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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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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光譚老爺子覺得可惜, 就連譚耀也有點不舍。

這一個月跟著陳梨學習他明白了學習是有技巧的,照本宣讀最蠢,以前他不覺得自己的腦子很靈敏, 經過陳梨的點撥,像被打通任督二脈,他還是第一次覺得學習這麽有趣。

他私下裏和顧鳴較勁, 不想還沒得意夠,老師就不願意教他了。

再看顧鳴那副小人得志的嘴臉,心裏更氣。

陳梨幹脆直接的拒絕讓譚家人刮目相看, 譚靜很開心,朱一一翻了個白眼在心裏罵不識擡舉。

圍繞孩子能談的話題沒有多少, 最後還是回到生意上, 飯局從來是大人的主場, 金錢投資才是永不過時的長青話題。

譚家的飯菜很好吃,陳梨沒客氣, 真的認真吃飯。

住宿舍沒條件自己做飯,宿管為了減少麻煩, 每天都會查寢,一棟樓就住了這麽幾個人,違規電器沒地藏, 吃飯問題不是靠食堂就是外面的飯館或者面攤。

衛生條件壓根不用想,餓死還是幹凈死,總歸不想死, 提前闖社會就是這樣,快點長大,長大就好了。

“顧夫人也玩股票?”

董女士抿嘴笑:“朋友帶著玩的,運氣不好, 總是賠,這陣子一直在忙工作那股勁兒倒是淡下來了。譚夫人能帶帶我嗎?”

譚夫人笑:“我也是跟著許總的妹妹玩,她買什麽我買什麽,奇怪的是穩賺不賠,不過有條規矩就是不能玩的太大,要不然那邊的人就不幫她分析了。我還納悶是哪路高手定這種規矩,搞了半天是許老太太的寶貝疙瘩。”

不光董女士,在座的人全都意外地看過來,聚精會神地聽譚夫人說話。

“沒錯,就是許時俊,才高二就精通這些,聽說這孩子很早之前就不拿家裏的生活費了。人和人真沒法比,要是我能有個這麽本事的兒子,我做夢都能笑醒。”

譚耀不服氣地說:“還不照樣是個學渣?我聽人說他在私立高中一直是墊底,他媽要不是校長,估計早被退學了。”

譚靜不允許別人詆毀自己的男神,狠狠地瞪了譚耀一眼,說道:“學習重要嗎?進了社會大家都是朝著一個目標去的,賺錢知道嗎?能賺到錢才是本事人,光會學習有什麽用?你要是能考到博士還好,撐死一個本科有個屁用?就算學習好也別得意太早,誰知道什麽時候就笑不出來了。”

陳梨面不改色地繼續夾菜吃,她最喜歡那道小酥肉,可惜不好意思吃太多,只能夾著吃別的。

譚靜話裏話外都在嘲諷她,但這些嘴皮子碰一碰的話陳梨是真的不在意,挨打會痛那她二話不說肯定打回去,這個場合讓譚靜嘴上占點便宜,她不會放在心上。

陳梨想著沒人理譚靜,這個話題就這麽翻過去了,倒是沒想到向來少話的譚老爺子開口說:“時代不同了,學習才是最重要的,一個人的學歷決定你看待事物的眼界。不能完全排除沒學歷照樣發財的例子,現在是科技社會,人工智能普及,哪樣不需要知識打底?上課睡大覺,畢業以後就發財,夢都不敢這麽做。”

陳梨笑得瞇起眼,無比讚同地點頭:“您說的對,我也是這麽想的,不管用到用不到,學會總沒錯。”

顧鳴沒有插嘴的資格,但他對於女孩子之間的劍拔弩張有很高的敏銳度,趁著沒人註意他的時候,他已經和小群裏的人聊起來了。

【戰況激烈,譚靜和我師父開始鬥法,許哥,你的威力不小啊。】

許時俊這會兒正站在鋼琴旁邊看著黑白鍵發呆,聽到微信提醒以為是陳梨終於回覆他了,看到小群裏的消息剛想關閉,陳梨因為自己和譚靜鬥法?

平靜地心瞬時起了漣漪,好奇心促使他快速地敲下幾個字發送:【?什麽意思?】

顧鳴覺得這個話題應該一時間結束不了,所以在陳梨開口的時候按下了錄音,他現在不適合埋頭打字。

“許時俊會炒股賺錢是他的本事,不過可惜他不是個追求完美的人,換做別人肯定會努力學習獲得更高的學歷,這樣才能匹配自己的身份。我聽很多人說家境好的同學會比別人更努力,不會浪費優於他人的資源,畢竟像我們沒條件的學生想要費很大的力氣才能爬到對方輕易到達的高度,暴殄天物,太可惜了。”

陳梨的語速不算慢,但是她的聲音很溫柔很輕,能客觀理智地看待自己的條件,讓一眾長輩聽著很舒服。

譚靜氣得臉通紅,這個陳梨!居然當著這麽多人的面嘲諷她。

不過譚靜還沒來得及發作脾氣,譚老爺子摸著下巴點頭,顯然是把這話聽進去了,然後看向自己的孫女:“聽到了?以後上課用點心,不會的多向陳同學請教,也不知道你成天到晚都在想什麽。都高二了,還打算混?到了大學繼續混?一輩子都不打算甩開這個混字?你弟弟都開竅了,這次期末考我要看你的成績,如果沒有進步,沒有零花錢。”

譚靜是離了零花錢走不動路的人,她向來大手大腳慣了,一點存款都沒有,變成窮光蛋讓她怎麽面對下面那些巴結她的人?三中的人肯買她的賬,也不光是怕她欺負,而是被大方的請吃喝給拉攏住了,要不然誰會不管什麽事情都搶著幫她出頭?

陳梨之後再沒開口,一直到吃完飯,她帶著譚耀和顧鳴上樓繼續補習功課。

從顧家到譚家的這幾步路,陳梨真是一點都不想走。

進去譚耀臥室,譚耀不顧形象地倒在床上笑得身子抖個不停:“我爺爺一直很疼她,所以她很囂張,今天被狠狠地打了嘴巴,看她以後還敢不敢在我面前這麽得意,陳老師,謝謝你,我今天真的很解氣。”

陳梨勾了勾嘴角,開始幫兩人覆習今天的所學。

譚耀從床上起來,走到書桌邊坐下,擔心地說:“我姐姐心眼很小,她肯定會想辦法報覆你的,你一定小心點。我爺爺對你的印象很好,如果她做的很過分,你就過來告狀。其實我爺爺年輕的時候也是靠學習改變命運的,在辦廠子之前,他是學校的公辦教師,要不然在那個時代怎麽養活一家人?譚靜急著找死,你也別客氣。”

陳梨才不會在意這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是萬能的法子,她更在意的是許時俊炒股的本事。

一百萬全砸進去在江城都買不到一套房子,更何況她還要靠著這筆錢上大學可能還要讀研,當學生的時間完全賺不到多少錢,她知道這樣的想法很大膽也很危險。

但人生需要豪賭,尤其是像她這種急切想要改變命運的人,除了學習之外的哪怕一點機會她都不想放棄。

或許這可以作為陪許時俊瞎扯一小時的報酬?

錢比起他的身體健康來說只是一堆廢紙而已,他應該不會拒絕吧?

顧鳴趕緊往群裏發了一句:【我師父要講課了,不和你們瞎扯了。】

許時俊眸色深邃地看著外面那片天空,看了一會兒嘴角勾起笑,和他的身份相配?他沒有追求?現在好像可以追求一下?

他在顧鳴發了最後一句話,敲下幾個字發送:【下課之後和她說一聲,說我在等她。】

這幾天不管幾年級哪一科的老師都開始加快進度,尤其數理化這塊,如果在課堂上消化不掉必須得花更多的時間來往上補,就連顧鳴這顆靈敏的腦瓜子也卡了殼,所以今天雖然吃了一頓不用花錢的飽飯,但是力氣也消耗的最多。

陳梨生怕他們掌握的不清楚,挑了幾道類似的題給他們做,明天不光要檢查完成情況,還要口述解題思路。

到離開的時候陳梨的嗓子都快冒煙了,一句話都不想說。

告辭離開的時候,譚靜再次找了個送同學的借口跟出來,這次她不打算忍了,也不打算動嘴皮子了,直接擡手就要扇陳梨巴掌。

在譚靜的巴掌要落下來的時候,突然一道強光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巴掌沒落下來,反而被背著光站的陳梨給甩了一巴掌。

陳梨看了眼自己的右手,沖著譚靜笑得一臉抱歉:“不好意思,我這人不吃虧,沒想到你只是嚇唬我。人需要為自己的動機承擔應有的責任,就當我幫你長記性,我不會找你收學費。”

譚靜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種委屈,尤其在她看到從車上下來的那個人是許時俊時,難堪和委屈到達頂峰,一時沒忍住哭著跑回家裏去了。

朱一一開口想喊還是放棄了,看來今天得自己想辦法回去了。

顧鳴沖著不遠處的那輛價值千萬的高檔轎車吹了聲口哨,還不忘吹彩虹屁:“我就喜歡我師父的脾氣,能吵吵也能直接上手,剛才那一聲我聽的超爽。今天許哥送你回學校,徒弟我就不在中間當礙眼的電燈泡了,提前說晚安,明天再見哦。”

陳梨也沒想到許時俊會在這裏等她,他微信發的那些信息她看到了,只是懶得回覆而已,現在是徹底躲不過去了,只能笑著問:“你怎麽來了?”

許時俊歪著頭示意她上車:“有些問題想要請教,走吧,你幫我解惑,我請你吃夜宵。”

旁邊的朱一一看到許時俊特地等在這裏就羨慕嫉妒到抓狂,她還沒坐過這麽漂亮的車,而且還是他親自當司機,能坐在許時俊旁邊是所有喜歡他的女孩子的夢想,偏偏這個陳梨居然這麽輕易就得到了這個機會。

陳梨只想喝東西,毫不客氣地直接提要求:“我要兩杯大杯奶茶,還要好吃的。”

朱一一就這麽看著許時俊擡手揉了揉陳梨的頭發:“行,沒問題。”

幾近扭曲的羨慕嫉妒恨讓朱一一失去了理智,完全沒過腦子,心裏的話直接脫口而出:“許同學,這麽晚了,能不能麻煩你順便送我回家?”

許時俊已經帶著陳梨往車旁邊走,聽到這話皺眉看過來,面無表情地說:“不能,誰找你補課找誰送。”

朱一一受到了莫大的羞辱,尤其是陳梨當著許時俊的面笑話她的癡心妄想,氣憤難過更多的是不可置信和害怕。

許時俊的初戀難道是陳梨?他們在一起了?憑什麽那麽多條件優秀的女孩子連和他是火花的機會都沒有,陳梨這個土包子卻有這麽好的運氣?

朱一一眼睜睜地看著那輛黑色的車消失在視線裏,氣得直跺腳,又回頭瞪了一眼譚家,這麽晚了,讓她怎麽回家?

這口氣一直堵到她上了公交車然後腦海裏閃現過一個人影——那個她連看都不想看一眼的老婆子。

朱一一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想的,最好的做法就是將這個醜陋的老婆子攆回老家去,這樣就沒有人會盯著他們打量,但她居然找了個房子讓這個老太婆留在江城。

帶著滿滿的怒氣她來找人,老婆子見到她笑得很開心,她認真地盯這張蒼老的面孔看,哪怕她如何不想承認,她們身上確實相像的地方很多。

“一一來了啊?怎麽了?小嘴嘟得這麽高是誰讓你不高興了?和奶奶說說。”

朱一一在沙發上坐下,惡狠狠地說:“還能有誰?還不是你的好孫女?我看她不順眼,她讓我在那麽多人面前出醜,還讓我在我喜歡的人面前丟了那麽大的人,這口氣我咽不下去,我不管你想什麽辦法,你得讓我把這口氣給順下去。你去學校鬧去,就說她不管你死活不孝順。”

陳奶奶心疼親孫女受委屈,可是去學校鬧這事不成:“她手裏攥著我們的把柄,不管怎麽說還是我們家不占理,鬧的太大了,對你也不好。你別和她一般見識,先在朱家穩下來,以後我們有的是機會,好嗎?”

朱一一被屋子裏昏黃壓抑的燈光憋得喘不上氣來,像個亂發脾氣的孩子鞋子蹭著地面,瘋了一般的大喊大叫:“不行,你必須要去學校找她,必須讓她出醜。”

陳奶奶臉色一僵,她活了這麽大年紀想見親孫女心切,但是還是被這麽直白的嫌棄口氣給傷到了,孫女看不上她是肯定的。

自打她搬來這裏就再沒有人問過她一聲,房東還來了幾回,拐著彎的問她有沒有什麽突發病,為的不過是不想讓她死在這裏臟了人家的屋子而已。

可是這是親的啊,就算接受不了可還是疼:“好好好,我明天就去學校找她。”

朱一一得到滿意的答覆連多餘的話都懶得說,直接站起身離開了。

而坐在許時俊車裏有點心驚膽戰的陳梨忍了許久還是說:“你以後別自己開車了,萬一要是被逮到怎麽辦?你自己被關就算了,我的時間可是很寶貝,沒功夫跟著你浪費。”

許時俊熟練地轉向,聞言笑道:“放心,不會讓你有事。想吃什麽?去吃漢堡嗎?”

陳梨確實有點點餓了,沒出息地應了一聲,隨後補上一句:“我這可不是白吃,這是拿我這幾天的勞動成果換的。”

許時俊沒好氣地吐槽:“還好意思說什麽勞動成果,我每天給你發那麽多信息,你回了我幾句?陳梨,做事情要認真一點,應付別人可不是什麽好態度。”

漢堡店就在前面,他知道陳梨有給室友帶東西的習慣,索性多買了幾個,提著奶茶回到車裏遞給她。

陳梨渴的要命,常溫奶茶,她一口氣喝了大半,嗓子終於舒服了一點,她這才轉頭看著眼前的人:“許時俊,我想好了,我們交換的條件。據說你很懂投資這一塊,而且只賺不賠,我這裏有一百萬,你……”

許時俊先是得意而後意外的挑眉,趁著等紅燈的時候轉頭看向她:“你口氣不小啊,知道這種擔風險的投資玩一次要多少嗎?我的雇傭費已經是筆天價,你那點錢連塞牙縫都不夠。”

陳梨厚著臉皮不認賬:“我不管,我只拿這個換,你覺得自己吃虧也行,那件事我也當沒聽到,到此為止吧。”

紅燈轉綠,許時俊踩下油門將車駛出去,他的性子很穩,開車也很穩,不滿地抱怨:“你這人怎麽和土匪強盜一樣不講理?除了這個換個。”

“不換,你盡早考慮好給我答覆,我沒時間和你耗。”

許時俊無奈地嘆了口氣,心道這丫頭真是神奇,看著挺普通的,怎麽有比天還大的膽子?居然一口咬定他,而且還這麽相信他。

“萬一我要是給你賠的血本無歸你怎麽辦?這種事情沒有絕對,而且你為什麽這麽相信我?其實連我自己都沒像你這樣對我有信心。”

陳梨聳聳肩,笑著說:“如果賠了,那是我運氣不好,說明這筆錢是不屬於我的。不是現在也會在將來以某種方式溜出去,賭嘛,不能總想著輸,肯定有贏的時候,比起膽戰心驚我還是願意相信你。我都不怕,你怕什麽?”

許時俊只是笑不開口。

陳梨惱羞成怒:“你到底找我幹什麽?不說的話記得明天給我答案。”

許時俊臉上的笑容變淡:“你的話我聽到了,我確實沒什麽追求,也不圖什麽完美,但是為了以後能和我的身份相配,我現在想好好學習,能不能麻煩小陳老師也為我制定一套學習計劃?我保證不會打擾你太多時間。”

累嗎?陳梨想肯定是累的,但也勝在他們的高度一樣,幫他補習也是在鞏固自己的知識,為高三提前做準備。

許時俊見她猶豫,反拋出她的要求:“你想想,一百萬投進去,如果賺了回報是多少,你的時間也沒世界首富那麽值錢吧?兩個小時而已,我買不到?”

陳梨將剩下的奶茶喝完,不住地點頭:“行,沒問題,成交。這樣吧,中午你有時間嗎?我一般會在中午和補習完給我的室友補習,我們視頻補習可以吧?這是最方便節省時間的辦法了,其他的我也就不行了。”

許時俊點頭直說沒問題。

“對了,我手機的流量費得你給我沖,畢竟要不是你,我完全用不到。”

許時俊簡直哭笑不得,這個女孩怎麽能扣扣搜搜的這麽可愛?之後又忍不住同情,誰想這麽快的適應社會規則?

“行,一會兒我直接給你轉賬,你自己去沖。那我們從明天開始?”

說話間就已經到學校門前了,陳梨提著自己的東西一邊下車一邊說:“可以,不過這陣子我要參加好幾個競賽,會根據我自身的情況調整,你就算不同意也沒用。”

許時俊搖頭:“我肯定沒意見,只要條件允許,我會親自到現場給老師加油打氣。”

陳梨一手提著自己的書包一手提著吃的快步往學校跑去。

許時俊一直看著她的背影,直到看不到了還坐在那裏不離開。

他看得清這個女孩眉眼間的疲憊,他確實自私了,為了自救這麽打擾她,不過在兩人有交易之後他突然不這麽想了,這是一場不等價的交易,他作為吃大虧的那方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

走了一個譚耀多了一個許時俊,而且陳梨的時間被填充的滿滿的,酸甜苦辣都有,這才是真正的人生吧。

領工資的那天,譚老爺子還試圖和她商量,被她笑著拒絕,小到他的孫女讓她看不順眼,大到他幫了自己的仇人,這是一堵高墻,沒有任何人能越過去。

演講比賽也已經到了半決賽,六進二,不可謂不殘酷,而且題的難度也加大。

好在主題和上輩子她從朱一一看來的是一樣的,她提前了將近一周已經完成了準備工作,她很有信心進決賽。

至於會得出這個結果是因為她有觀察自己的幾個對手,其中有幾個人越到關鍵時刻,越容易緊張亂分寸,這讓陳梨更多了幾分把握。

正好參加完半決賽第二天晚上可以去看李鶴的表演放松一下,她真的有好多話想和他說,點點滴滴都想和這個最好的朋友分享。

而半決賽的那天,許時俊真如他說的那樣在觀眾席上坐著,選手越來越手,觀眾席上的人也越來越少。

教育臺的記者還特地過來采訪她,問她會不會緊張,有幾分把握進決賽等等問題,陳梨全都面帶笑容的回答。以為這樣就算完,那位記者將話筒對準身後的許時俊。

“請問你是為哪位選手來加油打氣的?”

許時俊抿著唇笑指了指前面的女孩:“她。”

“你們是……”

許時俊微微皺了皺眉,而後說道:“同學。”

記者沒想到這位長相好看的男同學說話風格這麽簡潔,多說幾個字好像是什麽困難事一樣,只能硬著頭皮繼續問:“在你心目中你的同學是個什麽樣的人,進入最後決賽你對她有信心嗎?”

許時俊往前看了一眼,難得發現向來什麽都不怕的女生居然再這個時候居然紅了臉,紅霞蔓延到耳廓,突然勾起一抹燦爛的笑容:“我的同學很努力很上進也很聰明,我有信心她能拿到冠軍。”

會場很大,因為人不多所以他們坐的挺靠前,許時俊說的話所有人都聽到了,尤其是那句她能拿到冠軍讓陳梨有點尷尬,但是也有點開心。

這個世上說對她充滿信心的人除了李鶴就是他了,這樣幹勁也足,該她上臺到結束,她全程昂首挺胸,狀態飽滿,連她自己都覺得超常發揮,效果非常好。

人逢喜事精神爽,陳梨難得心情好請許時俊去吃面,坐在不算陌生的小館子裏,面前一碗樸實無華的牛肉面,許時俊拿筷子挑了挑,無奈地問:“你是有多愛吃這個?請人吃飯得有誠意吧?一碗面就打發了?”

陳梨翻了個白眼:“不然呢?你的還是大碗,十幾塊呢,而且味道也好,很實惠的。這次不吃下次沒機會,你可想好了,山珍海味是不用想了,我很窮。對了,錢,過兩天我給你。”

許時俊聽到還有可能有下次,這才心滿意足地吃完,下次陳扒皮要請客,他一定得選個自己喜歡的地方,大不了自己掏錢。不過那個時候陳梨就是個小富婆了,完全沒必要心疼錢。

直到許久以後他才發現陳梨的摳是天性,不管賺多少錢都舍不得揮霍,和那些一有錢就報覆性消費的女孩子不同,她不喜歡名牌衣服也不喜歡珠寶,問她為什麽,她笑著說:“天生麗質難自棄,戴什麽都是多餘。”自然也是後話了。

比賽結束以後陳梨還是蹭許時俊的車回去的,每過一個路口陳梨都莫名的緊張,生怕走到一半被攔下來,一直等到了學校這口氣才松下來。

“明天我去顧鳴家找你,你給他補習,我就在旁邊覆習我的,在不打擾你們的前提下問你可以吧?補習完我請你吃飯,我們可以找個營業時間比較晚咖啡店再學習一會兒。”

陳梨竄了攢眉,搖頭拒絕:“不行,我晚上有事情,改天吧。”

許時俊這才想起來陳梨和那個李鶴約好了要去景山公園看演出的事情,心裏有點不快,卻還是說道:“那我和你一起去,他不是說你可以帶朋友嗎?而且估計唱完就很晚了,我送你回去比較安全。”

陳梨不喜歡無關緊要的人介入她和李鶴之間,這是她上輩子唯一不被任何汙濁侵蝕過的地盤,是她最值得回味的過往。不過確實她一個女孩子去景山公園那地方不安全,腦子裏轉了幾轉,點頭答應下來:“那好吧,謝謝你啊。”

許時俊很自然地接受她的道謝:“不用客氣。”

他雖然覺得陳梨不應該將目光放在一個社會人士身上,但是陳梨這個女孩子主意大而且也不喜歡別人說教,他沒必要像個老媽子一樣嘴碎,然後惹來人家的厭惡。

他倒是有點期待明天晚上的到來,所以星期日白天一天的時間他都在臥室裏挑衣服,以至於張校長進來看到他這副舉動,笑著說:“你怎麽知道今天晚上有活動?你爸還擔心你不願意去……”

張校長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時俊給打斷:“我不去,許落櫻出現的地方我不屑去,有她沒我,這輩子哪怕到死我都是這個意思。我有別的約會。”

張校長作為高中校長,她知道兒子這麽在外表上下功夫意味著什麽,她肯定是不會同意孩子早戀的,但是這個混小子是不會聽她的話的,只能旁敲側擊:“是誰啊?我認識嗎?你很少這麽臭美,見的人是女孩子?我知道我要是勸你不要早戀,你也不會聽,肯定還會恨我,所以我不說,但是你要給我註意分寸。”

許時俊最終還是選定一件卡其色外套配牛仔褲,穿的休閑隨意一點比較好,將衣服拿在手裏,眉眼彎彎地看著張校長:“別亂想,沒有的事兒,我在做一件大事,等我出了結果肯定會給你一個大驚喜。我要換衣服了,媽,請你先出去可以嗎?”

陳梨只告訴他地址在景山公園,沒有和他約時間,就算不說他也知道這個沒良心的女孩的意思是在活動結束以後出現即可,他才不會讓她如意,他倒是要看看陳梨在這個李鶴面前能放縱成什麽樣子,沒有偽裝和遮掩的女孩到底是什麽樣子。

陳梨這個女孩成熟的讓人心疼,除了在李鶴面前,他所看到的陳梨不是面無表情就是一本正經地做安排,賺錢學習賺錢學習,他聽著頭都快要炸了,完全不敢相信一個才十五歲的女孩子竟然將這個當成生活。

別人的生活他沒有多嘴的資格,而如他所想陳梨的確是他自救的良藥,每天聽聽這人的聲音,然後看看這張漂亮的臉,曾經在睡夢中出現的那些情景都已經消失不見。

從六歲到現在這是他第一次睡得這麽踏實,很沈很舒服,第二天醒來才知道睡飽是什麽滋味。

他不知道自己的毛病需要多久才能根治,所以一有時間他不自覺地就想粘著陳梨,只想讓這種安穩存在的更久一點,最好能將黑暗中的那些尖笑和恐怖全數驅趕,他也想像個正常人一樣,不懼黑暗。

許總和張校長因為要參加宴會所以不吃晚飯,許時俊一個人坐在飯桌前吃飯,許總一邊翻看報紙一邊問:“你這兩天一直都往外面跑,在忙什麽?你媽拿你沒辦法,但在我正事過問前,你最好給我規矩點,你該和你姐姐學學,比起她,你的成績完全不能看。”

許時俊最煩聽到姐姐兩個字,更不喜歡聽到許落櫻的名字,他握著筷子的那只手用力收緊,骨節凸起,咬牙道:“我沒有姐姐,不要再和我提這個詞。那些事情你們忘記了,可我忘不掉,她對我做了什麽您不知道嗎?您心疼她,為什麽就不能心疼我?她沒了媽所以就能隨便欺負人?憑什麽?我又不欠她,憑什麽?”

許總看著怒目圓睜,生氣到臉色通紅的兒子,連報紙都看不下去了,無奈地嘆口氣,也怪他嘴快,不該提這個的,趕緊安撫道:“好了好了,是爸爸錯了,我們不說她了好嗎?你快吃飯吧,一會兒就要出門了,小心耽誤了和你朋友約好的時間。”

而許總像是逃難一樣帶著老婆提前去酒店了,他們當爸媽的實在不知道該怎麽辦了,兒子敏感成這樣,那模樣簡直像要犯病,他就這麽一個兒子,除了精神狀態不太好,其他方面真是太讓他滿意了,這是老天賜給他的接班人。本該完美的孩子變成這樣,他比誰都心痛難過。

餐廳裏安靜下來,許時俊擡起手摸著頭,無奈地閉了閉眼睛,他也不想的,但是只要聽到和那個人有關的他就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

他最喜歡的蛋炒飯也沒了最初的味道,索性丟了筷子起身也出門了。

這是橫在他心間無法填平整的溝壑,也是讓家庭無法笑出來的原因所在,他不開心不快樂,日日夜夜活的像行屍走肉,哪兒還有時間顧及其他?

開車來到停車場正好還有一個位置,他將車鎖了不緊不慢地往公園裏走,有很多年輕的女孩說說笑笑地走在前面,口裏談論的主人公正是讓陳梨發花癡的李鶴。

“他真的很溫柔很帥,如果他要是進軍演藝圈肯定會大紅大紫,聽說IY組合的隊長鄭家和和他是好朋友,但是不知道為什麽兩人好久沒互動過了,鄭家和參加綜藝活動有和好友聯線的環節從來不會打給李鶴。他們之間是不是鬧矛盾了啊?好可惜啊。”

“有什麽可惜的,不就是圈子不一樣了嗎?結交的人不一樣了,目的也不同了,你沒發現鄭家和也不是最開始的那個樣子了,心思早不在唱歌上面了,拍戲上綜藝,我看著好尬啊。丟了初心和本職工作的人,在丟個過去的好朋友不算什麽難以理解的事情吧?”

“希望來個眼不瞎的人,趕緊發覺李鶴這塊寶藏吧,我期待他爆紅的那天。”

許時俊彎了彎嘴角,李鶴看起來清高,是不屑巴結人的那種,說那個什麽鄭家和和他疏遠,倒不如說是李鶴看不上那個人,別的地方不說,這股勁兒倒是和陳梨一模一樣,難道這就是陳梨迷他迷得要死的原因?

他擡眼就看到從另一條路上轉過來的女孩,今天她穿了件綠格子裙子,外面套著白色的外套,穿著一雙可愛的小靴子,頭發紮成馬尾,依舊和那天晚上一樣化了淡淡的妝,再怎麽裝還是個小屁孩,在那裏瞎折騰。

心裏不屑地想著,腳下的步子卻忍不住加快,彼此中間還隔著幾步遠的時候,他伸長胳膊拉著她的衣領往身邊拉,女孩子力氣小,被迫只能往後倒退,氣急敗壞地回頭,看到他,用力地拍開他的手,惱怒地瞪他:“討厭不討厭啊,你到底想幹什麽?別打擾我,走遠一點。”

許時俊不可否認的是他一看到她心情就會變好,所以控制不住自己的想要逗逗她,不過被她張牙舞爪的瞪也挺有趣的,像只生出利爪的小貓,很有活力也很可愛。

陳梨因為身後跟了個甩不開的跟屁蟲,之前答應李鶴要在最前面,無奈之下她只能拽著這個大麻煩快步往前沖。

自然她也沒有看到身後的人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揚,甚至因為傳入鼻間的淡淡馨香而瞇了瞇眼。

許時俊是第一次被人這麽拉著跑,很多莫名的情緒就這麽湧入心間,讓他有點驚慌失措不知道該如何處理,只能笨拙地看著那黑色的馬尾在眼前晃來晃去。

李鶴在酒吧也會有樂隊給伴奏,而現在條件簡陋……

是真的很簡陋,只有一個裝有支架的話筒,還有音響,外加一個背著吉他的年輕人,這麽冷的天,他只在外面套了一件襯衫,陳梨看的直冒火,這人到底是怎麽回事?

他們認識的時候他一直在勸她要註意保護身體,而他自己卻是這麽的放縱自己。

唯一能解釋得通的只有這個時候的李鶴遠沒有以後那麽豁達,他到底還是在拿別人的過錯來折磨自己。

許時俊用陳梨碰過他的那只手摸著下巴,手上沾染了淡淡的護手霜香味,很好聞,開口問道:“你為什麽會喜歡他?他看起來也沒什麽特別?”

陳梨難得沒有瞪他,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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