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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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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悅本以為顧雪城會殺了自己,或者把他扔進淩霄城地牢,但他萬萬沒有想到,顧雪城禦劍回到淩霄城之後,竟然直接把他扔進了雲雪樓。

雖然漫山梨花早已謝去,但雲雪樓並不顯得破敗,到處幹幹凈凈,明顯仔細修葺過。

數十名美貌侍女低著頭裊裊娜娜地迎上來,恭恭敬敬地對顧雪城跪下施禮:“帝君。”

經過京城那場激戰,周悅已經耗盡了全身靈氣,此時只能趴伏在地上,稀裏糊塗地看著這一切。

顧雪城這是要做什麽?他怎麽把自己弄到這裏來了?雲雪樓怎麽多了這許多侍女?

顧雪城冷冷道:“芝兒。”

一個熟悉的瘦弱身影出現在周悅眼中,芝兒還是那般怯生生、蠢兮兮的樣子,畢竟,他只是朵靈芝。他看見周悅,忽然睜大了眼睛,眼圈登時紅了,仿佛小狗看到了主人。

顧雪城淡淡道:“你的主人太臟了,你把他帶到泉室弄幹凈,別讓其他人碰。”

說完之後,顧雪城就轉身離開了。

周悅也知道自己如今的樣子實在不敢恭維,渾身又是血又是泥又是雨水,簡直狼狽骯臟到了極點,顧雪城一向愛潔,自然十分嫌棄。

芝兒笨手笨腳地扶起周悅,嗚嗚咽咽道:“主人,嗚嗚嗚……你走了好久,你不要芝兒了……芝兒學會了種草藥,還會收拾屋子,也不偷吃東西了……芝兒每天只吃一個蘿蔔……”

周悅又是憐惜又是好笑,輕輕摸了摸他腦袋上的須須,安慰道:“芝兒乖,主人沒有不要芝兒。”

芝兒十分好哄,被周悅摸了須須,不一會兒就開心起來,而後他按照顧雪城的吩咐,小心翼翼地扶著周悅,來到了雲雪樓泉室。

泉室似乎是新建的,偌大的白玉浴池無比奢華,一股溫暖的清澈靈泉淩空而下,發出“嘩嘩”的巨大水聲,激起陣陣白色水霧。

周悅正想脫去衣衫,又想起身上那些雙修留下的痕跡,不由得略微有些猶豫,他偷偷往旁邊看了一眼,泉室裏數十名侍女都垂眉斂目,手裏捧著藥草、布巾等東西,沒人敢看他。

而芝兒是個呆呆笨笨的小傻子,以前也經常伺候自己沐浴,倒也沒什麽。

周悅松了口氣,緩緩褪去衣衫,踏進了浴池裏。

剛剛把全身泡進熱水,他就舒暢得忍不住長長嘆了口氣,太舒服了,果然是靈泉泉水,讓他疲憊的身心都舒展開了,有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周悅泡了一會兒,身子稍微舒服了些,又開始琢磨起了顧雪城的心思,對方沒把自己扔進地牢,還讓芝兒伺候自己沐浴,是嫌棄自己臟,想弄幹凈了再審?還是想用錦衣玉食誘惑自己,讓自己供出白晨雨的下落?

又或者……對自己還有一絲心軟?

周悅搖了搖頭,最後這個猜測實在不太可能,畢竟顧雪城說得很明白,留下自己,是因為自己還有“用處”。

難道想讓自己為他熬藥煉丹?他的十全金丹境界不穩定?不像啊,打架的時候那麽牛逼,看起來沒有絲毫境界不穩的樣子……

周悅想了半天也沒想明白,他疲倦地揉了揉太陽穴,隨口問道:“顧……帝君去哪兒了?”

芝兒想了想,傻乎乎道:“帝君去幫老百姓了。”

周悅微微一楞,而後松了口氣,京城被大水淹了,雖然沒有造成什麽傷亡,但是損失也不小,顧雪城願意出手彌補,實在是太好了。

他忍不住嘆道:“顧……帝君還是仁善的。”

芝兒傻乎乎地點了點頭:“嗯,帝君一直說,那人教他這麽做。”

周悅楞了楞,之前在京城的時候,顧雪城也說過類似的話,說因為有了“他”的教誨,所以不會傷及無辜。

當時自己沒放在心上,只以為“他”是某位和顧雪城有著一面之緣的世外高人,可是連芝兒都知道那人,難道“他”和顧雪城關系匪淺?

甚至……亦師亦友?人生導師?兄長一般?

周悅莫名有些胸悶,隨即又覺得自己十分滑稽,顧雪城作為原著大反派,如今有了人生導師,那是天大的好事,自己在這兒矯情個什麽勁兒呢?真是荒唐。

這麽想著,周悅的心境開闊了許多,又舒舒服服地泡了小半個時辰,終於從浴池裏起了身。

他低頭看著身上那些痕跡,有些失望地嘆了口氣,第三次雙修中途,顧雪城的十全金丹已經漸漸成型,留下的痕跡仿佛烙印一般,直接從靈體帶到了身體上面,特別是那些淤青指痕和齒痕,消退得非常緩慢,看起來幾乎有些觸目驚心,十分不堪。

周悅原本期望靈泉可以消退那些痕跡,如今看起來,並沒有那種效果。

還好侍女們都不敢擡頭,芝兒又是個呆呆笨笨的傻東西,他服侍著周悅擦幹凈了身體,又為周悅披上一件寬松的絲綢浴袍。

這時,五名侍女恭恭敬敬地走了過來,她們在周悅面前齊齊跪下,高高舉起手裏五個白玉托盤:“請公子更衣。”

周悅低頭望去,五個白玉托盤裏面,分別放著五件不同顏色的衣裳,有月白色的、淡青色的、鵝黃色的……做工非常精致,質地輕薄柔軟,看得出是上好的靈蠶蠶絲,只是樣式略微有些古怪,顯得有些……放蕩。

周悅隱隱有種不妙的感覺:“還有其他衣裳嗎?”

領頭侍女柔聲道:“這些都是帝君親自為公子選的,請公子更衣。”

周悅楞了一會兒,只得選了一件稍微正經一點兒的白色交領紗衣,勉強穿上了。

“鞋呢?”他疑惑道。

領頭侍女恭恭敬敬道:“雲雪樓地面乃是昆崗暖玉鋪就,帝君吩咐過了,公子不用著履。”

周悅似乎猜到了什麽,但又不敢相信,他勉強壓下心裏的不安,淡淡道:“為我束發吧。”

梳頭侍女的手法十分熟練,但卻沒有為周悅梳成正式發鬢,也沒有給他戴上男子發冠,反而松松散散挽了個髻,用一根玉簪別上了。

周悅回到寢殿之後,看著銅鏡裏面和過去截然不同,甚至顯得有些輕浮的自己,心裏愈發不安,但是折騰了整整一天,身子實在疲憊得很,他在寢殿裏轉了幾圈之後,就趴在那張白玉大床上睡著了。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隱約覺得有人在看自己,而後發鬢有些微癢,仿佛有人輕輕撫摸著他的頭發。

周悅一個激靈,猛地睜開了眼睛。

果然,顧雪城坐在床邊,正垂眸看著他。清冷的月光從寢殿的雕花窗欞投進來,斜斜照在那張雪白俊美的面孔上面,襯托得他越發清貴冷漠。

周悅松了口氣:“小城。”

顧雪城沈沈望著他,並沒有說什麽,但周悅自己忽然想起了什麽,趕緊改口道:“帝君。”

顧雪城不置可否,一雙漆黑的眼睛上上下下打量著他紗衣松散的樣子,喉頭難耐地動了動,低聲道:“你穿了我……本座為你準備的衣裳。”

周悅幹笑一聲:“我……小人只是個男人,這種靈蠶絲的料子過於嬌貴了,只怕糟蹋了衣裳。”

顧雪城微微蹙眉:“你不必如此自稱。”

周悅有些疑惑,自稱哥哥自然不行,自稱我也不行,如今連自稱小人都不行,那還要他怎麽樣?

顧雪城輕聲道:“你是本座的妾,原本應該自稱’奴’。不過,倘若你伺候得好,本座便恩準你自稱’我’。”

“……你說什麽?”周悅不由自主地瞪大了眼睛,腦海裏一片空白,幾乎有種被雷劈了的感覺,顧雪城在說什麽?什麽妾?他聽錯了嗎?

顧雪城淡淡道:“你還不明白嗎?這就是你唯一的’用處’。”

周悅不敢置信地搖著頭,他知道自己做了無可挽回的事情,也知道顧雪城恨透了自己,無論顧雪城把他投入地牢,還是把他千刀萬剮,他都可以理解,可是把自己囚禁在雲雪樓上,讓自己做他的……妾?

這,這簡直……

顧雪城盯著他身著紗衣,發髻松散的樣子,想著那唯一一次的美好滋味,眸色漸漸有些暗沈,啞聲道:“過來。”

周悅一邊搖頭,一邊不由自主地往後退去。

顧雪城看著他退縮的動作,眸色漸漸變得冰冷,忽然難以忍耐地冷笑一聲:“怎麽,想為那個白晨雨守身?當初為了那顆九轉金丹,你是怎麽低三下四服侍本座、討好本座的,你全都忘了?”

他越說越咬牙切齒,忽然一把揪住了周悅衣襟!

周悅不由自主地狠狠一掙,只聽“嘶——”一聲清脆的裂帛聲,他身上陡然一涼,那身靈蠶蠶絲織成的柔軟紗衣已經裂開了,露出大片痕跡。

周悅難堪到了極點,一時間幾乎不敢去看顧雪城的表情。

顧雪城呆住了,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是親眼看到那些指痕齒痕的時候,他還是覺得有種眼前發黑的感覺,果然……果然這段日子,他摯愛的愛侶,他仰慕的哥哥,他心尖兒上的人,一直那樣……那樣服侍白晨雨。

他死死盯著那些痕跡,一時間幾乎有種萬箭穿心的感覺,就在這個時候,他眼角忽然又瞥到了什麽,漆黑的瞳孔猛地一縮,而後毫不猶豫地伸手一拽,狠狠從周悅脖頸上拽下了那枚刺眼無比的玉佩!

那是周悅的系統玉佩,周悅失聲道:“還給我!!”

顧雪城只用了一只手,就輕而易舉地摁住了他,而另一只手則緊緊捏著那枚玉佩,幾乎是咬牙切齒道:“你還真是愛護這枚玉佩啊,一直貼身戴著。你和白晨雨顛鸞倒鳳的時候,也戴著這枚玉佩?”

周悅顫聲道:“小城,別這樣……還給我……”

顧雪城冷冷道:“你叫本座什麽?別忘了你的身份。”

周悅忍著羞恥,苦苦哀求道:“帝君,求您還給我,求您了。”

顧雪城盯著他顫抖的淡色嘴唇,忽然輕聲道:“好好服侍本座,本座就還給你。”

周悅緊緊盯著那枚脆弱的系統玉佩,生怕顧雪城一個不小心,就把它給捏碎了,他實在沒有辦法,只得胡亂揣測著顧雪城的心思,慢慢膝行過去,最後硬著頭皮,極輕極快地吻了顧雪城一下。

顧雪城微微一震,而後一把抓住周悅的頭發,近乎兇狠地加深了這個吻,幾乎把周悅吻得喘不上氣來。

唇舌交融間,顧雪城忽然感覺到了什麽,他微微一楞,勉強離開了周悅的唇,啞聲道:“你的靈氣……怎麽如此稀薄?”

周悅垂下眸子,沒有吭聲。

顧雪城看著他心虛的樣子,眼神漸漸沈了下去,他沒有再問,一只手貼住周悅丹田,一絲十全金丹的純凈靈氣緩緩探了進去,而後他的瞳孔陡然縮緊了。

他失聲道:“你,你做了爐鼎?!”

周悅丹田一片空空蕩蕩,全身經脈殘破不堪,那顆七轉金丹更是色澤晦暗,一看就是給人做過爐鼎,而且不止一次,對方根本沒有絲毫憐惜,甚至沒有把他當成一個活生生的人,完全把他當成一個物件兒在肆意踐踏。

顧雪城腦子裏“嗡嗡嗡”直響,他想起了白晨雨和自己打鬥的時候,那般圓融純熟地操縱著自己的九轉金丹,絲毫沒有境界不穩的樣子,如果沒有九轉金丹資質,想要徹底控制九轉金丹,除了服用靈丹妙藥,就只能,只能……

所以,周悅為了幫白晨雨鞏固境界,給白晨雨做了爐鼎。

自己最珍惜的人,最仰慕的人,舍不得輕易碰觸的人,小心翼翼放在心尖兒上的人,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被別人輕而易舉地肆意糟蹋了。

顧雪城只覺得胸口陣陣劇烈絞痛,眼前幾乎有些發黑,甚至境界都有些不穩的感覺,他重重喘了兩口氣,才勉強穩定住了情緒,而後抱著一絲希望,盡可能地放柔了聲音:“告訴本座,是不是他逼你的?”

怎麽可能有修士心甘情願給人做爐鼎?甚至卑微地奉獻到了這種地步,掏空了自身丹田,損毀了自身靈脈,抽幹了全身靈氣……讓一名七轉金丹的修士,殘破成了這個樣子。

顧雪城抱著一絲微弱的希望,緊緊盯著周悅的表情,他想,只要周悅點一點頭,承認是白晨雨逼迫了他,自己就忘了過去的一切,憐惜他,疼愛他,為他治好殘破的身體,把他當成自己的妻子,用十全金丹的靈氣為他療傷……

然後,他要抓住那個白晨雨,把他的靈脈一根根抽出來,把他的皮一點點剝下來,把他的血肉一塊塊剜下來,扔到大街上餵狗,而後抽魂煉魄,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周悅垂下眸子,雖然那三次雙修的過程確實十分粗暴,但也談不上一個“逼”字,他抿了抿唇,輕聲道:“是我自願的。”

顧雪城眼前一陣發黑,腦子裏“嗡嗡”直響,一時間幾乎有些站立不穩,不知道過了多久,他忽然狠狠一揮袖!只聽“轟!!”一聲巨響,寢殿的白玉地面登時被靈氣轟出一個大坑!

他是自願的,他是自願的……他是自願的!!

那自己算什麽?自己到底算什麽?!

自己就是個笑話,天大的笑話!做了一場整整十年的大夢,直到被挖了金丹,被扔在血泊裏,居然還抱著一絲卑微無比的可笑期盼,期盼對方只是被迫做了爐鼎!結果他的哥哥,他的愛侶,竟然自我糟蹋到了這種地步!

自己在他眼裏,是不是特別可悲可笑?到了這個份兒上,還巴巴地把他弄回雲雪樓,自欺欺人地想和他長長久久……

顧雪城想著想著,雙眼漸漸一片血紅,而後幾乎難以自控地,緩緩把手放在了周悅的丹田上面。

他感受著那顆色澤暗淡的七轉金丹,只要自己靈力微吐,這顆脆弱的金丹瞬間便會碎裂,對方就徹底成了廢人,只能永遠待在自己身邊,全心全意依賴自己,靠自己靈氣供養,哪裏也去不了……

可是他看著對方蒼白憔悴的臉色,還有那雙溫和悲傷的眼睛,卻根本下不了手。

為什麽?為什麽?明明知道對方心甘情願給別人做了爐鼎,才變成如今這副殘破樣子,為什麽自己還是下不了手?

他好恨,他好恨……他想碎了這人金丹,廢了他全身修為,把他綁在自己身邊……

周悅被顧雪城緊緊按著丹田,身體絲毫無法動彈,他感覺到對方掌心洶湧波動的靈氣,隱隱察覺到了顧雪城的意圖,顧雪城想要……碎了自己的金丹。

雖然早有心理準備,但周悅還是不由自主地瑟縮了一下,幾乎有種翻身就跑的沖動,可是身體卻絲毫不能動彈,只能被迫和顧雪城四目相對。

他怔然望著對方那雙布滿血絲的絕望眸子,忽然隱約感覺到了什麽,他雖然在感情方面不太敏感,但也不算太遲鈍,他模模糊糊地意識到,顧雪城或許對自己……還有一絲餘情未了,他很痛苦。

想到這裏,周悅不由自主地咽了口唾沫,恐懼和憐惜兩種截然不同的情緒狠狠拉扯著他的靈魂,他忽然有種沖動,想不顧一切地告訴對方所謂爐鼎的真相,哪怕那些真相非常卑微,非常不堪,非常可憐可笑。

他正要開口,顧雪城閉了閉眼睛,俊美面孔上那種接近暴怒的神色漸漸平靜下來,語氣重新變得一片冰冷:“周悅,你可知道本座,為何要納你為妾?”

周悅楞了楞,不知道怎麽回答,說實話,他現在對“妾”這個身份,還沒有什麽真實感。

顧雪城輕輕翹了翹唇角,眼底卻一片寒涼:“因為本座很快就要大婚了。’他’生性羞澀,為人高潔,本座怕冒犯了’他’,便想在你身上多試幾次。”

周悅腦海裏一片空白。

顧雪城要大婚了?和誰?思緒混亂之中,周悅忽然想起了什麽,難道是那位……亦師亦友的“他”?

“雖然你年紀大了些,但還算略有幾分滋味,又很會伺候人……”顧雪城充滿惡意地掃視著周悅,聲音又輕又柔,“放心,本座大婚之後,也會把你留在身邊。本座那位道侶心胸寬闊,仁慈善良,品性高潔,他不會介意的。”

周悅死死盯著他,幾乎不敢相信這樣的話,竟然是從顧雪城嘴裏說出來的,他望著那雙無比熟悉,又無比陌生的寒涼眸子,心底漸漸一片冰涼,仿佛有什麽東西終於死去了。

與此同時,他又有種可悲可笑的僥幸感,還好自己沒有一時沖動說出真相,還好自己沒有來得及告訴顧雪城,自己其實是為他做了爐鼎,毀了經脈,白了頭發,弄成如今這副模樣。

他可以面對顧雪城的恨意,卻無法面對顧雪城愕然同情的表情,那實在太過悲慘了。

“聽明白了嗎?本座要大婚了。”顧雪城漆黑的眼睛死死盯著他,仿佛在細細觀察他的每一絲表情,每一絲反應。

周悅勉強壓制住胸口的陣陣絞痛,俊雅的臉龐終於維持住了一片雲淡風輕,仿佛毫不在意這樁婚事。

他點了點頭,平靜道:“恭喜帝君。”

顧雪城胸口陡然一沈,不由自主地死死咬緊了牙關,只覺得嘴裏全是濃重的血腥味兒。

他幾乎費盡了全身力氣,終於勉強穩定住情緒,而後低笑道:“不知道做過爐鼎之後,滋味兒和以前有什麽不同?應該不會那麽生澀了吧?”

周悅忍著胸口劇痛,淡淡道:“自然純熟了許多,帝君試過便知。”

……

周悅醒來的時候,已是滿室陽光。不知道什麽時候,顧雪城已經離開了,身邊的被褥一片冰冷,身上也是狼藉不堪。

周悅望著雪白的帳幔,楞了許久,才慢慢爬了起來,只覺得兩條腿軟得仿佛面條一般,根本不聽使喚,他試了好一會兒,終於勉強站起身,想出去透透氣。

剛剛走到門口,他就聽見外面的侍女小聲道:“裏面那位醒了嗎?”

“好像還沒有,昨晚弄到那麽晚……”

“聽說他曾經是帝君的兄長,差點還做了帝君道侶,怎麽如今卻做了個……妾?”

一名侍女壓低了聲音:“我聽以前的老人說,他品性低劣,又十分放蕩,之前做兄長的時候,不知道給帝君吃了什麽迷魂藥,帝君才想著和他結為道侶,還好帝君鳳凰涅槃之後,終於清醒過來了。”

“帝君遇到淩霄殿那位了唄,然後一見傾心。裏面那位不甘心退出,便以兄長之尊,給帝君做了妾。”

“不過他應該挺會伺候的,昨晚帝君五更才走,弄了整整四個時辰,我聽著那動靜都臉紅……他可是帝君兄長,竟然如此不知廉恥……”

周悅整個人都僵硬了,只覺得滿臉滾燙,幾乎無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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