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氏說完了，那風雲杏也對著風雲仙一通兒奚落，“我的姐姐……我還以為這輩子你有享不完的榮華富貴呢？可沒想到，你還是沒有鬥得過風青雅，可見，你混的還不如我啊，這真是摔的高跌的重。”

她們倆奚落完了，正愁沒個幹活的，如今風雲仙來了，那自然是將她當作奴隸一樣地使喚。

說奴隸還是擡高了風雲仙的地位，她們將她簡直就是當豬狗使喚。

風雲仙在這裏，就是豬狗一般地活著。如今她看到了墻角裏的倭瓜，饞蟲大發，來不得洗幹凈瓜上的泥土，就往嘴裏填。

不想，她偷吃瓜的事兒偏偏讓張氏看見了。她上前一把奪下風雲仙手裏的掛，破口大罵：“賤骨頭果然就是賤骨頭，給你吃你不吃，可卻背著我偷偷地吃！真是讓我氣死了！”

風雲杏聽了，也過來了，想想之前和風雲仙的仇恨，她們兩個對著風雲仙就是一頓痛打。

風雲仙被打的頭腫了，臉青了，她抱著頭，一句話都不吭聲。

她到了這裏，每天都被張氏，風雲杏打，已經被打的習以為常了。

張氏一邊罵，一邊還不滿足。

“真是狗兒改不了狗屎。真是氣死人了。今天，我非打死你這個賤人不可！”

說完這話，張氏更是拿著一根木棒前來打風雲仙的屁股。

風雲仙還是不說話。

不想，想不到這個時候鳳長吟來了，他穿著破衣爛衫，帶著一頭牛來了。

“幹什麽？你們這是幹什麽？”鳳長吟阻止了張氏和風雲杏繼續責打風雲仙。

張氏見了，一點兒也不當回事，反而繼續嘲笑：“我說來的是誰呢？原來是你啊。哈哈……可惜你早不是什麽王子王爺的高貴的人兒，你犯了事，如今也不過和我們一樣，在這邊關受苦。我且問你，今天你給牛割的草都夠了沒？如果還沒夠，回去向保長交差的話，可是不是要挨頓打？我說，你就別多管閑事了，風雲仙就是一個賤骨頭，就該挨打。”

張氏的話裏話外，都含了諷刺。

的確，鳳長吟不是什麽王爺了，他犯了罪，被鳳青城趕出皇宮，也在這裏修橋築路地受苦。

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如今張氏雖然也是待罪之身，也被當地的人歧視，但她在鳳長吟面前，卻仍是充滿了優越感。

每次鳳長吟出現，張氏都不忘挖苦一番。

她的心裏已經變態，甚至接近半瘋。

張氏認為這輩子就擱在這裏了，都城是再也不能回去的了。

所以，每日裏就以虐待風雲仙為樂。

風雲仙被虐的時候，雖然一聲兒不吭，但是心裏卻充滿了憎恨。

她恨不得拿刀將張氏和風雲杏殺了。

她曾經對鳳長吟說起過。此時的鳳長吟，心裏對風雲杏早沒了感情了。

自從來到邊界，他也受過張氏母女的許多嘲笑。

有些話，真的叫鳳長吟都忍無可忍了。

對於風雲仙的建議，他表示同意。“你說的不錯，這對母女著實可惡。”

“可是……她們終究不是死罪，我們如果殺了，這要人知道了，恐怕禍患無窮。”

“雲仙，這不是你說的嗎？怎地又退卻了？”鳳長吟滿不在乎，他說在這裏，殺死個人是很隨便的事。雖然他落魄了，但憑著三寸不爛之舌，他和這裏保長的關系還算不錯。有時候，也能去保長的家裏打打牙祭，吃點好吃的肉食。

“我沒有退卻，實在我恨透她們了。她們壞透了。只是我想，事情一旦幹了，那就要幹成了。而且，絕不能讓別人知道她們的屍體。”

“雲仙，這個簡單。我們只需將她們殺死了，將屍體扔進河裏。我聽說，這河裏有吃人的怪物。”

“好，我聽你的。”

鳳長吟和風雲杏合計過，在吃飯的時候，趁張氏，風雲杏不註意，揮刀將她們殺了。

然後，趁著月黑風高，將她們裝進麻袋，扔進河水裏，神不知鬼不覺的，也不會有人知道。

所以，當張氏繼續咒罵鳳長吟的時候，風雲仙就悄悄地擡起了頭，看了鳳長吟一眼。

這一眼，包含了許多覆雜的內容。

鳳長吟當即看懂了。他也對著風雲仙點了點頭。

到了晚上吃飯的時候，風雲仙就在屋子裏熬著一鍋野菜湯。

那風雲杏過來找茬，一會兒說菜湯鹹了，一會兒說菜湯淡了，反正喝了幾口，總是不滿意。風雲仙已經習慣了她這樣的挑刺。

風雲仙將野菜湯端在了桌上，她悄悄地看了看窗外。

她看見鳳長吟的身影在墻根旁閃沒了一下，恍惚還看到了斧頭的影子。

風雲仙就咳嗽了一下。不想這聲咳嗽又引來了張氏的不快。

“我說，你怎麽老是咳啊咳的，不想活了，要死的話，就趕緊死，別一天到晚地要死不死，要活不活的。”

風雲杏聽了，也上前狠狠地踢了她一腳。“賤貨，罰你今晚不許吃飯。”

風雲杏說這些菜湯，風雲仙不許喝上一口兒，如果發現她偷吃的話，會把她的舌頭割掉，將眼睛戳瞎了。

她說這話，固然有嚇唬的成分，但更多的是實話。

這些歹毒的事兒，風雲杏能夠幹得出來的。風雲仙也是豁出去了，如果不將張氏，風雲杏殺死的話，早晚自己也會被她們虐待死的。

與其被她們殺死，不如自己倒過來將她們殺了的痛快。

當下，張氏她們也就呼嚕呼嚕地喝起粥來。一個說：“若是這菜湯裏再放些豆子就好了。”

另一個就說：“你倒是想得美，如今在這邊界，要想豆子可是多難得？有瓜就不錯了。”

母女兩個胃口很大。一時半會的，就能將半鍋野菜湯喝了。

風雲仙站在邊上，看著逃命母女吃，因為饞，因為餓，她不禁吞了好幾口口水。這個時候，她聽見門外一聲動靜，雖然不響，但卻是人的腳步聲。

她心裏一激動，因為她知道，這是鳳長吟已經做好了準備，打算進來了。

鳳長吟走的很快。門吱呀一聲開了。

風雲仙註意到，鳳長吟的手裏並沒拿什麽刀具，卻是帶了一根繩子。

風雲仙皺了下眉頭。

張氏她們背著鳳長吟，一邊吃，一邊還說說笑笑，壓根沒註意到鳳長吟已經快速地朝她們走近。

鳳長吟離張氏最近，他結果的人是張氏。

他將繩索死死地套住張氏的頸脖。

張氏大吃一驚，眼睛瞪得溜圓，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更不知死神已經駕到了。

她的脖子被鳳長吟手中的繩索勒住，壓根發不了任何聲音。

風雲杏看清了，她一轉頭，發現張氏竟然被鳳長吟勒住了脖子，已經嚇得不知怎麽辦了，她的雙腿發軟，渾身瑟瑟發抖。

“別動。”風雲仙用菜刀對住了風雲杏的背。

三下兩下的，當著風雲杏的面兒，鳳長吟真的將張氏勒死了。

張氏咕咚一聲倒在地上，嘴裏吐著白沫兒。風雲杏見了，趕緊跪下求饒：“饒命啊饒命！”她對著風雲仙和鳳長吟咚咚咚地磕頭。

但是這沒用。

風雲仙冷哼一聲，也踢了她一腳：“我看你還橫不橫？你倒是罵我啊……如今，張氏已經死了，下一個就是你了！”

鳳長吟勒死了風雲杏，果然過來要勒風雲杏了。

風雲仙見狀，便苦苦地拽住他的衣袖：“想我們也是好過的，你不能這樣對我。”

“問為何不能這樣對你？你這個蕩婦！你見我落魄了，哪天不羞辱我？依我看，風雲仙要比你好過百倍。你少對我求饒，你越求饒，我下手就越是快。”

鳳長吟這樣說，果然嚇住了風雲杏。

她跪在地上，不敢哭，不敢出聲，嚇得尿都流出來了，地上一溜兒的水。

風雲仙見了，就捂住鼻子，對著鳳長吟說道：“下手吧。我已經準備好了麻袋了。”

說完這話，她就拿過一根木棒，對準風雲杏的頭上，狠狠地一敲，一下子就把風雲杏敲暈過去了。

“怎麽辦？”

風雲仙問鳳長吟，是將風雲杏勒死了呢，還是直接丟進麻袋裏，一同扔進河裏？

“那就直接扔進河裏算了，我也不想多此一舉。”

鳳長吟就和風雲仙做對手，二人趁著月黑風高，真的將張氏，風雲杏塞進了麻袋，然後一路小跑著扔進前面的河裏。

風雲仙的力道本來沒這麽大，但因為她在這裏日日服苦役，手腳鍛煉的已經非常有力氣。

她和鳳長吟將張氏她們扔進河裏，那可是不費半點的力氣。

撲通幾聲巨響，甚至都沒濺起水花兒，張氏和風雲杏就已經被滾滾的流水淹沒了。

幹完了這些，風雲仙不禁有些後怕。

“王爺，若是明天保長來點名，發現她們不見了，這可怎麽好？想保長一定會疑心到我的頭上！”

這是風雲仙憂心忡忡的地方。

鳳長吟已經想到了這一點，“你不用擔心，今天晚上我們就離開這裏。我查看過了地形，這地方人少，保長和幾個保丁在晚上壓根就不出來，那軍營裏的人也不大來過問。我們必須趁著天黑往南走。”

“往南走？那要走到什麽地方？”風雲仙問了一句。

“往南走，我看要走到南邊的榮國才算了事，總之，我們犯下了事，已經不能呆在風雲國了。多呆一天，我們就多一份危險。”

風雲仙道：“王爺，你說的對。現在我已經無路可走了，唯有聽王爺你的了。”

風雲仙在這個時候還不忘叫鳳長吟一聲王爺，固然有討好的意思，但更多的卻是懼怕。

因為鳳長吟已經將張氏，風雲杏殺死了，如果他不想帶著自己這個累贅的話，他大可將自己也一並殺死。

多殺一個人，少殺一個人，都是死罪，因而也就沒什麽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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