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開始照耀大地，整個皇城都籠罩在祥和而明媚的陽光之下。

今日，皇帝並未上早朝，誰都知道，昨晚丞相府失火，丞相宮九卿下落不明。或者說已經葬身火海。

而皇宮深處，皇帝的寢殿靖安宮大門緊閉，宮女太監們一一跪在殿門之外。而殿內，其中還夾帶著情欲的哭泣之聲隱隱傳來。

整整一夜，哭喊聲從尖銳沙啞，從沙啞道虛弱，斷斷續續。

而宮內，寬大的龍床上一片狼藉。被撕碎的衣物，被扯亂的床單，星星點點卻觸目驚心的鮮血與濁白的殘留物比比皆是。

孤墨淺任然在宮九卿身上穿刺，已經多少次了，仿佛整晚都從未停歇。

宮九卿哭累了，雙目無神的趴在床上，仿佛一只沒有靈魂的布偶一般失去知覺，然後任人擺布。

最後的發洩，讓孤墨淺終於感覺到了精疲力盡。仿佛失去了所有力氣，倒在宮九卿身邊。

然而，他卻不敢伸手去觸碰身邊的男子，甚至無法做到看他一眼。

為什麽會這樣？孤墨淺不明白。

他很後悔，若是再來一次，他絕對不會讓自己這樣傷害他。甚至他恨不得此刻拿把刀把自己砍了。

可是那又如何？

時間不可能倒退，傷害了就是傷害了。只要做出了那一步，便無法回頭。

終究……還是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你。終究……我都不配得到你的原諒。

若是這樣，能讓你永遠不離開。那便這樣吧。

孤墨淺閉上了眼睛，臉色蒼白不堪，最終昏死過去。

而身邊的宮九卿雙目無神，攤倒在一邊。他知道孤墨淺就在他身邊，只要他擡一下眼皮就能看到。

可他不想看，他不敢看。

真正一晚上的淩辱讓宮九卿身心俱創，若此刻他還有力氣，說不定他會親手殺了孤墨淺。

原本以為自己只是一個替代品，一個工具。可是沒想到，自己對於孤墨淺來說，只是一個下賤的寵男罷了。

多可笑啊。什麽愛，什麽心。現在回想起來，就像是一個跳梁小醜一樣。指不定孤墨淺看著這樣的自己是多麽的可笑。

真的可笑，太可笑了。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更何況是其他人。

……

方言旭從未想過事情會到今天這一步，當他跨入靖安宮開始，整個宮殿彌漫著淫靡的氣味和濃厚的血腥味。而龍床上的兩個人，孤墨淺肚子上的傷口崩裂巨大，甚至直接看到了裏面的腸子。

整個床單上大部分都是他的血跡，可他仿佛就是感覺不到疼痛一般，生生做了一夜。

如今失血過多而昏倒，若方言旭晚來一步，恐怕孤墨淺便死在了這龍床上。

而一邊同樣昏迷的宮九卿情況也好不到那裏去，下半身血跡斑斑，渾身上下無數的痕跡昭示這昨晚的激烈。

方言旭不禁皺了皺眉頭，只好先吩咐傳召禦醫，然後令其所有人不可多言。

若非他知道真相，他如何都無法想明白兩人為何到了今天這個地步。

可偏偏始作俑者便是他最愛的人，他能做的，只有照顧好他們，讓他們盡量受到的傷害少一些。

能好起來嗎？方言旭看著床上雙眸緊閉，眉頭卻緊蹙的孤墨淺自問道。

按照宮九卿的個性，估計一輩子都不會原諒孤墨淺了吧。

這個傻子，何必呢……

太醫給孤墨淺包紮好傷口的同時，孤墨淺也悠悠醒來。

方言旭笑道：“這內力高深就是不一樣啊？”

孤墨淺仿佛想起了什麽，不顧傷口的坐了起來，急切的問道：“他呢？他怎麽樣了？”

方言中無奈的搖搖頭，指了指旁邊的小榻上，道：“咯，還在昏迷。”

孤墨淺順著方言旭的手望過去，只見小榻上的人面色如灰，輕輕的呼吸著。完全像是沒有了靈魂，甚至沒有了呼吸一般。

孤墨淺頓時心如刀絞般疼痛，甚至必須要將手按在心臟那個位置才能緩解痛苦。

方言旭搖頭道：“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啊。”

孤墨淺慘笑，道：“早知如此……早知如此，我就應該當他是父皇或者方千亦派來我身邊的細作，一刀殺了才是。”

“你啊，一直都是那麽倔。說不定你們當中有什麽誤會呢？”

“誤會？他親口承認了要和孤墨銘走，讓我成全他們。誤會？誤會什麽呢？誤會他一直都沒有愛過我？”

方言旭看著現在的孤墨淺，除了無奈還是無奈。

他不知道如何勸說孤墨淺，他能夠了解孤墨淺的痛苦。就像五年前離茂秋被人帶走了一樣。這種痛苦比剜心，比下了地獄還要來得強烈。

“你打算怎麽辦？”方言旭看了一眼宮九卿，示意說的是他。

“我會一直綁著他，哪怕他一直恨我。哪怕是恨，只要他心裏有我，便好。”

“你……”方言旭看著如癡呆般的孤墨淺，竟然覺得有些心酸。南輝最是驕傲的人，曾經覺得一切都在他手中的人。今日卻像是一個一無所有的乞丐一樣，惹人憐憫。

然而，卻沒有人憐憫他。他的驕傲不允許最好的兄弟憐憫他，他的身份不允許天下人憐憫他，他做的事情不能讓他最在意的人憐憫他。

可憐，所有的痛苦他只能一個人來背負。誰又知道他施加在宮九卿身上的傷痛，其實也是對他自己的一種懲罰。

方言旭深呼吸一口氣，無奈又妥協的說道：“你就不怕他殺了你？”

孤墨淺不顧傷口崩裂的危險，緩緩爬了起來。步履闌珊的走道宮九卿身邊，蹲在小榻般，像個孩子看著自己最珍愛的保護一般，微笑著看著宮九卿。

“好啊，他若是殺了我能開心的話，那麽就殺了我。只要不離開了，便好。”

方言旭長長的嘆了口氣，剛開口，孤墨淺便打斷道：“旭，我想陪陪他。”

方言旭也不多言，只是還是不放心的看了孤墨淺一眼。然後掏出懷中的藥瓶，倒出藥丸，也不管孤墨淺願不願意，直接塞在他口中。道：“你可別死了才是。”

孤墨淺並未作答。

但方言旭走後，孤墨淺便將口中的藥丸吐出，然後看著宮九卿道：“別怕，你痛，我也陪著你痛。你苦，我也陪著你苦。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

孤墨淺呢喃著滿腔的悔意和歉意，他知道，只有在宮九卿昏迷的時候，他才能說出這樣的話。

若是他醒了，自己又會變成那個傷害他的噩夢。

宮九卿，若我們註定是會傷害彼此的人，那麽我們無妨傷得再深一些。

傷到我們除了憎恨彼此，也不會有任何閑暇去理會任何人。傷到我們下了地獄都會拉著對方，傷到下輩子，下下輩子我們都彼此憎恨。

孤墨淺笑了起來，笑得那麽慘白，那麽淒涼。

而宮九卿依舊閉著眼睛，像一具屍體一般靜靜的躺在那裏……

……

本站無廣告，永久域名（danmei.twking.c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