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是一個手訣，便輕輕松松止息了一場大火，徒留下一地被燒毀的斷壁殘垣，火勢撤離，木頭上還冒著縷縷青煙。

雲千寒本以為師兄師姐可能會生氣，但除了五師姐神情有點不自然外，其他人都像是什麽也沒發生一樣，像是……早已習慣了這一切。

“我……先走了。”五師姐擡腳就要離開，眉頭也緊緊鎖著，像是遇到了很大的麻煩。

其他人並不回應，五師姐也不在乎這些，簡單對著幾位師兄師姐的位置行禮後，匆匆離開，頭也沒回一下。

覺情嘆息道：“哎，這是瘋了一個又瘋了一個，禮門，禮門，哪有什麽禮？自在隨心意，互相不打擾就是禮門裏面最大的禮了。”

“我！我上去給師兄收拾一下。”雲千寒心裏窩著一口氣，想要上樓再去確認一下，二師兄是不是真的離開了，還是只是和大家開一個玩笑。

“千寒，你今日還有考試，這裏交給我們就可以。”四師姐今日的註意力難得如此集中，還不忘提醒道：“一般第一天就是簡單做準備，但很容易影響後幾天的發揮。”

“我送送師兄。”雲千寒堅持，擡腳上樓，這一次，師兄師姐們都沒有阻攔。

大火是從裏面往外燒，所以書籍秘籍基本也被毀得差不多了，二樓的樓梯和陣法皆被毀，雲千寒在一樓掃了一眼，直接翻身上了二樓。

二樓更慘，四面墻上都被寫上許許多多的“假的”，這些字都是出自二師兄的手筆，不過有的被煙熏到，變得模糊，有的則清晰可辨，甚至可以從字跡上感受到書寫者的絕望。

其他的師兄師姐陸陸續續上來，眾人齊心，很快就將二師兄安置妥當，覺情又勸了雲千寒一句道：“千寒，你還小，生老病死都是人之常情，萬不可入了心魔。”

“師姐，你憑什麽認為生老病死是人之常情？”雲千寒的逆骨隱隱發作，恨不得從身子裏面蹦出來，她壓制著：“這本來就是不公平。”

“怎麽不公平？”覺錄剛剛離開，覺情不想當著他的面吵架，耐著性子問了一句。

“生，不是我們自己選擇的，老病死也不是我們選擇的，他怎麽就合情合理了？”雲千寒擰著眉頭，繼續問道：“難道我們遇到打不過的人、邁不過去的坎，就和自己說這是人之常情？因為世界上永遠有人比你強，永遠有事情不如意？”

“那不然呢？”覺情覺得自己不應該開口，和一個瘋子有什麽好說的呢？

“不合理，難道因為自己是修仙者，經歷的時間長了，便把生死不當回事，便把喜怒哀樂不當回事嗎？人若是不能喜怒哀樂，就算求得長生又有什麽意義？”

“長生本身就是意義！”覺情一面告訴自己不生氣，一面又忍不住和雲千寒對峙，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和道：“那你想過沒有，今日張三瞪你一眼，你當回事，明日李四罵你一句，你又生氣半天，那便是有意義了？”

“有什麽不對？我們畢竟是人啊。”

“可我們也是修仙者，也在求長生啊。”

“長生不是求的。我不會放棄我作為一個人的情感，也不會放棄我的喜怒哀樂。”

“你啊，若是……算了，快去考試吧，我等你長生的那一天。”覺情揮揮手，讓雲千寒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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