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暗的小屋裏，白二狗看著手中的東西，到底有一點下不去手。

他手中是一塊燒紅的火針，長度不過一紮，橫切面似一顆花生米大小，以前他只看過村醫用來治療，這一次卻是給一個姑娘毀容。

“你不再考慮考慮嗎？我手法不太好……可能……”白二狗看著雲意，不知如何繼續說下去。

雲意坐在椅子上，將自己的頭發高高挽起，露出整個五官，她原本是一張小圓臉，這幾日瘦下來，反而顯得眼睛很大，更加可愛。

她有一點好笑地看著白二狗，明明要毀容的事自己，結果提出這個建議並執行的人，竟然比自己還緊張，只能安慰道：“沒事，你動手吧。”

白二狗第一次並不敢下太狠的手，甚至拿針的時候還在輕微的顫抖，輕輕在額頭的位置點了一下，立刻松開，留下一個淺淺的痕跡。

這突如其來的一燙，讓雲意倒吸一口涼氣，忍不住破口罵道：“你丫的動手之前不能說一聲嗎？想疼死小爺啊！”

這一次白二狗難得乖覺，立刻道歉：“對不起，對不起，我太緊張了，忘了和你說了……我下次一定，下次一定。”

火針必須保持極高的溫度，只能再次用燈火炙烤。只是輕輕一燙就讓人覺得難以忍受，可雲意必須讓自己的半邊臉接受，而且勢必比這更加難以忍受。

第二次，白二狗穩了穩心神，提醒雲意：“來了。”

雲意看不見自己的臉，只覺一個熱乎乎的東西向自己的額頭靠近，接著就是鉆心的疼，疼得她忍不住屏住呼吸，要緊嘴唇。

很想躲開，但是，不能動，只能忍。

白二狗松手後，雲意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剛她竟忘記呼吸，知道火針離開，才將自己放松下來。

“你讓我緩一緩，我沒事，就是需要緩一緩。”雲意張嘴說話，方察覺自己的嘴角有一點疼，剛才不知不覺竟咬傷了。

只是此時她沒有精力顧及這些，更多的註意力依舊放在白二狗手中的火針上。

“放心吧，我不會輕易動手，你說可以了，我再弄。”白二狗再次將火針放到燈上，盯著跳動的火焰不說話，只希望自己的技術能夠有父親的一點皮毛。

很快，雲意將自己調整好，示意白二狗可以繼續。

火針不停地起落，時不時夾雜著少女隱忍的悶哼聲，兩人之間的對話也越來越少，更多的把精力放在雲意的身上。

很快額頭和眼下的大部分地方都已經弄好，在弄臉頰的時候，雲意已經從最初的難以忍受，漸漸變為麻木，還聞到了燒鳥毛的味道。

最後，只剩下眼睛周圍，白二狗有一點不敢輕易下手。

“這裏一個不好，很容易就會失明……你千萬不要動。”白二狗動手之前特意囑咐了一句。

雲意也知道這裏算是最後最關鍵的地方，點了點頭，當真一動不動，安靜地讓白二狗燙完了這最艱難的一部分。

不光雲意出了一身汗，白二狗也出了一身汗，若這還不能出關，只能說老天不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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