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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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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捉奸

待到五月中旬,敏婕妤懷胎十月終於誕下了六皇子,聖上為其取名承惠,並擢拔敏婕妤為正四品敏嬪,可以親自教養子女。碧桃初聽見六皇子的名字時險些把懷裏的團團摔到床底下。承惠,承惠,承蒙惠顧,這樣看來團團的承景還算是皇帝“口下留情”了。

據說,敏嬪因為孕期過渡使用妝粉的緣故臉上長有黑斑,六皇子更有些呆傻的跡象,不過因年歲尚稚,並不明顯。只是由此,宮裏對敏嬪這邊的關註力度就小了許多。

至於碧桃這邊,因著震懾有方,就是有那小九九,暫且都只能吞進肚子裏不敢付諸於行動。

平修儀倒是想借著兩個家族的人命官司給她個好看呢,奈何皇帝“秉公處理”,事不曾鬧大,很快就平息了下來。

時間一晃入了五月底,太後五十整壽將至,壽王奉召回京。在他回來的同時,還帶來了一個身穿小紅朵蛇皮花紋飾藍衣,幾百褶百褶裙,頭頂銀角、銀扇、銀圍帕、銀飄頭排、銀發簪、銀頂花等諸多銀飾的南疆姑娘,站在陽光底下,可謂是流光溢彩,美不勝收。

雖臉蛋兒稚嫩了些,那份精致和惑人的甜笑一路上還是迷暈了不少人。

壽王官方表示這姑娘是蠻族的小公主,此次特地來和皇帝商談停戰言和事宜。不過人小姑娘不幹了,言和什麽的,那是我阿爸的事,你別賴我頭上呀!我就是看你長的挺美專門追你來了。

沒二話的!

碧桃聽見這消息時笑滾在皇帝懷裏,把皇帝笑的莫名其妙了才擡頭道:“長的挺美的,唔,壽王爺和皇上挺相像,妾身瞧著,皇上長的也挺美……”

話音剛落,就被小氣不讓人說的皇帝哼聲推倒了。

看你還有沒有力氣拿朕取笑!

壽宴當晚,奉紫、蕓香替碧桃巧手裝扮,蕓縷則在外頭布置工作。

“蕓縷姐這對鐲子可真漂亮。”小宮女蕓清見著她指派時腕上露出的貫珠金鐲,很是喜歡的湊了上去。

“是咱們娘娘賞下來的,”蕓縷含笑,覆想起什麽道,“正是上回叫你去長春宮報信時給的,怪道你沒見過。”

蕓清聞言執起她的手在燈下仔細看了看,羨慕道:“咱們就沒姐姐這般有福氣,且又是笨嘴拙舌、手腳蠢笨的,入不了娘娘青眼。不過日常也沒見姐姐戴呢?”話裏有一點酸,但因她年齡小,聽起來倒不刺耳。

“平日怕有磕碰就鮮少戴,今兒陪娘娘赴宴自是不能給娘娘丟面子,可不是才戴上,就教你看見了。”

“嘻嘻,我年紀小做事愛張望,現下被抓住了,還望姐姐別去娘娘那兒告我的狀呢。”她笑的嬌憨。

蕓縷正色道:“這就要看我的心情了。”

待她拉著手再三央求後方一指點在她額頭上,笑道:“知道了知道了,你晃的我腦袋都暈了。”

屋裏傳出一聲喚:“蕓縷——”

蕓縷聽是娘娘叫她,忙松開手不再鬧,入了內臥。殿中剛剛還滿臉憨笑的蕓清褪了一派純真容色,幽漆的瞳孔中帶了些許覆雜之意。柔和的燈光下,她攤開的掌心泛起一陣蜜甜色澤,伴隨著輕飄的香氣,漸漸散開去。

她雖本是賢妃娘娘的人,不過珍主子待她們很好。她不情願做這個,可是她還有家人。後宮之中,不是心甘情願就可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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戲臺上在演八仙祝壽,碧桃在底下嚼花生嚼的津津有味。給太後的賀禮早就獻上了,親自手抄的佛經一卷,算是對寶寶滿月時的誠摯回禮。這老太太碧桃尚摸不準脾性,凡事便都選了穩妥的來。

倒是別的妃嬪,老太太難得走出佛堂,且看皇上的架勢還是很孝順自己母後的,恩寵爭不過,就想走“曲線救國”的路線。什麽雙面繡萬字壽,活靈活現的老壽星木雕,連珠串的吉祥漂亮話兒,那露的一手絕活,比臺上的戲文還唱的精彩。

只不過八仙之一的鐵拐李壓軸出場時,不知誰吼了一嗓子:“壽王爺——”哄然而起的滿堂彩將那邊兒熱熱鬧鬧的獻禮場面給壓了下去。

別的七仙規規矩矩的給臺上的王母拜壽,唯這扛著拐杖吊著葫蘆的鐵拐王爺不老實,轉過身沖著老壽星太後一拜,朗聲恭祝:“老李這廂祝王母娘娘福如東海長流水,壽比南山不老松——”聲如金玉,?鏘擲地。

就這麽一句,直把太後樂的見牙不見眼,笑的真真切切的。她老人家忙把兒子招下臺來,陪著說話兒逗樂。

由此觀之,這個時代對這等另類的“彩衣娛親”並不排斥,若是在禮教森嚴的朝代,這一亮相,長輩還不氣的臉色鐵青,不嚷嚷這小子將來沒出息都是好的。

太後邊上那個湊熱鬧的南疆小公主晃著一身的銀彩鼓掌,拍的手都紅了,見他下了臺,很是真誠的道:“你穿什麽都美。”覺得語氣不夠,猶自再添,“跛腳了也美。”

蕓縷見主子瞧的樂呵,也不由自主的彎了唇角。擡臂提了小銀壺,斟一盞在繪金鯉的紅瓷杯裏。渾不知手上淺淡的蜜香融入酒水之中,那清冽的水色一沈,暈開如雲如霧的痕跡。

花生吃的渴了,碧桃隨手取來杯子欲飲,手上的酸麻卻讓她的手一抖,落了幾滴酒液在衣裙上。

大庭廣眾之下,蕓縷不好急忙忙的俯身去擦,免得招來更多人的視線。只壓低了聲兒道:“娘娘,可有礙的?”

碧桃意味不明的看了她一眼,終是搖頭道:“沒事。”接著寬袖掩了,飲下那杯酒。飲是真飲,喝的正主兒卻是綿綢的袖子。借著夜色難明,尋常人也不會註意那一點偏暗的衣裳顏色。

她分析認為蕓縷沒有大問題,就是不知是誰拿她當槍使了。

不遠處時而註意這邊動向的金嬤嬤俯身與皇後耳語幾句,皇後餘光瞥來,見勢稍揚了手吩咐:“嬤嬤,去叫他們再準備一出《穆桂英掛帥》,太後喜歡聽這個。”金嬤嬤會意退下。

太後聽見後笑著側頭:“讓皇後費心了。”

皇後陪笑道:“為母後張羅壽宴,媳婦兒甘願的很,哪有甚麽費不費心之說。”心裏頭卻掛念著別處,為了今次之事她周密布局許久,就怕哪個環節出了差錯沒能扣住。

不過這回沒有繞過金嬤嬤,有她幫著,總歸出不了大錯。

碧桃轉了轉手中空著的酒杯,她於藥物上並不精通,自然認不得這是什麽藥。不過在酒宴上下藥,無非是迷藥或是讓人出醜的藥物。前者容易得,若是後者,那她可做不到將計就計了。

但倘若是迷藥,就此暈了過去對別人想是沒有好處。她假意扶正步搖,沾了酒的袖口近拂在鼻側,她多聞了會子,身上不覺有股子燥意。

她起身搭在扶上來的蕓縷手上,蹙眉道:“這兒悶的荒,咱們去喘口氣兒。”

“是。”

韓家的人不擅飲酒,壽王見母後高興陪著多喝了兩杯,這會兒已不見了蹤影。皇帝陪著太後說話的空當看見她起身,想著大抵也是去更衣,恐她尷尬,並沒多問。

等到了僻靜處,夜裏涼風一吹,頰邊的燥熱散了不少。碧桃還待細想,手上一空,就聽見“唔”的悶響,接著是草叢響動的沙沙聲。她閉了眼軟倒在地上,沒有這一次還有下一次,她倒想看看幕後的人要耍什麽花招。

耳邊小太監壓低的聲音傳來:“怎麽暈過去了?”

“這……藥效怎麽樣咱們也說不準,反正方便咱們做事兒就對了。”

“也是,快,咱們一起把人擡到偏殿去。小心著點兒。”

“那這個宮女?”

“嗐,我下手重,放心,她一時半會醒不了!快點,小心別讓人發現。”

“知道了。”

這麽聽起來,這藥倒不是迷藥。

等到碰著張床榻,那門“吱呀”一聲響,殿中寥無人聲,她才睜開了眼。嗬,眼前之人,可不就是被誇貌美的壽王爺?

碧桃支起身子歪頭想了想,唔,大概明白了那人想做什麽。書信算計不到,就直接請上真人來戲。這手法若不是宜貴人,就該是她親姐姐——皇後娘娘了。旁人沒這實力,也歪不到這想法上去。

她踢了踢一身酒氣的醉鬼,一動不動。再踢,動彈了一下。繼續用力連環踢,人被疼醒了。

壽王咕噥:“幹什麽幹什麽,胡備你膽兒肥了啊!”

“哼。”嬌氣的音兒入耳,壽王一個激靈眼睛睜大了點,看明白了:“你、你怎麽在這兒?”

“被人算計來的,”碧桃試圖言簡意賅的和他講清楚,“那人大概是想造出我和你不清不楚的假證。”

“哦。”壽王又迷糊起來。

碧桃氣極,轉頭看見個葫蘆,拔了塞子一聞,還是酒。她丟在一邊,下榻去桌邊倒了水,是冷的,正好。她把杯子往醉鬼手裏一塞,女王範兒命令:“喝下去。”

醉鬼很聽話,仰脖咕嚕咕嚕喝了個幹凈。連著三四杯,總算腦袋不暈了。壽王不合時宜的打了個呵欠:“我記得這邊有密道。”連自稱‘本王’都忘了用,這個倒還記的清楚。

“我又沒犯糊塗,記著呢。”碧桃揚下巴,道,“所以讓你醒了趕緊走啊。”

“我們倆不在一起就行了,怎麽不是你走?”壽王不解。

碧桃:“……”真沒紳士風度。

“那不是你的小公主還在等著你嘛,貌美如花的壽王爺。”她突然想起這一茬兒,管不住嘴取笑他。按常理,“抓奸”的人沒那麽快出現,就是那倆小太監去回覆都要點功夫呢。遲一時半會兒也無大礙。

“對了,這個,你聞聞看是什麽藥?”她把袖子伸過去。

壽王聽見小公主頗為煩躁的抓抓頭發,許是喝了酒,他平日不驕不躁的優雅氣度都丟了餵狗。扯過碧桃袖子的力道也不輕,把她扯的一個踉蹌,對他怒目而視。

不過怎麽看怎麽瀲灩生波,嫵媚嬌姿就是了。

壽王看的莫名心裏一跳,聞清楚了,丟開她袖子笑了:“居然是青樓裏用的歡情散。就是個強烈的迷幻春/藥,混了酒喝效用最好。但凡聞一聞,都會多少有些反應。”

“你這是得罪誰了?”

作者有話要說:寫壽王就寫的好歡快啊。→ → 最近留言少了不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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