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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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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悅一個激靈,陡然睜開了眼睛。

他趕緊跳下床,胡亂披上衣裳,剛剛推開門,顧雪城已經從隔壁臥房沖了出來,臉色十分緊張。

周悅趕緊道:“掌門仙尊也聽見方才的聲音了?”

顧雪城看見周悅,似乎終於松了口氣,臉色稍稍和緩下來,而後沈聲道:“跟緊本座。”

兩人一路往傳來尖叫聲的方向掠去,不少修士也驚醒了,當兩人趕到的時候,那間臥房門外已經聚集了一大群修士,個個神色忐忑,惴惴不安。

“發生什麽事了?”

“你聽見那聲慘叫了嗎?”?

“聽見了,真是瘆人啊……”

白晨雨也混在人群裏面,神色有些緊張,周悅遞給他一個安撫的眼神,白晨雨抿了抿唇,輕輕點頭。

顧雪城望著房門,瞇了瞇眼睛:“這是松靈子的臥房。”

周悅看著那緊閉的房門,心中微微一沈,他也記得這間屋子似乎是松靈子的臥房,可是以松靈子八轉金丹的修為,怎麽可能聽不見外面的吵鬧聲?

只怕,松靈子已經……

顧雪城盯著房門,雪白俊美的面孔沒有絲毫表情,忽然一拂袖子!

“轟!!!”

只聽一聲轟然巨響,房門登時四分五裂!!

周悅睜大眼睛往屋裏望去,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腦海裏一片空白。

眾人也定睛往屋裏望去,而後全都呆住了,有人失聲叫道:“松靈子道長?!”

“怎,怎會如此?”

只見臥房中間,松靈子仰躺在八仙桌旁邊的地面上,雙眼圓睜,臉色青白,顯然已經斷了氣。

顧雪城微微蹙眉,緩緩步入房中,周悅默默咽了唾沫,雖然有些害怕屍體,但還是跟著走了進去。

松靈子躺在地上,雙目圓睜,一臉不敢置信的表情,腹部和胸口各有一個深深的血窟窿,八仙桌上還擺著兩杯沒有喝完的殘茶。

胸口的血窟窿應該是第一劍,迅猛至極,讓松靈子瞬間喪失反抗能力,腹部的血窟窿應該是第二劍,手法細致,完整地挖走了松靈子的金丹……

周悅忍著惡心,仔細察看著屍身,忽然發現了什麽,輕聲道:“這是什麽?”

松靈子右手邊的青石地面上,有一個用鮮血寫就的“丶”,似乎是他臨死前留下的。

顧雪城搖了搖頭:“不知道。”

這時,觀慧、苦清、苦真、松靈子師弟清靈子、東海劍派掌門盧雲、煙波樓樓主秦東來……等等別派修士,以及淩霄城三位峰主、清風明月使也紛紛趕到了。

修士們望著松靈子冰冷的屍體,臉色都有些發白,擔架上的清靈子更是渾身發抖,聲音發顫:“師兄,你,你也遭了那魔修毒手……可是,這,這怎麽可能……”

和清靈子一樣,眾人也幾乎不敢相信,一個八轉金丹初階的修士,就這麽輕而易舉地被殺害了。

秦東來是個暴脾氣,登時勃然大怒道:“那魔修竟然如此囂張,一聽說修仙盟正在商討如何追拿他,便連夜潛入淩霄城,殺人示威!必須盡快除掉此獠!”

盧雲臉色陰沈,輕輕點了點頭。

觀慧沈吟道:“淩雪仙尊,是否應該立即搜城?”

顧雪城望著松靈子的屍體,緩緩搖了搖頭:“淩霄城有本座布下的護城大陣,魔修不可能輕易潛入。何況看松靈子道長的模樣,只怕兇手……”

他沒說下去,只是緩緩擡起漆黑的眸子,面無表情地掃視了一圈,那冷漠如雪的目光,讓人心底陣陣發寒。

周悅已經明白了顧雪城的意思,暗暗心道的確如此,一位八轉金丹初階的修士,被當胸捅了一劍不說,竟然連自己的靈劍都未曾拔出,桌上還擺了兩盞殘茶,這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兇手是松靈子認識的人。

觀慧似乎也明白了顧雪城的意思,沈聲道:“淩雪仙尊的意思是,松靈子道長認識兇手?”

顧雪城冷冷道:“不止認識,恐怕還很熟悉。本座以為,兇手就在此處,在場諸位都有嫌疑。”

臥房裏的高級修士們面面相覷,臉色十分凝重。

門外看熱鬧的修士們更是個個臉色發白:“兇手就在我們中間?”

“這,這可怎麽辦啊?”

“我不敢回臥房了……”

“我要下山!”

“萬一下山路上遇見魔修怎麽辦?”

顧雪城思索片刻,沈聲道:“諸位請移步淩霄大殿,本座可保諸位無恙。”

周悅明白了顧雪城的對策,不由得暗暗點頭,倘若兇手就在眾人之中,若是分散居住,就像一個個活靶子,極有可能再遭毒手,畢竟就算是顧雪城這樣的頂級修士,也無法兼顧保護所有人。

可如果所有人都呆在淩霄大殿,又有顧雪城坐鎮,兇手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動手,更不可能在顧雪城眼皮子底下動手,自然無計可施。

修士們也明白了這個道理,紛紛點頭道:“淩雪仙尊說的是!”

“走吧,趕緊回淩霄殿!”

不多時,一群人就浩浩蕩蕩地來到了淩霄大殿,外門弟子和仆役們也紛紛忙碌起來,點燈的點燈,奉茶的奉茶。

小半個時辰之後,眾人終於安頓好了,修為高的修士閉目打坐,調養生息,修為低的修士則直接拿包袱當枕頭睡了起來。而那些無法靜心打坐,又睡不著的修士,則聚在一起,竊竊私語。

“唉,這可怎麽辦哪?”

“那魔修到底是誰?”

“松靈子道長是八轉金丹初階,那魔修既然能殺害松靈子道長,修為至少也是八轉金丹了。”

“該不會……”有人偷偷望向那幾名掌門。

立刻有人拉了他一把:“噓,千萬別胡說。搞不好那魔修隱藏修為,混在弟子裏面。”

有人嘆道:“唉,我想回宗門了。”

“誰不想呢……”

長夜漫漫,眾人又都是心事重重,簡直難熬到了極點。

天快亮的時候,秦東來漸漸煩躁不安起來,他雖然年逾半百,但性情還是十分暴烈,幹坐一宿之後,更是惱怒不已。

他掏出酒壺,骨碌碌喝了幾大口靈酒,而後霍然起身:“一群人都被魔修嚇破了膽子,老夫偏偏不信這個邪!老夫每日清晨都會出門練劍,數十年從未耽擱過,今日也不會做那縮頭烏龜!”

秦少松低聲勸道:“父親,還是謹慎些吧。”

秦東來橫了他一眼:“嚇破膽子的慫貨!”

他冷哼一聲,一手提著酒壺,一手提著靈劍,大步走了出去,修士們望著他高大的背影,有人欽佩不已,有人表情謹慎,有人搖頭嘆息。

秦東來這一出去,直到天色大亮,也沒回來,秦少松漸漸有些不安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一名外門弟子跌跌撞撞地闖進大殿:“不好了,不好了,秦樓主他,秦樓主他……”

顧雪城微微蹙眉,周悅心中狠狠一緊,難道又出事了?

秦少松猛地跳了起來,一把揪住那個外門弟子:“我爹怎麽了?!”

“小人看見,秦樓主趴在,趴在樹林凈房裏……”

凈房就是廁所,修士辟谷之後不用出恭,但秦東來貪戀美食美酒,一直未曾辟谷,偶爾也會去凈房。

秦少松松了口氣,而後怒道:“真是大驚小怪!我爹貪杯好酒,多半只是喝醉了而已。”

“可是小人覺得不太對勁兒。”外門弟子哭喪著臉,“秦少樓主,你,你去看看便知。”

周悅隱隱覺得有些不對,忍不住看了顧雪城一眼,顧雪城淡淡道:“去看看罷。”

於是,一行人便來到了淩霄殿後的樹林裏。

樹林裏有間小小的凈房,供淩霄殿的外門弟子和仆役使用,此時此刻,秦東來趴在凈房骯臟的地面上,不省人事。

“父親!”秦少松趕緊撲了上去,顫抖著把秦東來翻了過來,而後臉色大變。

秦東來仰躺在秦少松懷裏,表情一片呆滯,腹部丹田處有個猙獰的血窟窿,顯然金丹已經被挖走了,連神志都有些不清醒。

他喃喃道:“公雞打鳴,公雞打鳴……有人在我背後笑,有人在我背後笑……啊啊啊啊!!”

他這話和清靈子當初的遭遇一模一樣,周悅聽著那瘋子般的呢喃聲,只覺得一陣毛骨悚然,眾人也臉色發白,議論紛紛。

“怎會如此?”

“我們可是在淩霄城啊!怎會一晚折了兩位掌門?”

“阿彌陀佛!”苦真高聲宣了一聲佛號,衰老發黃的眼珠緩緩轉動,望向顧雪城,“淩雪仙尊,一夜之間,松靈子道長和秦東來樓主都出了事,這就是淩霄城的待客之道?”

他這話極為無禮,修士們忍不住紛紛望向顧雪城。

顧雪城十分厭惡苦真,懶得和他虛以為蛇,冷笑一聲道:“此話……”

他話還沒說完,地上躺著的秦東來已經陡然睜大眼睛,猝然大吼道:“是你!是你!是你在笑!是你在我背後笑!”

擔架上的清靈子也臉色煞白,呆呆望著顧雪城。

“你胡說些什麽?”顧雪城微微蹙眉。

秦東來喃喃道:“是你,是你在笑,不會有錯……”

眾人一臉茫然,有幾個聰明的修士漸漸明白了什麽,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悄悄往後退了兩步。

苦清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站了出來,溫聲道:“秦樓主,此話何意?”

秦東來啞聲道:“就是他!方才我暈倒之前,有人在我身後笑了一聲,就是他……”

苦清蹙眉道:“你會不會聽錯了?”

秦東來歇斯底裏地大吼道:“不可能!我絕不會聽錯!就是他!”

苦清臉色凝重:“清靈子道長,你也聽見過那魔修的笑聲,你覺得呢?”

清靈子也顫聲道:“我聽著,也很像……”

聽見連清靈子都這麽說,觀虛忍不住蹙緊了眉頭,眾人更是臉色大變,他們死死盯著顧雪城,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幾步,有人已經緩緩拔出半截靈劍。

情況忽然急轉直下,周悅只覺得萬分愕然,他看了顧雪城一眼,顧雪城雪白俊美的臉上沒什麽表情,漆黑的眸子一片冰冷。

就在這個時候,苦清緊緊盯著顧雪城,似乎想起了什麽,臉色漸漸變得煞白:“難道,難道真是那樣?”

觀慧蹙眉道:“苦清,有話直說。”

苦清沈默許久,才十分艱難道:“弟子曾經聽人說過,淩雪仙尊當年化名周清城,長年跟隨靈犀峰主左右,六年前那樁童男童女遇害血案,靈犀峰主也在場。”

苦真立刻道:“不錯,老衲記得當時靈犀峰主身旁,一直有個年輕人,據說是靈犀峰主的遠房堂弟。如今想來,當年那位堂弟,應該便是淩雪仙尊了。”

顧雪城冷冷道:“是又如何?”

苦清一字一頓道:“苦真師兄昨日說過,當年靈犀峰主從他手裏拿走了那本《五行換丹術》,淩雪仙尊既然跟隨靈犀峰主左右,自然看過。”

說到這裏,他頓了頓,才緩緩道:“小僧記得,血案發生後不久,便有小道消息說,淩霄城失竊了一批金丹修士的屍體。而數月之後,淩雪仙尊就結成了九轉金丹。”

苦清雖然沒有明說,但他的意思已經再明顯不過了,登時有人喃喃道:“難道,淩雪仙尊是靠……吃人丹,才結成了九轉金丹?”

“難怪他如此年輕,就能結成九轉金丹!”

“原來如此!”

“如此說來,他靠邪術結成金丹,如今控制不住,快要走火入魔,所以才四處殺人,煉制人丹,壓制心魔?”

有人顫聲道:“那咱們上淩霄城,豈非自投羅網?”

顧雪城還是面無表情,周悅卻有些忍不住了,怒斥道:“你們有何憑證?如此血口噴人!”

苦清看了看顧雪城腰間那枚小小的黃金日晷,淡淡道:“有件事情,小僧一直想不明白,可如果淩雪仙尊便是兇手,那就說得通了。”

觀慧蹙緊眉頭:“你直說無妨。”

苦清冷冷道:“為什麽清靈子道長被雞鳴聲吵醒的時候,其他人都沒有被吵醒?而且,當我們發現昏迷的清靈子道長的時候,也不過寅時初,還未到清晨,綠水村沒有一聲雞鳴。”

他死死盯著顧雪城,一字一頓道:“因為你用乾坤晷,把清靈子道長帶到了寅時末!你用時辰隔開我們,然後活活挖了他的丹!”

苦清微微一頓,又厲聲道:“方才秦樓主遇見的事情,也正是如此!只是你得意忘形,竟然因為一聲輕笑,被秦樓主識破了!”

?  修士們盯著顧雪城腰間的乾坤晷,紛紛面露恐懼之色,緩緩往後退去。

顧雪城冷冷道:“本座方才在淩霄殿中。”

苦真冷冷道:“你是九轉金丹修士,化出一個分身坐鎮淩霄殿,又有何難?”

苦清閉了閉眼睛:“只要知道了兇手是你淩雪仙尊,那麽所有的一切,都能說通了。松靈子道長之所以毫無防備地被當胸一劍,因為那位深夜來訪的客人是你淩雪仙尊,他又怎會防備?”

他表情愴然地搖了搖頭:“松靈子道長臨死前所寫的那一點,正是你淩雪仙尊的第一筆。”

眾人望著表情冰冷的顧雪城,不少人已經開始雙腿發軟。

“難道他把我們騙上淩霄城,是為了一網打盡?”

“要不,跑吧……”

東海劍派掌門盧雲是個直來直去的劍修,他“刷”一聲拔出了靈劍,怒道:“怕什麽?我和觀慧大師、苦真大師、苦清大師、秦少樓主加起來,未必打不過他一個!”

陸子霖緩緩拔出長劍,冷冷道:“試。”意思是你試試。

“刷”一聲輕響,林思韻、羅仙、清風明月、七星暗衛也紛紛靈劍出鞘,氣氛登時劍拔弩張。

顧雪城一字一頓道:“退、下。”

陸子霖等人互相看了一眼,只得不情不願地收了劍。

顧雪城緩緩往前踏了兩步,直接面對眾修士數百柄雪亮的靈劍,輕蔑道:“一起上吧。”

盧雲目眥欲裂,說時遲那時快,靈劍如同閃電一般,已經到了顧雪城面前!與此同時,苦真、苦清、秦少松等人,也輕躍而起!

顧雪城冷笑一聲,連赤霄都未曾出鞘,雪白的袖子淩空拂過!磅礴的靈氣如同海嘯一般,轟然洶湧而來!

“仙尊手下留情!”觀慧大驚失色,這位清俊的白衣僧人一個輕縱,手中金光閃爍,正是能攻能守的四大法寶之一——煉魂缽!

顧雪城右手摘下劍鞘,赤霄甚至都沒有出鞘,只是漫不經心地隨手一撥,就將煉魂缽輕輕蕩開!與此同時,左手五根冰冷雪白的手指,已經掐上了觀慧脖子!

只要他輕輕一擰,這位碧雲寺住持就會血濺當場!

周悅急道:“別殺他!”

觀慧是碧雲寺住持,之前也一直保持中立,似乎還在細細思索這樁案子,未曾指責顧雪城,如今也是為了救人才出手,倘若顧雪城貿然殺了他,就是和整個修真界徹底為敵!

顧雪城頓了頓,左手將觀慧輕輕拋了出去,正在此時,身後又傳來一陣淩冽殺意!顧雪城剛想用劍鞘隨手擋開,可是電光火石之間,他忽然想起了什麽,並沒有揮出劍鞘,只是微微側身。

腰間登時微微一痛,已然中了苦清一劍!

眾修士驚喜不已,大叫道:“上啊!”

“弄死他!!”

周悅只覺得渾身一片冰涼,失聲道:“小城!”

只是現場一片混亂,他的聲音完全被淹沒了,沒有任何人聽見,只有顧雪城極輕地翹了翹唇角,而後抿了抿唇,左手按住腹部傷口,右手拔出赤霄,橫掃而過!

滾燙的腥紅劍氣洶湧而來,眾修士登時被掀翻一片!數百柄靈劍也飛上了天!

顧雪城冷冷道:“拿下!”

陸子霖、林思韻、羅仙、清風明月立刻拔出靈劍,迅速制服了觀虛、盧雲、苦清、苦真等人。

顧雪城淡淡道:“苦清苦真毀謗本座,押進地牢候審。其餘人等,暫時軟禁淩霄殿,無本座口諭,不得離開。”

說完之後,他冷冷環顧一周,拂袖離開了。

眾人臉色蒼白,苦真忍不住偷偷看了一眼苦清,似乎在尋求什麽幫助,但苦清並沒有看他,只是陰沈地望著顧雪城的背影,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顧雪城一邊冷著臉往前走,一邊偷偷瞥了人群裏的周悅一眼,對方正焦急地望著這邊,關切的表情幾乎難以掩飾。

顧雪城強迫自己收回目光,雪白俊美的臉龐一片漠然,胸口卻極為甜蜜,他忍不住暗暗忖度,這法子果然管用,看哥哥那副擔心的樣子,今晚十有八九會來找自己。

他心中甜蜜,傷口似乎也不太疼了,一邊狠狠壓抑靈氣,讓臉色顯得更加蒼白憔悴,一邊步履匆匆地往雲雪橋的方向走去,仿佛已經快要支持不住了。

顧雪城離開後,三位峰主和清風明月使開始整頓現場,周悅趁機偷偷溜回山腰大院,一頭鉆進屋子,從芥子袋裏翻出一堆藥材,又端出一個小爐子,開始熬制藥湯。

顧雪城離開的時候,臉色看起來非常憔悴,這小子向來冷漠強悍,自己從來沒見過他那麽蒼白無助的樣子……那一劍似乎很深,位置也非常危險,險險擦過丹田,也不知道有多嚴重。

如今局勢兇險,顧雪城身體不能出任何差池,否則根本壓不住那些心懷叵測的修士,必須盡快服用補氣湯和雪蛤丸,趕緊好起來。

顧雪城這小子生性孤僻,身邊似乎根本沒人照顧,自己不能放著不管,只能再冒一次險。何況,這世上再沒有比自己更會熬藥煉丹的丹修了。

“真是上輩子欠他的……”周悅嘆了口氣,努力攪動藥湯,試圖加快熬制的速度。

白晨雨走進屋子,好奇道:“哥哥,你在熬什麽?”

周悅敷衍道:“今天發生太多事情,我受了些驚嚇,感覺不太舒服,想熬罐藥湯補補。”

白晨雨望向爐子旁邊那些剩餘的藥材,挑眉道:“可是這些藥材,似乎是調理外傷的。”

周悅尷尬道:“你懂什麽,也可以調理……調理心脈。”

白晨雨望著那罐漆黑濃郁的藥湯,輕輕瞇了瞇眼睛,眼神有些陰沈,但沒有再問什麽。

約莫兩個時辰之後,周悅終於熬好了藥湯,天色已經很晚了。

白晨雨早已睡下,呼吸悠長而勻凈,周悅輕手輕腳地點起一柱安神香,而後把藥湯倒進一個小罐子裏,又往懷裏揣了三枚雪蛤丸,這才換上一身夜行衣,偷偷摸摸往雲雪橋潛去。

雲雪橋頭空蕩蕩的,守衛居然全都撤了。周悅微微一楞,而後估摸著或許因為淩霄殿出了事,那邊人手不夠,所以把人調過去了。

他心中微微一松,輕身往對面掠去。

走到靈犀峰山腰的時候,周悅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哢嚓”一聲輕響,似乎有人踩斷了樹枝,他嚇了一跳,趕緊回過頭去,只見朦朧月色之下,一片樹影婆娑,什麽人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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