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九卿待侍女離開後，發了一會呆，感悟了一會人生後便準備躺下繼續睡覺。

然而，就在他的頭剛剛沾上枕頭邊的時候，便聽見有人推門而入。

轉頭，便是他最不像看到的孤墨淺。

孤墨淺看著宮九卿，笑道：“怎麽，看著你這幅表情，是不想看到朕？”

宮九卿冷冷的說道：“滾。”

孤墨淺也冷笑道：“這裏是朕的皇宮，朕想去那裏就去那裏。”

孤墨淺走了進來，跟著他進來的，除了在禦前時候的侍女和太監，還有便是之前答應幫宮九卿打聽芝若消息的小荷。

宮九卿不由得心中一緊，想著始終還是連累了無辜之人。當下看著孤墨淺的眼神更加淩厲起來。

“小九真是善良，都這個時候，居然還關心芝若。你為什麽不關心關心暗三和明五他們呢？而且這些事情你直接問朕就好了，為什麽還要派一個小姑娘去問。”

宮九卿咬牙道：“這件事情和她沒關系。”

孤墨淺笑道：“當然有關系。沒有她的報告，朕怎麽知道小九想知道芝若他們的消息呢。”

宮九卿看著小荷，完全不可思議。明明之前那麽單純善良的一個小姑娘，為什麽一出門便去報告了他人？

也不知是害怕還是愧疚，小荷當即跪成一團，渾身瑟瑟發抖。

孤墨淺笑道：“怎麽樣，被自己信任的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孤墨淺坐到宮九卿床邊，捏著他的下巴，質問道。

宮九卿猛然甩頭，擺脫了孤墨淺的鉗制。咬牙道：“孤墨淺，芝若他們到底怎麽樣了？”

“他們？一幫廢物，留著做甚？”

宮九卿瞳孔猛然一縮，怒道：“孤墨淺，你沒有心嗎？他們忠心耿耿的跟隨你，你說殺就殺？”

孤墨淺邪魅一笑，道：“心？”仿佛是淡淡的自問，然後又看向了宮九卿。這顆心，不早就被你親手揉得稀巴爛了嗎。

但是孤墨淺不會說出這樣的話，就算讓宮九卿恨他，也不可能讓宮九卿同情他，憐憫他。

“是啊，若是不做到無心無愛，朕怎麽可能登上皇位？”

宮九卿也冷笑道：“是啊，你確實是一個毫無感情之人。”

“和小九你相比，我們估計也是半斤八兩。”

宮九卿不懂，明明是孤墨淺利用他，將他作為離茂秋的替身放在身邊。明明他愛的人就只有離茂秋一人，為什麽還不肯放過他？難道真的之是想要一個皮囊在身邊嗎？

或者說……一個發洩的對象？

這時，孤墨淺笑道：“小九你就是太善良了，所以才會被人騙。你知道我是怎麽處置背叛我的人嗎？我也想讓小九學習學習。”

說完，孤墨淺轉頭，揚聲道：“來人。”

“是。”

“將她亂棍打死。”孤墨淺冷冷的吩咐道。

“孤墨淺，不要。那是一條人命。”宮九卿幾乎出於本能的吼道。

“不要，不要，陛下饒命，公子饒命。小荷錯了，小荷再也不敢了。陛下饒命，饒命啊。公子，公子救我……”

就在侍衛想要將小荷拖下去執行懲罰的時候，孤墨淺再次開口道：“就在這裏行刑。”

“是。”

於是侍衛拿來了兩條手臂處的長棍，對著小荷一下一下的打了下去。

整個偏殿頓時仿佛狼藉一片，小荷哭喊聲，還有棒子打在肉身上的悶聲，甚至還能聽到骨頭碎裂的聲音。

“不要，停下來，孤墨淺，叫他們停下來。”宮九卿喊道，就連眼淚也不知道為什麽掉落下來。

孤墨淺冷眼看著如此急切的宮九卿，冷聲說道：“想要他們停下來，好啊。吻我啊。”

宮九卿忍住哽咽，倔強的看著孤墨淺。耳邊小荷的慘叫聲還在繼續，像是厲鬼一樣讓人揪心。

宮九卿知道，孤墨淺沒有在試探，也沒有開玩笑。他除了按照孤墨淺所說的去做，孤墨淺便不會命令他們停下來。

雖然說好了要做一個沒有心的人，可他絕對不能容忍有人在他的面前，因為他而死掉。

宮九卿仰頭，逼近孤墨淺，然後……吻了下去。

渴望了多久的一個吻啊，就好像幹枯得裂開的土地，一直等待滋潤的雨水。

可是這個份雨水，太冰了。冰得人心都好像要被凍結了一樣。甚至還帶著痛苦，要人生不如死。

不夠，可能是還不夠。宮九卿的吻得太淺，孤墨淺當即便奪取了主動權，深入他的戰地。無論是溫柔的試探也好，還是暴雨般的掠奪也罷，宮九卿都無法逃開。

當孤墨淺終於放開宮九卿的時候，兩人皆是面紅耳赤。

“叫他們住手。”宮九卿喘著粗氣，道。

孤墨淺擡手，侍衛便主動停了下來。可是已經晚了，這個時候，小荷已經死了……

孤墨淺知道自己又做錯了事情，又在宮九卿的心裏留下了傷疤。他不是故意的……只是誰都沒料到，這個女子那麽不經打。

可大錯鑄成，他也只能不做絲毫解釋。

宮九卿深呼吸了一口氣，帶著絕望的目光看著孤墨淺，問道：“孤墨淺，人命在你心中，到底是什麽？”

孤墨淺冷笑了一聲，並未回答。又要他如何回答，不管怎麽回答，宮九卿始終都會恨他的。

面對孤墨淺的態度，宮九卿的目光從絕望轉成了憤怒。像是惡鬼附體一般，宮九卿猛然撲想了孤墨淺，雙手掐著他的脖子，雙目通紅，面目猙獰。

底下人第一時間驚慌失措，迅速想要上前阻止。

孤墨淺怒吼道：“都給我退下。”

這種情況，肯定不敢有人真的退下。

孤墨淺再次怒吼道：“給我退下，聽不見嗎？”

底下人才敢誠惶誠恐的出了房門……

宮九卿雖然力氣小，但卯足了勁。

孤墨淺因為血液不通，頸上青筋暴起。

孤墨淺裂開嘴笑道：“你要殺了我？為了一個陌生的女人，為了一個背叛你的女人，你要殺了我？”

宮九卿被憤怒所侵占，一心唯一的念頭只有與這個人同歸於盡。殺了他，然後再自殺。那麽一切都會結束。

“再問你一遍，你要為了一個背叛你的女人殺了我？”

“對，我就是要殺了你。給芝若，給明五，給暗三他們報仇。”

孤墨淺又笑了，發了瘋一樣的笑。

猛然，孤墨淺發力，瞬間變將局勢調換。將宮九卿壓在身下，反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在你心中，原來我還沒有芝若他們重要。”

“孤墨淺，你這個瘋子，禽獸，畜牲。”

“罵，對，繼續。”孤墨淺加重了手上的力道，幾度讓宮九卿徘徊在生死邊緣。

“哼，你現在只是朕的寵男，有什麽資格罵朕。”

說完，孤墨淺放開了宮九卿，再次上演了前兩次的噩夢。

“不要，不要。”原本還在憤怒的宮九卿，瞬間再次被記憶中的恐懼所占領。

搖著頭，用盡身上一切的力氣掙紮著。淚水再次如決堤般湧了出來，打濕了下面的被褥。

“孤墨淺，孤墨淺，求你，不要。”宮九卿尖叫著。

孤墨淺仿佛被人當頭澆了一盆冷水般的清醒過來，看著身下衣衫襤褸，滿臉驚恐和淚水的宮九卿，孤墨淺仿佛覺得整個人都被定格住了。

宮九卿抱著自己，將自己縮成一團，像個無助的嬰孩一樣。“不要，求你，不要……”

孤墨淺慌了，從未有過的驚慌。他顫抖著雙手，想要拿被子將宮九卿包裹起來，想要抱住宮九卿告訴他別怕。然後認錯，什麽自尊，怎麽帝王，什麽身份，都不要。

他只想要抱住他，和他一起哭，告訴他自己真的很愛他。求他不要走。只要留在他身邊，叫他做什麽都可以。

然而當孤墨淺稍微有點動作的時候，宮九卿的顫抖越發明顯，聲音的哭腔也越來越重。“不要，不要，不要……”

恐懼占據了宮九卿的理智，他像是小獸一般開始了全部自我保護的本能。但是這樣的本能，又不能讓他免於傷害。於是只能苦苦哀求。

孤墨淺揚起手，宮九卿更加的伸縮，甚至閉上眼睛，等待即將到來的疼痛。

然而孤墨淺揚起的手本來就不是為了打他，而是為了給自己一巴掌。

可‘啪~’一聲響起，孤墨淺臉上也出現了紅印，而孤墨淺的手卻並未打下。

因為打下來的，不是孤墨淺，而是匆匆趕來的方言旭。

方言旭從未最自己的兄弟如此憤怒過，覺得並未解恨，當即又擡起腳，一腳將孤墨淺踹飛。甚至倒在地上，吐了口鮮血。

方言旭轉身，不然看著宮九卿這般摸樣，立即掀起被子將其包裹住。

宮九卿如同驚弓之鳥一般躲在被子中瑟瑟發抖，孤墨淺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還掛著血跡，露出滲人的微笑……

……#####（胡椒有話說：是不是覺得錯別字多起來了……我發誓，我真檢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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