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2章不負自己不負卿（20）

他們說，他是華佗在世，妙手回春，但凡是喝過他熬制的草藥的病人，無一例外全都好了。

蕭子卿到底懂不懂醫術，成歡比任何人都清楚。

在尋他的時候，她便一直在疑惑，直到看著眼前的蕭子卿在盛藥時悄悄往碗中輸進去靈力，她才明白了一切。

他哪是拿什麽草藥救人，而是在拿自己的性命救人。

以命，換命。

成歡靜靜立在原地，望著蕭子卿忙碌的背影，心中五味雜陳。

似是感覺到了成歡的目光，蕭子卿脊背一僵，緩緩轉過了身子。

當看到青絲淩亂，白皙的雙腿沾滿泥汙的成歡時，忙將手中藥碗交給了其他人，大步流星奔向了她，一把將她抱了起來。

成歡沒有掙紮，看著他鬢角多了幾根白發，秀眉皺了起來。

蕭子卿沒有說話，或許是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他將成歡放在了棚下的椅子上，拿盆打了清水，彎腰蹲了下來，動作溫柔的將她的兩只小腳放到盆中，仔細的替她清洗著上面的泥汙。

成歡依舊是靜靜的望著他，語氣輕淡：“你下來時，為什麽不和我說一聲？”

蕭子卿的動作微微一滯，嘆道：“我說了，你也未必會同意。”

成歡勾了勾唇角，說道：“是啊，我就是這麽冷血無情的一個人。”

蕭子卿擡首，與她對視，眸色中依舊溫柔繾綣：“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若只有你自己一個人，你肯定不會袖手旁觀的。”

成歡誠實的說道：“沒有，如果只有我一個人，我同樣不會下來，因為，我不是你。”

頓了下，似是有些埋怨，“既然決定要下來了，為什麽不能給我留封書信，告訴我一聲呢？”

蕭子卿道：“我留了，就在桌子上。”

成歡蹙眉：“我沒看到。”

蕭子卿怔了下，說道：“也許，是被風吹走了吧。”

成歡伸手，輕輕撫過他的白發，笑得有些愴然：“看來，是天意非要讓你我死在一起了。”

蕭子卿握著成歡白嫩小腳的手指一緊，頓時皺眉：“別胡說！”

拿過幹凈的棉布，為成歡擦凈了腳上的水珠，蕭子卿直起了身，說道：“我還要繼續救人，你就坐在這裏等我。或者，你自己先回去，等我這邊忙完了，我便立即回去找你。到時候，任你打罵，任你出氣，好不好？”

成歡望著他，神色平靜：“給我找雙鞋子吧。”

“你……”蕭子卿蹙眉，似是猜到了她的想法。

成歡淺淺勾唇一笑，說道：“我不想你死在我前面，那樣，往後的日子都是我一個人，未免太孤單了。

“反正我們的壽命也挺長的，把我的減去一些也好。這樣，咱倆便可以同年同月同日死了。”

“成歡……”蕭子卿一把將她摟在了懷裏，不覺濕了眼眶，心中酸澀無比，“對不起，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是我食言了。”

成歡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安慰他道：“你不必自責，錯的不是你，是這無情的天道。你若忘卻了曾經的初心，忘卻了心中大義，便不是我認識的那個蕭子卿了。”

蕭子卿心頭觸動，不覺聲音哽咽：“謝謝你，成歡。”

成歡笑著推開了他，說道：“別說了，繼續幹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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