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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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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個任務圓滿完成,男主苦盡甘來,系統獲得了1點經驗值。只是這點經驗值遠遠不夠系統升級,它仍然不能在宿主做任務的時候醒來。

系統很快選中新的宿主,名叫盛聽月。綁定宿主之後,它就再一次陷入沈睡。

這一次,仍是發生在盛安王朝的故事。

宣陽坊占地最大的一座顯赫府邸,便是趙府。

此時,趙府後花園,八角飛檐涼亭下,幾個梳著婦人發髻的女人,以簇擁的姿態將一名身著繡金羅裙,明艷華貴的年輕女子圍在中間。

這位便是這趙府的女主子,也是趙景恪趙大人的正妻——盛聽月。

她穿著繡蓮枝紋的錦緞華裙,臂間掛著輕薄似紗的描金披帛,雲鬢高挽,斜插金累絲飛鳳步搖,端雅地坐在涼亭裏的石凳上。

盛聽月沒什麽別的愛好,就喜歡聽別人恭維,所以不時便會邀請三五個朋友過來府上,聽她們絮絮叨叨地說好話。

“夫人這身衣服是翠微軒的雲雪緞吧,果然順滑柔軟,垂墜的玉佩流蘇也是極好的,在陽光下流光溢彩,比那天邊的雲霞還要美。”

“這首飾定然是出自寶珍閣的陳大師之手了,也只有他才有這樣巧奪天工的手藝。”

“幾日不見,夫人氣色愈發好了,說是仙姿玉貌,天仙下凡都不為過。”

她們的恭維也並非全是虛情假意,多多少少夾雜著真情實感的羨慕,還有嫉妒。

全盛京城,誰不羨慕她盛聽月?

出身尊貴的高門嫡女,自生下來便順風順水,什麽苦頭都不必吃。

剛及笄沒多久,盛家的門檻都快被求親的人給踏破了。

最後,她在盛京城無數女子的艷羨中,不費吹灰之力地嫁給了趙景恪趙大人。

趙大人執掌昭鏡司,乃是聖上直屬的機要部門,平素有什麽危及社稷的大案要案,都是由大理寺審理,再將人關入昭鏡司下轄的昭獄之中。

所以朝中上至宰輔,王侯,下至七品官員,誰面對趙景恪都是尊敬有加的。

趙大人身長八尺,貌若潘安,性情也是出了名的溫和。還不近女色,成親兩年,後院至今都只有盛聽月一人……全天下怕是再也找不出第二個趙大人這麽好的夫婿了。

“夫人,您跟趙大人感情真好,趙大人真是把您捧在心尖上疼。我們家那位就不提了,前些日子又納了個妾室進門,還是個不老實的……”

“誰不是呢,論起挑夫婿的眼光,誰能比得上趙夫人?”

“瞧你說這話,像是你看上誰,人家就一定能看上你似的。”

說著說著,她們的話題又繞到了男人身上。

盛聽月懶懶擡眸,蔥白的指尖撫過鬢側的珠花,一刻也不想聽下去。

男人有什麽好議論的。

沒勁。

見她似乎不感興趣,幾人對視一眼,不知是誰先起的頭,“夫人,聽說京城裏開了家春風樓,裏面的樂師技藝高超,說是連前朝留下的殘譜都會彈奏呢。”

盛聽月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在全京城都少有能比得過她的。

她素來心高氣傲,一聽樂坊裏的樂師竟敢如此自誇,當下便起了興致,優雅地斂袖起身,仰起纖長細白的頸,聲音嬌細清脆如鶯啼,帶著躍躍欲試,“哦?我倒要看看,這些樂坊的樂官能有什麽能耐。”

一行人直接從趙府出發,坐著精致奢華的馬車去了春風樓。

盛聽月做東,直接包下了最大的雅間,讓坊主把樓裏最厲害的樂師都請過來。

坊主見她出手闊綽,料想她背景不凡,不敢耽擱,忙依著她的吩咐,將人都帶了過來。

八人擅長的樂器也不盡相同,共同點便是都長得唇紅齒白,瘦弱得像風一吹就會倒似的。

其他幾個人小聲議論著這些樂師的長相,只有盛聽月是真心過來討教的。

她讓婢女掏出大額銀票砸在桌上,素手一揮,讓他們各自使出自己的本事,誰奏得好,重重有賞。

八人連忙使出渾身解數,想要討好眼前的貴人。

只是他們彈奏出的靡靡之音,聽在盛聽月耳中,簡直如孩童鬧著玩一般。

剛聽了不到半盞茶的功夫,盛聽月便大失所望,秀眉微挑,視線掃向其他人,“這種水平也值得你們如此誇讚?”

幾人面面相覷,皆有尷尬。

她們也不是真心過來聽曲兒的啊……

“你們自己聽吧,我出去透透氣。”盛聽月輕哼了聲,起身離開了雅間。

她漫無目的地在偌大的春風樓轉悠,走過一間間雅間,直到走到盡頭的角落,原本懶散的眸光倏然亮了起來。

不知何處傳來一陣悠揚清遠的簫聲,仿佛置身蒼茫竹海,隨風揚起萬千竹葉沙沙作響,令人心曠神怡,靈臺清明。

盛聽月不自覺循著簫聲過去,推開藏在不起眼角落的門,看見一位生得幹凈清秀的青衣少年。

簫聲停下,少年有些緊張地望著她,“不知姐姐是?”

盛聽月蓮步輕移走進雅間,掃了眼屋中簡陋的布置,起了幾分惺惺相惜之感,“你是這裏的樂師?叫什麽名字?”

隨著她的走近,少年不自覺羞紅了臉,不敢看她清絕明艷的面孔,小聲答:“越忻。”

盛聽月停在他面前,上下打量他,“剛才我讓坊主叫最厲害的樂師過去,你為何不去?”

越忻紅著臉低頭,握緊了手裏的簫,有些局促地道:“我,我是新來的,資歷尚淺,坊主還不讓我見客。”

盛聽月這才發現,他手裏拿的是最次等的簫,即便這樣都能吹出如此動人的聲音,足見他的不凡。

“再吹一曲我聽聽,就吹剛才的《眉間雪》。”

“您知道這首曲子?”越忻眼眸晶亮,那是只有遇到知音才會不自覺流露出的驚喜情緒。

盛聽月被他不敢置信的表情取悅,得意地彎了彎唇,微仰起下巴,“那是自然。你再吹旁的不出名的曲子,我也一樣認得。”

“真的?”

“當然是真的,”盛聽月的好勝心被激起來,像個不肯服輸的孩子,“不信你試試。”

她在屋中隨意找了個位置坐下,手搭在鋪了藏青色錦緞桌布的圓桌邊緣,閉上了眼,專註地聽他吹曲。

越忻吹一曲,不過聽了幾息,她便能準確地說出曲名。

“《五指梅》。”

“《泉澗流水》。”

盛聽月與越忻十分聊得來,他們志趣相投,都喜歡那些孤僻高雅的曲子。

直到臨近酉時末,盛聽月看時辰不早了,才依依不舍地跟越忻告別。

“下次我來春風樓,點名跟坊主要你。”

“可是姐姐,萬一那時我在陪別的客人……”

“放心,我會跟坊主說的。你有如此大才,何必奏給聽不懂的人?”

言下之意,往後他只需陪侍她這一位客人即可。

越忻望向她的目光愈發歡喜,“姐姐說得是。那便多謝姐姐了。”

從春風樓回來,盛聽月湊巧遇到下值回府的趙景恪。

夫妻二人同時下馬車,在府門前碰了面。

他們卻並不像外人傳言的那樣恩愛,頂多是相敬如賓。

盛聽月瞥了一眼他,隨意地點頭算是打過招呼,便漠不關心地收回目光,和婢女一同往府裏走去。

趙景恪本想叫住她,可還沒來得及開口,她就已經移開了視線。

他眸光微暗,唇邊的笑意也僵了一瞬。但很快就收斂情緒,若無其事地跟了上去。

穿過七曲八折的回廊,潺潺清溪自廊下流過,盛聽月腦子裏還在回想,跟越忻一起談論過的曲子,一時間沒發現身後有人。

等快走到後院,她才發現身後那道影子,轉回身,秀眉微蹙,不解道:“你跟著我做什麽?”

他的書房不是早就走過了嗎?

他不去書房,跟著她去後院作甚?

從方才起,趙景恪就發現盛聽月今日心不在焉的,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猝不及防聽見她的問話,趙景恪也停下腳步,高大頎長的身影立在她身後,目光溫柔望著她,聲音帶笑地提醒:“聽月,今日是十五。”

聽他這麽一說,盛聽月才想起來,又到了十五。

按照他們成親時候的約定,每逢初一十五,都要一同用膳,一同……就寢。

雖然他們就寢也只是躺在一張床上,什麽都不做,中間還隔著衣服。但每逢這個時候,盛聽月還是會不自覺地升起排斥。

不過,既然是約定好的事情,她自然也不好反悔。

盛聽月冷淡地“哦”了聲,按下不耐煩,“我忘了。”

說罷,她就轉回身,吩咐婢女今晚多加一雙筷子。

她只顧在前面走著,裙琚綻開艷麗的花,完全沒有要回頭跟趙景恪說話的意思。

盛聽月料想,趙景恪應該跟她一樣,根本無心婚事,只是做做樣子給外人看。

所以除了初一十五的接觸,其他時候,她跟趙景恪都像是住在一起的兩個陌生人。

就連兩年前成親,也完全是因為一場意外,把兩個對彼此無意的人強行綁在了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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