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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新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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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新帝

◎主子,新帝召您歸京。◎

他們一路奔出了江府也未停下,讓人送了口信給江川月便直接騎馬回了宴府,簡單收拾了一番,趁著天未暗下,直接出了城門。

馬車像來時一樣行走在官道上,只是比來時多了一人。

遠遠地將盛京城門甩在了身後,宴音回望著,如釋重負道:“我最討厭盛京了,這回總算是徹底離開了。”

青芝也嘆道:“是呢,記得小姐來的時候,一路都難有個笑容,現在瞧著歡快得不行。”

宴音橫臥在寬敞軟臥上,連趕路都不覺得枯燥了,心情一好,話也劈裏啪啦地說:

“青芝你說是不是,盛京有什麽好的,一大堆人能讓你隨時下跪行禮,地方又窄又擠,三不五時碰到個貴人,說話也要小點聲,一不留神啊誰就會多心。”

青芝笑著應是,她和小姐一樣的想法,當個富足的平頭百姓好好過日子,也不須看別人臉色,只是小姐如今才離了姜府,又同小侯爺在一處,看來到底不是過尋常日子的命。

這正想著,那頭簾幔輕動,小侯爺金尊玉貴的一張臉就出現了,青芝隨即找了個借口去了前邊的馬車。

宴音坐正了身子:“阿聲,可是有什麽消息?”

霍南疏道:“宴伯父他們一路平安,已經快到雲北地界了。”

此時天際已拉上了星幕,晚秋夜寒,霍南疏將蓋著錦衾的宴音抱緊,“睡吧,睡醒就能看到阿爹了。”他哄道。

一句話逗笑了宴音,她拉被子把他圍住,暖意和著暗香沁人心脾。

她帶著困倦的聲音慵懶迷人:“怎麽能把我當小孩哄呢,睡醒了看到你也是一樣開心的。”

宴音的情話張口就來,偏霍南疏聽幾次都會觸動,漂亮的桃花眼直汪出一潭春水來。

“回了雲北我們就成親,可好?”他猝不及防問出這一句,喉結跟著滾動。

這話讓宴音困意一消,軟軟的手攀上他的胸膛:“你怎麽現在才說呢?”

迎著他不解的眼神,她歪頭道:“我天天在想,阿聲什麽時候才說要娶我啊,他是不是沒這麽喜歡我?他將來是不是會膩味我了要尋別的新鮮的去?”

霍南疏忙將她抱緊:“娶,我只想娶你,我們一輩子,絕不會有膩味的,我只是,只是怕你還沒有……我絕不會放你走的。”

他說得語無倫次的,又怕宴音誤解,向來疏冷的臉被逼出了慌亂來。

宴音輕笑一聲:“傻瓜,我知道你的心意,對不起,剛剛的話說得有點任性,阿聲,我想嫁給你,在梓州騎馬的時候就想說了。”

霍南疏本來繃緊的情緒,聽到她這話又漸漸放松下來,低聲說道:“那說好了,到了雲北你就嫁給我,這輩子你去哪,我都陪著你。”

“你想去哪我也陪你。”宴音說著伸出手指去要同他拉鉤。

尾指輕輕勾纏在一起,她仰頭去親他的唇,偏偏親熱時也不閑著,邊親邊說道:“對了!我不要成親時新人不能相見的規矩,我就要日日見到你。”

霍南疏唇角抑制不住地勾起:“都依你。”

此時他的吻已落在頸側,宴音嘴巴得了空閑,接著說:“婚禮場面不要太大,十桌五桌”

她耐不住舒適邊輕哼著,邊說起兩人的婚事,霍南疏聽得心頭火熱,忍不住將目之所及的雪白輕咬了遍。

“嘖,狼崽子……”

次日盛京城內

“主子,他們出城往雲北去了,真的不追嗎?”霜敗跪地問道。

姜負雪沒甚反應,只是上前拂落了沾在霜敗肩頭的枯葉,說道:“你親自跟著就是,霍南疏會自己回來的,到時候記得把她帶回來。”

說罷他便走了出去,遠遠只聽得一句:“備馬吧,該進宮看看太子殿下的課業了。”

應公公算準了時候在宮門口經過,見到了姜負雪的車駕,緊著上前寒暄了幾句,說道:“太子殿下刻苦,未知先生也這樣勤勉,不知過幾日陛下見了太子的進步,就給先生下賞了。”

姜負雪往東宮而去的腳步不停,隨意說道:“這賞還得承應公公在陛下面前美言幾句。”

“那雜家這就忙去了,姜先生慢走。”

應公公身上領著皇命,要去請戶部的去崇安殿說今秋糧價,如今也是瞧準了機會,同姜負雪通個信罷了。

姜負雪一身朱紅圓領長袍,端坐在下首翻看這太子這幾日的文章,即使是面對將來的儲君也未見卑亢,反倒是小太子,在他面前畢恭畢敬。

“殿下,”他輕擡眸子。

小太子抖擻精神,忐忑拱手道:“請先生指教。”

“此文章讓人大失所望,”姜負雪直言不諱,“殿下,可是耽於玩樂,隨意做了幾篇予臣?”

小太子急忙否認:“不是的,先生明鑒!是本宮前幾日聽聞父皇身子突然又不好,心裏擔心,連文章也做不好……”

“陛下勤政為國至此,殿下該效仿之放不負將來交予著盛世,莫做這小女兒情態,這文章拿到陛下面前去,可能做治病的良藥。”

不能,甚至會把父皇氣得更加病重,他雖委屈但還是聽進去了,才十歲的小太子自書案後站起身,恭恭敬敬地做了作長揖。

尤洺詹成親後得一日休沐,待再到東宮上值時,就見得太子正在用心向學,不由得心中欣慰,又聽了太子說姜先生對他的教誨,一時滋味覆雜。

太子雖才十歲,但溫和仁厚的性情初顯,讀書聰慧刻苦,如今姜負雪的教導也十分用心,想來將來登位也是一代明君。

可是姜負雪真的有這麽好心嗎?

想到他對宴音的逼迫,這必不是什麽良善之人,偏做這種前後矛盾之舉,尤洺詹心底生了顧慮。

此人若真捏住了權柄,為何不讓更好掌控的皇子登位,還是說憑他現在的本事做不到?

不管如何,尤洺詹都不敢對姜負雪掉以輕心。

不幾日,崇安殿再次急召太醫,這事本來是被封鎖住消息的,而偏本該陪在宣武帝身邊的應公公出現在了東宮。

彼時姜負雪正指點著小太子寫字,隨意瞥了眼在宮門口立著的應公公,什麽話也沒說,自去一邊取濕帕擦拭了手上的墨跡。

小太子看到應公公,有些奇怪道:“應公公來了,是父皇有什麽吩咐嗎?”

他還沒得應公公的答覆,倒是身旁的姜先生說道:“殿下,走吧。”說罷拉著他的手走出了宮門。

尤洺詹見到姜負雪拉著太子殿下出去了,忙一路跟上,並無人攔他,尤洺詹便也一直跟在了小太子的後面。

姜負雪仍是那身朱紅朝服,身姿挺拔飄逸,他拉著小太子的手,去的是崇安殿的方向。

“先生,我們這是要去見父皇嗎?”他生母死得早,還未指給那位宮妃撫養就當上的太子,如今最信重的除了父皇,就是面前的這位先生。

姜負雪也不看他,只答:“是啊,陛下怕是有事要吩咐。”

另一邊,漸漸有人發現四面的宮門紛紛被封鎖了起來,宮中人心躁動著,偏偏又沒人多說一句話。

這還能是發生什麽事,尤洺詹有了猜測,又升起巨大的不安。

崇安殿被圍得鐵桶一般,任何人不得進出,外面站了一大群宮妃皇子,連身子不好的慶貴妃也在其中。

崇安殿守著的正是洛扶安,他看到姜負雪來了,沈默地擡手,守門的禁軍讓開了一條道。

小太子被拉著,亦步亦趨地進了崇安殿內,裏面跪了一地的宮人,太醫們心忙意急,正交頭接耳地低聲談論著什麽,重重明黃帳幔後躺著的是尚餘一口氣的宣武帝。

“殿下,進去吧。”姜負雪仍是風雨不驚的模樣。

早慧的小太子還有什麽不明白,他的父皇只怕就要死了。

他松了姜負雪的手,腳步虛浮地往那床榻走去,跪地地宮人漸次地為他拉開帷幔,香料和藥味變得更加濃郁,還有將死之人身上那股陳腐的味道。

小太子終於見到了他如山脈般的父皇,青年時南征北戰的威武國君,在床榻上萎縮成了細脆的枯樹架子,他的眼睛和嘴唇輕動了動,最終什麽話也說不出了。

“父皇。”他輕喊一句,沒有得到回應,那輕動的眼睛變得渙散,不知落點在哪。

即刻有瞧著狀況的太醫院掌事上前,搭脈探息後他臉色大變,退步一邊跪地大呼:“陛下,崩了!”

殿內跪哭成了一團,嗚嗚的哭聲傳出殿外,宣武帝崩逝的消息次第傳出去,所過之處所有人都要跪地磕頭。

小太子還在癡楞著,不明白狀況。

他才十歲,不知道接下來要做什麽,怎麽操持父皇的國葬,是否要大赦天下,前朝和父皇的後宮又該如何處置。

一只手放在了他的肩膀上,緩緩用力,同他一齊跪下。

“殿下,”姜負雪的聲音不疾不徐,帶著安定人心的味道,“莫怕。”

一句話,沖得小太子鼻頭酸澀,不安和悲痛一齊決堤,他放聲痛哭了起來。

當日太子登基,主持國喪,告祭宗廟,並處置了幾批在宣武帝崩逝當日意圖沖撞宮門的人。

姜負雪擁護有功,被尊為太師,已越過了殿閣大學士去,如此年輕得登這般高位,實是前所未有,偏偏吊詭的是朝中反對之聲微弱。

尤洺詹也升了官,依舊隨侍帝王左右。

收到這個消息的時候,霍南疏正讓宴音坐在自己的肩膀上,肩上的人伸手去夠樹枝上的垂落的紅色野櫻桃。

白潛面色凝重:“主子,新帝召您歸京。”

作者有話說:

最後打一架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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