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8章安倫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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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8章 安倫的危機
就在克裏斯等人在商量安倫的事的時候，便有情報組的人註意到了新石頭城裏面來了一位“客人”，並且第一時間通知給了安倫，而出乎意料的是，安倫給出的命令是“不要和對方發生沖突”。
而到了下午，那人便先行離開，情報也再一次第一時間傳入了安倫的耳朵之中，而安倫也同樣表現得超乎尋常的淡然。
直到晚上，安倫將自己的感知力全部擴散出去，確認沒有對方的氣息之後，仍然感到不放心，特意找到了康，讓康以自己的死亡之力聯結地下那些早已被黃沙埋葬的屍體，通過這些屍體探測周圍的情況，確認對方真的不在之後，才稍稍松了口氣。
“真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能把這家夥給引來。”康說話的語調充滿了幸災樂禍：
“不過這家夥能忍住不在這裏對你動手，也算是隱忍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麽引起這種人的註意的？”
“我倒是想到了，只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麽快，至於為什麽不動手，我看八成是因為知道你在這，一時半會拿不下我，而且貿然動手會陷入被動，所以才去了吧，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對方都安排了些什麽。”
安倫找了個椅子，有氣無力地坐在上面，顯然是剛剛有些緊張過度了。
“其實你掌握了空間規則，就算打不過對方，逃生還是很容易的。”
“那我這些夥伴怎麽辦？”
“都要成神的人了還在乎同伴？”康一臉不屑道，即便他做不出來這個表情，安倫也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來對方的情緒。
“我怕的正是這個。”安倫少有地說出了真心話，或許是剛剛面臨的壓力的確太大，亦或者是長時間的緊繃讓他瀕臨到某種境地。
“我發現我現在對於感情越來越漠視，越來越難以感受到喜怒哀樂，似乎任何事都沒辦法讓我從心裏引起波瀾。
早些時候我還在為此而高興，因為沒有情感的人便是沒有弱點的人，可直到失去這些的時候我才發現，這真的有些恐怖，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我在一點一點失去人性，而我卻根本沒有辦法制止。”
聽到安倫的話，康沈默了許久，才試探問道：“你已經成‘神’了？我的天，你那對瘋子父母還真的做到了！”
“或許吧，在我的意志中，有一個獨立的世界。”
康再次沈默了，似乎是在消化安倫這句話之中所蘊含的巨大信息量，然後才嘗試解釋道：
“在人的意志力突破閾值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桎梏，會在意志之中開辟空間，從而在意志之中不斷地……生成各種各樣的生物和歷史？”
“不，不是生成，而是推演，所有的事務，每一個人、每一個生靈，每一個事件，都無時無刻地在我的腦海中推演，繼續，永無止境，而生靈越來越多，我意志需要推演的信息便越多，而我的意志卻好似沒有極限一般，能夠承受這種無窮無盡的推演……”
“原來如此……”康感嘆了一句，隨即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樣笑出聲來，那笑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就好像完全瘋掉了一般，只是那笑聲之中充斥著豁然開朗的興奮、充斥著無可奈何的自嘲、充斥著無比憧憬的羨艷。
“你……沒事吧……”安倫試探問道。
“不……我沒事。”過了許久，康才回答道：“數以億萬計的生靈，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而這一切都是在你的意志之中推演出來的！這究竟是多大的信息量？我們這個世界呢？難道也是你這樣的神靈所推演的？”
安倫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而康則再一次陷入了沈默之中，過了許久許久才再次開口：
“一切都只是我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的推論，只能作為一個參考，但究竟是否如此還需要你自己去印證。”
聽到康如此鄭重其事，安倫也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等著康的下文。
“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閱歷也是有限的，他一輩子能夠經歷的喜怒哀樂終究是有限的，而這一切卻不足以讓他麻木，但人的情感卻會越來越淡薄。
舉個例子，如果你一直沒見過大海，在第一次見到大海的時候便會感到很興奮，而當你在海邊居住下來，每天都能看到海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麽興奮了。”
“這就是凱文所說的……見怪不怪吧。”安倫大概總結道。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雖然在你這個年紀，仍然應該是對一切充滿好奇，世界一切對你來說都是未知的，可世間可能發生的一切都早已在你的腦海中推演過千次、萬次甚至幾百萬次。
在你推演的過程中，你見慣了生離死別，見慣了太多的大喜大悲，所以再多的情感，除非是真的讓你感到切身的喜與悲，否則很難有讓你能調動感情的刺激了。”
安倫幾不可查地微微頷首，對於康的解釋，他自己也是認可的，因為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遺忘世界的自己，遠比在折躍空間之中的自己更有情感。
在面對莉雅和其他同伴的時候，自己的情感遠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要激烈，最起碼相對於在折躍空間之中那個冰冷的自己，多少還是有些溫度的。
可就在安倫想要問對方自己應該怎麽解決的時候，康卻給了一個讓他無比絕望的答案：
“這個是絕癥，沒有辦法醫治，只會隨著你經歷越來越豐富，年紀越來越大，在你那個世界之中推演時間的延長，而變得越來越嚴重，直到……”
康微微頓了頓，繼續道：“直到你如同我們遺忘世界的神靈一般，徹底失去情感，成為一個冷冰冰的、不死不滅的真正神靈。”
從康那閃爍著鬼火的眸子之中，安倫感受到了一絲憐憫之意，這種憐憫讓他覺得心裏有些酸楚，更多的卻是不舒服——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可憐的感覺。
“得到的同時當然要付出代價，我得到了一個世界，甚至是得到許多個世界，卻是以失去情感為代價，這個代價，並不算重，沒什麽好可憐的。”
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亦或者是在對康宣示自己的強勢，安倫直直地盯著康道：
“而且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讓我能夠找回屬於我的情感！”
“但願如此，雖然很難。”康不可置否地回了一句。
“好了，閑聊到此結束，我們最大的威脅已經離開了，最起碼看上去是已經徹底離開了，我們也該辦正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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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克裏斯等人在商量安倫的事的時候，便有情報組的人註意到了新石頭城裏面來了一位“客人”，並且第一時間通知給了安倫，而出乎意料的是，安倫給出的命令是“不要和對方發生沖突”。
而到了下午，那人便先行離開，情報也再一次第一時間傳入了安倫的耳朵之中，而安倫也同樣表現得超乎尋常的淡然。
直到晚上，安倫將自己的感知力全部擴散出去，確認沒有對方的氣息之後，仍然感到不放心，特意找到了康，讓康以自己的死亡之力聯結地下那些早已被黃沙埋葬的屍體，通過這些屍體探測周圍的情況，確認對方真的不在之後，才稍稍松了口氣。
“真沒想到，你小子竟然能把這家夥給引來。”康說話的語調充滿了幸災樂禍：
“不過這家夥能忍住不在這裏對你動手，也算是隱忍了，不過我好奇的是，你是怎麽引起這種人的註意的？”
“我倒是想到了，只不過沒想到來得這麽快，至於為什麽不動手，我看八成是因為知道你在這，一時半會拿不下我，而且貿然動手會陷入被動，所以才去了吧，不過我想知道的是對方都安排了些什麽。”
安倫找了個椅子，有氣無力地坐在上面，顯然是剛剛有些緊張過度了。
“其實你掌握了空間規則，就算打不過對方，逃生還是很容易的。”
“那我這些夥伴怎麽辦？”
“都要成神的人了還在乎同伴？”康一臉不屑道，即便他做不出來這個表情，安倫也能從對方的語氣中聽出來對方的情緒。
“我怕的正是這個。”安倫少有地說出了真心話，或許是剛剛面臨的壓力的確太大，亦或者是長時間的緊繃讓他瀕臨到某種境地。
“我發現我現在對於感情越來越漠視，越來越難以感受到喜怒哀樂，似乎任何事都沒辦法讓我從心裏引起波瀾。
早些時候我還在為此而高興，因為沒有情感的人便是沒有弱點的人，可直到失去這些的時候我才發現，這真的有些恐怖，因為一些客觀原因，我在一點一點失去人性，而我卻根本沒有辦法制止。”
聽到安倫的話，康沈默了許久，才試探問道：“你已經成‘神’了？我的天，你那對瘋子父母還真的做到了！”
“或許吧，在我的意志中，有一個獨立的世界。”
康再次沈默了，似乎是在消化安倫這句話之中所蘊含的巨大信息量，然後才嘗試解釋道：
“在人的意志力突破閾值之後，就不會再有任何桎梏，會在意志之中開辟空間，從而在意志之中不斷地……生成各種各樣的生物和歷史？”
“不，不是生成，而是推演，所有的事務，每一個人、每一個生靈，每一個事件，都無時無刻地在我的腦海中推演，繼續，永無止境，而生靈越來越多，我意志需要推演的信息便越多，而我的意志卻好似沒有極限一般，能夠承受這種無窮無盡的推演……”
“原來如此……”康感嘆了一句，隨即仿佛控制不住自己一樣笑出聲來，那笑聲越來越急，越來越大，就好像完全瘋掉了一般，只是那笑聲之中充斥著豁然開朗的興奮、充斥著無可奈何的自嘲、充斥著無比憧憬的羨艷。
“你……沒事吧……”安倫試探問道。
“不……我沒事。”過了許久，康才回答道：“數以億萬計的生靈，每時每刻都在發生各種各樣的變化，而這一切都是在你的意志之中推演出來的！這究竟是多大的信息量？我們這個世界呢？難道也是你這樣的神靈所推演的？”
安倫不可置否地點了點頭，而康則再一次陷入了沈默之中，過了許久許久才再次開口：
“一切都只是我作為一個‘活了’幾百年的老怪物的推論，只能作為一個參考，但究竟是否如此還需要你自己去印證。”
聽到康如此鄭重其事，安倫也下意識坐直了身子，等著康的下文。
“一個人的生命是有限的，閱歷也是有限的，他一輩子能夠經歷的喜怒哀樂終究是有限的，而這一切卻不足以讓他麻木，但人的情感卻會越來越淡薄。
舉個例子，如果你一直沒見過大海，在第一次見到大海的時候便會感到很興奮，而當你在海邊居住下來，每天都能看到海的時候，你就不會這麽興奮了。”
“這就是凱文所說的……見怪不怪吧。”安倫大概總結道。
“沒錯，我就是這個意思，雖然在你這個年紀，仍然應該是對一切充滿好奇，世界一切對你來說都是未知的，可世間可能發生的一切都早已在你的腦海中推演過千次、萬次甚至幾百萬次。
在你推演的過程中，你見慣了生離死別，見慣了太多的大喜大悲，所以再多的情感，除非是真的讓你感到切身的喜與悲，否則很難有讓你能調動感情的刺激了。”
安倫幾不可查地微微頷首，對於康的解釋，他自己也是認可的，因為他能夠清晰地感受到，在遺忘世界的自己，遠比在折躍空間之中的自己更有情感。
在面對莉雅和其他同伴的時候，自己的情感遠比其他任何時候都要激烈，最起碼相對於在折躍空間之中那個冰冷的自己，多少還是有些溫度的。
可就在安倫想要問對方自己應該怎麽解決的時候，康卻給了一個讓他無比絕望的答案：
“這個是絕癥，沒有辦法醫治，只會隨著你經歷越來越豐富，年紀越來越大，在你那個世界之中推演時間的延長，而變得越來越嚴重，直到……”
康微微頓了頓，繼續道：“直到你如同我們遺忘世界的神靈一般，徹底失去情感，成為一個冷冰冰的、不死不滅的真正神靈。”
從康那閃爍著鬼火的眸子之中，安倫感受到了一絲憐憫之意，這種憐憫讓他覺得心裏有些酸楚，更多的卻是不舒服——他不喜歡這種被人可憐的感覺。
“得到的同時當然要付出代價，我得到了一個世界，甚至是得到許多個世界，卻是以失去情感為代價，這個代價，並不算重，沒什麽好可憐的。”
似乎是在給自己打氣，亦或者是在對康宣示自己的強勢，安倫直直地盯著康道：
“而且我一定會找到辦法，讓我能夠找回屬於我的情感！”
“但願如此，雖然很難。”康不可置否地回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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