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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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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周悅那些仰慕崇敬之類的說辭,曾流雲輕蔑一笑,臉上全是不屑之意,付青雲倒沒什麽異色,畢竟天底下仰慕崇敬淩雪仙尊的修士,實在是太多太多了。

周悅又奉承了幾句,付青雲拱手道:“周道友過獎了,咱們還是先說說眼下這個案子吧。按周道友的意思,此案應該如何著手?”

周悅沒有說話,平靜的目光從大夫人、二夫人、三夫人以及大少爺張玉身上依次掃過,而後閉上眼睛,細細品味著方才進屋之後,就隱約聞到的那股若有若無的淺淡梅香,他是七轉金丹的丹修,對各種藥材味道極為敏感。

片刻之後,他便睜眼望向大夫人,問道:“大夫人,可否帶我去大少爺豢養鬼嬰蠍的地方看看?”

看見周悅也是修士,還和淩霄城的仙師們相談甚歡,那大夫人哪兒敢不答應,趕緊帶著眾人來到了大少爺的臥房:“仙師您瞧,就是這兒了。”

這是一間非常普通的臥房,床前的小幾上,擺著一個精致的湘妃竹籠,大夫人道:“仙師您看,那個竹籠子,就是那不孝子用來裝鬼嬰蠍的。”

周悅拿起來看了看,只是個普通的空竹籠,上面貼了張防止毒物逃逸的黃符,他翻轉竹籠,發現底部有個小洞。

周悅挑眉道:“這裏怎會有個洞?”

大夫人連忙道:“張玉他發現事發,就在下面戳了個洞,說是鬼嬰蠍自己跑出來的,與他無關。”

這個洞的存在,完全印證了周悅的猜測,此時此刻,他已經完全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便笑道:“付道友,我有個主意,不如把那鬼嬰蠍放回這籠子裏。”

付青雲微微蹙眉,他還沒開口,曾流雲已經急道:“這籠子下面有洞,怎能把毒物放回去?那不是縱虎歸山嗎?”

“鬼嬰蠍的習性是晝伏夜出,暫時不會出事的。”周悅胸有成竹道。

“流雲,按周道友說的辦。”付青雲道。

“是,師兄。”曾流雲不情不願地從懷裏掏出一只蠍子,扔進了竹籠裏面。

周悅定睛一看,那蠍子足有雞蛋大小,通體殷紅如血,背上有個小小的嬰兒骷髏花紋,看起來十分可怖,正是鬼嬰蠍,也是煉制丹藥的常用藥材之一。

他點了點頭:“曾道友,請你在這裏守著,以防萬一。若是鬼嬰蠍出了籠,你跟著便是。”

曾流雲剛想說什麽,便被付青雲瞪了一眼,只好乖乖答應了。

屋裏眾人都是一頭霧水,只有白晨雨若有所思,仿佛猜到了什麽。

周悅道:“大夫人,請您再帶我去張員外房裏看看。”

一行人又來到張員外臥房裏,這是一間十分奢華的臥房,只是裏面一片昏昏暗暗,還有一股濃重的中藥味,熏得人簡直頭疼,張員外躺在床上,老臉蠟黃,雙眼緊閉,嘴唇微張。

周悅低下頭,用手在張員外口鼻間扇了扇,嗅了嗅他嘴裏的氣息,問道:“張員外平日是否經常進補?”

大夫人忙道: “是啊是啊,二妹妹略通醫術,時常親手為老爺熬制藥湯。”

二夫人趕緊福了福,柔聲道:“賤妾分內之事罷了。”

“原來如此,二夫人辛苦了。”周悅似笑非笑地看了二夫人一眼,又道,“行了,我和我弟弟小雨,還有付道友一起守在這裏,其他人都出去吧。”

大夫人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二夫人臉色有些陰沈,三夫人和大少爺滿臉惶然,但都不敢違拗,一行人鬧哄哄地出去了。

人走光之後,白晨雨望著床上的張員外,輕輕瞇了眼睛,似乎已經猜出了什麽:“哥哥,你想守株待兔?”

付青雲一臉茫然:“周道友,你到底想做什麽?”

周悅淡淡道:“等著便是。”

三人便在臥房裏靜靜等候著,日頭逐漸西移,天色漸漸暗了下去,不多時已是月上中天,萬籟俱寂。

雖然胸有成竹,但等待過程確實十分無聊,眼見就要到子時了,周悅有些昏昏欲睡,就在這時,白晨雨輕聲道:“哥哥,你聽。”

周悅猛地回過神來,只聽一陣輕微的“窸窸窣窣”聲,清冷柔和的月光之下,一只雞蛋大小的血紅蠍子,從窗戶下面的縫隙裏,費力地擠了進來,正是鬼嬰蠍!

三人登時精神一振,六只眼睛緊緊盯著那蠍子,只見那蠍子行動迅疾無比,哧溜一聲掠過地面,飛快地爬上了床,一頭便要鉆進張員外的嘴裏!

付青雲大驚,彈指便要打出一團靈氣,周悅趕緊抓住他的手:“慢著!”

開玩笑,這團靈氣打出去,那小小的蠍子還不成了肉醬,證據就沒了!

正在此時,白晨雨毫不猶豫地輕躍而出,一把捏住了那只蠍子!他捏的位置十分巧妙,兩根手指頭正好捏住了蠍子的背脊,那蠍子拼命搖頭擺尾,可嘴巴既咬不到他,尾巴也蟄不到他。

周悅卻臉色一變:“小心!”

他話音未落,那鬼嬰蠍背部忽然裂開,從裏面忽然鉆出了一只更小的蠍子!鬼嬰蠍,鬼嬰蠍,分為鬼蠍和嬰蠍,這只小的便是嬰蠍,更是毒中之毒!

說時遲那時快,眼見那嬰蠍便要咬上白晨雨手背,周悅來不及思索,一個箭步上前,徒手捏住了那只嬰蠍!

電光石火間,只聽一聲輕微的“啪!”,那只嬰蠍竟然爆開了!登時濺了周悅滿手毒液!周悅只覺得手掌一陣火燒火燎的痛楚,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

白晨雨急了:“哥哥!”

周悅咬牙摸出一枚雪蛤丸,仰頭吞了進去,過了好一會兒,才漸漸緩過勁兒來,只是臉色還是十分蒼白。

白晨雨顫聲道:“哥哥,沒事兒吧?”

周悅忍著掌心灼燒般的劇痛,安慰道:“沒事兒。”

付青雲也驚魂未定:“還好周道友你備了靈藥,這鬼嬰蠍劇毒無比,普通修士沾上它的毒液,幾乎也要去掉半條性命。”

白晨雨怔然望著周悅,似乎根本沒有想到,在這個世界上,竟然有人願意豁出性命救自己。

周悅耳邊響起了系統的聲音:【叮——黑化值-2!現在黑化值:43%!撒花花!】

周悅大為欣慰,這一下沒白挨!原來只要找對了人,黑化值竟然降得這麽容易!

他用沒受傷的左手,摸了摸白晨雨頭發,真心實意地笑道:“別擔心,沒事兒,只是有點疼罷了,你哥我還受得住。”

白晨雨看著周悅那毫不在意的笑容,再也忍耐不住,一把狠狠樓住了他,帶著哭音道:“哥哥,對不起,對不起。”

周悅看了圍觀群眾付青雲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推開了白晨雨:“趕緊起來,多大的人了,還哭哭啼啼的。再說了,這又不是你的錯。對了,那鬼嬰蠍沒了嬰蠍,毒性應該降低了不少,趕緊把它收好。”

白晨雨揉了揉眼睛,小心翼翼地捏起那只鬼嬰蠍,眼圈還有些泛紅:“嗯,收好了。”

這時,曾流雲也推門進來了,顯然是跟著蠍子過來的,他瞪著白晨雨手裏那只鬼嬰蠍:“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悅淡淡道:“把張家的人,全都叫來吧。”

不多時,張家所有的人,全都來到了張員外臥房裏,一時間擠擠攘攘,交頭接耳。

“那只蠍子又鉆進老爺房裏了?”

“果然是大少爺做的,那只蠍子恐怕調教過吧。”

“可不是嘛,老爺死了,他就能繼承家業了。”

三夫人和大少爺張玉都被緊緊綁著,兩人望著白晨雨手裏的蠍子,眼裏都是絕望之意。

大夫人急道:“仙師,到底是怎麽回事?是張玉做的,對吧?”

二夫人柔聲道:“大少爺也是年輕不懂事,才做出這等事情,還望仙師高擡貴手。”

周悅盯著二夫人,淡淡道:“二夫人,這鬼嬰蠍到底是怎麽回事,你心裏恐怕比我還明白。”

他這話極為不客氣,分明在指控什麽,眾人驚訝地向二夫人望去,二夫人臉色陰沈了一瞬,隨即露出疑惑的表情:“仙師此話何意?小女子只是一個婦道人家,不懂這種毒物,更不懂仙師的意思。”

她一副柔柔弱弱的樣子,仿佛周悅欺負了她一般。

白晨雨看著她那副樣子,又看了看周悅裹著紗布的右手,臉色有些陰沈,手指忽然微微一松,只聽“啪”一聲輕響,鬼嬰蠍落在了地上!那蠍子忽然得了自由,居然不向門外逃命,反而猛地向二夫人竄去,直接爬上了她的衣襟!

“啊——”二夫人尖叫一聲!臥房裏登時一片混亂!

白晨雨眼疾手快,一個箭步上去,又輕輕巧巧地把那蠍子捏住了,他笑嘻嘻道:“這位姐姐身上好香,連蠍子都喜歡得緊。”

周悅讚賞地看了他一眼,這小子還挺聰明,已經明白了是怎麽回事。

大夫人頓足道:“仙師,您就別打啞謎了,到底是怎麽回事?”

周悅淡淡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張員外死了,大少爺弒父獲罪,大夫人又只有一個女兒,而二夫人已經懷孕了,所謂酸兒辣女,聽說二夫人近日頗愛梅子,想來已經覺得,自己肚子裏是個兒子了。”

說到這裏,他忽然一頓,語氣變得冰冷:“既然如此,大家仔細想想,此事究竟是誰獲利?”

臥房裏一片安靜,所有人的目光都往二夫人望去,二夫人臉色慘白:“那,那鬼嬰蠍,分明是張玉那不孝子私自豢養的……”

周悅點頭道:“對,蠍子是張玉養的沒錯,可飼養鬼嬰蠍這類小毒物,在大家子弟裏十分流行,張玉不過是覺得好玩兒而已,並沒有害人的意思。而你……”

他盯著二夫人,緩緩道:“你偶然發現了張玉養了一只鬼嬰蠍,你又長年為張員外熬制藥湯,不知道從哪本醫書上看到,鬼嬰蠍喜歡在蝴蝶梅上產卵,於是,你把蝴蝶梅混進了張員外的藥湯裏,又買通三房的丫鬟,讓那丫鬟在籠子下面弄了個洞,鬼嬰蠍聞到蝴蝶梅的香氣,於是半夜出籠,一頭紮進了張員外嘴裏!”

“你,你……”二夫人雙腿一軟,不由自主地跌坐下去,眾人登時一片嘩然!

大夫人厲聲道:“原來是你!”

其餘人也議論紛紛:“原來是她啊。”

“我早就覺得她不對勁兒了,一天到晚裝模作樣的!”

“還是仙師厲害,要不然大少爺就白白冤枉了。”

“就是,就是。”

周悅微微一笑,他倒不覺得自己這番推理有什麽了不起的,他原本就是丹修,自然對鬼嬰蠍、蝴蝶梅這些藥材的相克相吸,再清楚不過了。

二夫人還想垂死掙紮,顫聲道:“你,你有何證據?”

周悅還沒說話,白晨雨已經笑盈盈道:“方才大家都看到了,那鬼嬰蠍,可是好生喜歡姐姐呢。”

付青雲忽然明白過來,失聲道:“難道說,二夫人用蝴蝶梅熬制藥湯的時候,沾染上了蝴蝶梅的香氣,所以鬼嬰蠍被香氣吸引,徑直撲向了二夫人!”

周悅點頭道:“正是如此。”

眾人恍然大悟,一時間議論紛紛,三夫人和張玉沈冤得雪,母子倆抱著嚎啕大哭,大夫人臉色鐵青,指揮著一群家丁,把癱軟如泥的二夫人拖了出去。

至此,毒蠍案算是塵埃落定了,淩霄城的修士們紛紛面露輕松之色,周悅卻還不敢放松,因為毒蠍案只是一個引子,一份獲得付青雲信任,讓自己拜入淩霄城的投名狀。

付青雲十分感嘆,拱手道:“周道友心思縝密,見多識廣,在下佩服!”

周悅趕緊謙虛道:“付道友哪裏的話,不過是多看了幾本閑書罷了。”

付青雲汗顏道:“若不是周道友細心,我險些害了好人,或許還會損了道心,阻礙日後修行。周道友若有什麽要求,可以盡管提出,我一定盡力而為。”

嘿,就等你這句話呢!

周悅心中大喜,臉上卻露出扭扭捏捏的表情:“我確實有個不情之請,只是有些說不出口,怕讓付道友為難。”

付青雲慷慨道:“周道友盡管說便是。”

周悅輕咳一聲,厚顏無恥道:“是這樣的,方才我已經說過,我一直非常仰慕崇敬淩雪仙尊,對淩霄城更是無比向往,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帶著我這位弟弟……一同拜入淩霄城。”

白晨雨也配合著周悅,乖巧地點了點頭。

付青雲微微一楞,神色登時有些為難。

曾流雲蹙起眉頭,冷哼道:“淩霄城只收十八歲以下的弟子,你這弟弟看樣子勉強符合,不過資質也就一般吧,只能湊合著做個外門弟子。至於你,你應該都二十好幾了吧?”

周悅趕緊道:“我不要緊,我願意做管事,或者做仆役也行,只要讓我弟弟拜入山門就好。”

反正只要進了淩霄城,什麽都好說。

付青雲沈吟片刻,問道:“周道友,你結丹了嗎?幾轉金丹?”

周悅訥訥道:“一年前已結丹,一轉金丹。”

曾流雲的表情更鄙夷了:“淩霄城最低級的管事,大多也是二轉金丹。像你這樣的修為,年齡又這麽大了,最多做個灑掃仆役。”

周悅也不惱怒,只一個勁兒地陪笑臉,白晨雨看著周悅的樣子,輕輕抿了抿唇,而後擡眸望向曾流雲,神色有幾分陰沈。

付青雲沈吟道:“這樣吧,我先把你倆帶回去,至於你弟弟能不能拜入山門,還得看師尊的意思。”

“多謝付道友!”周悅大喜,趕緊一揖到底。

只要進了淩霄城,林思韻那廝,還不容易搞定麽,一本《嬛嬛傳》的事情。

一行人在張府歇息了一宿,第二天在大夫人的千恩萬謝之下,踏上了返回淩霄城的路。

付青雲是四轉金丹大圓滿,曾流雲是四轉金丹初階,雖然他們都有靈劍,但丹田靈氣並不充沛,無法禦劍攜帶這麽多人,於是一行人采取了最普通的方式,騎馬回去。

付青雲和曾流雲自然一人一騎,其餘弟子大多兩人一騎,周悅和白晨雨也只分到了一匹馬,周悅本想讓白晨雨坐在前面,自己坐在後面控馬,可白晨雨堅持說周悅的手被鬼嬰蠍傷了,非要自己坐後面,讓周悅坐前面歇息。

周悅覺得無所謂,還能鍛煉小孩兒,便隨他去了。

“駕——”白晨雨小心翼翼地把周悅攏在懷裏,而後輕抖韁繩,讓馬兒平穩地跑了出去。

一開始白晨雨還沒覺得什麽,可是片刻之後,前兩天那種古怪的感覺又出現了,哥哥靠在自己懷裏,再也沒了那種高大的感覺,頭發像烏雲一般攏在自己鼻端,有股淺淡的苦澀藥香,背脊有些單薄,腰也很細,再往下便是……

白晨雨忽然想起了當初在金蕊樓裏,嬤嬤教的某些難以言說的姿勢,臉“刷”一下紅了,隨即忍不住狠狠唾棄自己,哥哥今天剛剛救了自己一命,自己怎能如此胡思亂想,褻瀆了神仙般的哥哥!

可是,可是不知為何,他總覺得嗓子陣陣發幹……白晨雨有些慌張,偷偷往後面挪了一點兒,不讓兩人挨得太近,但又舍不得離得太遠,周悅似乎察覺到了什麽:“怎麽了?”

白晨雨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只能結結巴巴道:“有,有點熱。”

“哦,好像是有點。”周悅也沒發現什麽。

一行人疾馳了大半天,白晨雨也煎熬了大半天,天色終於漸漸暗了下來,眾人便在路邊找了個破破爛爛的土地廟,打算在這裏將就一晚。

曾流雲指揮著幾名年輕弟子拾了些柴禾,在廟裏點起了一堆篝火,登時一片暖意融融。

此時正是倒春寒,周悅、付青雲、曾流雲有金丹護體,自然不懼寒冷,也不覺得饑餓,可是那些十幾歲的年輕弟子卻受不住,他們一邊圍著篝火取暖,一邊在篝火裏烤紅薯,還七嘴八舌地聊天,氣氛倒也熱鬧融洽。

一個弟子感慨道:“唉,我已經拜入淩霄城四年了,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見上掌門仙尊一面。”

“就你,還想見掌門仙尊?我看還是算了吧。”

“你難道不想嗎?”

“我當然想,可那是掌門仙尊誒,所謂九州共主,日理萬機,哪裏是我們這種外門弟子見得到的?”

一個弟子好奇道:“我聽別人說,付師兄曾經見過掌門仙尊?”

付青雲笑而不語,曾流雲面露得意之色:“師兄當然見過掌門仙尊!”

付青雲語氣淡然,但也有幾分隱約的驕傲之意:“不過是跟著師尊,僥幸見過一回罷了。”

“……”周悅默默啃著烤紅薯,顧雪城那小子這些年裝的逼,可真是不小啊,這排場比顧如海大一百倍,嘖嘖。

曾流雲看了他一眼,敲打道:“聽見沒有?我知道你仰慕崇敬我家掌門仙尊,拜入淩霄城就是為了見他一面,但你也不要抱太大希望。”

你家掌門仙尊睡覺怕打雷,喜歡吃糯米餅,看小黃書臉紅,而且還非常相信白狐報恩。

周悅忍著抽搐的嘴角,肅然點頭道:“我自然明白,淩雪仙尊乃是天下第一人,九轉金丹,九州共主,那是何等的威儀,何等的氣派,豈是我這種散修能輕易見到的?”

“你明白就好。”曾流雲冷哼道。

一個弟子好奇道:“付師兄,能講講你見到掌門仙尊時的情形嗎?掌門仙尊到底是什麽模樣?”

“是啊是啊,我們也想聽聽呢。”

付青雲輕咳一聲:“其實也沒什麽好講的,我也只是遠遠一瞥,不敢細看。”

曾流雲道:“師兄,你就講講嘛。”

周悅想象著顧雪城如今的樣子,也有些心動:“是啊,我也想聽聽,淩雪仙尊到底是個什麽模樣?”

其餘弟子也紛紛催促道:“付師兄,你就講講嘛。”

付青雲實在拗不過眾人,只好道:“是這樣的,兩年前,師尊有件急事,便去雲雪樓拜見掌門仙尊,我也跟著一起去了。”

曾流雲疑惑道:“可是,雲雪樓不是不讓外人出入嗎?”

一個弟子好奇道:“為什麽?”

曾流雲鄙夷道:“你什麽時候入的山門,竟連這個都不知道?掌門仙尊的道侶,就住在雲雪樓裏。”

周悅忽然覺得嘴裏的烤紅薯沒了滋味。

付青雲道:“雲雪樓自然不能上去,掌門仙尊在下面的雲雪殿裏接見了師尊,我只是遠遠磕了個頭,偷偷看了一眼而已。只能這麽說吧,傳聞確實不假,掌門仙尊相貌猶如山間白雪,威壓猶如驚濤駭浪,壓得我幾乎腿軟。”

眾人想象著淩雪仙尊的樣子,個個心馳神往。

付青雲猶豫了一下,輕聲道:“那次,我還看見了……掌門仙尊的道侶。”

眾人登時來了精神:“付師兄,你看到……那位了?”

“真的?你竟然看到那位了?”

弟子們一副又興奮又緊張的模樣,似乎顧雪城的道侶極為神秘,而且是個很大的禁忌,眾人幾乎是不約而同地,用了“那位”來指代。

周悅幾乎忘了吞咽紅薯,豎起耳朵仔細聽著。

付青雲瞇起眼睛,似乎在回憶當時的情形:“當時,師尊在雲雪殿裏同掌門仙尊說話,讓我去外面的園子裏等候。”

一個弟子興致勃勃道:“然後你就看到他了?”

付青雲有些出神,似乎在回想著那個遙遠的驚鴻一瞥,片刻之後,他才輕聲道:“雲雪殿後面就是雲雪樓,足足有九層,每層三丈高,當時梨花開得正好,我便仰頭賞花,忽然看見雲雪樓最上面那層,有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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