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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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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攻

第二日,還不等碧桃針對宜貴人有所行動,珍昭儀腹中的孩子其實是惡鬼上身的流言就不知從後宮裏的哪一處開始流出,以不慢的速度傳開。且有誇張者還精細入微的表示,這惡鬼其實就是當日嚇到三公主的那一只。因為孩子的眼睛天真純善能堪破鬼身,在被三公主撞破之後它才迅速逃離到了離正殿最近的芳華閣,附到了當時還是珍嬪的肚子裏。

碧桃身為當事人,底下人當然極早就發現這則信息報了上來。

她一把搶過壽王手裏的雕鏤紫檀桃紋杯,重重擱在圓桌上,不開心道:“你早就知道?”

壽王雖然想把那個杯子拿回,裏面的花露蒸酒味道不錯。但看在她身懷六甲不能動怒的份上,還是讓她一讓。“只比你早一點。”

碧桃腮幫子鼓起,很不開心。

壽王企圖轉移她的視線:“本王猜測,昨天皇兄匆忙去處理的大概就是這件事。”

“怎麽會?”如果皇帝在昨晚就趕去制止,今天早上怎麽可能讓它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大。

壽王笑:“你以為這個消息只在後宮傳播?”

碧桃猛的睜大眼睛:“前朝也有議論?”如果涉及前朝,就是皇帝想要彈壓也不是這麽容易的。要不然壽王身為天子胞弟,擅自進京時也不會讓前朝嘩然進而讓皇帝忙的焦頭爛額了。原本不過是家務事,但位處皇家,就身不由己了。

最後還是有大臣建議,無論是拘在封地還是扣在京城,只要不是兩地任意來回,其實妨礙不大。本身不允許有封地的皇室入京就是擔心其人身懷異心,趁機做些什麽。所以壽王現今被扣留在京裏平安無事,想回去,反是一大難題。

“嗯,要不要猜猜是誰起的頭?”

碧桃的思路被順利轉移,開始認真思考起來。如果從後宮出發,許多人都有嫌疑,就算排除家世普通的,也還有皇後、德妃、賢妃、敏貴人、貞貴嬪等人。但如果從前朝來看,答案反而容易些。有這麽大的能量煽動群臣,不外乎是:“左丞相,還是吏部尚書?”

敏貴人乃左丞相之女,而德妃則是吏部尚書之女。

壽王在她深思時已將紫檀杯取回把玩,聞言詫異看她一眼,繼而頷首:“後者。”身為後宅婦人,能在這麽短的時間內鎖定人選已經很不錯了。

皇兄寵愛她不是沒有理由的。如果腦筋轉的不夠快,跟不上思路,總會讓人有雞同鴨講的感覺。所以男人除了喜歡美麗的女人,還喜歡聰明的女人。但那一份聰明,必須保持在一定程度,不能讓人產生忌憚的情緒。偶爾的撒嬌賣癡很重要。

她無疑把握的很好。

碧桃頭疼,禮部和吏部雖聽起來差的不遠,甚至聽岔了還能混淆,但職責分工卻截然不同。自己的父親在禮部,這裏相對別的部門水比較清,權利卻是大不如的。吏部說白了就是人力資源局,官員的任免、升降、調動都歸它關,因而討好的人是大把大把的有。

她就算能在後宮稱王稱霸,在前朝,家族勢力到底不如人家。

“你在擔心什麽?”壽王的嘴角微微上揚。

“我不該擔心?”碧桃示他以白眼。總不能寶寶一出生就人人避而遠之,認為是惡鬼之體吧。

收到如預期的答案,壽王笑:“你也太小看皇兄了罷。”他一直覺得這丫頭很奇怪,要是別的女人被皇兄寵成這樣,早就掏心掏肺凡事都會依賴皇兄了。她卻是該恃寵而驕的時候嬌一嬌,一旦碰見難題,還是會全都攬在自己身上,仿佛認定皇兄不會站在她這邊一樣。

他見她還是顰著小眉頭一副煩惱的樣子,伸手去重重一揉:“行了,別在本王面前裝腔作勢。要是皇兄不能解決,本王替你出手如何?”

碧桃疼的捂住額頭,接著果然舒開笑:“王爺準備怎麽做?”

果然是把前半句直接忽略了,壽王無奈。修長的指節無規律的敲打在桌面上,他沈思片刻,道:“你和敏貴人懷孕不過是前後腳,此事如果拖她下水,你覺得左丞相會怎麽做?”說到最後,他不自覺地勾起唇。

吏部尚書能力再大,與丞相相比還是勢弱。如果是皇兄,大概是力排眾議,或者挑源頭下手,而不是用這旁門左道的伎倆。畢竟敏貴人懷的也是他的孩子,如果她承受能力不如小貓,被流言擊倒,那他也無法和太後交代。總歸不能像自己這樣隨心所欲。

碧桃無異議,朝政的事她可以猜度可以推測,但是真要上手還得再歷練個八百年吧。

“謝謝。”無論是宜貴人的事,還是德妃的事。

宜貴人這一樁她事後想來也是直冒冷汗,無論事實與否,在帝王心裏埋下這樣一根刺,她的技能點數就別想升到一百了。而德妃的事,即使最後能解決,她在這一段時間恐怕也會心緒不安,再加上警覺突然失效,一個慌神可能就會讓其她人趁機得手。但在得到壽王的保證之後,無論最終他有沒有實質性的幫助,至少她心裏是穩定的。

壽王喝下最後一滴花露酒,晃了晃酒杯,不甚在意道:“謝禮已經收到了。走吧,等皇兄下朝你就沒時間了。”

“他今天才不可能來我這兒呢。”碧桃嘟噥。如果對著她,難免會流露情緒。皇帝應該不會想讓她知道流言的事。

“對了,這酒裏頭還加了什麽?”

“唔,一點石榴汁。”王爺,你果然愛吃水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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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下朝後的臉色極沈,周遭氣勢如北地卷來的寒風,刮的人涼颼颼的。趙忠信打了個冷顫,把緊拂塵的柄,躬身上前:“皇上,可是要擺駕翊坤宮?”

自從珍昭儀懷孕之後,聖上大部分的用膳時間都耗在翊坤宮。心情不好時尤為如此。

“不必,”提到碧桃,他臉色緩了緩,但還是否定了這項提議。如碧桃所想,事情還沒解決,他擔心在她面前難免會透露出她不該知道的信息,暫時不欲面對。“去景陽宮。”

在寵幸碧桃之前,他確實是更為喜愛溫婉解語的女人。壽王或是將軍府對此都有所了解,所以無論是挑女人還是教女兒都是往這方面去的。只可惜出了碧桃這個變數,讓他們所下的功夫大都白費了。

趙忠信會意。景陽宮裏住著三位主子,裴寶林早就失了寵,而自年前珍昭儀鬧的那一出之後,傅才人的寵愛也變得平平。皇上的意思,大抵是指悠然閣裏那位宜貴人。

“皇上擺駕景陽宮。”他唱一聲喏,高聲拖開悠長的調。

“妾身給皇上請安,皇上吉祥。”宜貴人身穿月白直領窄袖襦,束高腰裙子,素妝與色相映,如無瑕明月,皎潔淡雅。她壓下玉肩行禮,聲似清泉流淌,眼若秋波盈盈,果是宜人。

皇帝虛扶一把,道:“不用多禮。秋季風大,進去罷。”說著率先舉步。

“謝皇上。”她含笑起身,跟隨其後。

二人分坐羅漢床兩側,宜貴人接來宮人奉上的紫檀雕竹雙耳杯,親捧到皇帝面前,柔聲曼語:“空腹喝茶有損脾胃,皇上不若先喝這熱水暖身?”

皇帝的眉頭略松:“你總是這麽細心。”

這話語意不明,可褒可貶,宜貴人不敢大意。但覷見皇帝神色比方才烏沈稍散,心下稍寬,莞爾道:“妾身沒別的本事,唯這一樣拿得出手,索性還能得皇上一聲稱讚,妾身也知足了。”

熱水下肚,五臟熨帖,皇帝覺得朝堂上的劍拔弩張漸漸從耳邊消失。再聽她自謙,微微笑道:“不必妄自菲薄。”身為丞相的女兒,宜貴人才藝容色俱是難得,更兼一副玲瓏心腸,察言觀色,最是知機。

但正因為如此,他可以來,卻不會常來。

宜貴人一笑,並不答聲,帝王的誇獎,聽聽就罷了,可別兀自入心,以為能比旁人高出一截兒來。她轉了話道:“適才見皇上面色不佳,可將妾身嚇的惴惴,心裏不安的很。如今皇上能說能笑,倒是妾身平白擔心了。”一句話,不但應了前頭細心,還顯得自己心掛皇帝,一片赤誠。倘皇帝嘴巴松一松,或還能透露出“面色不佳”的緣由來。

古往今來,後宮的女人最會的揣摩言語人心,不可小覷。

“這話說的,倒像是怪朕浪費你的心意,在和朕要賠禮了。”提到‘賠禮’,皇帝心思一恍,低聲笑了笑。

那笑讓接回水杯來的宜貴人不明究竟,但她瞧著比平日多上幾分真切,也就暫且擱在一邊。因是打對面接過,軟綢袖口拂過矮幾上的黃花梨六角開光茶盤,將那茶盤碰開一寸,露出一角雪白顏色。她趣笑道:“原不是這意思,皇上要是真送妾身一件禮,可是妾身賺了。”並不曾看見那紙箋。

與她視角不同的皇帝倒是註意到了,他抽出那張雪浪箋,邊是展開邊問:“這是什麽?”

“什麽?”她尚且還在糊塗不解之中,卻見閱那箋子的皇帝驟然陰沈下來,比之剛進門的時候更要不如。她心裏狠狠一跳,似乎有什麽超出了自己的掌控。她不記得自己曾將紙壓在茶具下。

這張是怎麽出現的?

“混賬!”等皇帝看完手中之物,不由胸膛起伏,怒火中燒,口不擇言的怒斥。那箋上寫的詩句,竟出自自己親弟的手筆,入了自己妃子的殿閣,還明目張膽塞在茶托下,像是深怕自己看不見!剛經歷過朝堂上陣仗的皇帝亟待發洩,一旦發現這等穢亂後宮的事怎麽能有好臉色?他一把將箋子甩到她身上,鐵青著臉:“你自己看。”

但見箋上寫著:青青子衿,悠悠我心。縱我不往,子寧不嗣音!青青子佩,悠悠我思。縱我不往……

宜貴人在掃到一半時驟然將那紙條捏緊,狂放潦草的字跡,她讓人請的臨摹先生,她過目的紙條她如何不知,即使內容已變,卻改變不了設局人的心思。尤其是尾句“一日不見,如三月兮”,簡直是在用調笑般的口吻諷刺她。

壽王真跡。

珍昭儀和壽王,居然當真有染!否則自己對珍昭儀下的暗手,壽王如何得知,又何至於親筆提寫,自潑臟水,幫珍昭儀至此!但現在,她自身尚且難保,絕不是揭發他們的時候。

宜貴人在一剎那的慌亂之後迅速做出迷茫的表情,眼淚很快在眼眶裏打著轉,很是茫然無措:“皇上,妾身,妾身不知。”

但她這點小動作,俯視緊盯她的皇帝又怎麽能沒看見。她若是沒有很快的意識到不對並且快速調整自己,皇帝事後細想也許還能覺察出幾分不對勁,這種應該避忌深藏的紙條宜貴人如何敢明晃晃的放到自己面前?可惜偏偏她選了一個對自己最有利的表情,最能贏得帝王相信的表情,這反而讓皇帝對她的懷疑加重,確定了心裏的結論。

如果沒有一丁點可能,她何必心虛變換本來最直接的反應?

皇帝將茶杯往地上一掃,乍破一地碎瓷,怒極反笑:“朕說你怎麽不上茶,反而端水來應付朕。原來這茶杯朕還碰不得了!你說不知道?你不知道,難不成朕就知道你背著朕幹出的好事!”只要種下懷疑的種子,不管什麽線索都會被輕易聯系到上頭。更何況妃嬪宮闈寂寞,□後宮的事前朝本朝都不缺例子。宜貴人當初設下這一局,何曾沒有將這些因素考慮在內?

如今打雁反被雁啄了眼,不可謂不是自食其果。

“皇上,妾身是真的不知啊。”她為了大局,立刻不顧身子跪在那碎瓷上,尖銳的瓷片紮出道道血絲,不久裙裳下已是蜿蜒洇開,讓她整個人看上去有著平日沒有的楚楚弱弱,對比後顯得尤為可憐。

她瑩著淚光,攀上皇帝的袖子,企圖說動皇帝。就算不能把刺□,也必得先安撫才是,“皇上不若細想,如果妾身和壽王當真、當真有私情,又如何會將這箋子放在茶具下打眼?豈不是自招禍患?妾身自認不是粗心之人,皇上更誇讚過妾身細心。足可見此事是有小人陷害,趁妾身不註意將它藏入其中!皇上可千萬別被小人蒙蔽了眼,將妾身對皇上一片昭昭之心棄之不顧啊。”

皇帝發洩後的面容變的冷峻,她說的話一個字都沒有聽進心裏去。他將袖子一拽,淡淡道:“朕念在你是皇後胞妹的份上不會將你如何。今日起你且好好待在宮裏頭閉門反省,沒事少出去丟人現眼。”

宜貴人大驚,皇帝竟是對她半點信任也無!她的姿態更沒有引起皇帝憫惜。這分明是已經定了她的罪,不再有轉圜的餘地。她死死咬著下唇,忍淚看向皇帝道:“無論如何,還望皇上明察,還妾身一個清白。”她不敢說出撞死以示清白的話,那在別家或許有用,對帝王來說,卻是赤/裸/裸的威脅。

“你放心,”皇帝嘴角揚起一抹冷笑,“明察,朕一定會明察。”

宜貴人的身子在他轉身的那刻癱軟在地,壓裙的玉佩發出“叮”的碰響。即使皇帝已經承諾查明真相,但珍昭儀和壽王聯手,真的會給她這個機會嗎?她此刻只覺得前路一片渺茫黑暗,腦袋轟然作響,宛若數百萬只蜜蜂嗡鳴在耳,待出口時嗓子已是嘶啞:“似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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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樣?”密道裏的碧桃閃著晶亮的眼看向壽王。

壽王步下臺階,表情仿佛還沈浸在剛剛那出鬧劇中,眉梢揚起,滿是興味。等碧桃踢醒他,才道:“急什麽,本王出馬還有做不到的事?”

“又不是你自己做的,得意什麽!”壽王和她說過,悠然閣裏有個倒茶的宮女是太後給他的人。畢竟當年太後也不能完全肯定皇帝繼位後是否會對他不利,所以太後在皇宮裏的人脈給了他一部分以作探聽之用,因而這事就是皇帝也很難查到。

即使今天皇帝沒有臨時起意到悠然閣,任意一天,只要宜貴人接駕出迎以示尊敬。那個宮女借著倒茶的機會,就有可能把紙條塞進去。遲早還是能被皇帝發現的。

只是他們沒想到機會來的這麽巧。碧桃本來還想跟著去看戲,不過她身手不如壽王,未免被人發現,還是作罷。至於壽王,要是他不小心被人發現,豈不是更坐實了宜貴人的罪名?還盼著悠然閣的宮人最好還是悠著點,別讓他們主子愈陷愈深才好。

壽王想賣關子結果討了個沒趣兒,不由揉揉鼻子道:“本王都把自己貢獻出來全你的大局了,你就用這種態度和本王說話?”

“王爺知道自己已經被貢獻出來就好,”碧桃很純善的眨眨眼,“如果沒猜錯,皇上接下去就會找王爺‘有事相談’了。”

“……”他就說,他剛剛聽到皇兄說‘明察’的時候怎麽覺得不對勁。

“王爺,改天再請你喝花露蒸酒?”碧桃一語掐住他軟肋,免得他臨陣脫逃。

壽王沈默一刻:“石榴汁再多一點。”

“……好。”

王爺,你敢說你不愛吃水果?

作者有話要說:我給自己一大跪……今天爹娘的結婚紀念日。我想碼好了晚上就和他們出去吃。

結果今天又發瘋了碼到五千嚶嚶嚶,來不及拾掇自己跟出去了。父親大人說,反正你還在咳嗽,出去也有很多東西不能吃,就別去了。

……T^T淚雙垂。

放技能表——

甜美 5

嬌俏 ┛

溫柔 ┛

活潑 ┛

冷艷 ┛

高貴 ┛

霸氣 ┛

不易被陷害(即,被陷害皇帝也不信) 10

容易陷害人(即,就算是陷害皇帝也信) 3

警覺(即,受到危險之初有所警覺) 10

聲音甜美 ┛

聲音泠然 ┛

聲音綿軟 5

聲音霸氣 ┛

身嬌體軟 5

體質健康 3

肌膚白嫩 ┛

發絲烏亮 ┛

腿長腰細 5

體重輕盈 5

容易生養 10

天然帶香(可自選香型) 3

禦+3 射+2

總點數:6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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