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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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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怕老爺子立遺囑。◎

連著幾日,易辭洲似乎都把重心放在了舒晚的身上。

除卻工作的時間,他只要有空,幾乎都在家裏陪她,看著她畫稿子、做設計,甚至連她望著窗外發呆,都不聲不響收入眼底。

付沈發現他在家待著的時間越來越多,看舒晚的眼神也越來越青睞暧昧,便自覺後退,幾乎都待在樓下,鮮少出現在二人面前。

舒晚當然發覺他有了些許變化。

有的時候,他甚至連工作都開始在家裏處理。

封況在一品蘭亭進進出出,一進門就能看見穿戴松垮的舒晚,起初他還會楞個兩秒低頭,最後他幹脆埋著頭進來,免得渾身不自在。

舒晚知道自己在這不方便,只要封況在,就不出臥室的門。

這日,封況正好被派去出差。

難得出來放風,她走進辦公室,問道:“怕我跑了嗎?以前是讓付沈時不時盯著我,現在親力親為了?”

易辭洲懶得跟她迂回,他耐心有限,時間更有限,便直接拿過她的手機,低頭設置起來。

舒晚不解:“你幹什麽?”

易辭洲沒有擡頭,“關聯你的賬號,這樣我能隨時看到你在哪。”

舒晚不覺一怒,搶過手機道:“易辭洲!我又不是你的犯人!”

說實話,她生氣的時候,有一種特別的可愛。

因為聽力不太好,她每次高聲說話的時候,語調都會不由自主地上揚。

那種震破耳膜的清脆隱隱約約勾扯著男人的心緒,讓他更加堅定地說道:“給我。”

舒晚抿著唇盯他看,他表情淡薄,眼神凜然,原本就不怒而威的臉上更是平添幾分不容分說的淩冽。

她只能將手機遞過去。

設置完成後,她問:“那我把手機丟了,你還能找到我嗎?”

“找不到。”易辭洲不疾不徐地擡眼看她,“但你丟了它,我下一秒就能讓舒淶親自去找你。”

“……”舒晚頓時語塞。

他的威脅,不過就是不成器的舒淶。

她自嘲般笑笑,問道:“舒淶什麽時候能回來?”

易辭洲躊躇片刻,蹙眉道:“出了點問題,他的護照丟了,補辦還需要一點時間。”

“……”舒晚一聽,眉頭摻了些憂郁,“那人還好吧?”

易辭洲點頭,“雖然他所在的地方離當地非政府武裝力量不遠,但好在還算安全,”

他說完,將設置好的手機還給她,問道:“你擔心什麽?我辦事,有什麽不放心的?”

舒晚不覺諷刺,撇過頭去道:“就是因為你辦事,所以我才不放心。”

易辭洲挑眉,不語。

舒晚自嘲道:“易辭洲,你什麽時候對我說過真話呢?娶我,騙我,把我放涼了再來假惺惺地哄?”

假惺惺?

在她心中,他已然成為這麽個形象了?

嗤,不過也無所謂。

她只是一個被強推過來的女人而已,他肯哄她,也要看他有沒有那個心情。

很顯然,他現在是有心情的。

易辭洲伸手,示意了一下,“過來。”

最近幾天,他似乎很享受與她之間那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暧昧。

雖然每晚都要,但每次都有距離感,更有一些阻力感。

兩者穿插,舒晚不禁懷疑起他們到底是怎樣一種怪異的關系。

明明是夫妻,卻更像費力不討好的床友。

她思忖半秒,還是順從地將手遞給他,順勢坐在他的懷裏。

易辭洲喊來沈荷倒了一壺茶。

沈荷進來,見他們姿勢暧昧,面不改色地放下茶,轉身離開。

舒晚略有尷尬地勾住他的脖子,低頭想了想,沈聲問道:“問你,你有怕的東西嗎?”

“有。”

“什麽?”

易辭洲垂了垂眼,直言不諱道:“怕老爺子立遺囑。”

話音剛落,舒晚“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你怕老爺子分家產沒你的份?你還真是夠直接的,連掩飾都沒有。”

見她笑得開心,易辭洲不覺啞然失神。

他忽地說道:“阿晚,我以後都對你不會掩飾,你要什麽,我給你什麽,不再強迫你任何事,好嗎?”

“……”舒晚楞了一下。

她緩緩斂起笑容,內心覆雜得五味雜陳。她想信他,又不敢再信。

曾經的信任,完全是建立在他是“易辭洲”的基礎上。

可現在,她知道他不是。

她匆促收回目光,幾度欲言又止,最後討好似的在他嘴角輕啄了一口,說了句“好”,便轉頭出了辦公室。

剛準備回臥室,就撞上了前來送標書的沈特助。

他擡眼一楞,尷尬地清了清嗓子,“太太。”

舒晚面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點點頭,“他在裏面。”

沈特助:“……”

我當然知道他在裏面。

看著舒晚的背影,再看易辭洲的神色,明顯有一種飽和的饜足感。

沈特助管理了一下自己的表情,敲門道:“易總?”

顯然,易辭洲還在因為剛才那個主動的吻沒有回過神來。

唇角餘溫未散,他眉頭微蹙,不自覺輕舔了一下嘴角,然後才慢慢擡眼,“沈叔叔?什麽事?”

只一瞬,他的神情又恢覆如常。

沈特助不禁心顫了一下,難怪老爺子越來越忌憚他。

表裏不一,收放自如。

尤其是表情變幻之間,那種不怒自威的眼神。

真的像極了易宏義年輕的時候。

原來的那位,可沒有這種攝人之勢。

有那麽一瞬,他都不知道當年認回這個孩子,是明智之舉還是冥冥鑄錯。

易辭洲面不改色,給他倒了一杯茶。

沈特助卻之不恭,低頭喝了一口。

他放下標書,說道:“易飛白上次購買的那塊地公開招標了。”

“我已經看過了,”易辭洲不鹹不淡地說道,“我對那塊地不抱以希望,江北偏遠,地鐵只有一條線路,高鐵不通,建高樓做什麽?放在那爛尾嗎?”

沈特助在他面前坐下,語重心長:“辭洲,你堂叔的意思是想用那塊地來嘗試花園樓設計……”

易辭洲淡淡蹙眉,“有多少人標新立異搞設計該創新,最後難以實現罷工的?他還要堅持的話,這筆錢就是打水漂。”

他說完,將標書慢慢推了回去。

沈特助眉頭一聳,知道他說一不二,便沒再多言,徑直離去。

回到公司,沈特助把標書送還給易宏義,“董事長,沒同意。”

老人家接過,並未詫異,易辭洲這樣不留情面的駁回他已司空見慣。

沈特助猶豫了一下,回想起易辭洲看舒晚的神情,說道:“有個事……關於辭洲的……”

老花鏡後眼光一閃,易宏義擡眼道:“他是你的晚輩,說。”

沈特助認真道:“辭洲最近對舒晚,好像態度有所改變。”

易宏義疑惑:“改變?”

這小子,還能有什麽改變?

已經那麽厭惡她了,難不成再厭惡一點?

沈特助想了想道:“看得出來,他好像對舒晚上心了很多。”

易宏義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鏡,仔細思忖片刻,冷笑幾聲,側目問旁邊的沈特助:“你信嗎?”

沈特助想了想,“董事長,看著不假。”

易宏義深深蹙眉,若有所思道:“這孩子從小就會裝,在我面前演得半真半假,哄得我開心。上次被我激了一下,他就對老婆好幾天,這沒什麽。”

沈特助看了一眼旁邊默不作聲的封況,沈聲道:“可是董事長,辭洲為了出去找人,撇下一眾公司高管給封助理,連會都不開了,這不像假的。”

易宏義冷嗤道:“從我認他第一天起就在裝,現在翅膀硬了,都敢和我叫板了!他還有什麽裝不出來的?”

沈特助沈默幾許,繼續道:“那他也是您唯一的親孫子。”

這話一出,易宏義眼裏明顯黯淡了幾分。

是啊,唯一的。

曾經他有一個摯愛,卻頂不住他的重壓,連自己的命都不珍惜。

現在這個,什麽都能頂得住,他卻已經控制不住。

但是一想到,除卻他,也就只剩下易飛白有點潛力,但畢竟不是自己親生的,年齡也大了,連不到心。

易宏義抿了口茶,將辦公椅調躺,慢慢靠了下去,“說實話,我倒是希望辭洲能對小晚上心。”

“怎麽說?”沈特助問。

易宏義闔了闔眼,“這樣,我好拿捏他、控制他,就像控制舒天鄺一樣。”

沈特助臉上表情詭異,會意心領,“舒晚知道南國那事嗎?”

“當然不知道。”易宏義搖搖頭,“小晚那孩子,像極了她外婆,說實話,只要不妨礙到南國那事,我是心裏疼。”

他話畢,沈特助了然地嘆了一口氣,

想當年易宏義意氣風發,一直喜歡當外交官的舒晚外婆。

只可惜,人家不願意步入豪門,只想過自由自在的生活,嫁給了同樣是外交官的舒晚外公。

易宏義一直惦念著。

直到舒晚外婆去世,他在葬禮上看到長相極其神似的舒晚,便發誓要好好照顧這個孩子。

於是,他許下一紙婚約。

沈特助喟嘆一聲,“董事長,其實您也不用急。他們畢竟還年輕,聊不到一起去,至少身體上沒什麽問題,有孩子是遲早的事情。”

易宏義哂笑,不置可否。

他站起來,摘下老花鏡揉了揉眼睛。

思忖片刻,道:“一會兒給他們打個電話,周日來吃飯吧,有些話,要開門見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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