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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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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綠帽

“你要不要喝?”碧桃濃密卷長的睫毛斂了,春紅輕翹,抿起一抹似羞似俏的笑,皇帝自上向下看,只覺得懷裏的小東西渾身上下彌漫著羞答答香濃濃的蜜意,甜的醉人。

他鬼使神差的點了頭。

手裏的銀匙不知方才鬧著的時候被丟到了哪裏去,碧桃醉暈暈的扶著沈沈的腦袋去尋,尋來尋去,不過挪了腳轉個圈兒,連方位都辨不得了。

皇帝忙扶穩了她問:“找什麽?”

“請你喝酒呀。”她乖甜乖甜地。

“朕不是在這兒。”皇帝好笑道。

“沒有杯子。”

原先也沒見她拿杯子喝,這會兒哪來的杯子。皇帝望了眼裏頭圓桌上的杯子,將她摟直了道:“朕去拿杯子,你乖乖的別亂轉,嗯?”

“哦。”

等皇帝一回來,就看見小東西折了小細腰在爐邊,斜著爐子不知道作什麽。爐下的火還沒熄,他生怕她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摔進去了,就是火星子沾上衣袖也了不得。他將杯子隨手一擱,趕去擒住她,斥道:“不是讓你別動!”

“給你倒酒。”一只大紅緞面兒繡雲絲的鞋兒輕搖搖舉在他面前,眼睛望去,琥珀色的酒汁兒流動著澄澈的光,鞋兒一歪,竟像是軟底鞋面兒流丹,暗香浮動,濃艷旖旎。

再看舉著這鞋的小人兒,純善善的茫然口吻,迷糊糊的乖傻樣兒,但那目光裏卻是含著春水的,那春波兒隱隱流淌到眼角,化作一縷眼風兒輕飄飄的飛了去,直把皇帝三魂六魄都勾了來,死死的攏在手心裏。

皇帝扶著她玉肩兒的手緊了,整個人瞬時繃了起來,唇線緊抿,像是捕捉到了獵物般蓄勢待發,眼裏簇著火。

“疼。”碧桃呼痛。

手松了松,從勾著她半露的香肩滑到腰上,將她騰空抱了起來。碧桃收勢不及,手一抖,翹在手上的鞋兒一顛,灑了皇帝半身,碧桃嗅著聞著,咯咯的笑他:“你這是喝了多少呀。”

她晃著腳兒又鬧又笑,身子不免滑了下去,皇帝將她往上顛了顛,抱穩了,沈了聲道:“一會兒有你好看。”這麽愛鬧愛使性兒的貓兒,一刻都不給人喘息的機會,他怎麽就偏偏疼到了骨子裏?

勾著鞋跟兒的手酸了,她丟開來,繡鞋兒啪嗒落在地上,可憐兮兮的躺在角落裏。她管自攬上他的脖子,俏生生的笑:“我就是好看——比你好看。”

這小東西醉了酒是像那一著兒的?

說神智清醒,她話亂作一團;說不清醒,前面還捉著他從別人那裏回來的事不放;說乖,她鬧的厲害;說鬧,她應聲的時候多是乖巧。他弄明白了,這就是個小妖魔,他不使點力氣收拾的她服服帖帖的,她就要化成別個樣兒了。

於是皇帝像鎮妖寶塔一樣將她鎮在下頭,固住她亂晃的腦袋親下去。說是親,倒更像是啃,是咬,因碧桃是一路呼疼的,腮幫子上殘了圈兒淡淡的牙印,她摸了摸,霧朦了眼,還套著繡鞋兒的腳踢了踢他,哼唧:“我好不好吃?”

“好吃,”皇帝低笑著回應,十指與她纏握,灼燙的氣息噴在她膩白而敏感頸側,他接著吐字,“又香,又甜,又嫩,又滑……”說到滑,他就著濕漉漉的蜜汁滑了進去。

語調一下子變了,內容更甚:“還有,又緊,又軟,又熱,又饞……”

“嗯,”她“哼哼“了一聲,是舒服的嘆,接著提醒他道,“鞋還沒脫。”衣服倒被急色的皇帝扒了幹凈,她只身陷在褥子裏,光溜溜的。

看,這會兒她又清明了。皇帝正掐著她的小腰兒動的興起,聞言挑了眉。覆將她白凈的腿兒一擡,架到肩膀上,學著她剛剛自戀的語氣,調弄她笑:“是不是很好看?”

是很好看。

長長的腿兒翹折在人肩上,艷紅紅的軟緞鞋兒像朝陽懸在空中,晃在跟前,似近還遠。那一斜溜兒的珍珠便是輕巧巧的雲朵兒,流瀉下日光燈光,璀璨耀目。

碧桃反手遮在眼上,暈的很,眼睛看著眼暈,身子被撞的也暈,且是酥了,渾身軟綿綿提不起勁兒。她張開小口喘氣兒,卻逸出嬌嬌的呻/吟,細細的嗚咽。

皇帝愛的不得了,像是被柔情蜜意浸泡的軟了心,甜了意,輕柔的吻如鴻羽般落在她覆眼的掌心上,一丁點兒汗味,一丁點兒桃香。

“朕的小乖。”他自喉間發出一聲嘆息——

女人談天的話題永遠離不開男人、衣服和化妝品。宮裏的這群女人給皇後請安時,照例開始嘰嘰喳喳的談論了起來。

“昨兒皇上去了貞寶林宮裏頭,據說貞寶林給上了酒,喝了好幾杯呢……”

“好沒羞,這些話你和我說甚麽。後頭不必你說,我自是知道。”

“怪就怪在這兒了,”那人賣了會兒關子,跟著道,“皇上沒歇在她那裏。”

“什麽?”許多人豎起了耳朵。

“皇上最後去了貴妃那兒。”

眾人心裏哀嘆,貴妃果然是長盛不衰。即使這貞寶林條件再好,更甚至比之年輕了好幾歲,到底拼不過霸占皇上多時的貴妃。

平修儀輕輕的笑起來:“不愧為‘貞’寶林,占了個‘貞’字兒就不撒手。”一說她用了自己的封號,二說她仍舊留有貞潔。

這話說的過了,皇後皺了皺沒,給她使了個眼色。

平修儀心不甘情不願的住了嘴。她本來也沒這麽沈不住氣,但自從換了個勞什子封號,旁人喊一句她心裏就氣一分。沒奈何贏不過貴妃,只好拿位低的踩了出氣。雖說貞寶林家世貴重,但入了宮,還不都是皇上的女人。

她又有子嗣傍身,怕她作甚。

話題說著說著又跳了,另有人疑問:“你們說,貴妃的皮膚是怎麽養的,瞧著就是比咱們的滑。”

麗修容也忍不住笑了:“你倒摸過呢?”

“呀,哪兒敢。”那人訕笑幾聲,道是,“就是站在太陽底下,一看就能看出不同來。敷了一層雞蛋清似的,瞅著水水兒的。”

“我這裏倒有個調養的方子,《千金方》裏得的,你準備花多少銀子來買?”麗修容磕了把瓜子兒,閑來打趣兒。

“妾身不過羨慕羨慕罷了,娘娘還來取笑。”誰不知道《千金方》早就失了傳。

“說起貴妃,妾身隱約還從貴妃身上聞到過香氣兒。不似咱們香囊裏的這麽浮,也不濃。就是不知是不是體香呢。”楊采女記起上回獻禮的時候,近了身聞著的氣味。

“還真有這樣的人?”有人訝異。

素來高高在上的蕭妃竟肯插了句嘴,是貶非褒:“本宮聽說前朝有後妃幼時就吃香花瓣,故長大後肌膚生香。誰知道是不是吃出來的——”後面說的是碧桃。

眾人嘀咕了幾句,倒也有認同的。貴妃從小養在深閨,她們便無從知曉,且她又因體弱常常吃藥,說不準藥裏就有香身的原料呢。

鑒於女人的嫉妒心,她們更寧願相信蕭妃的說法,而不是天賜寵兒,生來帶香。

說曹操曹操就到,外面高聲的通報響起,貴妃來了。

一時眾人無不端盞作態,或是拈帕在唇,試圖掩飾自己的尷尬。但凡背後說人,事後再被人發現倒還好,當場叫人捉個著兒,卻會心裏別扭。

不過她們說的不全是壞話,大多是嫉妒罷了。因而只是尷尬,不見驚慌。

碧桃進來一瞧,咦,坐的這麽齊整端正,又不是準備走方隊。她微微一笑:“今兒怎麽不聒噪了?”

哎呦貴妃娘娘誒,您含蓄點成不。

就這一句出口,尷尬消弭於無形,眾人一時覺得牙根兒癢癢,無奈還得給請安行禮。

碧桃才叫了起,又隨意給皇後彎了彎腿兒,那邊蕭妃開始幹嘔起來。室內靜了靜,畢竟入宮久了,聽到個風吹草動就容易讓人警惕。按嘔的時機上來說,蕭妃這是和貴妃不對付;按嘔這一事來說,可別是哪個有了孕啊。

但目光轉到聲音源頭,蕭妃,哦,這位的老毛病了。

皇後盡顯國母風範,關懷道:“還吃著舊方子?該讓太醫再瞧瞧了,總不見你好。”

蕭妃這次嘔的厲害,身邊茹兒給她拍著背,一邊和皇後提了提自家娘娘的狀況,神情很是擔憂:“奴婢勸不過娘娘,還望皇後娘娘體恤咱們娘娘,替娘娘請了太醫來吧。”

眼見著蕭妃年老色衰,且又積了病,早就沒了當初的威脅。皇後很是大方,立時讓汀蘭去請了太醫。

蕭妃阻不了,想著再看看也好,便就作罷。

太醫到了,皇後安排了他在偏殿看診,畢竟坐了一屋子主子娘娘,就這麽大刺刺的進來也不好。

但過了許久還不見那裏出結果,皇後又派人去問,只說要再叫幾個老太醫一同診斷。皇後蹙眉:“這毛病難根治不成,汀蘭,你再去太醫院請了年邁有資歷的太醫來。”

“是。”

碧桃和安貴人對視一眼,安貴人沖她點了點頭,她放下心。畢竟安貴人才是醫藥方面的專家。

又等了一盅茶的時辰,皇後乏了,眾妃也已紛紛準備告退。汀蘭卻從偏殿轉出,帶來一個炸雷般的消息:“娘娘,蕭妃娘娘……有喜了,是兩個月的身孕。”

說是晴天霹靂,對不知情的妃嬪來說,腦子裏充斥著“蕭妃娘娘要東山再起了?”這樣的念頭。

而對皇後這等手掌六局,翻過彤史記錄且知道蕭妃足有半年沒承寵過的人來說,那就是——蕭妃,赤/裸/裸的,給皇家戴了綠帽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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