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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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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任平生和寓舟二人分了位置一人一半,說飛就飛。

大鵬翅飛出斷壁之時,遇到一陣氣流顛簸了一下,差點把任平生給摔下去。

情急之下,任平生趕緊抓住寓舟手邊的橫桿,這一抓難免碰到對方的手,兩人都經過一絲楞怔。

那絲楞怔之後,任平生稍稍移開了些手,避免再與對方的手相觸引發尷尬。

飛行還算順利,就是時不時還會再發生顛簸,為了穩妥起見,任平生建議寓舟也朝她那邊伸一只手。

不過,寓舟胳膊太長,若是從她身前伸過去,勢必要壓住任平生的雙臂,影響到她的穩定。

於是——

寓舟長臂一伸,從任平生身後握上她那邊的橫桿。不知是故意還是,他的手還朝她左手所在的位置靠了靠。

如此一來,任平生整個人便切切實實被他圈在臂彎內。

無形中又多了一層防護,倒是讓人多一絲安心。

只是,寓舟身上的溫熱貼著她,他身上的某種香草香也包裹住她,他的呼吸聲近在咫尺,就連他的發絲也斜斜飄在她另一側,與她的發絲糾纏在一起。

任平生知道此時並非胡思亂想之時,呼吸亂了一瞬之後,她目不轉睛盯著前方,觀察著周遭的氣流和動靜。

酣春在拉著繩子往下蹦了幾下,停下休息的間隙,她回身看了眼天上的兩人。

“在天願作比翼鳥,你們說公子和……”她朝周遭看了看,才繼續道,“像不像這麽回事兒?”

蘇夷則瞄了天上一眼,什麽也沒說。

雁月話也不多,她只“嗯”了一聲。

剩下酣春身邊的槐月沖酣春笑了一下,言道:“希望公子能順利抱得美人歸吧。”

五年前的那一天,沈韶春叫喊一聲,一盒子的冰晶花全失了蹤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帶血的同心鎖擱在那個木盒裏的景象。

槐月至今仍歷歷在目。

他們說話的時候,旁邊掛在斷壁上的兩撮人竟然打了起來。

使不出靈力,就暴力互踹,有倒黴的,真被踹得“啊啊啊”叫喚著墜入萬丈深淵。

從這麽高摔下去,下場顯而易見。

進來秘境的人,真夠瘋狂。

這年頭的修士都這麽兇殘了嗎?

四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公子和、和那位公子都壓制了境界,真要遇到金丹期的修士動起手來,怕是抵不過要吃虧,我們等下還是找個借口跟公子他們匯合吧。”槐月道。

其餘幾人頓時面色現出凝重,都表示同意,並加快了下降的速度。

而天上,還在滑翔的大鵬翅,雖多歷顛簸,但也已經順利飛到了半途。

原本以為他們會就此飛過天塹,直接抵達對岸。

但變數往往發生在一瞬間。

大鵬翅的前端突然發出“砰”的一聲巨響,像是撞到了墻上,而後整個翅膀都開始震顫下跌。

隨著下沈速度越發加快,撞擊的力度也開始變大,兩人一陣東倒西歪之後,交換了個眼神後,點了下頭。

然後寓舟左手便牽起任平生的左手,右手在下墜的大鵬翅上拍了一掌借力起身,右手順勢牽住任平生的右手,帶著她起身後足尖在大鵬翅的座位上一點,兩人輕巧躍起,飛到了大鵬翅的上面。

隨著下墜加快,不斷縮短與他們腳下黑沈沈的河水之間的距離,任平生探頭朝下一望,不由驚道:“寓舟,你看下面。”

原來從上面看黑色的河水並非黑色,其實是很厚重的碧色。而在這碧綠色的河面下,驚現幾處濃厚白色水花翻滾飛濺的瀑布。

如此盛景,若是旅游,會忍不住掏出手機來一頓拍。可此時,他二人正要跌落至這河面下的瀑布之中,卻不是什麽好玩的事兒。

眼見大鵬翅即將入水,幾乎是一剎那,任平生的雙肩被寓舟捉住。

對方帶著她一個翻轉,竟是背朝水中,讓她趴在他胸膛上,以這樣一個為她墊背的姿勢入水。

入水的瞬間,寓舟註視著她,臉上還帶著一抹笑。

任平生不知道對方笑什麽,也無暇深究,因入水後,她的感知瞬間被水中的壓迫感填滿。

期間還帶著些令人十分不適的撕裂感。

一時之間,世界靜極了,只剩水中呼嚕嚕的那種水流聲。

在一串往上走的細泡中,任平生屏住呼吸費力睜眼看著自己身下的人。

對方也註視著她,任平生生出自己每次註視多方都能有所回應的感覺。

就在此時,對方的雙眸閃了閃,她同時察覺到對方身上的一下顫動,隨即握著她雙肩的那雙手也松了一下。

但瞬間那雙手又再度握緊。

任平生疑惑地越發睜大眼朝對方面上看去。

對方又沖她一笑。

可就在這時,由寓舟身體的兩側溢出兩股血水,在水中若輕紗飄動著。

任平生雙手握住寓舟雙臂,輕輕搖了搖。

對方朝她眨了眨眼,小幅度地晃了下頭。

她想游去他背後瞧一瞧,奈何他抓她太緊,與此同時,她還察覺到一股磅礴之力由底下探出,像一股粗繩縛在她身上,也令她移動艱難。

想動,動不了,她便只能被他握住肩膀一起往河下的深處沈去。

崖壁上,看著人墜入水中的四人,頓時個個面色變得難看。

蘇夷則更是不管不顧,大松握住繩索的手,大段大段地往下落,幾次撞在崖壁上凸出的尖刺上,他楞是如毫無所覺一般,繼續快速降落。

其餘三人,雖不至於像蘇夷則這般拼命,但也加快了下落速度。

待四人皆落在崖底,落入水中,才察覺到更加蹊蹺之處。

他們都快走到河水中間了,河水也才不過及腰,壓根就沒有方才在上方瞧見的河中瀑布奇景,尋遍周圍,他們也尋不見先前掉落進來的兩人。

旁邊有人目睹全程,大著膽子自己也下水試了試,可直到從這岸趟過對岸,河水最深也確實只到腰際,壓根就淹不了人。

“這河吃人還挑不成?”有人輕聲嗤道。

也有人不無悲憫和感激言道:“也不知是哪個宗門的人,以身祭河,生生給眾人開出一條道來。”

“走吧,走吧,趕緊的。”還有人心系秘境中的寶物和妖獸對前面的人急催道。

終究還是尋寶殺妖獸比較重要,順利渡河的人開始慣性爬崖壁,直到有個人試了試禦劍飛上去,看到人成功飛上絕壁消失在壁上,後面的人這才放心大膽跟著禦劍飛上去。

他們身後的四人還沒放棄等待,體力和水性相對較好的蘇夷則頻頻入水尋找,但一無所獲。

就在四人忙活尋人之時,落入河中的任平生和寓舟二人,一路沈水,沈到某個深度之後,兩人像兩條被沖出水管的魚一般,破出了水,從高處落入一處瀑布的飛濺而下的深潭之中。

受了傷的寓舟這一跌直接暈了過去,任平生尚且醒著,她第一時間將人拖出水中,背朝上安置在岸邊一處光滑的石頭上。

這種時候,她把自己當個漢子,半點沒有扭捏,直接撕開人身上的衣服,查看傷口。

雖然做了心理建設,但任平生仍是被眼前所見駭得不輕。

傷了寓舟的那個東西此時還在,就插在寓舟背脊上,像是一個星鏢,至於是幾星她得取出來才知,但按照這心角星的密集程度,應該是七星以上的。

挖取這個星鏢時,她身上的衣服是幹了又濕,濕了又幹,然後才成功取出。

將那塊帶血的九星鏢丟入腳邊的淺水之中,任平生才大大松了口氣,再扭頭,看向寓舟背脊上被挖過的那塊爛肉,她又深深吸了口氣,然後一鼓作氣又埋頭開始縫合傷口。

她縫合得很仔細,花了不少時間,方才拖寓舟出水時,她瞧了眼天上的太陽,正到中天,此時縫合結束,太陽已漸漸開始西斜。

他也是運氣好,任平生瞧了一眼他傷口所處的位置,若是再偏半寸就該傷到他的脊椎,屆時,他可能腰部以下連動都沒法動彈。

不過,他皮膚是真好,又白又滑,像塊上好的溫玉。

任平生勉力收回目光,得以喘口氣,她開始打量起四周。

至少要給她二人尋個能過夜的地方,她以他為圓心,在四周騰身飛起不斷查看。

終於在天黑前,她在瀑布邊的石壁上尋到了一個石縫。

那石縫隱匿在茂密的荒草之中她起先還沒發現,不過那石縫很窄,只能容納一人側身穿過。但只要進入了石縫再往裏一段,裏頭的洞穴空間便很寬敞了,容納四五個人在裏面不成問題。

石穴裏有許多霸底的幹草,不知原先是什麽東西的居處。

不過,比起對付一個未知的東西,她二人暴露在一個尚搞不清楚狀況的環境裏,要更危險許多。

任平生未經過太多思慮,趕緊祭出兩顆拳頭大的夜明珠安置在洞穴的兩個高處,照亮洞穴,然後才將人弄進來。

將仍舊昏迷的寓舟擠進石縫時,不免又扯到他的傷口,一股濃濃的鐵銹味瞬間充斥著整個石穴。

任平生以最快的速度處理好,然後火速施了個凈味咒。

好在,在這水下的世界裏,靈力還在,雖然受到境界壓制,只能維持在魔丹以下,但對付一般的妖獸該是夠用了。

保險起見,任平生又在她二人周圍施了道防護結界。

就在結界剛剛結成之時,她忽然被一股乍然而至的冷意激得打了個戰,坐在原地四下打量整個石穴,視線猛然定在靠近一顆夜明珠的地方,她不禁瞇了瞇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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