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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四章心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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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哭,其實一分是真,三分是演戲。

她知道,聽見了她的哭聲,很快張氏和風雲杏也會聽見了。

張氏最恨的就是風青雅。這借力打力的,只會弄的張氏更厭惡她。

果然,張氏和風雲杏也就來了。和風雲仙寒酸的穿戴不同,張氏卻是頭發梳的整整齊齊兒的,身上的衣裳都是新做的,鞋也是新的。

“怎麽了,這是……?誰惹雲仙哭呀?”張氏擡著頭,倨傲地看著風青雅。

她這一回來,可是立馬又拿起當家主母的威風,一會兒命令這個,一會兒命令那個。

反正,瞧誰不順眼,就罵誰。

張氏吵吵嚷嚷的,命令著仆人,一會兒要給她整理房舍,一會兒又要給她倒茶。

她四處巡邏。見了一個東西不入眼的,逮起下人就罵。張氏很會罵人,罵的那個話那叫一個難聽。

張氏一邊說一邊拿眼瞅著風青雅。

她就是要找茬,就是要給風青雅顏色瞧。張氏的心裏很不痛快。

因為她發現自己走了這數月,家裏剩下的幾個仆人凡事只聽風青雅的命令。好像她才是風府的主人。

這更讓張氏的心裏團了火。

“當然是青雅了。”風雲仙故意裝的委委屈屈的。

“雲仙,你不要怕。你告訴我,青雅她到底都怎麽你了?”

張氏叉著腰,拿出一副鄉下潑婦的樣子,對著風青雅氣勢洶洶的,兩個眼睛瞪的像銅鈴,腮幫子更是氣得鼓鼓的。

“娘,青雅她嘲笑我,說我衣裳難看。說我穿的比冷霜還不如。”

風雲仙更是哭得哽咽。

張氏一聽,臉上就有點紅。

風雲仙的衣裳都是在老家自己穿舊了扔給她的。

沒想到,風青雅拿這個找茬。

張氏就不悅了,“青雅,你姐姐願意穿舊衣裳,那是她懂事兒,知道為我省錢。你要有點良心,你就送幾件衣服給你姐姐!我知道,我們這去了鄉下受苦,你卻在城裏過你舒坦的好日子!”

張氏話裏話外的都是諷刺。

風青雅一聽,真的火了。

本來她還算再忍忍的。

“我過好日子?我哪裏過了什麽好日子?你們躲在鄉下,過著清靜的日子,我和父親在城裏卻日夜在擔心,父親被關在大牢,受了多少罪?我想了多少法子才將父親從大牢裏救出來?這些,你們知道嗎?現在,父親官覆原職了,你們知道又能享福了,所以又跟著回來了,是吧?你們有關心過他嗎?”風青雅的心裏充滿了憤懣。

張氏聽了,半點不為所動,更不會往心裏去。

她只是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說道:“青雅,你跟我說這些幹什麽?這些事兒是我惹起的嗎?我受的苦,我找誰說理去?”

“是啊。你受了苦。你沒享到福。既然受苦了,幹嘛還穿著簇新的衣裳?既有錢做衣裳,那還說什麽受苦不受苦的?這不也太假了嗎?”

風青雅經歷了這麽波折,更不會把她放在眼裏。

“風青雅,你要給我搞清楚,我是當家的主母,是你的繼母。我這一回來,你非但不叫我,對我行禮,左一個質問我,右一個給我難堪。你還有半點將我放在眼裏嗎?”

張氏氣勢洶洶的,今兒個她就是要給風青雅一個下馬威。不然,以後她還怎麽拿捏她?

“你,不配讓我叫你。”風青雅擡起頭,面無懼色地看著張氏。

“什麽?你說什麽?你再給我說一遍?”張氏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這是風青雅說出來的話嗎?以前,這丫頭雖然和自己不對付,但當著眾人的面還不敢和她這麽撕破臉皮,可現在……她……她……這真的太囂張太目中無人了!這還了得?這還了得?

張氏氣得臉紅脖子粗,啥形象也不顧了,叉著腰伸手朝著風青雅的鼻子上指道:“風青雅,你不要不識好歹!好歹我是你的繼母,老爺的夫人,你見了我,就得叫我一聲娘!你不叫我,一點不懂禮節,到底什麽意思?”張氏惡狠狠地。

“我的意思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我不想叫你娘。我的娘早死了。”

“風青雅!我知道你囂張,知道你跋扈。你要有膽子,就隨我去你父親的床前,你將你對我說的話,原原本本地告訴你爹,我就服你!”張氏這是要和青雅來真格的了。

風青雅就冷笑道:“隨便你。”

“好,這可是你說的!”張氏說完就要拉著風青雅去風丞相的書房。

“娘啊,你幹什麽呢?”風雲杏過來了。

方才,她在一邊,已經將張氏和風青雅說的話都聽見了。

在風雲杏看來,娘這樣是給父親添堵,其實會讓父親討厭娘。

如果娘真的拉了風青雅去了,那就真的證明娘以前對風青雅裝出來的那些好都是假的,也就證明娘從來也沒用把風青雅當作女兒看。

到底,父親還在世呢,她還沒出閣呢。她可不希望娘將父親氣死了,然後家道中落了,自己只能嫁一個窮小子,這樣的話,風雲杏可是要哭死。

她這一回來,就沒忘打聽太子和鳳長吟的消息。家裏的仆人過來回,說太子一直失蹤在外,生死不知。

三皇子鳳長吟因為此前當了司徒景的幫兇,所以現在聲名狼藉。

雖然沒人過來算賬,但這些天兒,自打司徒煜重登上了虞國皇帝之位,鳳長吟在家就一直惴惴不安。

鳳長吟見過司徒煜,無奈司徒煜只將他當作投機的小人,言語之間多有不屑。

鳳長吟本想提醒司徒煜,說這風雲國不可一日無君。

既然太子已經失蹤,那不如就擁立自己為風雲國的皇帝,也未嘗不可。

不想司徒煜聽了這話,只是哈哈大笑,笑個不停。

這笑聲裏含了諷刺,鳳長吟當然也聽得出來。

“鳳長吟,我不處決你,就已經是對你的寬赦了,你還想怎樣?司徒景篡位,你不顧你父親兄弟們的生死,以及朝中大臣的反對,執意要當司徒景的走狗,殘害你的手足。你這樣的人,簡直比禽獸還不如,怎麽能當風雲國的皇帝呢?”

鳳長吟被司徒煜嘲諷了幾句,知道自己幹的那些醜事都已經大白於天下,所以,這些天就躲在家,哪兒也不去。

明眼人都知道昔日威風凜凜的三皇子如今已經失勢了。

且太子殿下又一直未歸,朝中無人,所以和司徒煜走的很近的風青雅竟然成了大臣們都想捧的香餑餑,這真是從未想到之事。

正因為風雲杏聽了這些耳聞,所以越發不將鳳長吟放在心上了,一個失勢的皇子,在她眼裏竟然不算什麽了。

何況,太子殿下鳳青城一直沒有回來,萬一就是死了呢?

風雲杏聽說了一些司徒煜的事兒,心裏對他很是好奇。

虞國皇帝?他到底是怎樣一個奇男子?

聽說此人雖然二十出頭,當了數年皇帝,但後宮之中,莫說皇後,就是一幹妃嬪也無。這樣的人,到底是什麽人?越想,風雲杏的心裏對司徒煜就越好奇。

雖然未見司徒煜,但她的心,已經從三皇子鳳長吟的身上挪到司徒煜身上去了。

這個時候,她還有求於父親呢,可不能讓娘和父親翻臉。

而且,風青雅似乎頗受司徒煜的青睞。

她更想搞清楚,到底他們兩人之間有什麽淵源!

所以,風雲杏一改往日的囂張態度,竟然勸娘忍一忍,“娘啊,何必為這些小事兒淘氣呢?”

“什麽?這是小事兒?你竟然說為娘淘氣?”張氏不高興了。今兒個到底怎麽了?自己親生的女兒也跟著胳膊肘兒往外拐了?

“娘啊……”風雲杏對著張氏低語了幾句,“娘,咱們這剛回來。風青雅一定給咱們擺了許多門道。娘你不要沖動。咱們還是趕緊去見父親。父親素來最疼的人就是女兒……”

張氏一聽,心裏就明白了,還是女兒想的周全,因此就看著風青雅,冷冷地哼了一聲:“風青雅,這筆賬我心裏先記著。等我想起來,再和你算!”

那邊廂,風雲仙看著張氏氣急敗壞的樣子,心裏有點兒得意。

到了晚上,風丞相難得的精神好了起來。張氏已經叫人布置好了一桌家宴,說是團圓宴。

風丞相喝了幾口酒,臉色也變得紅潤了一些。

到底是自己的妻女,既然回來了,那就既往不咎了,一家人還是一家人。

風丞相就看著女兒,意味深長地說道:“青雅啊,張氏是你的繼母,也是你的娘,以後啊你們可得好好相處,大家各讓一步,有什麽不可以的呢?雲仙啊,雲杏啊,你們都是我的女兒,我心裏待你們都和青雅一樣,根本沒有什麽厚此薄彼的說法。既然國家安定了,咱們就好好地過日子,然後一心一意地尋找太子,等太子回來繼承大統。”

說完這話,風丞相又深深地看了女兒一眼。按著他的想法,他還是希望女兒能夠和太子破鏡重圓。

至於鳳長吟曾經威逼過他,讓青雅改而許配給他。不過現在鳳長吟也失勢了,此話自然也就作廢了。

何況,他深知女兒的心,青雅的心裏只有太子,從來就沒有鳳長吟。

“青雅,你如果願意,就代替為父敬你母親一杯!”風丞相示意風青雅起身給張氏敬酒。

風青雅見父親竟然這樣說,哪裏肯願意。她的心裏在默默地念叨:父親啊父親,你知不知道,你這樣做實在是在給我難堪啊。你不知道張氏的心,比夏天裏的毒日頭還要毒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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