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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驚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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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驚聞

◎光天化日的做什麽?◎

一醒來已是夜間,燭火照見眼前茫昧的影子,再定神去看,是姜負雪滿是擔憂的眉眼。

“怎麽好好的能掉到池子裏去,可是精神不濟?”他手指輕撫宴音的額頭,聲音輕柔。

宴音微微起身往屋內看了看:“青芝呢?”

“去給你熬姜湯去了,知道你不喜歡我罰她。”

她稍放下心來,才搪塞道:“我是看水裏的魚兒,看恍了神才掉下去的,天熱,泡泡冷水也沒什麽事。”

她說完了話,仍直勾勾看著姜負雪,回想著落水前在書房聽到的那些事。

這人霞姿月韻,在盛京乃至整個天下人眼中都是皎潔君子,現在名聲因她蒙了塵,背上桀驁不孝的罵名,說到底是因為她不被姜家所喜。

猜想到姜負雪不是兇手之後,她覺得錯在自己,許多事就忍不住為姜負雪開脫。

梓州一路至今,姜負雪做的事也讓她很不喜,但那也是因為自己兩情相悅之時陡然悔婚,與別的男子一再逃走,他生氣了,做事過分也是難免。

姜負雪為她做了這麽多,如今想到自己有極大可能冤枉了他,宴音就厭惡死了自己,她就是蠢,自作聰明!

可一切還能回到從前嗎?

她沒辦法不去喜歡阿聲,對於姜負雪,她已經丟了最開始心動的感覺,原先滿腹憤恨如今成了愧疚,不知道要怎樣才能補償他。

姜負雪似是不知道她的想法,見她沒事,舒了一口氣:“那便好,我瞧著也沒有發熱,應是身子弱,以後記得多吃飯。”

“我臉上有東西嗎,怎麽一直盯著看?”他的手在宴音眼前晃了晃。

宴音回神,揪著被子不安問道:“那,那個偷盜金銀的齊嬤嬤如今怎麽處置了?”

聽她問起此事,姜負雪就知道果然她已經朝著自己預想的路上走了,心中輕松下來,嘴上說道:

“她到底是養過我的,家中確實有難處,又是那樣的家境,罰不罰都不好過的,如今去了意家,就不追究了,其他瞞報此事的下人都已經杖責發賣,你怎麽關心起這事來了?”

“我就是不喜歡那齊嬤嬤嘛,才稍微關心一下。”她扯借口。

姜負雪笑:“看來夫人不喜歡她是對的,但你落水一遭,明日的百花宴可還去得?”

宴音忙說:“我又沒生病,自然是要去的。”

“我還有些公務,你好好休息吧。”姜負雪說著從床沿邊起身。

隨著他的動作,宴音就瞧見了他腰間那枚醜醜的洗得發白的香囊。

這一夜宴音難以成眠,滿心想著的是姜負雪,若江南的事解決了,那這婚便可以悔了,只是到那時,三人名聲掃地是可不避免的。

她和阿聲都可以不在乎,但是姜負雪又做錯了什麽呢?

他這麽無辜,卻被自己傷了許多次。

明日,她必須找到阿聲將事情說明白,再想個兩全其美的計策才好。

若能勸動姜負雪放手也是好的,可是一路看來,他性子裏的偏執一覽無餘,根本勸不動。

就這麽亂糟糟想了一日,天邊終於變得橘紅,慢慢的天光大亮。

青芝早早就看見帳幔動了,掀開來就看到小姐眼下的青色,趁著蒼白的小臉,渾像被丟雪地裏凍了一夜。

她嚇壞了,去探額頭,喃喃說道:“別是昨日進了寒氣。”

宴音抓住她的手:“沒事,只是睡不著,扶我起來吧。”

她堅持要去百花宴,青芝勸不得,上妝的時候又被囑咐多上了些胭脂,蓋住宴音蒼白的臉色。

但百花宴的請柬又泡了水,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進去,盛京少有人識得她的面孔,只怕要被攔在門外。

索性姜負雪上值順路,他的臉倒是人人都認得,上值前送她進去一遭也不是什麽大事。

馬車上,姜負雪看出她眉間的倦怠:“精神還是不好,可是有什麽事?”

“沒事,熬夜看話本了。”面對姜負雪,她扯謊的本事越來越高了。

知她說謊,姜負雪也不戳破,她正是心亂糾結之時,多加逼或監視太過都沒有好處,只做好一個關懷妻子的夫君就是。

今日一宴後,他的夫人也該徹底收心了。

臨下馬車之前,姜負雪湊到宴音跟前又討了一個吻,笑道:“得了這個,上值一整日也不覺乏累。”

宴音睨著他,終究沒有說出什麽冷嘲的話。

得姜負雪相助,宴音帶著青芝順利進了芙蓉園。

正是百花爭艷的季節,皇家園囿更與別處不同,人與花不外如是,衣香鬢影,賞花逐蝶,高低錯落的檐廊亭閣上都是穿行的美人。

然前世在美的湖光山色也看過,再好的綾羅綢緞也穿過,宴音打扮得依舊低調但不失禮。

讓她驚異的是,其中還有不少錦衣玉帶的男子,但與女眷都隔著距離,即便碰見了也只是閑敘幾句,發乎情止乎禮。

大靖朝民風開放,想來太後讓永瑜縣主舉辦的,並不是尋常的百花宴。

宴音不過是借宴會的由頭出來罷了,她在外人眼裏已是姜家婦,這百花宴與她沒有半點幹系。

找了半圈就見到江川月梳了個粉俏月牙髻,坐在廊柱之間的坐凳楣子上,頭頂一株梧桐樹飄飄灑灑落下葉子。

旁邊不遠處便是……尤洺詹。

沒見他們說什麽話,也不走,宴音杏眼微瞇,覺得自己發現了不得了的事。

“他們這是在說話嗎?”青芝也跟著躲在一旁暗問。

那邊聽見細小的動靜,已經看了過來,宴音有些不好意思地拉著青芝朝他們走去:“沒打擾到你們吧?”

江川月俏臉通紅:“我們沒有在說什麽。”

尤洺詹自覺許久沒有見到宴音了,便多問了一句:“你可還好,現如今是什麽情況?”他頗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覺悟。

宴音見他們真沒在聊什麽要緊事,放下心來,答道:“我的事說起來就亂了。”

“你不就逃婚了嗎,為了小侯爺逃的婚嗎,現在被姜負雪關著怎麽出來的,往後要怎麽辦啊?”

尤洺詹將江川月跟他說的全問了出來,嚇得江川月忙想去捂住他的嘴。

宴音知道江川月要將她的事情告訴尤洺詹,卻不知道她說得這麽詳細。

她被問得氣虛,這事怎麽都不好解釋,只能壓低聲音說道:“這裏面有誤會,但是我與姜負雪並未拜堂,也無夫妻之實,我想離開姜家。”

尤洺詹看她自己也說得含混,不禁搖頭,說道:“你是我的學生,我自是信得過你的人品,但姜負雪為人深沈,他不想放你,你想走,難如登天。”

太子被廢的事在前,誰也不會小看了姜負雪,這人絕不是表面上那種謙謙君子,如今將宴音整日拘在那宅子裏,誰也不準探視,尤洺詹也看不過眼。

他問:“你今日怎麽又出來了?”

“我想請你們幫我帶封信,給霍南疏。”信就在她袖中,昨晚就寫好了。

才說出這句,就見二人臉色都不太好。

“你與小侯爺真有私情?”尤洺詹問道,江川月雖告訴他了,但他忍不住又問。

宴音點了點頭:“我與他,確是兩情相悅。”

江川月沒料到宴音今日也會赴宴,不知道要如何同她說,只能一個勁地絞著帕子。

偏是尤洺詹直言道:“小侯爺今日也來了。”

聞言宴音一喜,問道:“什麽時候,他在哪裏?”那雀躍的眼神,誰都能看出裏頭是十分的喜歡。

“該是在芙蓉園正廳,同寧國公夫人與永瑜縣主在說話吧。”尤洺詹墨眉壓下,語調嚴肅。

太後雖沒有親自主持芙蓉園百花宴的事,但請了寧國公夫人到場給永瑜縣主張羅。

宴音沒太明白,阿聲在正廳說話又怎麽了?

再去看看江川月,她面色緊張,低頭避開宴音的眼神詢問。

尤洺詹直接挑破:“太後有意將永瑜縣主許配給小侯爺,此事只怕整個京城都知道了。”

只有她被關著,什麽也不知道,還興沖沖地來。

直接打了尤洺詹的手臂一拳,江川月朝宴音強笑說:“阿音你別聽他亂說啊,小侯爺昨日才回京城,這事還沒影呢。”

宴音無話,站在原地一遍又一遍回想尤洺詹方才的話,卻怎麽也想不明白,從哪裏又冒出個太後,冒出個永瑜郡主來。

原來橫在他們之間的困難不只是一個姜負雪嗎?

丹書鐵券能讓她在眼下人眼中重回自由身,霍南疏他又能如何抗旨呢?

那她可以沒有阿聲嗎?

不行的。

這麽好、這麽寵她的人以後要去對別人好了。

這樣不行的,光是想想就要難受死了。

可前世明明霍南疏並未娶妻,會不會他抗旨了,沒有娶呢?

想到這個可能,她的心才好受了些。

是了,與其在這裏疑神疑鬼、獨自傷懷,不如找他去問個清楚。

她這麽想著,也顧不上尤洺詹和江川月了,轉身就要走。

但舉步之時,就看見山廊盡頭的霍南疏。

墨發用玉冠高束,容貌張揚昳麗,今日穿的是紫衣玉帶,一身矜貴,又是通身的桀驁不馴,誰不嘆一句陌上少年足風流。

宴音記得自己說過,他穿紫色好看,可怎麽偏要在今天穿呢,往日明明都是黑不溜秋的。

這是要勾引誰!

她氣不打一處來,站在原地一動不動,忘了自己剛說要去找他的事。

尤洺詹見二人對視,知道他們只怕是有話要說,同江川月識趣地站起來就要走了。

在與宴音擦肩之時,尤洺詹說道:“無論如何,我承你大恩,有機會也會盡力幫你的。”

說完,他就同江川月走遠了,青芝見狀,也默默退開走到一邊去。

宴音那升起的無名怒氣無處消解,看也不想看霍南疏,轉身也要走,但他已至近前,將她手腕拉住,想要抱一抱心上人。

“放手,光天化日的做什麽?”宴音聲音有些大。

霍南疏被說得一楞,下意識地松了手,沒想到宴音神色沒見好,反而是更加難看了。

叫他放手就真的放手了,就不能再堅持一下嗎,難道兩個人的情誼也能如此,說放手就放手?

宴音怒氣更勝:“我再也不想見到你。”

然而話才剛出口,霍南疏神色震蕩,薄唇緊抿成線,矜貴氣質一掃,渾身似被冰雪嚴寒籠罩,冷得嚇人。

那本已經松開的手直接攔腰將人抱起,不顧她掙紮,走進了一旁的屋舍之中。

作者有話說:

女人的心思你別猜

阿聲:媳婦生氣了,我該說(shui)服她。

啊~碼字工又在該死的地方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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