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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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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酪

濃夏炎炎,強烈的日光滾燙而炙人。除了綠樹成蔭之所可得一絲兒涼氣,惟宮殿內閣擺設冰鑒處涼氣四溢,得以喘息。當此夏日,眾人無不雪檻冰盤,浮瓜沈李,避暑享樂。

皇帝負手從外面走進來時,被涼絲絲的風迎面扇了個正著。打眼望去,小女人一身湖綠對襟杉子,碧綠繪蝶兒穿花長裙,臂挽象牙白披帛,手中正拿著蘇州絹面的葫蘆扇站在冰盆邊上,往這裏施力扇風。

等自己一招手,就把那扇塞到宮人手裏,雙手將裙子一提,顛顛兒跑過來沖自己樂。愛嬌地依到身側,抱住自己的胳膊,像小貓兒一樣蹭啊蹭。

“皇上,涼不涼?”碧桃討好地仰起小臉兒,卷翹的睫毛呼扇著。

皇帝一看除了冰鑒,榻邊幾沿還擺了好些個冰盆,不說奢侈也足夠鋪張,就是沒人打扇,整個室內流動的空氣也是涼的。他彈她額頭,道:“這會知道賣乖了。”

自打昨天看了那油膩膩的女人,他今天一整天就沒吃下多少東西。但凡一想起來就覺得反胃。都是讓這胡鬧的小東西害的。原本他今天還不準備來,想先晾晾她再說。但腦子裏頭轉了一圈,也沒在後妃找著個能讓他打住不反胃的,還是只得找罪魁禍首下嘴,誰教她清涼爽口呢。

他總不能為了那女人委屈自己。

“留香苑的冰塊都讓你搬到自己屋子裏來了?”皇帝隨口問。

碧桃給出的解釋很簡單:“人家怕熱嘛。”很是理所當然的模樣。

再看皇帝的表情,又彎彎翠眉笑道:“她們又不是皇上的寶,緊著她們作甚麽。”這話要讓人聽了,不是啐她沒臉沒皮,就是直接上手掐死她了。只有她一個是寶,她們都是草不成!這不是欺負人嘛。

“小東西。”皇帝笑罵,捏捏她越發軟嫩如水的臉頰,手上涼潤的觸感再加上她古靈精怪的言語,讓他心情逐漸明朗。

他揮手讓宮人退下,攔腰將她抱在手裏掂了掂,揚眉:“最近是不是沒好好吃飯,朕瞧著輕了。”

碧桃熟門熟路的攬上皇帝的脖子,神氣活現的讓他給她抱到軟榻邊。哼唧道:“皇上瞧著輕了,人家瞧著還重了呢。那陣子見天吃補藥,又不是吃到皇上肚子裏,皇上自然說的輕松。反正、反正人家是重了沒錯!”她說到最後開始耍賴,目的只有一個,不能再讓皇帝圈養啦。

要不是她加點數在“體重輕盈”上,都要養出瞟了。看他到時候往哪裏下嘴!

皇帝止住將她扔到榻上的沖動,攬她在自己腿上,道:“好好說話,別老是胡攪蠻纏。”

碧桃探身將描銀刻花琉璃盤中去了核的櫻桃拾了顆,遞到皇帝嘴邊,嘟唇軟語:“嫌棄人家胡攪蠻纏,不說話就是了。皇上來吃水果~”她軟綿綿的身子小幅的在皇帝懷裏晃呀蕩呀,撒著嬌。

皇帝就著她奶白指頭吃下,順帶咬了咬指頭尖尖。

小東西不知道怎麽長的,渾身上下無一不軟,就連手指,他閑暇時把玩發現竟也能捏軟成一團。要是將她養的肥嘟嘟肉乎乎的,想必吃起來更噴香可口。

可見,無論碧桃怎麽耍無賴,被圈養的現實都是不能反抗的。

給皇帝餵了一顆,再去盤中取的時候,碧桃腦子裏一個邪惡的想法突然冒出來。唔,好像好久沒這麽玩過了,以前出去鬼混的時候倒是常幹。她眼裏閃過狡黠的光芒,拈過盤中的帶桿兒的櫻桃,咬著桿將櫻珠餵給皇帝。皇帝見她這般餵食,也頗有興致的吃了。

而她則在皇帝吃下後將桿兒一含,入了嘴。勾纏推繞,玩的不亦樂乎。

皇帝放在她腰上的手一掐,笑罵她:“小饞貓,真是什麽都吃。趕緊吐出來。”但見她桃腮一鼓一鼓的,卻不像是要吞下去的模樣。

碧桃扭著身子不肯,鬧了片刻,才將粉嫩的舌尖吐出。方才那豎直的櫻桃桿兒,已被掰彎打了個結,蜷縮在舌尖上頭。再往上瞧,還能見到她眼底獻寶般的小俏皮。

皇帝看的目瞪,半晌才道:“原來朕的小乖也不是什麽本事都沒有。”至少舌頭很靈活。

小人兒聞言眼睛睜的溜圓,登時將那桿子吐了,捏起小粉拳砸在對面那人的胸膛上,呼哧呼哧地鬧小脾氣:“皇上看不起人!人家會的可多了!”

“哦?朕怎麽不知道原來你會這麽多東西,還藏了什麽沒說?”小東西的拳頭綿軟軟的,砸著不疼,倒很舒服。他樂得享受美人恩。順便逗一逗,樂趣無窮。

碧桃欲要說話,眼尾掃見琉璃盤邊的金甌,福至心靈。她豎指點在皇帝胸口,人向前傾。皇帝會意的向後靠,舒舒服服地倚在榻子上,好整以暇地看她玩花樣。碧桃取來剔核去心的櫻桃,笑甜甜將皇帝的嘴巴一塞,不讓出聲。

“還會,皇上喜歡的。”她像是勾過桃花蜜粉的眼角一睨,把話說的暧昧含糊。

繼而掩袖含下一口金甌裏澆佐櫻桃的甜酪,肥濃滋潤的氣味立時充滿口腔,她俯□,遠著一寸,似有若無的纏著皇帝呼出的灼熱。比櫻桃更亮一色的紅唇微張,奶濃的酪汁順著唇線滑過一圈,無足立身,自唇角一滴、一滴落入皇帝的口中,與櫻桃鮮甜的汁水相融。

那一剎那,最惹皇帝興奮的,卻還是美人香津。

此三種滋味結合,當真是,妙不可言。

汁液餵盡,她唇瓣一合,挨擦著、又遠著他的,待他迫不及待往上追時向他頸邊一歪,笑倒在他懷裏。聲兒促狹:“喏,是不是皇上喜歡的?”

皇帝撫著她頭上花兒攢出的香雲,平息體內的情潮,沈聲笑道:“朕確實喜歡。”

這樣的寶貝,倒讓他愈發舍不得離身了。他心想。

“皇上是不是還喜歡曲禦女做的點心呢?”她小手在他腰間摸來摸去,半天兒摸見個藏青回紋圖案的香囊,滿意了。這一手刺針她練了許久,針跡細小如魚子,因是普通針法裏看上去較為亮眼的的,對光時針腳晶瑩如珠,她才選了這一個。坐月子那會兒除了吃喝睡覺,也就光跟著奉紫練這個了。倒是什麽花鳥蟲魚的,她可不敢往上繡。

這是她送給皇帝的生辰禮物。

狗皇帝要是沒戴,她就再也不給他送東西了,哼。

不過,要不是曲忻然來這一手,其實她也快想不起來了。對送出去的東西,她腦子裏總是沒什麽概念的。

“吃醋了?”皇帝笑,等她達到目的眼角眉梢都歡喜揚起後翻身將她壓住,不讓她小手再亂動。低聲道:“別提她。”接著俯身就吻,再沒別的話。

要是以往,他餓了也許還有心情吃。但自從昨晚那件事之後,他看見油膩的東西都覺得胃裏不舒服。那肉餃一往外冒油,他就直接讓趙忠信丟給底下人當作賞賜了。

那個曲禦女,就是不如他的小乖懂眼色。

餵的櫻桃甜絲絲的,又清涼又解暑。他最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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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兒被皇帝折騰的翻天覆地,隔一夜全身仍是酸軟不已,碧桃原是想就此賴在床上不肯起身的。

但據蕓縷說,她自那回在浮碧亭乘了會兒涼之後,就再沒邁出宮殿過。這可不行,她還想著不能被養肥受宰呢,那除了節源,必然還要開流才行。技能點數難得,剛得的兩點又被她加在“容易生養”上頭,能不浪費就別浪費了。

於是她秉持著“寫好計劃,就要從今日做起”的好原則,嬌嬌弱弱的被蕓縷扶起,中途還被曳地長裙絆了下腳。

古人雲:縱欲傷身。誠不欺我。

既是要動,就不能待在亭子裏貪涼。可如今烈陽炙烤大地,她可不想膩出一身汗來。最終擇了清幽小徑,去往有一片竹林錯落的竹卿池邊,順帶學文藝人賞一賞幽篁景致。

竹林中呼吸可聞翠綠竹葉的清香,教人神清氣爽,四面吹來的風掠過林海,吹到身上時已是濕漉漉、冰涼涼的,碧桃輕仰著臉兒,感受飄蕩著的新鮮的竹綠氣息。

與一根根蒼翠挺拔的竹子擦身,流波碧水的池子漸漸映入眼簾。

水池邊卻出乎意料地已經站著一個人。姿態閑散悠然,與站立筆直地翠竹有著明顯的對比。

這好像是頭一回在戶外和他碰面兒。碧桃只一眼就認了出來。能在宮裏走動的男子,除了太醫就是皇室宗親,還有個別受皇帝信賴的大臣。而能隨性走動的,除了他再沒別人。

她腳步不錯,臉上更不見驚慌。如只在筵席上見過面一般上前屈身行禮,言笑盈盈:“見過王爺。”

壽王聽聲回轉,詫異地挑眉:“你是?”

裝的可真像。碧桃含笑腹誹。

壽王身邊的內侍小聲道:“王爺,這是儲秀宮的珍嬪娘娘。”

“哦。皇兄現下最寶貝的那個?”他直言不諱,聽到內侍尷尬地咳了一聲,又道“看起來嬌嬌弱弱的,皇兄什麽時候轉喜好了。”

個鬼啦,要不是你皇兄昨日死命折騰,她今天能弱弱的嘛!不過,嬌嬌她是承認的。

“王爺。”碧桃眼角一挑,桃花眼不及鳳眼有氣勢,但那股似笑非笑之意她還是正確表達出來了。

“珍嬪有禮。”壽王笑的很溫和,“本王一向喜歡實話實說,要有得罪之處,還望珍嬪海涵。”

“王爺多慮。”碧桃笑的很客氣,“既然王爺在此,本宮就不擾王爺雅興,暫且告退了。”說罷,轉身就要帶著一幹宮人回去。

臉皮扯的可真難受。

奧斯卡小金人果然不是人人都能捧的呀。

“珍嬪且慢。”壽王出言相留,“一人在此未免無趣,不如結伴。一道品茗談天,乘涼賞景如何?”

內侍的臉也抽了,王爺,你對著皇上的妃嬪耍無賴這樣真的好嗎?雖然說的事倒挺雅致的。壽王行事向來讓人難以捉摸,他們早就習慣了。見怪不怪,見怪不怪,見怪不怪。

他心裏默念三聲。

“這恐怕不大方便。”碧桃斷然拒絕。雖然元朝在這方面規矩較松,大庭廣眾之下妨礙不大。不過,她要是欣然接受那就真會被眾人的眼刀子紮死了吧,畢竟他們素不相識呀。

於是,後面眾人眼中的情景就是一個不斷發出邀約,一個不斷含笑拒絕。頗有種市井中買東西討價還價的感覺。

一旁看著心累的宮人只差把哀嘆叫出聲了:娘娘,您就答應他吧!有咱們在,獸王爺不會把您怎麽著的!

就在這當口,側邊行來三人,同時吳儂調兒傳來:“妾姚氏(魏氏、丁氏)見過王爺,見過珍嬪娘娘。”

卻是貢女中的三人。留香苑離此處較近,她們在此並不稀奇。

不過碧桃卻明顯感受到了一道充滿敵意的視線。

作者有話要說:……手感死掉了,居然碼到這麽遲。

我突然想到我對這兩個人的定義,應該是——

皇帝:縱容她鬧。

壽王:陪著她鬧。

不過壽王的各種出場沒處理好無誤啊揉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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