為和地位,隱隱有了對抗之勢。

白晨雨每年都會禦劍前往淩霄城,故意挑釁顧雪城,只是十全金丹實在太過強大,他落敗了一次又一次,屢戰屢敗,屢敗屢戰,從無氣餒。

每次落敗之後,顧雪城也並不取他性命,只會厲聲索要百裏霜,白晨雨哪裏肯給,直接惡毒地咒罵回去,兩人就這麽一年年地僵持著,直到如今。

聽到這裏,周悅不由得暗暗感慨,原著裏白晨雨作為主角受,和大反派顧雪城不死不休,雖然如今劇情已然面目全非,但兩人還是走到了這一步,這就是所謂的命運嗎?

自己這次回來,要調和二人,消弭戰亂,還天下一個太平,可是,到底該怎麽做呢……

系統幫自己化身小狐貍,輕而易舉地接近了白晨雨,初步了解了目前的情況,算是邁出了第一步,可是第二步呢?

周悅努力思索著,如今他已經從情愛中走了出來,雖然偶爾還是有些難受,偶爾還會做一些噩夢,但他已經看開了,顧雪城也好,白晨雨也罷,他都能盡量冷靜地對待,思路也清晰了不少。

白晨雨恨透了顧雪城,是因為覺得顧雪城害死了自己,其實平心靜氣地回想,當初那件事情非常覆雜,所有人都有責任,甚至白晨雨也有責任,自己也有責任。

就算當時的情況非常危險,白晨雨的黑化值隨時可能爆表,自己也應該努力想個兩全的法子,而不是輕易答應白晨雨,挖了顧雪城的金丹。

被顧雪城擄回雲雪樓之後,更不應該因為對方有了道侶,就拒絕溝通,直接擺爛,破罐子破摔。

其實,完全可以大大方方地告訴顧雪城,自己對不起他,給他做過爐鼎,願意拿命賠他,而不是默默忍受對方的羞辱,做什麽所謂的小妾,既折辱了自己,也折辱了兩人過去的情誼,更折辱了對方的道侶。

唉,但是在那種頭腦發昏的情況下,想要保持冷靜,真的很難,所以說,情愛真的不是什麽好東西。

而如今的顧雪城,明明已經有了道侶,卻還想搶走白晨雨的百裏霜,估計因為自己的死,他多多少少有些後悔,所以對自己的“遺物”如此看重……其實,真的沒有這個必要了。

整件事情似乎成了死結,但也有一些回旋的餘地……周悅細細琢磨著,想找到一個突破口。

正在這個時候,一名侍衛匆匆走進書房,拱手道:“啟稟帝尊,淩霄城的探子發回卷軸,說問劍谷那邊又發生了地動。”

周悅微微一楞,問劍谷又地動了?白晨雨在淩霄城還安插了探子?

白晨雨蹙起了眉頭:“問劍谷怎麽又地動了……對了,顧雪城有什麽反應?”

侍衛道:“探子回報,說顧雪城之前捉住了一名妖族長老,當眾拷打之後,顧雪城就回了雲雪樓,一直不肯見人。這次問劍谷地動,他也沒有出面。”

白晨雨點頭道:“本座知道了。”

周悅沈吟起來,問劍谷頻繁地動,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古籍記載,九千年前那場仙魔大戰中,仙帝把魔皇趕回了魔界,而後散盡修為,布下魔界封印,徹底封住了兩界出入口,從此整整九千年,一直相安無事。

可是最近這些年,問劍谷時常發生輕微的地動,修真界漸漸出現了一些傳言,說問劍谷裏面的魔界封印不穩,十分危險。

當年顧雪城失去金丹,失蹤一年的時候,就有修士信誓旦旦地說,顧雪城孤身一人進入問劍谷,修補魔界封印去了。

既然整整九千年都平安無事,那麽為什麽最近這些年,封印忽然有了不穩的征兆?到底是什麽原因?

周悅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赤霄!

赤霄原本是上古仙帝的本命劍,可是多年之前,自己和顧雪城進入問劍谷的時候,赤霄主動認了主,被顧雪城帶了出來。

難道魔界封印不穩,和赤霄的離開有關?可是倘若魔界封印需要靠赤霄維持,仙帝定然對它下過命令,它又為何主動認了新主?

魔界封印事關重大,不知道顧雪城會怎麽辦,白晨雨又會怎麽辦?

周悅心裏一片亂糟糟的,忍不住擡頭望向白晨雨,白晨雨凝神望著窗外一支雪白的梨花,似乎正在細細思索。

過了許久,白晨雨輕輕摸了摸小狐貍的背脊,低聲道:“說起來,距離本座上次去淩霄城,已經快一年了。如今問劍谷頻繁地動,或許有機可乘……阿悅,你願意同本座去淩霄城走一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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