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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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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魚死網破倒也不錯◎

這些天B市一直是大太陽的天氣, 開出租的師傅見商令玨氣勢洶洶地攔車,還以為小年輕是在做什麽浪漫追車的行為。

“小姑娘,追前面哪一輛車?只要你說, 我肯定給追上咧。”

司機從後視鏡看著後座的商令玨, 發現女生戴著黑口罩, 幾縷碎發搭在精致的眉眼上, 漂亮中藏著一絲戾氣。

聽見司機師傅略帶口音的普通話, 商令玨楞了一會才反應過來, 忙說:

“師傅,我沒有要追車, 剛才不是說了去市中心嗎?”

“哦哦, 我忘了咧, 人老了記性不好,一看你那著急的樣子, 還以為有什麽浪漫的故事, ”司機師傅推了推臉上的墨鏡, 莫名帶著幾分時尚的潮流氣息。

“嗯, 是我讓您誤會了,不好意思,”商令玨斂眉笑笑, 雙眼低垂流露著心不在焉的神色。

手機不停振動,商令玨看了眼是紀曉的來電顯示, 便立刻接了電話。

“你……跑那麽快, 到底做什麽去?”紀曉的聲音有些氣喘籲籲的,“能不能尊老愛幼一點, 我肺管子都快跑出來了。”

“那你別跑, 我只是去找……她當面問問, ”商令玨顧忌著有人在,沒有直接說出司珥的名字,“你應該明白我在說什麽。”

“你要問什麽,也沒什麽好問的吧,你還是快點回來把東西都收一收,這些古董樂器價值連城,我看著都動心得很。”

“我要問問她為什麽要這樣做,”商令玨握著手機,輕聲而堅定,“我很想知道,她為什麽會這麽……笨的。”

“司珥……笨?”紀曉一下懵圈了,“小商,你沒說錯吧?”

商令玨挑眉望著窗外薄薄的陽光,神色幽幽,“可能只有我覺得她笨吧。”

笨到看不出自己的心酸、吃醋、生氣,卻記得這樣只說過一次的小事。

大概司珥在這之前都沒怎麽吃過醋,便不知道別人是不是吃醋了。

這還不笨嗎?笨死了。

對於失而覆得商家樂器的這件“小事”,商令玨從未抱有希望,可這個很笨的人,卻記下幫自己實現了。

你以為全然不在意你的人,其實並沒有那麽不在意,只是和你經常對不到同一個頻道上來。

商令玨無聲地輕笑,野性桀驁的眉眼間,神色淩厲又感傷,像是一把朝過往飛去的奶油利劍,淬著血又帶著向往。

將過去的迷霧和不解燃燒殆盡,留下些平靜的真實。

“你沒開玩笑吧,司珥哪裏笨了?”

“她就是笨,不接受反駁。”

紀曉:“……”

她不明白。

司珥托她把東西拿給商令玨,現在商令玨又要去找司珥。

一來二去,好家夥,她才是這裏面的單身小醜。

“不過,還是要謝謝前輩你。”

“不,不用,你太客氣了。”

被人當面拆穿的紀曉,始終沒想通,商令玨是怎麽知道拍賣東西的人是司珥的。

於是,紀曉也只能呵呵一笑,掩飾著濃濃的尷尬。

“前輩,我先掛電話了,晚點回來請你吃晚飯。”

“好……好,”紀曉站在盛夏的艷陽裏,感覺熱得發昏,但是白得一頓飯還是很不錯的。

果然和司珥做朋友還是很值得的,某位剛才自稱小醜的人,想法變得很快。

掛了電話,商令玨恰好瞟見自己左手腕上,舊舊的紅繩。

幾年的時間,讓繩上的紅色稍稍褪去,古舊的顏色恰好佐證著人與人的時光。

商令玨一直沒有想過,還會有與家裏的老物件重逢的一天。

她從來都認為人與人之間無不散的筵席,一切都會失去。

連人都會失散,更遑論這種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物件。

父母一死,商家曲終人散,人走茶涼,留她一人打掃葬禮上來人們留下的滿地狼藉。

除了一地垃圾,家徒四壁。

雖然,這些樂器啊,手稿啊,都只是些死物,最終的結局,就是被那些人賣來賣去,牟取更高的利益。

在那些人眼裏,它們最多是能夠換成錢的東西,收藏也更多是因為一種虛榮心罷了。

但對商令玨來說,這是能讓她回憶小時候的聯結,不貴重,不值錢,灰沈沈的,積滿塵埃。

又有多重要呢?

又有誰會覺得這些東西對商令玨重要呢?

真要追究起來,它們也只剩商令玨追憶往昔的那麽點意義。

對別人來說,這樣的意義,小於等於零。

很久以前,商令玨剛失聰的時候,她總為家裏逝去的一切人和物而大慟。

大慟大悲,但是哭不出來。

對她來說,世界真的很殘酷啊,真正愛你的人沒有想象中那麽多,反而還一個又一個地離開。

人生就是孤伶伶的,一直孤伶伶的。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她突然覺得自己能夠放聲大哭了,就好像一個人在路上走了長長的時間,很累很苦,突然又找到了那束光。

可能,這個世上的確有人真的在愛著她吧。

汽車窗外淡金色的冬日陽光,灑在商令玨冷白深邃的側臉上,光影交錯,映出女生此刻神色覆雜的眉眼。

像哭又像笑,如同一把古舊的暗金鑰匙,被陽光蕩開灰塵,反射著驚艷高貴的光芒。

“我怎麽看你長得有點像,前段時間鬧緋聞的那個明星呢?”司機悠閑地開著車,隨口和商令玨閑聊起來。

聞言,商令玨心底一驚,舒展著眉眼,忙用隨意又輕松的語氣笑著說:

“也不只您一個人說,我朋友天天說我跟那誰誰很像很像,還有人追著我要簽名呢。”

“嗯,你真不是明星?”司機嘀嘀咕咕的,滿臉猶豫,“我還想說讓你幫忙簽個名,我女兒特別喜歡那個叫什麽,什麽米特的女團,你長得很像裏面的人啊。”

“我要是明星,怎麽敢這麽隨便地打出租車,”商令玨遲疑了幾秒,還是決定不暴露自己,“難道不怕被人認出來嗎?”

“倒也是,這個年頭有的粉絲兇得很,追著明星就在大街上跑。”

商令玨不自然地笑了笑,總覺得司機師傅說的是,之前她和司珥被粉絲追著跑。

在距離目的地一個街道前,商令玨提前交了車錢下車,想了想還是把手腕處的紅繩取下來,放進口袋裏。

這裏離司珥的獨棟公寓不遠,遠遠地可以看見白色的墻壁上,爬滿了深綠色的爬山虎,蜿蜒曲折,還有幾株黃色的小花點綴在其中。

拐上通往公寓的僻靜小路,商令玨看見花園外的大門是敞開著的,緋紅色的鵝卵石小道,在翠綠色的草坪上若隱若現。

商令玨跨進花園,一路往大門走去,卻意外看見保姆阿姨拿著行李,和司珥的堂嫂、堂弟一起從房子裏出來。

這兩人一改之前穿著打扮都特別高調的模樣,反而穿得非常……樸素,臉上也沒有那種盛氣淩人的表情了。

“你們好,司珥她在家嗎?”商令玨覺得事情有點奇怪,便直接上前詢問。

“誰啊,怎麽能這麽隨便地進人家房子,信不信告你——”司珥堂嫂擡頭看清來人是商令玨,立刻住了嘴,面色漲紅,像一只被噎住脖子的鵝,“是商令玨啊,你過來是有什麽事需要我們幫助嗎?我們很樂意效勞。”

商令玨聽出司珥堂嫂話裏一分莫名的諂媚感,她緊緊皺眉問道:

“請問司珥現在在家嗎?”

“司珥她最近不住在這裏,你要不去別處看看?”司珥堂嫂滿面笑容,和以前那副趾高氣昂的跋扈嘴臉,簡直是天差地別。

有些意外於司珥堂嫂對自己的態度,商令玨陡然瞇了瞇眼,冷白色的肌膚在陽光下清透到幾乎反著微光。

“她發生什麽事了嗎?”

堂弟和堂嫂互相看了對方一眼,同時搖了搖頭,“我們也不知道,只是她叫我們過來拿一些東西回老宅。”

“這樣啊,謝謝你們,”商令玨稍微有些失望地往外面走去,陽光直照射眼睛,讓她不得不擡手遮了遮。

“誒,那個商令玨,你以後能不能在司珥面前,幫我們美言幾句?以前都是我這個堂嫂鼠目寸光,有眼不識泰山,都是我的錯。”

商令玨身後三步之外,司珥堂嫂雙手緊握,臉上的表情是十足的別扭和期待。

聞言,商令玨露出一抹奇怪的笑容,她怎麽感覺,自己像是司珥最寵愛的大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那種。

然後各方得罪過自己的人,都跑來巴結自己。

“美言幾句?”商令玨啞然失笑,這到底是什麽奇怪的用詞。

看來司家人對她和司珥現在的關系,根本就是一無所知。

“是的是的,麻煩你了,”堂嫂臉上的笑容擴大,又跟著說,“你要去哪裏,讓我們開車送你一程?”

“太麻煩了,不用了。”

“不不不,一點也不麻煩,我們非常想開車送你一程,我們的榮幸,咱們畢竟以前是一家人嘛。”

一家人?商令玨斂眉唇間勾起涼薄的弧度,似笑非笑地說:

“但畢竟只是以前,現在就多有不便了,不是嗎?”

堂嫂和堂弟頓時訕訕一笑,想說些什麽,又不太敢的樣子。

對於司家人突如其來的熱情,商令玨完全無法消化,冷冷掃過她們一眼,就揮手道別了。

因為接到林棠打來的電話,叫她趕快回公司一趟,商令玨只好重新打車,一路回了公司。

走在公司內部的馬路上,商令玨猶豫了半天,還是趁著還有十分鐘的路程,撥通了陳言的電話。

“陳言姐,你好,我是商令玨。”

正坐在家裏敷面膜的陳言,接到商令玨電話時,也是滿心的驚訝加意外。

驚得她面膜都差點兒掉下來。

“怎麽了,你找我有事嗎?”

“嗯,其實,”商令玨站定在一處陽光不太劇烈的樹蔭之下,微熱的風吹來,帶著樹葉草木的清新氣息,“司珥她現在和你在一處嗎?”

“司珥?”陳言思考了一會,才回答道,“我最近休假,她在哪裏,我並不是很清楚。”

“是嗎?那真是打擾你了,”商令玨有一點小小的失望,她仰頭透過樹葉縫隙,看向蔚藍的天空。

天光雲影被樹葉的邊緣,切割成了無數碎片,仿佛被不規則的竹籠包裹。

無數光流想要傾瀉而下,它們中的大多數依舊被弧形、細長的葉片遮擋。

這個世界突然很像由光編織出的籠子,有時候是世界束縛你,有時候是你自己。

“你找司珥是回心轉意了,準備和她重修舊好?”陳言一臉期待地問商令玨,“那你可要抓緊時間啊。”

這猝不及防的提問,讓商令玨怔了一會,才緩緩搖頭,“我不知道,現在我只是有話想問問司珥,還有陳言姐,抓緊時間,是什麽意思?”

“哦,這樣啊,沒什麽意思,我瞎說的,”陳言苦笑了一聲,“我也不知道她今天的行程,你不如直接打電話給她,別猶豫啊,信息時代,拼的就是速度。”

“打電話給司珥……”商令玨不是沒有想過,只是好幾次看著手機裏的備註,她又猶豫了。

她是想去見司珥,但剛才那股沖動慢慢消失之後,商令玨能感受到自己內心的深處的猶豫。

她去找司珥到底做什麽,問什麽呢?那些樂器都是司珥在這些年裏,從國外給自己拍賣回來的。

兩人相見,自己應該說些什麽,一句不痛不癢不明不白的“謝謝你”嗎?

還是再加上一句淡淡的“我很開心”?

這兩句話就跟煙花和泡沫一樣,在人世間好像絢爛了一下,很快又消失殆盡,無跡可尋。

商令玨知道自己分明什麽都沒有準備好,只是憑著一股莫名的沖動,想要見到司珥。

“餵餵餵,商令玨,你怎麽不說話?”陳言敏銳地察覺到商令玨的不對勁,她隱隱有種迫切的感覺——她應該立刻告訴司珥這件事。

但是,在此之前,她還是想問清楚商令玨的意思,別把事情弄得倒來不去。

“你真的沒有要和司珥和好的意思嗎?其實,你們之間現在矛盾少了很多,要不你再試試?司珥嘛,現在身嬌柔軟易推倒,高冷也只對著別人,絕對的新鮮體驗,不容錯過。”

陳言這蕩漾的語氣和內容,莫名讓商令玨感覺她像個青樓的老鴇,循循善誘客人出重金,買下他們絕色花魁的初。夜。

“陳言姐,你確定嗎?身嬌,易推倒?”

“是啊,估計是你,不用推就倒了。”

“陳言姐,你這話說得……”商令玨被陳言的話攪得心更亂,只能漫不經心地回了句再說吧,就禮貌地掛了電話。

聽著電話裏的忙音,陳言幾乎熄了打電話告訴司珥,商令玨找過她的事情。

還是,不要贈司珥一場空歡喜了吧。

本來司珥就無法走出來,她又何必再去給司珥這種縹緲虛無的希望呢。

掛了電話,商令玨小跑一陣,來到和林棠她們約好的那棟樓裏等電梯。

電梯剛好停在27樓。

按下按鈕後,很快電梯就下來了,商令玨深吸一口氣走進電梯,恍然間聞到一絲熟悉的幽香。

她低頭笑笑,覺得自己都整出點什麽幻嗅來了。

等她來到10層的健身房時,偌大的房間裏,只有她們Meet四個人在。

林棠、祁檬、夏之蕭都拼命地在跑步機上揮灑汗水,直到她們聽見商令玨的腳步聲,才停下機器。

察覺到這三個人的氣氛不一般,商令玨暫時斂下心神,也跟著盤腿坐在幹凈的瑜伽墊上。

“你們三個人怎麽了?一副天要塌下來的樣子。”

過了許久,林棠終於擡頭看向商令玨,表情快要哭出來一樣。

“那個我們的副團,Meet-u現在天天和我們搶資源,之前之蕭單獨代言的一個香水牌子,就被她們搶走了。”

商令玨點點頭,Meet-u跟她們明裏暗裏搶資源的事,早已經不新鮮了。

“你聽聽她們一天天說的什麽話,說我們又老又醜,只能靠賣。肉得到粉絲的喜歡,再過幾年肯定連舞都跳不動了,不如早點讓位給她們,我們回家生孩子去才好。”

“錄音了嗎?”商令玨神色平靜。

“我們在食堂門口遇到的Meet-u,沒來得及錄音,再說也不好去找楊姐告狀吧,”祁檬無奈地攤手。

“錄音未必要去告狀,”商令玨眉眼懶怠地往後靠了靠,伸直一雙修長完美的腿,慢悠悠地輕眨睫毛,“發到網上不是更好嗎?”

“商商,這有點魚死網破的味道了,Meet-u要是聲譽受損,我們估計也沒什麽好處,”夏之蕭皺著眉分析。

“魚死網破倒也不錯,”林棠滿臉氣憤之色,“反正我都不想幹了,下周的演出活動,楊姐告訴我,我的名額被Meet-u隊長給占了,呵呵。”

聽到這話,其他人也跟著長嘆一聲,隱隱有一種山雨欲來風滿樓的感覺。

一直聊到晚上六點,Meet的四人才從健身房裏出來。

祁檬和洛伊雨約了晚飯,就先離開了。林棠和夏之蕭也沒胃口再吃晚飯。

寬闊的街道上,徒留商令玨一人站在樹蔭下,一時之間竟然有些迷茫。

沒過一會,林棠又突然給她打來了電話。

“商商,我和之蕭點了火鍋外賣,你趕快回來一起吃吧,在二樓之蕭那邊。”

“好,我馬上就回來,”商令玨掛掉電話,纖細如玉的指尖,停留在通話界面上。

她記得司珥的電話,現在只要按下十一位數字,或者直接找到“42消毒液”的備註,開口問問司珥在哪裏就好。

這是個燦爛的夏天,夕陽還餘有最後一絲光線,星星和月亮就已經在天空高掛。

街道兩旁的樹葉隨著夜風搖動,淺淺的綠色,像是半透明的翡翠。

寂靜的路上緩緩開過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車輛的速度本來就不快。

在經過商令玨身邊後,車輛速度更是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大小姐,我看見了商……那個誰,您要不要下車?”金司機有意放慢了車速,通過後視鏡看著後座上的女人。

此刻夜涼如水,後座昏暗的燈光下,女人高貴昳麗到近乎妖冶的臉龐,噙著看似平靜的神色。

“大小姐,您確定不停車嗎?這麽有緣分地遇上了,您要不去打個招呼也好?畢竟認識了這麽多年。”

也不能怪金司機八卦多嘴,實在是自從司珥和商令玨離婚之後,他作為司機,見過這兩人太多次糾纏不清的戲碼。

他倒從這兩人的糾纏不清上,品出點孽緣的味道來。

甭管孽緣還是什麽緣,能走到一起不就行了。他和他老婆還天天吵架呢。

司珥輕輕回頭,看著車窗外離自己越來越遠的商令玨。

白日最後的陽光透過樹葉縫隙,照在女生白皙的側臉,透著幾分年少的清淡和寂寞。

她們兩人許久未見,又仿佛許久只是一剎那。女人攥緊了手心的鑰匙扣,指尖發白,卻還是沒有說話。

直到勞斯萊斯停了下來,金司機搖搖頭說:“大小姐,這車有點問題,您要不先下車走走?反正去機場的時間還早,耽誤一會也來得及。”

見司珥還在猶豫,金司機直接下車替司珥打開了車門,“大小姐,這會兒沒人,你去看看唄。”

隨著夜風吹來,司珥像是被蠱惑了一般,等她反應過來時,她已經站在商令玨身後十步之外。

夏日的夜色中,花香彌漫霧霭沈沈,蟬鳴鳥叫仿佛輕煙,縹緲朦朧得像是她此刻的心事一般,折上一折又一折。

她腦海中浮現出一個急切的念頭:

就這麽輕松地走過去,拍拍那人的肩,對那人說句好久不見。

一句話,四個字,很簡單的,不是嗎?

可下一刻,她又想起自己生日時,商令玨所說過的話。

“姐姐,我有時候想,是不是我們的相遇註定是一場悲劇,如果明知道結局,我們還要繼續嗎?”

如果她們的相遇,會讓商令玨痛苦的話,何必要自私地讓這個人見到自己。

這個人在她的視野裏,是她無法抵達的彼岸。

或許是永遠無法抵達。

不過,能讓這個人一直在自己的視野裏就好。

一直遠遠地看著商令玨就好,無論何時何地,以何種方式。

想到這裏,女人眼眸流轉,桃花眸裏恍有碎光閃過。

司珥的十步之外,商令玨指尖來回蜷縮,手機屏幕的光暗了,又被她重新摁亮,如此反覆。

她正再次猶豫著,到底要不要撥通那爛熟於心的十一位數字。

作者有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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