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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三章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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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槿搶在江棲前面給院長介紹。

“他是我表……”

哥字生生卡在喉嚨裏,高中的時候院長是見過江慕生的,現在肯定還認識。

她看看江慕生又看看江棲,這他媽就是覆制粘貼的,說沒有關系誰信?

時槿咽了一口口水,心怦怦直跳,她感覺下一秒心臟就要跳出來胸腔了。

車裏的人都看向她,袁曉頭疼的扶額,看來這件事註定要讓第五個人知道了。

“嗯?”院長偏頭越過江棲看向慌亂的時槿,“是你的什麽?”

“是、是我高中同學的孩子!”時槿指著江慕生,突然底氣就變足了,她這不算撒謊吧?

“你看他們長得多像呀!”

看來時槿並不想讓她知道這件事,那她就裝作不知道吧,院長低頭慈愛的摸江棲的頭。

“原來是慕生的孩子,長得確實很像你爸爸,你媽媽呢?”

江棲一想到剛剛媽媽對院長外婆撒了謊,他失落的低頭玩手指,委屈的跟院長抱怨。

“我媽媽她不要我。”

一把刀狠狠插在時槿的心口,她也是有苦衷的呀!

院長知道的越多就越危險,對江棲來說也是如此。

媽媽的好大兒,媽媽沒有不要你呀!時槿在心中愧疚的大喊。

她偏頭看向孩子他爸,江慕生正盯著窗外不知道在想什麽。

生日會的時候時槿就察覺到江慕生一直心不在焉的,可能工作上出了什麽問題吧。

就算工作上沒出問題,那麽大一個公司,下面還有那麽多分公司,江慕生還要為自己忙前忙後,肯定也休息不好。

他眼底的青黑比上次見面更深了。

為了不被人發現,袁曉就帶他們在酒店點了外賣。

吃完飯,江棲又活過來了,他是個聰明的孩子,他完全可以理解媽媽為什麽要撒謊,只是當時心裏有點失望而已。

他在四個大人中間玩得不亦樂乎。

一直到十二點多他才在江慕生懷裏睡著。

袁曉和江慕生都看得出來時槿有話想跟院長單獨說,就一前一後的離開了。

套間裏只剩下時槿和院長,院長慢悠悠的喝了一口溫水,等著時槿盤問自己。

果然,關門聲剛落下,時槿就迫不及待的開口。

“您不是不喜歡出現在大眾前嗎?之前怎麽又接受采訪了?”

“我覺得我以前太固執了,導致你們跟著我吃了很多苦,孤兒院必須得到曝光,這樣才有更多的人來□□,才有更多的人捐款,我不應該替孩子們拒絕外界的幫助。”

院長臉不紅心不跳的撒謊。

她現在想起自己再一次見到那個人的時候可是被嚇了一大跳,要不是她及時給自己餵了藥,估計她現在就躺在醫院裏了。

其實也不算是再一次見到,因為那個人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不過這件事情放在她身上,並不算奇怪,她的存在才是最奇怪的。

這個理由沒有任何漏洞,甚至十分合理,但是時槿就是覺得不對勁,但是她又說不上來哪裏不對勁。

事情已經發生了,說再多也不能改變了。

時槿決定不再糾結這件事,拉著院長天南地北的聊。

“對了,陸謙最近還有去找你的麻煩嗎?”

“沒有耶!也不知道你上次對他做了什麽,我這次采訪的時候說了那樣的話,他也沒來找我。”

說起這件事,時槿眉頭微微蹙起,叮囑院長。

“我和陸謙之間的事情我不會輕易放過他,但是您不要再做這種危險的事了,陸謙就是一個不擇手段的人,他說不定正憋著什麽壞呢!”

院長冷笑一聲,拍時槿的手。

“你放心吧,陸謙他不敢對我做什麽,他估計也沒時間對付我。”

現在那人估計已經讓陸謙焦頭爛額了,哪裏還抽的出來身來對付她?

“為什麽?”時槿奇怪的問,為什麽院長這麽篤定?

“您是不是有什麽事瞞著我?”

院長也不否定只是說:“你不也有事瞞著我嗎?”

時槿感覺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一瞬,她都不敢看院長看透一切的眼睛,咬著下唇不說話。

她還不確定院長說自己瞞著她的事情是不是跟江棲和江慕生有關,她不能自亂陣腳。

她不願意說,院長也沒有逼她的意思,她只是不想讓時槿再追問自己。

“好了,你不想說我就不問,我不想說你也別問好不好?”

“可……”時槿的嘴張開又閉上,緊緊抿唇,己所不欲勿施於人,算了,她讓江慕生派幾個人保護院長就行。

“對了!”時槿換了個話題,把隨手扔在桌子上的文件袋拿給院長看,“陸謙那天過來說他把一半的股份都給我了,可是我總覺得這件事太奇怪了,所以沒有簽字。”

那人的效率居然這麽高!院長掏出眼鏡戴上,興奮的一頁一頁看下去,她是個外行人,也看不出來這份合同裏陸謙有沒有給時槿挖坑。

不過既然有那人在後面做推手,陸謙也不敢耍花招。

“簽!為什麽不簽!他不敢坑你的,時槿……”院長騰出一只手緊緊的捏著時槿的手,因為激動,手都在微微顫抖。

這件事情讓院長這麽激動嗎?這可不像院長不爭不搶的性格,時槿還以為院長會勸自己不要再繼續做下去,卻聽見院長說。

“這些東西本來就是你的,陸謙霸占了這麽多年,他該還回來了,他現在擁有的一起的原本都是你的,去把它們都拿回來!”

時槿心中大駭,這還是她認識的院長嗎?

時槿偏過頭,視線飄忽不定,院長一定知道什麽很關鍵的事情,只是她似乎並不願意告訴自己,或者不能告訴自己。

潛意識告訴時槿,院長手裏握著一個很重要的秘密,她腦海中閃過一個猜測又飛快消失,她根本抓不住。

後面兩人心裏都有事,沒聊幾句就睡了。

“都安排好了,我們走吧。”袁曉把院長和時槿的機票遞給她們,“江慕生和江棲在我們後面那趟航班,我們先回。”

“行。”時槿點頭,今天還沒到機場,提前來打探情況的許落就跟她們說送機的粉絲很多,估計到了北城,粉絲會更多。

時槿扶著院長在袁曉和保鏢的保護下往前走,粉絲一直圍著她拍照說話。

幸好她現在還不算太紅,至少粉絲的數量還不至於造成擁堵。

有粉絲問:“小槿!江棲呢?”

時槿一本正經的胡扯,“昨天晚上生日會結束後我也沒有再見到他了。”

“啊……”有好幾個粉絲遺憾的哼哼。

江棲本人坐在車裏噴嚏一個接一個。

“感冒了嗎?”江慕生扯了一張紙想幫江棲擦鼻子,江棲接過紙自力更生。

他爸爸總把他當小寶寶,他也已經上幼兒園了,有些事情應該自己做!

“沒有,可能是媽媽想我了吧!”江棲把擦過鼻子的紙四四方方的疊好,得意的仰起頭。

在未來,爸爸媽媽經常忽略自己,還說他就是個意外。

哎!這可能就是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吧!

他得意的小表情讓江慕生拳頭都硬了,他兒子怎麽這麽喜歡和他爭風吃醋?

現在這樣想的江慕生忘了,他也經常和江棲爭風吃醋。

江慕生一只手撐著下巴,另一只手捏起江棲臉上的肉肉,嘲諷道。

“想你的人可能不是你媽媽,而是你的女友粉們,我兒子真有出息,才五歲就有那麽多女朋友了,以後都不用努力也不用拼爹,靠顏值就可以過得很好。”

江棲小朋友鼓著腮幫子漲紅了一張臉。

他最討厭什麽女友粉了,他才五歲!才五歲!

“噗嗤!”今早剛趕過來的馬秘書沒忍住笑了出來。

“哼!我再也不要理爸爸了,還要給媽媽告狀!讓媽媽再也不理你了!略!讓你做空巢老人!”

江棲雙手抱胸,臉別向一邊,兩條小短腿心虛的晃悠,他這樣說,爸爸應該不會打他吧?

“空巢老人?”江慕生悠悠的重覆江棲形容他的詞。

空巢,老人,兩把刀噗噗的狠狠紮在江慕生的心上。

老婆一直不肯回來住,孩子要是也拋棄他了,他就真的空巢了。

至於老人,三十二歲並不算老,但是現在的時槿才二十四,好像確實有點老牛吃嫩草的嫌疑。

前面的馬秘書扶了一下眼鏡,低著頭偷偷的笑。

空巢老人,他真的要笑死了,哈哈哈哈。

也不知道這些話江棲在哪裏學的,這兩父子真的是一個比一個損。

兩人都別著臉看窗外,互相都不搭理對方,臉一個比一個臭。

這種情況他還偷偷的笑是不是不太好?馬秘書坐直身體,擺出金牌秘書的樣子,一本正經的看著前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車內的氣壓越來越低,馬秘書覺得自己快喘不過來氣了,老板還真的和小孩子置氣呀?

馬秘書感覺自己的脖子都僵了,他小心翼翼的扭動脖子,江慕生立馬一個刀眼飛過來。

這眼神如有實質,馬秘書緩慢的回過頭,正好的對上江慕生不爽的眼神。

他真的是遭孽啊!在女朋友面前呼吸是錯的,到了老板面前呼吸也是錯的。

“老板,我們不用去接老板娘嗎?”馬秘書苦著一張臉,試圖用老板娘來轉移江慕生的註意力。

誰知道江慕生危險的瞇起眼睛,江棲也戒備的看向他,情況似乎比剛剛更糟糕了。

“你知道你老板娘是誰?”江慕生反問馬秘書。

馬秘書縮了縮鼻子,弱弱的說:“我不知道,但是老板你只要跟我說一次,我一定會記住的,並且搞明白老板娘所有的喜好!”

馬秘書心一橫,不管了,這時候拍馬屁總歸是沒錯的。

原來只是想轉移自己的註意力,江慕生和江棲都松了一口氣,還以為剛剛拌嘴的時候說漏了。

“不該問的別問,我沒讓你做的事也不要做,懂了嗎?”

“懂了。”

哎!看來老板娘還是不能提的人物呀!最近看老板這勢頭,他還以為自己終於能見到活在傳說中的老板娘了呢!馬秘書轉身在心裏吐槽。

雖然沒能打聽到傳聞中的老板娘,但是經過這麽一個小插曲,車內的氣氛好了許多。

江慕生和江棲還在等待值機,時槿已經到了北城機場。

這還是時槿第一次從VIP通道離開。

袁曉心裏有點唏噓,她之前手裏有好幾個藝人,發展都比時槿好,那時候她幾乎每一次都是走VIP通道。

簽了時槿兩年,居然時隔兩年才再一次走VIP通道。

她們都走出幾步遠了,後面有個熟悉又陌生的聲音叫住了時槿。

三人回過頭,只見朱麗只戴了一副眼鏡,精致的妝容搭配看起來漫不經意實則處處都是小心機的衣服,搖曳生姿的走向她們。

“時槿,好巧呀!”

時槿對這人沒有特別討厭,但是也不喜歡,反正也就是個勢利眼,誰有權有勢就和誰玩。

之前剛參加節目的時候,她對自己是什麽態度,對陸一一是什麽態度她都可還記得。

現在又一副巴結自己的模樣,可惜她根本不吃這一套。

袁曉看見這個胸大無腦的女人就想笑,被時槿當槍使了,到現在還沒反應過來。

時槿側身不著痕跡的躲開朱麗挽上來的手,朱麗的手撲了個空,尷尬的僵在半空中,周圍的人都看向這邊,她只好裝作什麽也沒發生一樣摸了摸自己的頭發。

“是挺巧的,朱姐走前面?”

走前面就走前面,一會兒外面的粉絲和記者都跟著自己跑了,剩下她一個人孤零零的,可不要怪她!

“行!那我先走。”朱麗踩著恨天高像開屏的孔雀從時槿身邊路過。

她現在還努力維持臉上的笑,陸氏可不是她得罪得起的。

可惡的時槿和陸一一完全不一樣,根本不吃這一套。

全程被朱麗忽略的院長,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搖頭。

難怪都是差不了太多的年齡,這人演戲的時間還比那人長,那人就早早拿下大滿貫,成為了老少皆宜的影後,這人如果不是她看過節目,根本不知道她是誰。

時槿見院長一直盯著朱麗看,還以為是被她膈應到了。

“院長媽媽,不要在意那個人,她就那個樣子。”

前面的朱麗一個踉蹌,強忍著沒有回過頭,拜托!說別人的壞話請小聲一點好嗎?

她狼狽的樣子逗笑了院長,院長搖頭解釋道。

“我哪有那麽小氣,只是有點感慨罷了。”

感慨?時槿擡起頭,看到朱麗有什麽值得感慨的?難道院長追過朱麗演的電視劇,現在見到真人覺得反差太大了?

朱麗高調的走出去,誰知道只有平時堅持給她接機的那幾個粉絲理她,記者也只是敷衍的拍了兩張照片,然後伸長了脖子往後看。

她走出了機場都沒有得到預想中被圍堵得走不動的效果。

“怎麽回事!”她尖銳的質問她的經紀人。

她的經紀人滿頭黑線,什麽怎麽回事?她只是告訴朱麗機場有很多粉絲接機,據說還有很多記者。

她說了她們是為了朱麗來的嗎?

她不說話,朱麗恨恨的跺腳,好巧不巧的是她們準備離開的時候,落在她們後面的時槿正好走了出來。

記者和粉絲們立馬圍了上去,三人瞬間淹沒在人群中。

朱麗只覺得臉火辣辣的疼,剛剛自己有多嘚瑟,現在就有多落魄,幸好她比時槿先走一步,一起出來的話只怕對比會更加強烈。

“為什麽?”朱麗不解又不甘的問旁邊的經紀人。

“剛剛得到消息,時槿提名最佳女配,而且這次大家都很看好她。”

“那我還被提名了最佳女主角呢!”

“你……”經紀人欲言又止,“沒有。”

“沒有?!”朱麗尖銳的聲音刺激得經紀人捂住了耳朵。

她還在咄咄逼人的追問。

“什麽叫沒有?你在評委會不是有熟人嗎?不是說好了這次一定有我嗎?”

這讓她以後還怎麽在娛樂圈混?演了這麽多年的戲也就拿了個最佳女配角,還是去年拿到的,時槿算是初出茅廬,很可能即將拿下她在娛樂圈打拼這麽多年才拿到的獎。

現在《我的新手媽媽》這個節目把陸一一的部分剪掉後,又重新上線了,因為時槿一直是話題女王,所以這部她唯一參加的綜藝熱度也高。

兩人一起參加過綜藝,要是時槿真的拿到這個獎,以後她少不了要拿來和時槿比。

以前比不過陸一一,現在比不過時槿,朱麗越想越氣,差點咬碎了一口牙。

她也很無奈啊!評選之前背後最大的金主爸爸突然換人了,評委會的人也換了一批,就朱麗蹩腳的演技和那些爛透的劇本,連入場券都拿不到。

這事兒一時半會兒跟朱麗說不清楚,經紀人想把她扯上車。

“好了好了,我回去給你解釋,不要在這裏丟人現眼,還有記者在。”

朱麗不客氣的甩開她,憤怒的摘下墨鏡。

“有什麽好怕的?反正她們都在拍時槿!”

狠話放完後朱麗還是老老實實的上了車。

“哎喲!大家不要擠,這裏有老人!”

時槿人都傻了,她什麽時候這麽受歡迎了?

理智的粉絲幫著時槿維持秩序,把她們圈在中間讓她們離開。

快十一月份了,幾個人生生擠出一身汗。

終於突出重圍,時槿快步把院長扶上車,站在車門外在焦急的檢查院長有沒有在人群的擠壓中意外受傷。

“有沒有哪裏傷到了?胸悶嗎?剛剛太混亂了,會不會被嚇到了?”

時槿的焦急毫不掩飾,記者和粉絲都望而卻步,記者是因為害怕,粉絲是因為她們愛時槿,但是她們愛得理智。

“我沒事的,哪有那麽脆弱。”院長反過來安慰時槿。

剛開始確實嚇到了,她這輩子什麽時候見過這種陣仗,但是有這麽多人喜歡時槿,而不是只有罵她的人,她還是開心居多,不過長期這樣會給時槿的生活和工作都造成困擾吧?

聽院長說沒事,時槿才松了一口氣。

“沒事就好。”

“小槿!”

時槿順著聲音回頭看去,這個女孩子她有印象,從她剛出道就一直粉她,可以算她元老級別的粉絲了。

之前袁曉給她科普的幾個重要大粉裏也有她。

那個女孩愧疚的說:“對不起,我們不知道院長媽媽也在,希望沒有嚇到她,我們下次不會再這樣了。”

其他人沒有說話,但是臉上都是愧疚的表情。

她的粉絲成年人居多,而且時槿雖然不喜歡微博營業,但是粉絲一直引導得很好,她的粉絲是少有的不混娛樂圈的路人也喜歡的存在。

她們這麽懂事,時槿的那點脾氣瞬間煙消雲散。

“沒關系的,大家快回去吧!”

說完時槿就上了車,關上車門的一瞬間,她聽見有粉絲喊了一聲。

“小槿,恭喜你提名最佳女配角。”

最佳女配角?時槿上車後打開微博,果然看到了自己提名最佳女配角的消息。

粉絲的消息就是靈通,她下飛機前幾分鐘名單才出來呢。

“我真的提名了!”時槿眉梢染上喜色,像個孩子一樣把手機給袁曉和院長看,“我真的提名了!”

她反反覆覆就這麽一句話,像是不相信一樣。

她最近是走了什麽狗屎運,陸謙乖乖把股份送上門,現在她又提名了最佳女配角。

在這部小網劇之前,她一直演的都是女四號開外的角色,這算的上是她第一部 戲。

居然直接提名了最佳女配角獎,能不能拿獎已經不重要了,她已經得到了肯定。

“好了好了好了。”袁曉按住時槿的肩膀讓她安分一點。

“瞧你那點出息,只是提名而已,又不是真的拿到了,這次的競爭可是很激烈的。

幸好這次評委會的人換了一批,沒有暗箱操作,真的有實力的演員都浮現了出來。”

嗯!她是有實力的演員!時槿在心裏樂呵呵的想。

袁曉一眼就看出了時槿那點小心思,輕輕點了一下時槿的額頭。

“你不要太驕傲了,你那點實力也就只能在初出茅廬的新人裏面顯得出色一點,真的拿去跟有實力的演員比,完全都不夠看的。”

“對呀!可不能太驕傲。”院長跟著附和袁曉。

時槿是那個人的孩子,她相信時槿可以比那個人做得更好。

其實袁曉心裏知道,時槿雖說在娛樂圈演的戲不多,可是她大學四年在短視頻平臺演了不少自制的連續劇,實力比很多演員都好。

比如朱麗。

不過她不喜歡拉踩別人,這些她也就在心裏想想。

“好!”時槿笑著點頭,然後專心的去翻看名單。

她知道自己還有很多需要學習的地方,可是她就是好開心哦!

袁曉和時槿先帶著院長去吃飯,然後又送院長回去,才回家。

時槿下車後下意識第一眼看向旁邊江慕生的房子。

像是有感應一般,江慕生在她看過去的一瞬間打開了門,身後還竄出來一個靈活的身影。

江棲跑過來在即將撲到時槿的時候及時剎車。

他還記得上一次他把媽媽撲到摔倒的事情。

“媽媽!”江棲快速倒騰著小短腿,走到時槿旁邊,主動的牽起他的手。

就像在節目中時槿抽中他那次一樣。

“小七。”現在終於可以肆無忌憚的擁抱自己的好大兒了。

時槿蹲下抱了一下江棲。

“媽媽。”她松開後,江棲又叫了她一聲。

“嗯?”是抱一下不夠嗎?那再抱一下?

時槿都做出了擁抱的動作卻聽見江棲委屈的說。

“媽媽,爸爸他欺負我。”

“嗯?”時槿放下手臂,做出一副讓江棲好好說說的表情。

受到鼓舞的江棲一口氣把江慕生的罪行都說了出來。

“我才五歲,爸爸就說我有好多女友粉,還說我以後可以吃軟飯,我才不吃軟飯,我們都不要爸爸了好不好,讓爸爸做空巢老人。”

額……時槿為難的撓頭,她偏頭看向江慕生,一直站在門口眼巴巴望著時槿的江慕生在時槿看過來的那一瞬間立馬擡起頭看月亮。

不過今天好像沒有月亮,天上啥也沒有。

“噗!”

江慕生什麽時候做過這種蠢事,時槿沒忍住直接笑噴了,江棲見自己老爸這麽丟人,他的臉也燒紅。

“咳咳。”江慕生低頭咳嗽了兩聲,試圖緩解尷尬的氛圍。

“江棲你今天晚上回來睡嗎?”

江棲小朋友冷漠的拒絕。

“不要,爸爸你一個人做空巢老人吧!哼!”

“噗哈哈哈!”時槿捂著肚子笑到直接一屁股坐到地上。

救命!江棲說江慕生是空巢老人,真是孝死她了。

江慕生嘴角掛著淡淡的笑,斜靠在門上看旁邊院子裏笑得正歡的時槿。

好久沒看到時槿笑得這麽開心了,無論在哪個時空,她都一直心事重重。

最後時槿笑到肚子酸疼才勉強停下來,她牽著江棲進屋,還不忘再刺激江慕生一句。

“晚安,空巢老人。”

江慕生表示完全沒沒被刺激到,反而心中雀躍不已。

時槿對自己說晚安了!這代表什麽?是不是代表她接受自己了?

江慕生站直身體想跑過去追問時槿,可是時槿似乎就是害怕被他追問,迅速關上了門。

高中時兩人剛確認關系那會兒,時槿就每天堅持給他說晚安,久而久之自己也養成了給時槿說晚安的習慣。

他以為這只是情侶之前正常的互動,後來才知道時槿每天因為太累,反而睡不著。

“我只會給我愛的人說晚安,因為我希望他睡個好覺,我太知道睡個好覺多麽幸福了,我算是把我認為全世界最好的願景都給了他。

江慕生,我窮困潦倒到一無所有,也只有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可以給你了,你不要嫌棄我,至少我把它們視作珍寶。”

他怎麽會嫌棄時槿呢?可是那個時候這些話他都說不出口。

不是因為含蓄,也不是因為不夠愛時槿,他被系統控制著,時槿是這本書所謂的女配,而他是所謂的男主,他這些動聽的情話只能說給這本書的女主聽。

他不想做這本書的男主,他不需要這個世界為了他而存在,他只想成為時槿的男主角,而時槿在他的生命中一直是唯一的女主角。

“晚安。”江慕生從回憶中抽身,對著虛空說。

本來應該早早離開的袁曉貼著墻站在時槿的花園外。

她這個視角極佳,可以聽到江慕生和時槿說話,又可以讓他們看不見自己。

這是她之前害怕有記者蹲點的時候發現的,沒想到現在成了她自己聽墻角的地方。

又是一道關門聲,剛剛熱鬧的氣氛又冷了下來,袁曉從兜裏掏出一包煙。

熟練的倒出一根,然後把煙放回兜裏,一只手擋風,另一只手點燃了煙。

她深吸一口然後仰頭慢慢吐出。

她一直有抽煙的習慣,時槿也知道,時槿知道她壓力大,所以並沒有勸她別抽,只是讓她少抽。

為了不給自己的藝人帶來麻煩,她確實也很少抽,至少從來沒有被拍到過。

時槿還是愛上了江慕生,明明知道這麽做很危險,可是她還是像飛蛾撲火一般愛上了江慕生,袁曉有些頭疼,抽了一口煙後覺得好了許多。

安靜的黑夜中回憶侵襲而來。

袁曉的家庭很普通,原本如果好好過日子,她家也可以有一個美好的童年,然後是美好的青春期,普通但是幸福的人生。

偏偏她父親是一個酒鬼,每天跟著一群狐朋狗友到處喝酒,喝醉了就回來發酒瘋,動輒打罵她和她母親。

她母親是個十分軟弱的女人,一開始她父親家暴的時候,還有好心的鄰居過來敲門,想傷幫助她們,可是她母親總是整理好自己的儀容,然後打開門頂著一臉的傷說自己沒事。

關上門,她父親的拳頭又會再次落到她和她母親身上。

鄰居們的好心被拒絕了一次又一次,也就不再願意管她們家的閑事,只是每次袁曉路過她們的門口時,她們都會說一句可憐,然後塞些東西給袁曉。

或許是小零食,或許是一點點錢。

她討厭這種同情,但是她從來不會拒絕,因為她父親常常在她們吃飯的時候回來鬧,每次她還沒吃兩口晚飯,桌子就被她父親掀翻了,她還得餓著肚子挨打。

每一次她的母親都會用身體護著她,一開始袁曉聽著拳拳到肉的聲音,都心疼的撕心裂肺的哭喊。

次數多了以後,她不會再心疼她母親,甚至覺得有點好笑,明明只要報警,再不濟只要接受鄰居的幫助,就可以讓兩人都不再挨打,可是她母親一次又一次的選擇了沈默。

也許是哭的次數太多了,後來袁曉就算再疼也不會哭,只是倔強的看著她父親。

她父親看著和自己七分相似的臉倔強的盯著自己,高高揚起的巴掌會頓在空中落不下去。

然後像是突然清醒一樣,抱著頭痛哭,開始瘋狂的給兩人道歉。

小袁曉剛開始還會和她母親一樣原諒她父親,後來她甚至懶得看他表演。

冷漠的回到自己的房間,從藏在床下的小箱子掏出小零食和藥膏,一邊餵自己的肚子,一邊處理自己的傷口。

如果生活只是這樣,對家庭不抱任何期待的袁曉覺得還行,至少她有個可以回的地方。

可是誰能想到,一直隱忍的母親會帶著家裏所有的錢和值錢的東西跑路呢?

袁曉現在都還記得,她八歲生日那天,一起床家裏幾乎什麽都沒了,她父親坐在空蕩蕩的啤酒瓶的中間,醉醺醺的低聲咒罵。

“他媽的臭□□,老子就說她怎麽這麽能忍,原來早就計劃好要跟野男人跑了,還卷走了老子所有的錢!!!”

最後一聲低沈的怒吼,嚇得袁曉一個激靈,她父親怒氣沖沖的擡起頭,晃晃悠悠的站起來挽起衣袖,嘴角掛著殘忍的笑。

“曉曉,那個□□跑了,還帶走了家裏所有的錢,我們沒法生活了,你和爸爸一起去死吧,好不好?”

瘋子!手比腦子快,袁曉反鎖了房門,暴怒中的男人瘋狂的砸門。

袁曉跑到窗前往下看,她家在五樓,如果把所有的床單衣服捆在一起,她應該可以跳下去。

門被男人砸得哐哐響,陳舊的鎖凸出來又陷進去,袁曉跌跌撞撞的跑到衣櫃前。

幸好那個女人還沒喪心病狂到連她房裏的東西都帶走。

眼看著門就堅持不住了,袁曉的“繩子”還沒做好。

不要!不要!她心裏一遍一遍的默念。

門被打開,來不及了,袁曉直接把半成品丟下去爬上了窗戶。

“孩子,那樣你很可能會摔死哦!”

是一個溫柔又陌生的女聲。

袁曉錯愕的回過頭,只一眼她就楞住了,好漂亮的女人,不!應該說孕婦。

她緩過神,戒備的看著這個突然出現的漂亮女人,她身後還跟著幾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她父親被其中一個輕易的捂住嘴壓在地上。

“你是誰?”

“我叫時玟,你知道市中心的那座大樓嗎?那是我的,你能先下來嗎?這太危險了。”時玟耐心的哄受到驚嚇的袁曉。

她破門而入的時候也嚇了一大跳,房間裏的家具東倒西歪,衣服床單扯得到處都是,身上帶著傷的瘦小女孩準備跳樓。

袁曉猶豫著伸出腳又收回來。

“我不會傷害你的,他也不會。”時玫指了指地上的男人,“他掙脫不開的,你安全了,你下來,我們談談好嗎?”

時玫溫柔的語氣讓袁曉覺得心安,從來不缺對她細聲細語說話的大人,可是他們每一句話都透露著同情,時玫的語氣卻像是把她放在了跟自己對等的位子上。

袁曉跳了下來,剛剛太著急,鞋子都踢掉了一只。

“地上涼,把鞋子穿上吧!”時玫走過去撿起窗邊的鞋子放在袁曉的腳邊。

她還大著肚子,彎腰有些困難,袁曉趕緊蹲下穿好鞋子。

“你們帶著他出去等我。”

“是。”

這些男人都聽她的話,她肯定很厲害吧!

她去過幾次市中心,高樓大廈太多,她不知道時玫說的那一棟是哪一棟,但是擁有一棟樓的人肯定很有錢。

這種人應該和自己一點交集也沒有,可是她就是在自己最絕望的時候破門而入,給她黑暗的人生帶來了一束光。

曾經身邊的人都說要幫她,可也就是說說而已,只有時玫幫她制服了那個男人,只有時玫真正救下了她。

做到了她母親都沒做到的事情。

袁曉低著頭,害怕自己向往的模樣嚇跑時玫。

她這種生活在陰溝裏的孩子,怎麽能仰望這麽幹凈漂亮的女人。

“你為什麽不看我,你怕我嗎?”

時玫低頭看著袁曉的發頂。

我怎麽會怕你呢!袁曉在心裏大聲的說,可是她還是不肯擡起頭,也不肯開口說話。

時玫也不覺得尷尬,她環顧四周問袁曉。

“我可以坐一下你的床嗎?我已經懷胎七個月了,站久了很累。”

“可……可……可以的。”袁曉小聲又磕磕絆絆的回答,羞紅了一張臉。

“謝謝。”

袁曉看著那雙白色的平底鞋轉了個頭走向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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