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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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53章
那天, 認識路的楊紅帶著吳月華急匆匆來找南梨。
南梨還以為她是來催衣服進度的，連忙從縫紉機後面走出來，笑著說：“月姨您別急，我們正在日夜加班趕制, 最多一個星期就能出來了。”
吳月華卻嘆著氣：“不是這個, 這事都不知道怎麽跟你開口, 愁死我了。”
南梨見她確實著急的樣子, 便讓她們先坐下，志蘭也給她們倒了水：“阿姨什麽事您慢慢說, 別著急。”
吳月華喝了口水，緩了緩才道：“是這樣，我們不是已經跟那個大衛說好了，用你的蘭花系列去參賽嘛，說得好好的, 但前一陣他們去下面看到一種差點失傳的蹙金繡，他們很喜歡，開始說想買一些回去，那我當然同意了, 就讓當地繡了一些提高點價格賣給他們, 沒想到拿了東西之後他們越看越喜歡，已經不滿足於買成品, 說什麽希望能把技術傳授給他們, 這樣也有利於文化往來。”
吳月華又喝了一口水：“就我自己覺得呢, 讓他們學了也沒什麽，修法嘛各地都不一樣, 學了就學了, 說不定還能幫咱們發揚光大, 可村裏那些手藝人不知道為什麽，死活不答應，說這是祖傳的技術，傳給自己人都要慎重，何況是外國人，就打死不肯。”
楊紅這時候插嘴道：“這些鄉下人就是不開化，死腦筋，咱們的東西能讓別人帶出去不是好事嗎？非要明天失傳了才高興。”
吳月華點頭：“就是說啊，而且這些人是國際客人，咱們也不能怠慢不是？可無論我怎麽說，這些人就是不肯，我實在沒辦法，就問大衛能不能算了，等以後我們學會了再告訴他們，可這幾個人非不依不饒，說要是不用這個作為交換，就不帶我們的衣服去參加比賽。”
楊紅把水杯往桌上一頓：“那這可太嚴重了呀，你沒跟那些鄉下人說清楚嗎？”
吳月華直嘆氣：“我說了呀，可他們就是倔得跟頭驢似的，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技術在人家腦子裏，我能給人逼出來嗎？不能呀！大衛這邊又不肯松口，急得我之上火，這不沒辦法，就來找小穆商量商量。”
她於是看著南梨：“小穆你看，這事兒要怎麽辦才好啊！”
南梨早就聽得火大，把手往縫紉機上一拍：“真是欺人太甚！”
楊紅連忙附和：“就是，這些個鄉下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明天給定個破壞國際友誼的名兒給他們，看他們還給不給。”
南梨怒道：“紅姨，你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是我們的人，而是那幾個老外！”
楊紅一楞：“這……這話怎麽說？”
南梨道：“那蹙金繡是我們的文化遺產，現在都還沒來得及備案吧？如果把技藝傳給他們，他們回去備案之後就說是他們的，那咱們就會永遠失去這項遺產，這是非常非常寶貴的東西，當然不能給他們。我看他們是當強盜當習慣了，看到什麽好東西都想收為己有。”
吳月華不大相信：“不會吧，他們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啊，再說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還能被搶走？”
南梨用力點頭：“當然了，只要他們有心，什麽東西都會被搶走，您以後千萬當心了，涉及到一些非物質文化遺產，一定要註意保護。”
吳月華不是很明白，但也覺得有那麽點道理，但她更擔心現在不能去參加他們的比賽該怎麽辦，這件事可是報上去的，如果就這麽黃了，她自己挨批評不說，連累她老公就不好了。
她躊躇半晌，只好問：“那咱們怎麽辦啊，準備了這麽久的心血，總不能就這麽白費了。”
南梨一時也頭疼，她知道這件事對吳月華來說肯定特別重要，如果真讓她放棄，她肯定不甘心，說不定會去逼著那些鄉下手藝人把技術給賣了。
但不賣技術的話，這個比賽又怎麽辦呢？
要是現代社會，根本不需要通過這些人，自己報名去參加就行了，可這畢竟是八十年代，想出去都難，根本也接觸不到其他報名途徑啊！
她想了想，最後只能先安撫吳月華：“月姨您放心，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大不了咱們自己把衣服送過去，總之技術絕不能給他們，這樣咱們以後會變成人人唾罵的罪人，您肯定不希望這樣吧？”
吳月華現在已經完全失了準星，既然南梨說一定會想出辦法，那就只好先聽她的了。
她於是握著南梨的手：“小穆啊，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想出辦法來，如果這次你再幫了阿姨，阿姨保證以後更賣力給你推薦做衣服的客人。”
南梨微笑點頭：“您別這麽說，這件事我也有參與，衣服不能參賽損失最大的是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吳月華跟楊紅走後，姜志蘭才一臉憂心忡忡地：“南姐姐你真有辦法嗎？我怎麽覺得這事兒沒你說的那麽容易啊？”
南梨搖搖頭：“先穩住她們再說！”
原本兩人在吳月華來之前，都已經把要參賽衣服的白胚都做好了，只等買的布料一到，就直接可以裁片制出成衣的。
可這一趟之後，兩人的積極性明顯降低，手上的活兒做起來就有點心不在焉了。
下午，好不容易把婚紗的白胚也做好，兩人準備去布店問問要的貨到沒。
正要出門，從拐角處進來一個人，襯衣西褲，人模人樣的，不是韓斌是誰。
姜志蘭遠遠看到他，不禁嘀咕起來：“他怎麽也來了？”
在鎖門的南梨聽見，連忙回頭：“誰來了？”
見是韓斌，她臉也沈了下來。
自從上次北崽那件事之後，她對韓斌的印象就不大好了，再經歷他飛速跟張美美訂婚，更是讓他的形象跌入谷底。
倒也不是說他不能訂婚，而是他功利性實在太強了，強到已經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這種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吧！
南梨繼續把門鎖好，然後才回頭給韓斌打招呼：“你怎麽來了？”
韓斌笑得很紳士：“想來看看你，不介意吧？”
南梨也笑：“我介意什麽，你該怕美美姑娘介意才是。”
韓斌笑得毫無波瀾：“她什麽都聽我的，一定不會介意。”
這話聽得膈應，南梨便斂了笑容：“你怎麽知道我們住這裏？不請自來會不會有些冒昧？”
韓斌仍然笑著：“說是心靈感應你信嗎？呵，開玩笑，不過只要有心，想要打聽一個人還是不難的，今天確實有要事找你，才不得不冒昧打擾，還希望我們的南梨同志不要見怪。”
南梨皺了眉頭，這個人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事，你說！”
韓斌便看了姜志蘭一眼：“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南梨想了想，這個人要說的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不讓志蘭聽到也好，便轉頭對志蘭道：“你先去布店裏挑著，我很快就來。”
姜志蘭只能點點頭，囑咐她早點來，就先走了。
南梨再次看向韓斌：“現在可以了嗎，有什麽話快說吧，我趕時間。”
韓斌笑起來：“看來南梨同志對我訂婚這件事果然有所芥蒂啊，不然怎麽見了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南梨失笑，這個人未免太自大了吧？他以為自己是楊過嗎？
正要諷刺兩句，對方卻指著前面草坪上的桌椅：“去那邊坐坐吧，放心，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而且，我是來幫你的。”
他說完也不等南梨回答，自己先過去了。
南梨無法，只能跟了過去。
坐下來之後，南梨先開口：“韓斌同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不止不喜歡，甚至有點討厭。”
原以為這話會讓對方惱怒，沒想到韓斌還是一臉和煦的笑容：“沒有誤會，正是知道你不喜歡我，才讓我不得不費了這麽多的手段。”
南梨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韓斌於是定定看著她：“我喜歡你！”
南梨已經管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什麽？”
韓斌繼續道：“從見到你的第一天，你軟軟倒在我肩上，讓我幫你吹手指開始，我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你。”
南梨現在滿臉都寫著，你有病吧？四個字。
韓斌卻不管不顧：“但是你知道嗎，我的出身和背景，不允許我找一個鄉下出身的丫頭，不管她多有才華都不行。”
南梨終於明白，他當初為什麽會打聽她的背景。
“所以，一開始我是想，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我就可以先跟你在一起，以後再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娶了，我不回家就行，我們可以和你有真正的愛的巢穴。”
南梨已經起雞皮疙瘩了。
“可惜，我看到你那個朋友的時候就明白了，你不喜歡我，以後也不可能屬於我，這讓我很抓狂，可惜這些你看不到更感受不到。”
南梨實在受不了：“既然你已經清楚，還要說這些幹什麽？何必要自取其辱？”
韓斌淡淡一笑：“我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我不喜歡別人讓我痛苦，所以我做了一件事。”
南梨再次皺眉。
“我跟美美訂婚，借她母親了解你目前在做什麽，又借他父親跟大衛他們攀上關系，這一層關系是吳阿姨都不清楚的，我也知道了他們來G市的目的，於是順便推了一把，讓他們看到蹙金繡，他們果不其然就想把這項技術占為己有。”
南梨大為震撼：“你瘋了嗎？”
韓斌輕輕搖頭：“我當然也舍不得我們自己的技術，我知道你肯定更舍不得，但你肯定也舍不得自己的衣服不能參賽，這麽左右為難，該如何是好呢？吳阿姨幫不了你，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也幫不了你，唯一能幫你的人，是我！”
南梨終於確定這個人是真瘋了：“所以你拐這麽多彎跟張美美訂婚，就是為了讓我求你嗎？”
韓斌笑道：“不完全是，她恰巧是一個符合我妻子條件的人選，又恰巧能幫我得到你，你看，上天都在幫我，這對我來說，是兩全其美。”
“得到我？”南梨失笑，“憑什麽？就憑你能幫我參加比賽？你會不會太小瞧我了？”
韓斌正色道：“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立刻讓大衛打消對蹙金繡的念頭，不僅如期帶你的作品去參賽，還能給你一個足夠讓你出名的獎項。除此之外，我還會放季東河一馬，讓美美的爸爸給那邊認識的人說一聲，就不要查他私辦民企和投機倒把。”
南梨的臉色終於動了：“你居然還查了季東河？真是卑鄙！”
韓斌一點都不生氣：“是啊，我一直如此，這是我生存的原則，無論你怎麽罵我，我並不以為恥。”
南梨看著他，忍住胃裏的翻滾，好半天才道：“既然是你知道我會罵你，想必也明白這件事我不可能那麽快接受，能給點考慮的時間嗎？”
韓斌緩緩笑起來：“當然可以，就以大衛他們離開前三天為期限吧，還剩下小半個月，你可以慢慢考慮！南梨，我的目的是得到你，至於什麽時候，我一點都不著急。”
看到他臉上那種坦然自得的笑意，南梨簡直比吃了一千只蒼蠅還惡心，要不是因為顧忌季東河那邊，她現在能直接把他打成豬頭，看他還怎麽笑。
什麽東西，不過是攀附了幾個人，就當自己是上帝了，這種人，還想打她的主意，怕是好日子過膩了。
南梨笑著：“好，咱們來日方長！”
布店裏，姜志蘭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到她終於來了，趕緊走過來問：“南姐姐怎麽樣，他找你幹嘛？”
南梨一副輕松的樣子：“沒什麽，不過是隨口問問我們衣服的事情，而且他留過洋，正好可以給我提供點那邊比賽的信息。”
姜志蘭這才放下心來：“那還好，我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不懷好意呢。”
突然想到什麽，她又道：“對了，如果他留過洋，那你可以找他幫忙，請他那些還在國外的同學幫下忙啊，說不定他們能想出辦法呢？”
這句話讓南梨腦中靈光一閃，她一拍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這下咱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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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月華卻嘆著氣：“不是這個, 這事都不知道怎麽跟你開口, 愁死我了。”
南梨見她確實著急的樣子, 便讓她們先坐下，志蘭也給她們倒了水：“阿姨什麽事您慢慢說, 別著急。”
吳月華喝了口水，緩了緩才道：“是這樣，我們不是已經跟那個大衛說好了，用你的蘭花系列去參賽嘛，說得好好的, 但前一陣他們去下面看到一種差點失傳的蹙金繡，他們很喜歡，開始說想買一些回去，那我當然同意了, 就讓當地繡了一些提高點價格賣給他們, 沒想到拿了東西之後他們越看越喜歡，已經不滿足於買成品, 說什麽希望能把技術傳授給他們, 這樣也有利於文化往來。”
吳月華又喝了一口水：“就我自己覺得呢, 讓他們學了也沒什麽，修法嘛各地都不一樣, 學了就學了, 說不定還能幫咱們發揚光大, 可村裏那些手藝人不知道為什麽，死活不答應，說這是祖傳的技術，傳給自己人都要慎重，何況是外國人，就打死不肯。”
楊紅這時候插嘴道：“這些鄉下人就是不開化，死腦筋，咱們的東西能讓別人帶出去不是好事嗎？非要明天失傳了才高興。”
吳月華點頭：“就是說啊，而且這些人是國際客人，咱們也不能怠慢不是？可無論我怎麽說，這些人就是不肯，我實在沒辦法，就問大衛能不能算了，等以後我們學會了再告訴他們，可這幾個人非不依不饒，說要是不用這個作為交換，就不帶我們的衣服去參加比賽。”
楊紅把水杯往桌上一頓：“那這可太嚴重了呀，你沒跟那些鄉下人說清楚嗎？”
吳月華直嘆氣：“我說了呀，可他們就是倔得跟頭驢似的，我一點辦法都沒有，那技術在人家腦子裏，我能給人逼出來嗎？不能呀！大衛這邊又不肯松口，急得我之上火，這不沒辦法，就來找小穆商量商量。”
她於是看著南梨：“小穆你看，這事兒要怎麽辦才好啊！”
南梨早就聽得火大，把手往縫紉機上一拍：“真是欺人太甚！”
楊紅連忙附和：“就是，這些個鄉下人簡直不知天高地厚，明天給定個破壞國際友誼的名兒給他們，看他們還給不給。”
南梨怒道：“紅姨，你錯了，不知天高地厚的不是我們的人，而是那幾個老外！”
楊紅一楞：“這……這話怎麽說？”
南梨道：“那蹙金繡是我們的文化遺產，現在都還沒來得及備案吧？如果把技藝傳給他們，他們回去備案之後就說是他們的，那咱們就會永遠失去這項遺產，這是非常非常寶貴的東西，當然不能給他們。我看他們是當強盜當習慣了，看到什麽好東西都想收為己有。”
吳月華不大相信：“不會吧，他們看起來不像是那樣的人啊，再說是我們的就是我們的，還能被搶走？”
南梨用力點頭：“當然了，只要他們有心，什麽東西都會被搶走，您以後千萬當心了，涉及到一些非物質文化遺產，一定要註意保護。”
吳月華不是很明白，但也覺得有那麽點道理，但她更擔心現在不能去參加他們的比賽該怎麽辦，這件事可是報上去的，如果就這麽黃了，她自己挨批評不說，連累她老公就不好了。
她躊躇半晌，只好問：“那咱們怎麽辦啊，準備了這麽久的心血，總不能就這麽白費了。”
南梨一時也頭疼，她知道這件事對吳月華來說肯定特別重要，如果真讓她放棄，她肯定不甘心，說不定會去逼著那些鄉下手藝人把技術給賣了。
但不賣技術的話，這個比賽又怎麽辦呢？
要是現代社會，根本不需要通過這些人，自己報名去參加就行了，可這畢竟是八十年代，想出去都難，根本也接觸不到其他報名途徑啊！
她想了想，最後只能先安撫吳月華：“月姨您放心，我一定會想出辦法來的，大不了咱們自己把衣服送過去，總之技術絕不能給他們，這樣咱們以後會變成人人唾罵的罪人，您肯定不希望這樣吧？”
吳月華現在已經完全失了準星，既然南梨說一定會想出辦法，那就只好先聽她的了。
她於是握著南梨的手：“小穆啊，這件事就拜托你了，你一定要想出辦法來，如果這次你再幫了阿姨，阿姨保證以後更賣力給你推薦做衣服的客人。”
南梨微笑點頭：“您別這麽說，這件事我也有參與，衣服不能參賽損失最大的是我，我一定會想辦法的！”
吳月華跟楊紅走後，姜志蘭才一臉憂心忡忡地：“南姐姐你真有辦法嗎？我怎麽覺得這事兒沒你說的那麽容易啊？”
南梨搖搖頭：“先穩住她們再說！”
原本兩人在吳月華來之前，都已經把要參賽衣服的白胚都做好了，只等買的布料一到，就直接可以裁片制出成衣的。
可這一趟之後，兩人的積極性明顯降低，手上的活兒做起來就有點心不在焉了。
下午，好不容易把婚紗的白胚也做好，兩人準備去布店問問要的貨到沒。
正要出門，從拐角處進來一個人，襯衣西褲，人模人樣的，不是韓斌是誰。
姜志蘭遠遠看到他，不禁嘀咕起來：“他怎麽也來了？”
在鎖門的南梨聽見，連忙回頭：“誰來了？”
見是韓斌，她臉也沈了下來。
自從上次北崽那件事之後，她對韓斌的印象就不大好了，再經歷他飛速跟張美美訂婚，更是讓他的形象跌入谷底。
倒也不是說他不能訂婚，而是他功利性實在太強了，強到已經讓人無法忽視的地步，這種人，還是離得越遠越好吧！
南梨繼續把門鎖好，然後才回頭給韓斌打招呼：“你怎麽來了？”
韓斌笑得很紳士：“想來看看你，不介意吧？”
南梨也笑：“我介意什麽，你該怕美美姑娘介意才是。”
韓斌笑得毫無波瀾：“她什麽都聽我的，一定不會介意。”
這話聽得膈應，南梨便斂了笑容：“你怎麽知道我們住這裏？不請自來會不會有些冒昧？”
韓斌仍然笑著：“說是心靈感應你信嗎？呵，開玩笑，不過只要有心，想要打聽一個人還是不難的，今天確實有要事找你，才不得不冒昧打擾，還希望我們的南梨同志不要見怪。”
南梨皺了眉頭，這個人到底什麽意思？
“什麽事，你說！”
韓斌便看了姜志蘭一眼：“方便借一步說話嗎？”
南梨想了想，這個人要說的大概率不是什麽好事，不讓志蘭聽到也好，便轉頭對志蘭道：“你先去布店裏挑著，我很快就來。”
姜志蘭只能點點頭，囑咐她早點來，就先走了。
南梨再次看向韓斌：“現在可以了嗎，有什麽話快說吧，我趕時間。”
韓斌笑起來：“看來南梨同志對我訂婚這件事果然有所芥蒂啊，不然怎麽見了我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
南梨失笑，這個人未免太自大了吧？他以為自己是楊過嗎？
正要諷刺兩句，對方卻指著前面草坪上的桌椅：“去那邊坐坐吧，放心，耽誤不了你多少時間，而且，我是來幫你的。”
他說完也不等南梨回答，自己先過去了。
南梨無法，只能跟了過去。
坐下來之後，南梨先開口：“韓斌同志，你是不是對我有什麽誤會？我可以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告訴你，我，不，喜，歡，你！一點也不，不止不喜歡，甚至有點討厭。”
原以為這話會讓對方惱怒，沒想到韓斌還是一臉和煦的笑容：“沒有誤會，正是知道你不喜歡我，才讓我不得不費了這麽多的手段。”
南梨皺起眉頭：“什麽意思？”
韓斌於是定定看著她：“我喜歡你！”
南梨已經管不住自己的表情了：“什麽？”
韓斌繼續道：“從見到你的第一天，你軟軟倒在我肩上，讓我幫你吹手指開始，我就無可救藥地喜歡上你。”
南梨現在滿臉都寫著，你有病吧？四個字。
韓斌卻不管不顧：“但是你知道嗎，我的出身和背景，不允許我找一個鄉下出身的丫頭，不管她多有才華都不行。”
南梨終於明白，他當初為什麽會打聽她的背景。
“所以，一開始我是想，如果你也喜歡我的話，我就可以先跟你在一起，以後再隨便找個門當戶對的娶了，我不回家就行，我們可以和你有真正的愛的巢穴。”
南梨已經起雞皮疙瘩了。
“可惜，我看到你那個朋友的時候就明白了，你不喜歡我，以後也不可能屬於我，這讓我很抓狂，可惜這些你看不到更感受不到。”
南梨實在受不了：“既然你已經清楚，還要說這些幹什麽？何必要自取其辱？”
韓斌淡淡一笑：“我是一個不服輸的人，我不喜歡別人讓我痛苦，所以我做了一件事。”
南梨再次皺眉。
“我跟美美訂婚，借她母親了解你目前在做什麽，又借他父親跟大衛他們攀上關系，這一層關系是吳阿姨都不清楚的，我也知道了他們來G市的目的，於是順便推了一把，讓他們看到蹙金繡，他們果不其然就想把這項技術占為己有。”
南梨大為震撼：“你瘋了嗎？”
韓斌輕輕搖頭：“我當然也舍不得我們自己的技術，我知道你肯定更舍不得，但你肯定也舍不得自己的衣服不能參賽，這麽左右為難，該如何是好呢？吳阿姨幫不了你，你喜歡的那個男人也幫不了你，唯一能幫你的人，是我！”
南梨終於確定這個人是真瘋了：“所以你拐這麽多彎跟張美美訂婚，就是為了讓我求你嗎？”
韓斌笑道：“不完全是，她恰巧是一個符合我妻子條件的人選，又恰巧能幫我得到你，你看，上天都在幫我，這對我來說，是兩全其美。”
“得到我？”南梨失笑，“憑什麽？就憑你能幫我參加比賽？你會不會太小瞧我了？”
韓斌正色道：“只要你肯跟我在一起，我立刻讓大衛打消對蹙金繡的念頭，不僅如期帶你的作品去參賽，還能給你一個足夠讓你出名的獎項。除此之外，我還會放季東河一馬，讓美美的爸爸給那邊認識的人說一聲，就不要查他私辦民企和投機倒把。”
南梨的臉色終於動了：“你居然還查了季東河？真是卑鄙！”
韓斌一點都不生氣：“是啊，我一直如此，這是我生存的原則，無論你怎麽罵我，我並不以為恥。”
南梨看著他，忍住胃裏的翻滾，好半天才道：“既然是你知道我會罵你，想必也明白這件事我不可能那麽快接受，能給點考慮的時間嗎？”
韓斌緩緩笑起來：“當然可以，就以大衛他們離開前三天為期限吧，還剩下小半個月，你可以慢慢考慮！南梨，我的目的是得到你，至於什麽時候，我一點都不著急。”
看到他臉上那種坦然自得的笑意，南梨簡直比吃了一千只蒼蠅還惡心，要不是因為顧忌季東河那邊，她現在能直接把他打成豬頭，看他還怎麽笑。
什麽東西，不過是攀附了幾個人，就當自己是上帝了，這種人，還想打她的主意，怕是好日子過膩了。
南梨笑著：“好，咱們來日方長！”
布店裏，姜志蘭早就等得不耐煩了，看到她終於來了，趕緊走過來問：“南姐姐怎麽樣，他找你幹嘛？”
南梨一副輕松的樣子：“沒什麽，不過是隨口問問我們衣服的事情，而且他留過洋，正好可以給我提供點那邊比賽的信息。”
姜志蘭這才放下心來：“那還好，我看他那樣子，還以為他不懷好意呢。”
突然想到什麽，她又道：“對了，如果他留過洋，那你可以找他幫忙，請他那些還在國外的同學幫下忙啊，說不定他們能想出辦法呢？”
這句話讓南梨腦中靈光一閃，她一拍手：“對啊，我怎麽沒想到呢？這下咱們有辦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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