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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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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碧桃醒來時,往旁邊一摸已經是冰冷冷的床板不見人影了。

她揚聲喚:“奉紫。”

奉紫垂首而入,半擡眼看她頸項處,依著宮裏不能和主子對視的規矩。“奴婢在,主子有何吩咐?”

“什麽時辰了?皇上呢?”

“回主子,這會子已是巳時了。皇上辰時便起了,說您昨兒累壞了,吩咐奴婢們莫要吵醒了您,皇後娘娘那兒也讓人趙公公去知會過,您不必擔心。”奉紫稍稍含了笑,為自家主子的得寵而高興。

“橫豎現下去也來不及了,算了。”她嘟噥,“反正耍大牌一向是寵妃的特權,我現在也算是‘現階段寵妃’了吧。”

不過就算沒人會因為這個抓她小辮子,且暫時看在皇帝的份上不動手,遲早也要對上的,她還是早些時候安排才好。

“你去叫暮雲通知宮人們在正廳集合,待我洗漱過後有話要說。”

“是,奴婢這就去。”奉紫先吩咐了宮人捧來洗漱的水並青鹽、幹巾等一應洗漱物什,方安心去了。

在家時原是她的活計,如今撩開手也不敢懈怠,深怕旁人做的不得小姐的意。

奉紫還是一貫的謹慎。

碧桃笑了笑。雙手掬熱水撲面,到臉上的毛孔都舒展開,再仔細擦洗,最後用冷水再敷一回。

沒法子,古代的產品純天然,但是效果不明顯。

她想做些養護也只好用笨辦法了。不然誰喜歡在大冬天的用冷水洗面,自討罪受。

待捧著用具的宮人退下後,她習慣性地點開游戲控制面板,“咦”了一聲。

昨天居然升了五點,和前幾天無比摳門的情況比起來簡直是天降神瑞,造福生靈。難道,皇帝居然是個抖S,懲罰她能產生更多的滿足感?

她窘迫了。

應、應該不會吧。

把亂七八糟的想法丟開,她拉開屬性欄將五點一口氣加到“警覺”上。別的先不說,如果命都沒了,還怎麽繼續爭寵呀。

她推測兩次反應不同是因為危害程度的不同。

像貞貴嬪截胡那一次,和她的生命值或者身體健康無關,無傷大雅,所以在警覺只有1的時候還能反應強烈。但是昨天那碗粥裏的東西,只怕對她會產生一定的危害,警覺的等級太低,提示也就不明顯了。

甚至湮沒在近乎正常的反應裏,很難讓人想的到。

至於這推測是否合理,她嘴角的弧度逐漸加深,只要看其她人有什麽反應就行了。她思考過,費盡心思的安排好這一切,不會是為她一人設的,她就算得寵也只是個新寵,想來許多人都抱著不必自己出手皇帝就厭棄了她的心思,所以那人就算在意她,也不會為了她大費周章。

肯定還有一個或者兩個主角。

昨日她看的分明,除了她以外的人都嘗過那粥。雖然不排除有人假意品嘗做了掩飾,但她對那個設局的人還是很有信心的。

將粥盛在大碗裏,再一一分給眾人,眾目睽睽之下,很容易就降低了別人的戒心。更何況別人怕是都會想,誰能在皇後臨時提議的設宴裏做局?而皇後,又怎麽會在自己提議的宴席上動手,豈不是自攬罪責?

反而因此踏入了陷阱。

就算是慢性藥也不會完全不發作,只要盯緊了後妃們這段時間誰的舉止詭異,就能在一定程度上甚至完全可以證明她結論的正確。

具體,還要看那人的反應到底是什麽。

碧桃穿著千葉杏絳紅相疊的綢緞衣裙兒,金鑲寶石榴釵松挽著賽鴉鴉的鬢兒,嬌一身懶骨兒坐在廳堂的正位上。

看著底下跪了整三排的人,她笑的溫良:“蕓香,把你知道的先說說。”

“是。”蕓香恭敬地叩拜後,語調平緩的將近幾日觀察得的結果一一稟報:“經奴婢和小林子的發現,蕓婉曾悄悄與永壽宮的人接觸,蕓蘭在當值時曾偷溜出去與鹹福宮裏的人聯系,蕓清曾和永和宮裏的人對過暗號……還有小術子,”蕓香頓了頓,“若奴婢沒有看錯,他曾與景陽宮霓裳閣的人碰過面。”

沒有點清是誰,單只說哪一宮,就知道是正殿的主子娘娘。也只有她們才有這樣大的手筆。

尾句卻說的遲疑,據他所知,霓裳閣裏住的裴選侍是與主子交好的。而且那也是個新入宮的,一般就算在宮中有長輩先人留下的勢力,也不會在立足不穩前就啟用,免得被人發現,反遭聖上猜忌。

因而她怕事情不是那般,倒讓主子與裴選侍有了隔閡。

“真是廟小妖風大,”碧桃聽到裴允兒也參入其中,有些訝異,轉瞬又是了然。嘴角噙一絲笑,眼底卻沒多少笑意,“不會是都覺得我好欺負,才把精怪都塞來讓我供起來吧?”

那些被點到名的宮人早已瑟瑟發抖服帖在地上不敢支聲辯解,宮裏的主子娘娘給你定罪不過一句話的事,你若說多了惹她厭煩,就是沒罪也有罪。

更何況,她們確實是那幾個宮派來的人,正心虛呢。

碧桃隨意搭在椅臂上的手指反叩,“篤篤”聲一下一下的敲在這些人心裏,讓他們更是心驚膽顫。

有時候,等不出結果,就是最壞的結果。

刀淩空懸在脖子上的時候,沒有人會僥幸。

沒想到那些人防的還真深,碧桃想著,大約是殿選之後就開始安排了。估計她姐姐那裏也有不少,不過這就不是她擔心的問題了。家族精細培育出來的姑娘,不會連這點本事都沒有,她犯不著狗拿耗子。

“我雖沒法子直接懲罰你們,還要請示皇後娘娘。但想必若皇上知道我受委屈,那些讓我心情不舒坦的人,只怕要比我更不舒坦了吧,還有……”她笑意不減,“我喜歡連坐,即使是一個人做錯的事,也要他全家人擔著幹系。”

底下的人聽的臉一陣青一陣白,想到從小被送進宮就是為了掙錢讓家人有個好出路,再不孝的人,也不欲把家裏人牽扯進來,否則做了這麽多還有什麽意義。

再看眼前的人,是啊,主子如今是皇上心尖尖兒上的人。皇上是誰?那可是天之子,說一不二的主兒。主子要是吹吹枕頭風,要罰要保,還不是一句話的事?

見他們心裏松動的差不多,她又道“想要我饒過你們,也不是不可以……”她稍稍停頓,繼而問出一句不相關的話來。“知不知道好漢們在加入綠林之前要做什麽?”

這些被長久禁足在宮殿裏的人皆是一副茫然的樣子。

“是、是不是要先弄一個投名狀?”小術子見其他人都默不作聲,知道機會來了。戰戰兢兢的舉手答,在碧桃的視線掃過來時訕訕地笑了笑,“奴才曾經聽奴才的師傅講過的話本故事裏頭好像有說到過。”

碧桃頷首,對他一笑:“不錯。”

小術子先是驚喜,能答對就好,做奴才最要緊的是有用,說不定主子看他機靈就不罰他了呢?

但轉念一想,冷汗都要下來了。

投名狀!

主子該不會是讓他們效仿那些英雄好漢,想要不被罰,就把舊主給殺了吧?額滴個親娘舅咧,他、他、他他她,殺了他也沒這本事啊。

想著,他的眉毛就耷拉下來,瞬時蔫了。再沒剛才答對的半分笑容。

碧桃就算看人再準,也決計猜不透這小太監的詭異心思,在她看來這小太監確實挺機靈的,要是能歸自己所用就更好了。

她讓小術子將投名狀掰扯給他們聽,才接著說。

“也不用你們做些難的事兒,我知道你們但凡被派來的,在那邊大多不是受重用的。”她慢條斯理的開口,“只要告訴我你們的主子那裏最近有什麽異狀就好。”

那群宮人忙不疊磕頭,口稱“不敢”。

碧桃知道是那個稱呼讓她們惶恐,便從善如流的改了口:“那就告訴我,近段時間你們的舊主那裏有什麽異狀。”

“這,不是奴婢不想和主子說,實在是,實在是原先主子不曾吩咐,奴婢,奴婢也就沒註意過……”蕓清壯著膽子看碧桃一眼,又連忙俯□去,聲似蚊訥。

“這我自然知道。我說的不是之前,是之後。今日之後,這一刻之後,”碧桃笑若春華,“之後的每一件事——”

咬字清晰:“我都要知道。”

待他們局促地應喏,方繼續道:“我宮裏的事,你們撿些不要緊的說給他們聽也無妨,要是他們發現了異常,你們自回報給我,不必再與之接觸。我宮裏的人,只要忠心,我自然會護著。”

“若是今天之後還教我發現有人鬼鬼祟祟……順我者昌,逆我者”她精致的眉眼霎時發出一股無人可比擬的氣勢,仿佛腳下眾生皆為螻蟻,那樣高高在上,漠然吐字,“亡。”

眾人駭然,不單單是她簡直其心可誅的字句,還有那俯瞰眾人的氣勢,大抵只有當今聖上可以淩駕其上了吧?

其實說出那眼一句話,除了碧桃覺得比較有威懾力之外,也算是一個小小的測驗。

假如有人還想著於她不利,這話一定會被透露出去。

若果真如此,她不惜大動作清洗芳華閣,也要將蛀蟲拔出。只因此時時機剛好。

入宮年歲尚淺,是很好的借口;而正當聖寵,是她最大的王牌。

作者有話要說:於是今天老師趕車,早放學半小時-v-

對了,碧小桃身上的香,我沒選好是什麽,求建議?話說桃子有香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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