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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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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被抓個現行◎

這是異國的秋天, 草坪上積滿金黃色的落葉無人清掃,遠處湖面寂靜,偶有樹葉翻飛而下。

商令玨保持著手拿畫卷的動作, 淡金色的陽光裏, 司珥穿著一身白衣, 皎潔遙遠, 如孤月, 如冷劍, 一言一行威儀與高貴俱足。

翡翠玉墜在精致細嫩的腳踝處輕晃,一如當初那樣撩人心弦。

故人重逢時, 到底該用什麽語氣打招呼, 尤其還是在這樣陽光明媚, 溫暖又富有生機的天氣裏。

連逃跑都不太方便。

短短幾天裏,她們有意無意地相遇了兩次。

重逢是什麽?

沙漠重獲甘霖, 枯花再度盛開?

人們有時以為, 重逢是一場盛大的典禮, 有樂隊奏一曲宏大的歌。

但其實, 大多重逢,都是那樣無聲無息,像櫻花墜落, 像雪花飛舞,甚至擦肩而過了, 還無從知曉。

兩人皆對這樣的重逢感到驚訝不已, 只能傻呆呆地看著對方,不言不語, 一面思考著該怎麽自然地露出久別重逢的微笑。

一旁的小孩子一邊拍著手笑, 一邊大聲地問司珥:“漂亮姐姐, 你畫的人是不是她啊?你看我幫你找到她了哦,你以後就不要總那麽難過啦。”

小孩子的話讓司珥頓時尷尬不已,卷翹的睫毛低垂,眼角玫紅透著嬌氣至極的美色,又如泠泠清月般高不可攀。

聞言,商令玨輕輕挑眉,唇瓣彎出淡淡的弧度,童言無忌,小孩子倒是比只會逃跑的司珥誠實。

“……去吃蛋糕吧,”司珥眸色微斂,素顏下的臉蛋,清麗脫俗,透著股無奈又無辜的味道。

小孩歡呼著奔向一旁木桌上的奶油泡芙和千層蛋糕。

商令玨將司珥緊張的表情盡收眼底,她輕輕嘆氣,“你的畫在我手上,這次用不著逃跑吧?”

這話一出口,商令玨就生出後悔的感覺,怎麽搞得跟綁。架犯的語氣一樣,好像下一步就要威脅別人交贖金了。

然而,司珥答非所問,還小心翼翼地把鉛筆藏到背後,“隨便畫的畫,你喜歡就好。”

“用左手畫的嗎?”商令玨漫不經心地走到司珥身邊,看見女人白嫩修長的手指沾了些許灰色的粉末,素白清冷中透出水墨般的昳麗。

“嗯,現在左手比以前熟練了很多,就是速度慢。”

司珥嗓音清淡,似乎對右手受傷的事,並不遮掩也不宣揚,只是當作一件平淡的小事。

“姐姐,那天……我沒弄疼你吧?”商令玨瞥見司珥白色襯衣的袖口,掩著那道淡淡的傷痕。

因為膚色太白的緣故,淺淡的傷痕也映出猙獰的味道,宛若白釉瓷器欲碎不碎的破裂感。

“沒事,”趁著商令玨的註意力在自己手腕上,司珥輕撩眼睫,視線一寸一寸掠過商令玨。

女生的頭發長了很多,松松地挽在腦後,蓬松柔軟。耳尖的小紅痣,宛若新雪初霽的緋色薔薇,縈繞著清淺的薄荷香氣。

不合時節的盛開,卻美得驚心動魄。

直到指尖快要觸上那顆小小的紅痣,司珥才如夢初醒般地收回手,“有落葉。”

商令玨也後知後覺發現自己和司珥的距離太近了點,她忙退開一步,微微斂眉,“你……一直來聽我的演奏會?”

“沒有,真的是碰巧而已,”司珥清冷疏離的臉上流露出不自然的表情,像是偷吃罐頭被抓後,極力否認罪行的小貓。

“可是……”商令玨幹凈修長的手指,慢條斯理地翻著手上顏色偏白的素描紙,抿了抿唇,輕聲說:

“你這裏一共有42篇素描,我剛來這的時候還是冬天,演奏會上制服繡的是忍冬,之後是野百合、玲蘭、郁金香、山茶……”

司珥默然不語,精致細嫩的指尖微微蜷起,目光游移到旁邊桌上的細瓷花瓶,似乎不知道該怎麽回答。

女人一直記得商令玨說她們根本就不了解對方,這句話也讓她在之前一度恐慌。

她不知道自己的感情經歷該不該算作是空白,可有人說感情白板的人,更容易愛上一個虛空的幻影——

愛上自己內心所投射的空虛影子。

可是,她知道她愛上的,不是自己想象中的商令玨。

那與一時的寂寞和沖動都無關,只是在一起的時候,才感受得到心跳。

“姐姐?”商令玨見司珥旁若無人地發起呆來,她不得不出聲打斷,同時唇角啜著若有若無的弧度,“你沒來演奏會現場的話,又怎麽知道我制服上的花,千裏眼嗎?”

司珥:“……”

難道立刻大方地承認自己半年多以來,一直在暗處窺伺商令玨嗎?

這也太難以啟齒了,而且有種莫名變。態的味道。

見司珥視線游移不定,商令玨低頭輕笑一聲,也沒有強求女人的回答,“商家的老物件,多虧姐姐你幫我拍賣回來,真的很感謝你。”

“紀曉告訴你的嗎?”司珥眉心輕蹙起,下意識咬了咬濕潤飽滿的唇,“那陣子我恰巧在國外,就多關註了一下,托紀曉給你,也是不想打擾……”

“我看出來的,”商令玨清冽的聲音打斷了司珥要說的話,“爸爸手稿後的星星塗鴉,只有我們知道,不是嗎?”

“嗯,你畫的星星的確糟糕,”司珥搖頭笑了笑,有如春風化雨般溫暖明亮。

“可惜,那天你教了很久,我也沒能畫好。”

一時間,商令玨像是被感染了似的,也跟著露出美麗輕松的笑容。

異國他鄉只是個潦草地方,兩人面對面微笑,眼裏閃過瑰麗色彩,顧盼成歡。

時光在兩人身邊穿梭有如無物,秋風吹過也不忍留下刻痕打擾,一刻也變得無比漫長,像是海浪間高高佇立的燈塔。

“商老師,你怎麽跑到這來了?”

一個年輕女孩子的聲音,突兀地打斷了兩人在天空下的對視。

趙米安的妹妹蹦蹦跳跳地跑到商令玨身邊,毫不掩飾自己對司珥的敵意,瞪著眼對商令玨說:

“你怎麽在這裏和其他人聊起天了,你快和我走吧,說好我們今天去約會的。”

商令玨被個子高高的少女扯得一踉蹌,差點兒摔到地上,又被少女伸手扶住,拉著往公寓樓裏跑。

恰巧一位穿著白色西裝的管家,帶著一隊保鏢走出來,恭敬地對司珥說道:

“大小姐,行李都收拾好了,飛機正在等著您,晚上還有一個會議要開。”

聽見那人說的“約會”,司珥略顯愉悅的表情凝滯在她姿容絕色的臉龐,一點點消散,一點點剝離。

最後頗有種面無表情的冷漠和哀傷。

被少女拽著走出了幾米,商令玨終於掙開她的鉗制,拿著畫卷回到司珥身邊,“姐姐,你的畫。”

接過略帶商令玨指尖溫度的紙張,司珥剔透的眸子看向商令玨,紅唇翕動,最終還是只說了一句謝謝。

“快走啦,貴族小姐的畫有什麽好看的?”趙米安的妹妹皺眉不解地看著商令玨。

“現在三點,”商令玨冷冷地瞪了一眼趙米安的妹妹,再低頭看表,側臉雪白鋒利,“你還有三個小時的學習時間。”

兩人漸漸走遠,只依稀聽得見活潑的少女大喊著那不是沒有約會時間了嗎,我不要我不要……

“把這裏也收拾好,”司珥神色清淡漠然地掃過草坪,艷紅的唇勾著冷冷弧度,語氣沈靜。

“是,大小姐,”管家接過司珥手中的畫,小心謹慎地收好,再讓十幾個保鏢護送著司珥上車。

一行車隊遠遠地駛離。

相逢很是短暫,像一抹偶然落下的糖粒,然後融入清涼水中,化作幻影,輕觸即破,滅散無蹤。

**

之後的幾個星期裏,商令玨依舊每周五按時到琉森堡,參與演奏。

最後一排最右邊的座位卻換成了別人,一共五百人的觀眾座位,她幾乎不可能隨機從裏面找到司珥。

所以,司珥到底來沒來,是個謎。

她和司珥相遇的時間,總是很奇妙,春去秋來,合適和不合適的時間都會遇到。

可是,怎麽才能判斷時間合不合適呢?

一定要在春天遇到花開才對嗎?

如果是在大雪中才遇見那朵玫瑰花,是不是就該克制住喜歡,轉身離開。

畢竟,冬天風雪裏的玫瑰花,能活多久呢?

轉身離開的話,不親眼看著玫瑰花枯萎,就不會傷心了吧。

“可是也永遠不會快樂了。”

小提琴獨奏結束的時候,商令玨朝臺下鞠躬,然後優雅地輕聲對自己說道。

輝煌的演奏大廳裏,燈光璀璨,好像全世界的光都灑在她身上,掌聲環繞,隨處可見眾人期待的熱烈目光。

他們為商令玨鼓掌,為商令玨狂熱。

商令玨很開心也很落寞,甚至感到前所未有的孤寂。

像是終於翺翔在天空的鳥兒,忽然回憶起曾把尾羽留在某個人的手心。

突然就想念起了那個人身上的幽香。

她記起那個天窗大開的酒店房間裏,她曾這麽問過司珥。

“姐姐,我有時候想,是不是我們的相遇註定是一場悲劇,如果明知道結局,我們還要繼續嗎?”

其實,她和司珥最像的地方就是,擁有的東西不多,看重的東西更少。

這麽久以來,商令玨覺得自己終於能夠回答這個問題了。

如果註定一切都是悲劇,她還情願在人群中遇到司珥嗎?

遇見司珥,就像遇見霧遇見雲遇見光,是自己所期望的命中註定。

所以,嘗到愛嘗到恨嘗到原諒,也是必經之路了。

大廳裏的燈光驟然熄滅,眾人幾乎都快離開這裏,商令玨卻再次將小提琴架在肩上,雙目緊閉,唇邊漾著淡淡的笑,輕輕拉動琴弦。

她沒有在意別人,也沒有管此時天上有沒有光,只是還想演奏一曲。

演奏給自己聽。

**

十一月的B市,已經進入了深秋,一場秋雨一場涼。

從飛機上下來的時候,舉目望去,商令玨看見的就是遍染霜色的城市,美得像是冰糖封裝的大型糕點。

她這次回來,主要是紀曉要在B市新建一個交響樂團,誠邀她過來擔任首席小提琴手,並且可以隨時開小提琴獨奏的音樂會。

同時也承擔了幾場在一所高中進行小提琴教學的任務。

大概是因為她現在多多少少有了點名聲,那所百年私立高中的校長才會指名要她來。

“商商,不到一年,你竟然混得那麽好?”來接機的林棠站在三米之外,細數著商令玨的成就,“你已經是首席小提琴手,還得了第78屆匹帕拉國際小提琴金獎。”

“只能用名聲大噪來形容啊,現在請你單獨演奏一曲要花多少錢?一曲兩百萬夠嗎?”夏之蕭跟著在一邊調侃,“你新買的房子也在金郊的別墅區,環境優美,價格也很貴哦。”

商令玨看著兩人十指相扣的模樣,瞇著眼笑笑,“沒有那麽誇張,我很少會同意專門給別人演奏,價格才被炒上去了。”

三人一路說說笑笑出了機場,迎面就是凜冽的寒風,凍得商令玨鼻尖通紅。

於是,三人先趕赴商場,買了條加長的薄荷綠色毛絨圍巾,才一起回了商令玨新買的房子裏,放好行李,再一起去以前常去的飯店吃飯。

闊別幾乎一年,林棠還專門點了低度數的果酒,三人都喝了一點。

結果商令玨這個很少喝酒的,一下就半醉過去,睡到第二天中午,匆匆醒來,發現只剩兩個多小時,就到那所高中的上課時間。

快速收拾好東西,商令玨換了件簡約的黑色外套,還不忘戴上那條圍巾才出門。

學校專門派了車過來接商令玨,下車的時候,校長和好幾個老師熱情似火地過來和她握手。

這所高中很大,操場上籃球場、羽毛球場、一千米跑道應有盡有。

四周種植著大量的樹木,蒼紅和翠綠層層疊疊,十分好看。

今天的氣溫稍微高了一點,空氣中還彌漫著淡淡的桂花香。

商令玨四點後要給這個學校的音樂生,上大概兩個小時的課,主要聊聊音樂史,再現場演奏一曲,就差不多了。

授課地點定在主樓的二樓多媒體階梯教室,商令玨進去的時候,教室裏的人很多,黑壓壓地坐滿了人。

因為是公開課,所以除了學生,也還有許多老師在。

學生在看見商令玨的長相後,紛紛露出笑容,然後止不住地竊竊私語起來。

但在商令玨斂眉垂眸之後,那股鋒利野性的感覺一下震懾住了教室裏的人。

見所有人都安靜下來,商令玨才再次笑了,雖然狹長眼眸裏仍留有郁色。

“大家好,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商……”

商令玨站在講臺上,面前放著小提琴,在半個小時侃侃而談音樂史後,她直接拿出小提琴,懶散而隨意地運弓,拉出幾段樂曲。

然後,就是死亡般地提問。

拉一段,問三個問題,被點到的學生個個亢奮不已,其他人也又興奮又緊張。

他們本來以為來講課的,會是個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

沒想到來了個超級美貌的年輕姐姐,有很多人還認出了商令玨是Meet的主唱,只是苦於還在上課,不敢搜索照片過來比對。

兩個小時的時間過得很快,商令玨淡定從容地放下小提琴,唇間揚起極淡的笑弧。

“最後一個簡單問題,有人能和我講講帕格尼尼演奏時的技巧嗎?”

很多人搶著舉手,有的學生恨不得跳到課桌上吸引商令玨的註意。

商令玨修長如玉的手指,敲在講桌上,她輕擡眼睫,往後排的座位掃去。

“就那個戴著帽子和眼鏡,還總低著頭的同學吧,”商令玨指向最後一排靠窗的座位。

那裏有個承重的柱子,穿著白色衛衣的這個同學一直在躲在後面,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結果,喊了半天這個同學一直沒站起來,商令玨不緊不慢地踱步走到倒數第三排,又說了一句,“這位同學,回答一下我的問題吧。”

全部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最後一排,只見女人長發如瀑,戴著金絲邊眼鏡,瑩潤如玉的美麗側臉在烏發間若隱若現,頹靡慵懶中是濃烈的寡欲無情感。

就在商令玨氣定神閑地朝最後一排走去的時候,下課鈴聲陡然響起。

“同學,演奏會聽不夠,還要聽公開課嗎?”

商令玨站在司珥座位後,小臉精致冷艷,彎腰低聲說道。

結果她話音剛落,伴隨著下課鈴聲,司珥立刻跑出教室,烏發飛舞,露出一截瑩潤透白的頸部。

女人仿佛一只漂亮驕矜的小天鵝,正在逃離人類的圍觀。

不僅美麗,還十分狡猾。

下課鈴聲響之後,寂靜的校園又活過來了一樣,學生們嬉戲打鬧的聲音此起彼伏。

商令玨一路追著司珥,身旁掠過學生們一張張好奇的臉。

秋天的夜晚來得很早,不過六點過,天色就已經暗了下來。

兩人一直跑出主教學樓,商令玨瞄準那個修長纖瘦的白色身影,她們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幾乎重疊。

操場上燈光明明滅滅,秋日落葉漫天,確實是追逐的好時節。

她們在校園的一角追逐,麻雀在樹上聒噪,四季桂花灑落滿地,月亮也剛出來,四周圍著星星。

最終被學校高大的圍墻擋住了去路,兩人踏花而立,中間隔著一米的距離,兩兩相望。

一米的長度,絕對不是她們有過最近的距離,也不是最遠的。

最近的距離……無限親密。

最遠的距離橫跨太平洋和無數山丘星海。

“你來上課,老師的問題都不回答的嗎?”商令玨似笑非笑地看著司珥緋紅的臉頰,故意問道。

算起來,這是她第二次追著司珥跑了,也不知道這女人犯什麽毛病,一見面就知道跑。

而且打扮得還挺像個學生,金絲無框眼鏡,純白的衛衣,淺灰色的短款A字裙。

昏暗的操場上,女人小腿纖細素白,每一寸肌膚都溫潤如玉,帶著驚心動魄的美。

她慢悠悠走到司珥身旁,女人也輕擡下巴,與商令玨對視,桃花眸裏含水般地剔透瀲灩,夜色裏莫名勾人心弦。

“演奏會聽不夠,還要聽公開課?”

“商令玨,我……”司珥櫻粉色的唇輕啟,幽幽冷香,讓人心生癢意。

“姐姐,這次三面都是墻,不太好跑了吧?”商令玨幽幽地笑,“回答不出問題,你是不是該下課後來我辦公室罰抄寫,或者是罰站?”

司珥輕咬下唇,濃長的睫毛半撩,桃花眸不可置信地望著商令玨,她在學校一直都是三好學生,年級一二名,從來沒被罰過抄寫,更別說罰站了。

“你們都別動!”

一道渾厚而洪亮的聲音從她們背後傳來,打斷了司珥要說的話。

高大威猛的身影拿著一根銀色的教鞭,從夜色朦朧的霧氣中走來,氣勢洶洶!

“你們,所有人都給我乖乖過來,跟我走!”

商令玨這才看見周圍不止自己和司珥,還有好幾對學生站在桂花樹下。

“還不快點!不聽話的後果,你們是知道的!”

男人的聲音過分兇悍,像是惡霸要砍人了似的。

商令玨下意識牽住了司珥的手,還是有些冰涼,但久違的柔軟細膩,還是同時讓兩人身體微顫。

“姐姐,你冷嗎?”商令玨湊到司珥耳邊小聲問。

女生溫軟的唇擦過耳尖,司珥顫得更加厲害,素白的臉蛋浮起一層更深的緋色。

“冷。”

“那還只穿這麽薄的衣服,一起搭上,”商令玨把加長圍巾分給了司珥一半。

毛絨絨的圍巾,帶著專屬商令玨的薄荷甜香再次襲上司珥的身體。

“還不快走,發什麽呆,”男人指著前面的方向,示意所有人跟上。

雖然這一幕突如其來,而且還有些莫名其妙,但商令玨還是牽著司珥,慢慢跟著這群學生走去。

鬼知道這個學校發生什麽事了,大晚上的,奇奇怪怪。

商令玨從容不迫地觀察四周,心想著還是先離學校大門近一點比較好。

下一刻,他們一行人來到了學校的主席臺前,看到主席臺上擺放著一圈花團錦簇的繡球花,同時一道熾白色大燈將所有人的身影照亮。

背著雙手,戴著粗框眼鏡,像是老師模樣的男人站在他們面前,走來走去,還重重地搖頭嘆氣。

然後他停了下來,指間夾著那根銀色教鞭,粗聲粗氣地說:

“我們學校早就再三規定過,不允許早戀,不允許早戀,你們就是不聽。”

“這次被抓個現行,不但要全校通報批評,還必須把你們的家長都請來學校,好好地談一談。”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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