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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寵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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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桃掰著指頭數了數,她最近拉了多少仇恨值。

連續四天了,比她姐姐還要過,整四天皇帝都留在她這兒。皇宮裏都隱隱流傳薛家姊妹是狐媚子的說法了。

正想著,外頭內侍公公揚聲:皇上駕到——

好吧現在變成連續五天了。

倒不是說她不歡迎皇帝陛下的到來,為了技能滿值她也得笑臉兒相迎不是。可與皇帝頻頻駕臨相反的是,技能點數打一開始直接竄到五之外,這四天下來,也不過加了四點!

四點啊!

塞牙縫都不夠。

說明書上說點數是按照皇帝的心悅指數來的,可見這皇帝是有多不好伺候!

她又加了兩點在“體質健康”上,這兩天明顯舒服多了,不會動不動就頭疼咳嗽,也不會一做就冷汗涔涔。倒也有享受到。

至於另外兩點,加到了“聲音綿軟”和“警覺”上。

沒辦法,皇帝好像特別喜歡那什麽的時候聽她的聲音。警覺則是因為她最近樹大招風,深深覺得應該有個預防。

金絲線繡九爪金龍的龍袍擺猛的映入眼簾,碧桃捂心口擡頭。

眼睛水汪汪的惡人先告狀:“皇上,您走路無聲無息的,嚇著妾身了。”

這幾天的相處明顯把這丫的膽子養肥了。

她漸漸明白過來這皇帝只要不觸及他底線,他還是樂意逗著你玩,或者你拿自己取樂玩給他看的。

皇帝果然失笑,覆嚴肅道:“明明是你自己想事情想的入了迷,朕還沒怪你不曾起身接駕,你倒喊起冤來了。”

碧桃聽聞立即起身,接過奉紫端來的普洱茶,轉捧到皇帝面前,小狗腿子般討好:“皇上喝茶、喝茶。”

手肘微曲,倚在紫檀藤面羅漢床的鵝羽軟墊上,皇帝老神在在:“沒誠意。”

碧桃傻眼。

想了想,擰著蓋兒撇去茶盞裏的浮沫,輕啜一口。沾了水色的唇脂微潤,雙目認真:“皇上,妾身試過了,溫度正好。”

說著,將茶遞近。

皇帝先是一楞,又傾身就著她的手嘗一口,笑點頭:“味道濃沈,含蘊內斂,不錯。”

嘴裏說著好,卻將那盞兒接來擱在一旁的矮幾上,攬過她的腰肢抱到身側。些微入口後漸至清淡的茶香順著碧桃的耳朵飄過,與她氣息糾纏。

“朕還沒問你呢,朕叫人種在庭院裏的碧桃樹可喜歡?”

雖然此後的宮女們都低下了頭擺出一副看不到聽不到的模樣,碧桃還是覺得有些別扭,扭了扭身子才笑道:“自然是喜歡的。”

韓子期低頭看她揚起的嘴角,覺得那笑有些古怪,便擡起她的下顎對著自己,問她:“笑什麽?”

怎麽看都不像是因為自己對她上心而歡喜愉悅的笑容。

碧桃攥了他袖擺,穩住身子,開始背詩:“碧桃花樹下,大腳墨婆浪,未說銅錢起,先鋪蘆席床。三杯渾白酒,幾句話衷腸。何時歸故裏,和她笑一場。”

末了又露出那樣的笑容:“妾身每回見著那樹都想起這首詩來,覺得吟詠的極有趣,且想象著他們夫妻感情那樣好,自己也會有幸福的感覺。”

夫妻。

韓子期琢磨著這兩個字,後宮裏,只有皇後才算是他的妻罷。

只是他們倆至多是相敬如賓,遠不及詩中所論的感情。

他審視的看了懷中的小女人一會兒,見她眼裏沒有深刻的欲望,那笑也果然如她所說是幸福適意的,便也露出了笑容。

伸手彈了她一下,“總想些有的沒的。這詩又是哪裏聽來的?”

碧桃心虛了,她忘了這是個架空的朝代。要不,就說是書裏看的?這首詩本來就很偏門。

但狗皇帝要是追根究底的問是哪本書怎麽辦。

正愁苦著,右手頓覺一麻。

她怔了怔,看向右手。

感覺有點兒奇怪。

“稟皇上,貞貴嬪娘娘跟前兒的宮女前來傳話,說三公主身子不大舒服,想請您去看一看。”暮雲近前,沈穩的行了禮,稟事道。

“知道了。”皇帝沈吟了一會兒,將攬著碧桃的手收回,和她道,“朕去瞧瞧。”

也沒說回不回來。

碧桃心裏清楚,她估計皇帝心裏也清楚,這不過是後宮爭寵的手段之一。

不過,沒有哪個父親在知道兒女生病,自己又離那地方極近的時候,還有心情和別的女人濃情蜜意的。

那也太不是人了。

至於不舒服,宮裏頭的女人孩子誰沒個五勞七傷的,皆因長久不運動,體質和抵抗力下降所致。太醫院庫房裏的藥材都堆的滿滿的,就為了主子們所謂的養生之道。

所以病沒病不知道,不舒服,肯定不是假的。

她們隨時都能讓自己不舒服起來。

否則若只是為了爭寵而謊報,可就是欺君之罪了。

碧桃點了點頭送皇帝出門,這種時候,留著他也沒意思。更何況她最近風頭太盛了,有人來打擊一下,也能讓別人心裏平衡一點。不會把招數都往她身上招呼。

還有就是,她好奇剛剛右手麻麻的感覺是怎麽回事。總覺得和系統有關系,她正好得空研究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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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原本記恨薛氏姊妹的妃嬪們,果然稍稍解恨了,且都在幸災樂禍。

景陽宮悠然閣,宜寶林將筆擱在青玉山形筆架上,雙手揭起畫紙仔細端詳。

大宮女如珠湊趣笑道:“主子畫的愈發好了。”

宜寶林溫婉含笑:“到底不如溫采女,書香世家教出的女兒果然不同凡響。”

“她怎麽能和主子比呢,”如珠不以為然,“不過是正八品罷了,主子可比她高了三階,且又是入宮時唯二有封號的妃嬪之一。”

宜寶林嘆息,如珠雖然是似玉的親生姐姐,卻著實不如似玉得用。

高三階又能如何,若是皇上喜歡,隨時都能越過她去。

她自然不覺得自己有什麽不好,卻怕皇上恐她家族勢大,從心底裏遠著她。

她也只能依靠皇後姐姐了。

“皇上今日又去了芳華閣?”她問如珠,薛家姊妹的父親在禮部任尚書,那位置不打眼,她二人又有些手段,皇上自然願意寵上幾分。

她雖然心裏不甘,也是莫可奈何。

誰知如珠眼裏閃過幾分幸災樂禍,擺出十分的笑容來:“主子不知道,皇上原本是定了在芳華閣歇息,誰知人都進了裏頭,還被貞貴嬪派人截了過去。那薛寶林得皇上寵愛,怕也不過是一時運氣罷了。”

宜寶林眉頭一蹙,肅然道:“慎言。”覆若有所思,那薛寶林,果真是和如珠所說一般,憑運氣得寵嗎?

同時,景陽宮的霓裳閣也得了消息,裴允兒臨窗而坐,托著腮幫子,濃沈沈如夜色般的眼睛已不如當初透徹靈動。

整整十天,她都不曾見過天顏。

薛家姐姐,麽。

她揚起一抹似嘲非嘲的笑來。她連聖上一面都不得見,憑什麽她們可以霸著皇上?

因為家世?因為外貌?

嗤,宮裏頭最容不得的就是專寵,這不,有人跳出來收拾了。

鷸蚌相爭,她得準備準備,好做到漁翁得利。

與低位妃嬪的寂然低調不同,鹹福宮怡然閣的麗嬪早就氣的摔碎了好幾套茶碗,恨的直咬牙。

在薛家姊妹進宮之前,她風光正盛,皇上一連好些天都歇在她這兒,眼看著就能得個子嗣,偏偏新人入了宮!

偏偏還出了對薛家姊妹,把太後甥女和皇後親妹的風頭都蓋了過去,一時無兩。

聽了內侍傳來的消息,她不知道該笑還是該更生氣。

薛家姊妹是狐媚子,那貞貴嬪也不是個好東西。

剛進宮的時候她們怕勢單力薄也是結了同盟,後來只她一人得了子嗣,晉封後壓在她頭上便就猖狂起來不怕她放在眼裏。

外人見風使舵都說她的好,連皇上也被蒙蔽賜了她一個“貞”字當封號。

只有她知道她私底下摘了面具的樣子。這種虛偽的小人最教人惡心。

但是子嗣……

麗嬪眼神一黯,沒有這個,說什麽都沒用。

宮女們見主子心情不好,做事也很忐忑,偶爾覷主子一眼唯恐她突然發作起來自己遭了殃。現下見主子失落的樣子,便知又是為子嗣發愁了。

哎,主子模樣極好,形容艷麗,身姿曼妙。

只差一個公主皇子傍身而已。

這邊廂有幸災樂禍的,有坐收漁利的,有心神黯然的,自然也有人看見貞貴嬪計成而蠢蠢欲動的。

貞貴嬪能事成,可見在皇上心裏,那薛氏姊妹的分量還不夠重。

自然要先下手為好。

皇宮裏彌漫著一股風雨欲來的氣息。而傳統的臘八節,卻不受氣氛所影響的,到來了。

作者有話要說:話說,為什麽碧小桃的右手會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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