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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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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覺到了四月間,冬衣鬥篷早就更換了薄薄春衫。天地間萬物渡了冬眠正待覆蘇,眼瞧見春風和氣,綠草如茵,呈現出一派生機勃勃的景象。

宮裏的妃嬪們身段曲線也早早兒從厚重的冬衣裏剝了出來,遠望去,皆是行走盈盈,舉止裊娜的美人兒,春蘭秋菊,燕瘦環肥,各擅勝場。直教人嘆息,這麽多可人兒,都讓一個人享了去。

更偏偏不能雨露均沾,竟是叫個入宮不久的小丫頭占了魁首,寵愛非常。好不春風得意。

當然,這寵愛也不是獨寵,否則這後宮還不被嫉妒的女人翻了天去。

除了高位嬪妃位分不動,景陽宮宜才人晉了貴人,傅寶林晉了才人,承乾宮溫選侍晉了禦女,鹹福宮吳更衣晉了采女,就是碧桃的姐姐薛綠萼也晉升一級成了美人。其中,能與碧桃比肩的也就是連晉兩級的宜貴人了。

這讓與她地位相當卻仍處才人位置不能動的敏才人好不咬牙,槍炮口也暫時從碧桃那兒轉到了宜貴人身上。當然也有那回被碧桃嚇著的緣故。

那宜貴人瞧著溫善嫻靜,也不是個善茬,自沒讓敏才人落著好兒。平白教眾人看了許多場好戲。

日子過著,倒也不無聊。

儲秀宮,芳華閣。

碧桃手執銀剪子,挑一葉枝兒欲修剪,她敏兒慎之,慎而思之,低首候在一旁的宮人終聽得“哢嚓”一聲。

抹了把虛汗,心想,總算是剪下去了。

卻聽到主子連月來愈發嬌軟地聲音響起:“哼,又剪壞了,存心和我作對。奉紫,再換一盆來。”

“主子,”奉紫頗為無奈地勸道,“這已經是您剪壞的第五盆‘含笑’了,要不,您歇歇再剪?”

言下之意就是,主子您沒這天分,別再殘害春天裏的幼苗了。

碧桃思考了一會兒,幹脆地道:“不要。”

奉紫揉了揉眉心,對使小性兒越來越順溜的主子有些沒轍。她最近很是想念曾經怯弱的小姐啊,至少伺候的沒那麽辛苦。

正要去搬第六盆,就聽見沈穩熟悉的腳步聲漸近廳堂。

“什麽不要?”果不其然,是元徵帝。

“皇上~”碧桃愛嬌的喚人語氣一如既往,那揚起的笑臉卻更甜美了,讓皇帝不禁有些怦然心動。

小東西不知怎麽回事,最近變的越來越甜了。

他摟住近乎是撲過來的人兒,摸著她的腦袋丈量了一下,道:“又長高了。”

個鬼啦,老是逼迫她吃高蛋白質的東西,不長才怪。

更何況她有加了兩點“腿長腰細”,內外力一起作用,自然竄高了好幾公分。另外,她還加了幾點在蜜桃香、氣質甜美和聲音綿軟上,只不過桃花香點數不足,香味飄忽幾乎聞不到。而技能總分已經得了二十五點,完成了四分之一的任務,讓她有些開心。

她看看正滿足得意的看著她的皇帝,莫名地,她有種狗皇帝在養成她的感覺。

她甩甩腦袋,把這個奇異的想法甩掉。

她踮腳想湊到皇帝耳邊,發現高度還是不夠,於是勾了勾小指,等皇帝低頭時和他咬耳朵:“嗯,妾身要感謝皇上培養滋潤有功喏。”滋潤二字咬的格外清晰。

小東西!

膽子越來越大了。

皇帝托著腰把她抱高,劍眉斜挑入鬢,問她:“要怎麽感謝?”

俗,碧桃想丟白眼。但是這個平視的角度不夠好,丟了一定會被發現,所以她忍住了。

宮人早在皇帝欲要抱她的時候就很有眼色的退了下去,她便毫無顧忌的將柔韌的雙腿纏上皇帝的勁腰,動了動身子,咯咯地笑,越發具備狐媚惑主的寵妃特質了。

她嬌艷欲滴的紅唇含住他滾動的喉結,細細啃咬,待他逸出一聲嘆時,舌尖不經意地輕舔而過,更教他將手往下滑去,抱牢了她的小屁股,把她釘在自己懷裏。

她卻淺嘗輒止停了手,擡起精致的月牙兒眉,迷霧蒙蒙的看著他,吐字道:“皇上,快放開妾身。聖人有言,不可白日宣淫。”

皇帝看著她沾了情/欲的眼入了迷,卻又兜頭被那話淋了個正著,狠狠咬了她的臉蛋一口才肯罷休。

“鬼精的東西。”

“妾身多謝皇上稱讚,”她腳甫一落地,就一溜煙兒的跑遠了,還在遠處窗臺邊上笑盈盈地給他行禮。

他頓時想磨牙地緊。

幸而她知機的向他獻媚討好,才免了一遭災禍:“皇上快來瞧瞧妾身剪的這花兒怎麽樣?”

皇帝走過去一看,那盆‘含笑’的細枝末節還在,那大朵含苞的淡黃色花卻已經被剪落在土壤裏,慘不忍睹。

這讓不想打擊她的皇帝有點無從下手,半天才說出六個字:“別有一番風味。”

“皇上最討厭了,”碧桃扭過身子,“明明一點也不好看,還說這種含糊不清的詞來笑話人家,最討厭了!”

真是難纏。

皇帝要是個現代人,現在一定會低咒一聲,暗道這姑奶奶不好招惹。可惜他是個古代人,所以他沒有發洩的詞句,只能憋著。

當然,他還是個皇帝,因而就算憋,也不能憋的太過。否則龍體有恙,於江山社稷無益也。

於是他拖過她的手掌,攤開手心打了一下,冷哼道:“說的什麽話,朕怎麽討厭了。”

欺軟怕硬的姑奶奶登時軟成了柿子,任由拿捏了,她支支吾吾:“哪、哪有,人家明明說的是吐艷——”

“啊,春天裏,百花開,黃花開,紅花開,藍花白花紫花開,花瓣嬌嫩,細蕊吐艷。”她吟詠地頗為認真。

皇帝氣樂了。

他低頭見她掌心紅了一塊,無奈地嘆了口氣:“小嬌娃娃,朕還沒用力就紅了。”

“因為妾身皮薄呀,那些打不疼的都是皮厚的,”她振振有詞,末了還添上句,“尤其是臉皮。”

“還說,就數你厚臉皮。你說你討了朕多少好東西去?”

“人家那是憑辛勤勞動得來的!”她收回手,別別扭扭地咕噥。

“什麽勞動?”皇帝疑惑地看著她。

“沒、沒啦……”她趕緊想糊弄過去,調轉話題,“皇上可去瞧過安選侍了?她今兒怎麽樣?”

那安選侍也著實不易,幾個月間不知被暗算了多少回,三災兩難不斷。當然,也不排除其中還有博寵的可能性。

皇帝輕描淡寫地“嗯”了一聲。

天家本就情薄,雖說對於自己的孩子他也有所期待,但如果孩子的生母連護他一時都做不到,往後生出來他也無法時時看顧。更何況,安選侍既然敢瞞了三個月才讓他知道,必是自己有把握的很,他又何必為她費這心思?

自然,若是小東西生的孩子,另當別論。

他想著勾唇,揉揉她通紅的掌心,道:“自己還像個孩子,真不知你要怎麽把朕的皇子養大。”

碧桃臉紅。

她好像越來越肆意了,當然,這一回她有好好把握尺度,撒嬌賣癡,但不曾踩到他的底線。所以自己嬌氣的一面就暴露無遺,偏偏皇帝好像很樂在其中的樣子。

“人家這樣都是被皇上慣的,”她軟噥反駁,不依地晃了晃他的大手,“皇上要找禍首,自己可是首當其沖。”

“你啊。”皇帝眉宇間略帶寵溺,笑嘆了一句。

碧桃見著突然想起件要緊事兒,她問:“皇上,春蒐①定在什麽時候?妾身也想跟去。”

“你?”皇帝玩味地打量她一眼,道:“身嬌體弱,打不到獵物又要哭鼻子了。”

碧桃氣極。

身嬌確實是,一方面是她本身,還有就是屬性增添的關系,但是體弱,雖說原主身體不好,但她明明有在體質健康上加點,哪裏體弱了!哪裏!?

“妾身才沒有體弱呢,健健康康壯壯實實的!一餐能吃兩碗白米飯!”她昂著小腦袋瓜抗議。

“另一碗還得朕哄著你吃。”她如今正是長身體的時候,且他擔心她體質嬌弱生育時會有危險,在這方面著實費了不少心思。

“那、那也是吃進妾身肚子裏的。”她心虛了。

她從小吃飯就很細,飯菜俱不用多就能飽,早就養成習慣了。更何況這具身子原先底子差,吃多了還要鬧胃疼,她自不會勉強自己。

也就皇帝下令的時候,她不能不給他面子。

帝王紆尊降貴的哄著讓她多吃東西,那是恩賜,她不能不聽呀。

“嗯,是你吃的,”皇帝放棄了和她歪纏,順著她的話說了一句,而後壞心眼地附在她耳邊輕笑,“若是當真好了就證明給朕看。至少,別總是昏過去,叫朕不能盡興,嗯?”

碧桃嘟嘴。再一次腹誹她的便宜爹,白瞎了一雙眼睛。狗皇帝不近女色,母豬都能上樹了。

時時刻刻不忘用這些話逗她。

簡直是上癮了。

事實上,元徵帝也確實覺得自己有些上癮。他就喜歡看她又氣又急又嬌又惱的模樣兒,香腮暈紅,粉頸輕揚,那雙含了烏珠兒黑白分明的眼睛直直看過來,美,真美。

他情不自禁地摩挲著她的眼角,嘴角慢慢勾起。

作者有話要說:皇帝:我是你的什麽?

小桃子:你是我的任務目標呀。

皇帝:(失望)啊,我只是段數據啊?

小桃子:(甜笑)這樣,我就可以把你攻略掉啦。

①春蒐:chūn sǒu 指古代天子或王侯在春季圍獵。

改了一下香型,果然還是桃子香更、誘、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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