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關於俘虜的事。”穆少校皺著眉開門見山的說，“我想聽聽你的意見。”

“俘虜？”簡茹詫異的挑起眉，“有關戰事的問題我並不內行，還是由少校你做主就好。”

“我只是想聽聽你的看法，決定當然還是我下。”穆少校直截了當的說道。

簡茹撇了撇嘴，心中暗道，這家夥真是驕傲的可以！明明是拿不定主意，卻每次都要先問問別人的意見再下命令……不過，鑒於他是小隊最高長官，還是順著點好，所謂領導，不就是聽完所有下屬的意見後拍板絕斷的那個人嗎？

“您說吧，我洗耳恭聽。”簡茹扯出個笑臉。

“前天夜裏的大戰，被俘虜的塔塔人大約有近兩百名。因為凱文一個人忙不過來，受重傷的已經差不多都掛掉了，剩下的一百八十多名都只是受了輕傷。相對於白族人來說，他們的數量較多，而且都是年輕力壯的戰士，很符合我選兵的條件。

戰後我問過獵狼準備怎麽處理他們，獵狼表示一切聽我們的吩咐。所以從戰略角度說，我傾向於收攏到麾下，組建第一支軍隊，畢竟白族人的戰士數量太少，未成年人長大成年也需要好幾年的時間。但考慮到塔塔人和白族人長期的仇怨，我想先聽聽人類學專家的意見。”

簡茹聞言，沈默了片刻，方開口道：“幾乎在所有的古老文明中，都存在血親覆仇的習俗。當沒有健全的法律規定公共利益為上的條件下，私人恩怨通常都只能以血債血償的方式解決，所以說覆仇是紮根於人類潛意識中最原始的本能之一。

同時，在冷兵器時代，個人的勇武對戰鬥能起到關鍵的作用，因此覆仇文化也是和部落崇尚勇武的文化息息相關的，它能起到鼓舞士氣、懲惡揚善的作用。因此我想，獵狼所說的‘一切聽您的吩咐’恐怕是希望由神靈主持殺俘儀式，而不是讓塔塔人成為他們未來的隊友。”

“你的意思是即使我將塔塔人和獵狼他們編入一個戰隊，也無法真正的整合他們？”穆晟不確定的問道。

“是的，少校您不是也意識到了嗎？否則也不會來問我的意見了。”簡茹嘆了口氣，“從人道主義上來說，我當然不主張殺俘，但事實擺在面前，要令白族人變得文明開化，還起碼得有好幾代的歷程。”

穆晟聞言也嘆了口氣，他希望能盡快組建軍隊，將軍事訓練的理念深入到原住民的文化中去，可偏偏白族的規模太小、人口太少，難道弄來百來個俘虜，還不得不全都殺掉……

“或者還有一種方式。”簡茹想了想又接著說道，“推行奴隸制。”

“奴隸制？”穆晟聞言皺起了眉頭，對於這種名聲並不好的古老制度，文明人穆晟少校表示很難接受。

“不可否認，奴隸制是最野蠻的制度之一，但任何制度既然存在，就肯定有其必要性。現如今白族人的產出已經超過了他們人口的需要。五百畝麥田每一個月都能生產出近十萬斤的糧食，而一年則能產出一百萬斤！這足以養活兩千人。

可附近卻沒有可以交換物品的部族，也就是說除了養牲口，多餘的糧食便會集留下來，或者釀成酒或者浪費掉，這並不利於調動生產積極性。因此多養一部分的奴隸，擴大生產力，將是加速發展最好的方式。從另一個角度說，推廣奴隸制也會令部族變得更富戰鬥力。”

“戰爭以榮耀為先，又怎麽能因為奴隸制……”穆少校還是有些猶豫，他所接受的精英教育令他很難接受奴隸制的野蠻性和非正義性。

“現代軍官的理念並不能直接用在荒蠻原始人身上。”簡茹下了定論，“相信我，對於文明的進程和制度的更替，我更具有發言權。如果您實在覺得難以接受，我們大可以制定一些法則，確保奴隸的基本權利，一定程度上抵消奴隸制的負面因素。”

於是，在夜色下的羅河河畔，簡茹和穆晟兩人便定下來未來白族人十幾年的社會基調。收割完第一茬麥田之後，奴隸制登上了薔薇星的舞臺。

第二天一大早，獵狼便帶人前往塔塔人的營地。塔塔人的絕大多數戰士都參加了前日晚的偷襲，或死或俘，家中剩下的都是老弱婦孺，缺少了狩獵的戰士，再等上幾天，恐怕一個不剩的都會餓死在營地裏。

他們帶回了二十多名老人、一百零九名女人和多達三百號的兒童。白族的村寨一下子被擠得滿當當的，每一頂帳篷內都起碼得塞進去七八號人。

此時的白族和塔塔族還沒有所屬觀念，族內成員除了族長，其他人都沒有名字。器物和食物都是公用的，就連女人也同樣，並沒有固定的伴侶關系。通常的情況就是，孩子知道誰是母親，可就連母親都不知道誰是孩子的父親。

因此被帶回的女人和孩子很快便融入了白族人的部落，事實上有不少原本就是白族人，是在過去幾年中被塔塔人掠走的。而今獵狼像分配牲口般的將孩子和女人分配給了成年的戰士，加上族裏原本的女人，每一個白族人戰士一下子便擁有了三到四個‘妻子’。

“真幸福。”吸溜著面條的凱文不禁讚嘆道，“還是原始社會好啊，一夫多妻制在地球都消失了好幾個世紀了。”

“原始部族掠奪敵族婦孺只是為了增加人口，順便解除血親覆仇的隱患，可沒有你想的那樣淫/穢！”簡茹沒好氣的說道。

“我淫/穢？我哪裏淫/穢了？我只不過讚嘆一下而已，我就不信白族如果是母系社會，一個女人可以有好幾個丈夫，你個沒羞沒臊的臭丫頭會不感嘆上幾句！”凱文聞言像炸了毛的貓一般跳了起來。

簡茹撇撇嘴，一攤手，問道：“少說廢話了！你答應的酵母呢？”

凱文遞過來一小撮面團：“都在這裏面，我已經吃面條吃膩了，你快點弄吧，記得做出面包有三分之一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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